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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1
魏池原本凝聚于丹田处的力量犹如被人一掌打散开来,连一丝反抗力气都不敢有。他望着仍然挣扎着起身的时依依,十分心疼的开口道:“...时依依...别再动了...”
时依依哪管他语气里的悲伤与无奈,她满眼就是魏池被铁网捆绑在地。如果是以前,她断然不需要魏池开口劝她,自己就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向系统求助,等着别人来救她。可是现在没有系统,魏池也不是主角,加之紧锁住他的碍眼的东西,早在几百年,早在魏池破碎躺在血泊里时,她就想把这个东西给一掌劈的粉碎。
于是强撑着身子,她垂着头,一步一步跪爬过去。只是离魏池越近,她就越感疲惫,那种灵力消耗殆尽,丹田空虚的感觉裹袭全身,让她脑子胀胀的。地面上始终如一色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了,只有魏池越来越近的,越来越焦急的喊声,吵的她愈加烦闷。
“闭嘴...别吵了...”把人引过来就不好了,时依依这样想着也这样说,只是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落在魏池耳朵里,也听不出来她到底在含糊什么。
短短的五步距离,时依依硬是觉得自己爬了很久很久,终于爬着爬着低着的头顶到了某物时,她摇摇晃晃着头颅,用力将头抬了起来。眼前的人近在咫尺,近到她头顶可以贴在他的衣襟处。
时依依冲着眼前的人弯弯嘴唇,口干舌燥的她将口腔里带着血水的口水一并咽了下去,那味道并不好,相反有些恶心,她只能强压着不适又多咽了几口,嘟囔道:“太好了...”她将手放在黑红的网上,用力一拽,反而把自己拽的两眼冒星。
“妈的”她实在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起来,心里的火气也愈发浓厚,此刻她不想管眼前模糊的视线,头重脚轻的漂浮感,顺手提起一旁掉落的剑,灌入勉强挤出来的灵力挥砍起来。一下又一下,像抡起斧子砍树的汉子。
魏池怔怔的看着爬向他的女子,怔怔的看着她身后被拖的长长的一条血布,丝毫不在意时依依手里的剑尖划开他的衣袍,划开他的皮肤...
因为他得救了!
魏池解脱后,一把抱住眼前摇摇欲坠的人。他此刻是高兴的,他空着一只手,掏出被他放在衣襟处的符纸,小心展开道:“魏池专用。”一语毕,符纸上的红色纹路闪了闪,紧接着符纸整张泛着金黄色的光晕。魏池将符纸里的灵力尽输入怀里的人身体里后,符纸上的颜色也随之暗淡下去,随之化作灰烬。
魏池抖了抖手中的灰,低头盯着像是睡过去的女子看,他微微用力咬破舌尖,俯身去,强行撬开那带着温气的唇和齿,舌头犹如一条灵活的小蛇探进了她的口腔里。魏池闭着眼,一下又一下小心的吮吸着另一根舌尖。良久,魏池含着她的下唇,轻轻的抿着,不舍的摩擦着,两唇分离,带走了她口里的血水,他这才依依不舍的睁开眼。
魏池将怀里的人小心放置好,又贴心的将外衣脱下来给她盖好。他站起身,转过身朝外走去,只是一瞬,他眼里的爱慕尽褪去,只有冷漠如潮水般的神情。
院子外原本三打一的场面没有分出高下,白风还偶尔在空中撒一些小颗粒的东西来干扰枕川之的行动,进而偷袭他,只是每一次动作都被他灵巧的躲了过去。三人表情各异,一个满脸仰慕;一个又气又恼,满脸怒意;最后一个同样白衣的人则脸上神清模辩,一会惊喜一会生气。
魏池腾空而跃,直直冲最后一人而去,原本几人打的难舍难分,都没有注意到飞过来的人,白风就这样直愣愣的挨了一下,倒在地上。待他看清眼前人是谁时,满脸震惊道:“你怎么在这?”
