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种菜

　　五点的天黯淡灰蒙，似乎一点白是月光还没退场，不过较亮一点而已。
　　一眼望去，没有路灯几乎看不到路上行人，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人影。这场景，向凪见了恐怕得吓哭。
　　宋温文刚走到小区大门便听到游戏声音，枪声断断续续是新手或者手指打颤，他看过去瞬间就有人冲过来抱他，但先腿一软扑倒在地。他动作快接住向凪，向凪一见到他就哭，眼泪止不住的掉。
　　向凪身体还是软的，宋温文把人抱起来，向凪很乖的缩在他怀里哭，他左右张望看到车子把人抱上车。
　　宋温文想让向凪自己坐，但他不肯，非抱着他不可。他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抱，其实也是他心软了，他太清楚向凪胆子了，笃定向凪不敢五点出现，明显向凪等他有一会儿了……他于心不忍把向凪抱紧安慰：“别哭了，大早上眼睛就肿会很不舒服。司机呢？怎么只有你？”
　　向凪哭诉道：“……呜……上、上厕所去了……我我在车上等他，有……个……煞笔……他趴我车窗……呜呜呜呜呜……还敲我玻璃……”
　　“……”宋温文皱眉，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向凪当时吓死了。
　　路灯间隔太开，只有小区门口的照明灯够亮。向凪蹲在照明灯下才有一点安全感。
　　向凪本来安安静静在车上等宋温文，一个路过的晨练老头这几天都能看到这车，于是好奇趴窗看一眼，车里有人就打算唠嗑敲玻璃，结果把人吓呆住才离开。
　　向凪好久都没回神，下意识呼喊司机，司机又不在，他连滚带爬下车躲小区门口。门口保安认识他，知道他吓着了还和他聊天，说那老人自来熟，每天五点准时晨练。
　　抽泣声渐渐平稳停下来，宋温文才抬了抬怀里的人的下颚，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他用手帕轻轻给向凪擦脸，心软了：“我明天六点半出门，你不用起这么早。”
　　向凪眨着泪眼汪汪的眼睛，在消化宋温文的话，惊喜道：“班长，你不能骗我！……我还是早点吧，万一我晚了，你肯定就走了。”
　　宋温文有一点触动，不多，他问：“你这几天几点起？”
　　向凪有点缓过来了，说话带一点尾音：“今天四点多起。”
　　“那昨天呢？”
　　向凪道：“我差不多都是五点过就在这里等你。”
　　宋温文静静注视向凪眼睛，好红，终是心软了：“我明天六点半出门，你不用来太早。”
　　向凪信任道：“班长，我信你。”
　　宋温文还抱着向凪，目光已经看向窗外姗姗来迟的司机：“司机回来了。”
　　向凪不怕了之后话开始变多：“早知道我刚才跟他一起去厕所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出丑，我酷酷的样子全给磨没了。班长，你还觉得我酷吗？我小时候怕一个人睡，我爸妈他们那时候很忙，当时刚开公司，带队打比赛都没资格，要不是我妈名气高渐渐的呼声更高，公司都开不下去。我爸比我妈还累，我妈只负责带队训练，其他比赛宣传什么的，公司杂事什么的都是我爸负责，所以他们没空带我。经常我睡到半夜醒来就看不到人，吓哭好多次，渐渐的就很怕黑，到现在都怕。特别不喜欢晚上。”
　　说着说着偷看还没亮的天，又往宋温文怀里拱了拱。
　　宋温文转移注意力道：“时间还很早，要不要打游戏？”
　　向凪狂点头：“要！”
　　二人手机上游戏多到眼花缭乱。
　　宋温文想起向凪玩的单机拳王游戏，他点开看关卡，两千多关：“按理说你手速通全关没问题，我都是一次性过，你怎么还没通关？”
　　向凪诚实道：“有点难度。”
　　？
　　宋温文不确定问一遍：“难度？你还过不去？”
　　向凪笑着点头：“单手操作有点难度。”
　　宋温文一顿：“你单手玩到两千多关，有把握通关吗？我看你拿手机是两只手。”
　　向凪道：“换着来。”
　　宋温文钦佩道：“怪不得我一抬头你就死，原来单手操作啊。”
　　向凪笑道：“不是。因为我注意力在你们身上，所以还没通关。许期也很喜欢看我屏幕，跟你一样好奇是不是一抬头我就死。他没你聪明，他只是觉得我菜一直在死，没想过我是有意不让他看屏幕。”
　　宋温文道：“如果不是我们你已经通关了？”
　　向凪不是自大的点头：“嗯。这个通关了还有加强版。”
　　“……加强版……双手都要稳一点才能过。”
　　向凪自信道：“我从不给我实力定范围，我喜欢迎难而上，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我会不断突破自己。”突然凑宋温文很近，有打击的意思：“万年老二，你需要努力啊，当然，你努力也超不过我。”
　　宋温文道：“终于知道我哥这么执着你的意义了，即使知道你是大白鲸公司的，我也还想挖你。”
　　向凪道：“我给过你提示了。”
　　“嗯。”
　　向凪早上不送花，总不可能拿教室去，但每天晚上必有一束新鲜桔梗花。
　　宋温文再次收到新鲜桔梗花，提出疑惑：“你现摘的？每一束都很新鲜很香。”
　　向凪点头：“都是现摘的，不过不是我摘的，但我已经买了种子，等它开花结果我送你完整的。”
　　宋温文家里全是白桔梗，进门芳香扑鼻，他拒绝：“你能不能听我说话？我不要。”
　　向凪看着宋温文，完全没有悔改之意：“我从小就不听话。”
　　宋温文当向凪面叹气：“我遇到你是我人生里最大的劫难。”
　　向凪傲娇点头：“谁叫你是万年老二呢。”
　　“……”宋温文。
　　宋温文气极反笑：“……我不是说这个。你技术我向来很佩服和欣赏，我想超你说实话很难，谁知道你家也是职业，怪不得技术青云直上，还一直没跌过。如果能听话一点就更好了，把花收回去。”
　　向凪有一股撒娇意味：“班长，我今晚能去你家吗？”
　　宋温文拒道：“不行。”
　　向凪继续撒娇：“真不行吗？”
　　“不行。”
　　“我想去嘛～”
　　宋温文很严肃道：“不行。鉴于你上次过界表现，我不会同意你再去我家。”
　　向凪努力回想之前做过的事：“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早上坐你身上……唔、”
　　宋温文动作快过脑子捂住向凪口无遮拦的嘴，脸一红：“反正不准！你快回去。”
　　向凪憋嘴，闷闷不乐道：“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宋温文一手挡脸，一手挥手：“明天见。”
　　宋温文脸皮真不厚，他之前没觉得早上起生理反应丢脸，被向凪这样口无遮拦说出来真的很害羞。没走几步又有人跟上来。
　　“……”宋温文：好烦。
　　陆澄开口满满的酸味：“你又收下他花了，是打算答应他吗？”
　　宋温文没将不耐烦表现过于明显：“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你管太宽了。”
　　陆澄一把拉住宋温文的手，不吊儿郎当告白：“我喜欢你，你收了他那么多次花，这次也收下我的花吧。”
　　宋温文眼疾手快快陆澄一步举起手里桔梗花才没被抢走，他眼中厌恶藏不住：“我很烦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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