魏池一言不发,闪至他身前,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拎的高高的,然后用尽全力狠狠往地上砸去。在魏池拽着他的手臂传来顿感时,另一只空着的拳头扬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他脸上,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在地下单方面挨揍的白风反应不过来,或者说反应过来了又被接下来的拳头砸的两眼冒星,头昏眼花。而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个人正要上前时,却被身后的枕川之拦住了去路,知道情况不对的吴鸣想要逃走,只是刚有想法也被狠狠灌倒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挨着揍。
白风疼的龇牙咧嘴,放在衣摆里的手臂一晃,又是一片粉末。魏池下意识紧闭眼,闭住呼吸,身下的人趁机一溜的起身,又是一扬,将同样被困在枕川之手下的难兄难弟吴鸣给解救出来。两人相互搀扶着站稳,看着紧紧逼近的师徒二人,也知此刻他们二人处境不好。原先三打一都没打过枕川之,这下又来了个血妖,他极有可能栽在这,这样想着,白风淡淡一笑,看着枕川之道:“打也打了,气也撒了,不如就到这?”求饶的话让他说成这样也是没谁了,而一旁的吴鸣倒是不乐意了,回道:“就到这?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他。”
要知道以前月华宗内总是会进行切磋比试,以往枕川之是不参与的,一来是月华宗内没人是他的对手,二来是他也不想把这群弱不禁风的“长辈”再给打哭了。只是每次他拒绝了,这个吴鸣总是要来呛上几句,有时候枕川之不耐烦了,上台敷衍他几下,这人被打了一顿,脸上一阵青红皂白,留下几句话后愤愤离场。也以为今日同往常一般,被打了,放几句狠话就可以走了。只是今日的枕川之却没有同往日那般不理睬,而是回道“好!咱们今天就看看谁死谁活?”
吴鸣一愣,随即叫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谁是谁的爹。”说着就冲了过去,只是这次还未靠近枕川之半步就被他一脚给踹飞。吴鸣被踹的心口一疼,揉着胸口的,抬头看到淡淡看着他的枕川之,面前人一身白衣,眼里尽是不屑,这一眼彻底将吴鸣给点着,他爬起来,又上赶着被踹,一脚又一脚,一下又一下,吴鸣再次倒地,这次却再也爬不起来。
枕川之慢慢走近,低头像看蝼蚁一般看着他道:“如何?”
吴鸣看到他如此嚣张,硬生生又被气出一口血来。枕川之看到他吐血,脸上神情未变,只是眼神仿佛说着“真是弱”。
一旁的白风几步上前,他看着枕川之道:“师兄,我们今日冒昧前来,属实是打扰了,如今也被教训了,能否...饶过我们?”这一次他态度倒是谦卑不少,只是枕川之看了眼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干什么的吗,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白风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我们确实错了,这样,回去之后我们就去找大长老领罚?”
枕川之道:“他别想走了,至于你,就要看看我那个徒弟愿不愿意放你走了。”
白风道:“你这样是在做伤害同门手足的事,就不怕月华宗责罚,就不怕别的宗门讨伐?”
枕川之微微一笑道:“月华宗算什么?别的宗门又算什么?你们干这种伤害同门手足的事怎么不怕同门责罚、讨伐呢?”
白风他不怕那是因为到时候东窗事发之时,他已不是现在这个境界了,届时有谁敢质疑他。或者他大可以把魏池的血肉交些出去堵住一些人口舌,至于别的宗门,旁边不是有个莫然吗,他就不信身为同谋的她,她爹不会包庇。他算的好好,想过就算这次失手了,枕川之最多会教训他们一番,断然不敢像现在一样,步步不肯让说要灭了他们。
“为何?”他想死之前为自己“讨个说法”,亦或者不想相信皎洁如明月的枕川之竟然会为了这些事死咬他们不放。他问:“不就是一些小事吗,也没有造成什么损伤,为何不肯...高抬贵手?”
枕川之淡淡道:“烦了。”似是不敢相信他说出着两个字,白风惊讶的抬起头直视他道:“烦?你怎么可以说烦我?我什么时候像吴鸣一样对过你?我有找过你的茬吗?在月华宗里我有给你使过绊子吗?哪一次,我哪一次不是笑脸对你?”
“是你,是你总是看不起我,你瞧不起我,你觉得我弱,我把心都刨出来给你看了,你都对我不理不睬,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你也只是冷漠回应,我想找你切磋指点,你都不肯施舍我半分,你以为我来月华宗是为了谁,你以为我如今做这些事是为了谁,我不就是想变强点,这样你就看的到我了。我又有什么错,你为何不肯原谅我,我又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烦?”
枕川之皱眉看着他,他不知他竟是这样的想法。他冷漠回应?不记得了,只是白风这个人给他感觉不是很好,所以不是很喜欢。至于切磋指点?他倒是说对了,他就是觉得他们弱,怕打哭了罢。
地上的吴鸣听到这话哈哈的大笑起来,道:“没想到白风你竟然是崇拜这种人,我以为你跟我一样讨厌他,厌极了呢。”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白风那番深情告白就如同笑话一般,笑的他一口血水一口血水往外喷。
白风全然不顾地上的人是如何嘲笑他,笑声是如何带刺,他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枕川之,眼里布满血丝,然而他又像是被地上的人笑声刺激到了,他猛的朝眼前人扑过去,一口咬住正在皱眉的枕川之的手臂。他下死口般,狠狠咬住,直到嘴里传来血味,他原本愤怒扭曲的脸顿时一变,有些错愕,立马又兴奋了起来,原本就下死口的嘴,更加是狠狠钳住那块肉。
反应过来的枕川之一掌将人打了出去,原本白风就下了死口,这一掌,不仅将人打了出去,顺带将小臂上一小块肉也撕扯下来。小臂上的一半肉垂了下来,另一半被白风叼在嘴里,吃了下去。
白风满脸春风,笑意盈盈的看着枕川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又像是释怀一般笑出了声,道:“原以为你天赋异禀是修真界难得一世的天才呢,原来你们都一样,只是天赋作祟罢了。”
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枕川之一记掌将一旁的莫然打晕,然后淡然撕下衣袍,将手臂绑住。
白风笑着笑着就恶狠狠道:“你真的很装,不是凭本事修来的修为,还那么瞧不起人。”亏得我崇拜了那么久,费尽心思也要接近你。当然这两句话他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要是在没发现他身份之前说出来,管他个吴鸣笑多大声,他丝毫不在意。但现在,他知晓他的身份,知晓他的天赋本身就是与生俱来后,反倒连自己都要嘲笑几分钟前大声“表白”的自己了。
“你说呢,血妖。”白风冷笑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再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衣,内心不免有些生气,气他竟然会效仿这种妖。
躺在地上的吴鸣听到这话一楞,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血妖?他是血妖?”纵然血妖一脉已经灭绝多年,但是这让所有仙啊妖啊魔啊羡慕的血脉他又怎么会不知晓。 “原来是那血妖啊,装模做样。哎,我说白风,你崇拜敬仰了多年的人,偶不,是妖呢,哈哈哈...”
“闭嘴!”白风一脚踩在吴鸣的胸口,眼睛看都不往地上的人看一眼,紧接着脚下一用力,“咔擦”一声,闻声是胸骨断了。吴鸣此时一下又一下朝外喷血,很快便没了气息。
白风对着枕川之说:“我们来打一场吧,输了我也认了。”闻言一旁的魏池道:“你没有资格绝对自己死在谁手里。”说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撞地上,徒手对着他的丹田处一拳又一拳,三两下,地下的人金丹就破碎,破碎金丹后的修士此刻弱的如蚂蚁,不需要多加用力就可以捏死。
魏池甩了甩手上的血渍道:“我杀了他,师尊没意见吧。”枕川之摇摇头,魏池便朝里走去。他扶起地上的时依依,手覆盖在她的丹田处,须臾,他皱着眉抱紧了怀里的人,眼神炽热而温情,一寸一寸瞄着她的面孔。
“时依依...”他伸手将她嘴角的脸庞的血一点点擦干净,一会又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向耳边。
“时依依...”他低囔着,随即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前,鼻尖一下又一下蹭着她的鼻尖,感受着她略微薄弱但平稳的呼吸。他忍不住再低下去些,含住那两片薄唇。他手紧了紧,头蹭到她的脖颈处,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他不得不离开,离他心爱的女子远远的。
是的,这是他心爱的女子,他对她动心了。他们血妖向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眼中心中只会有一人,纵使多爱而不得,这就是他们身为血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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