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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四十四、
其实,在替周墨斓工作这件事上,徐渡也不是完全没有利好自己的谋划。
除开对周墨斓有利、让他自己出口恶气外,这件事所可以带来的好处,还有,一、事件牵扯到的周墨斓的亲密关系网极广,如果能成功担下,他就能将对方亲密关系网的好感度一网打破,直接扭转周某亲密关系网对他的坏印象;二、把“看,周墨斓就是如此信任、喜欢我,并且,我有的是能力和手腕”牢牢钉在所有目击者心里,让周某的亲密关系者信任自己,也让所有潜在的情敌识相,全都给他自动离周某远点。
虽然此招风险极大,可一旦成功,得到的回报也是极大的,远超投入,所以徐渡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何况,他也认为,只要不是情感问题,所有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甚至,他想着,等舆论战结束了,他一定要继续和周某商榷些事情,将情感问题也一举击破。
他的爱着实是“阴险狡诈”,徐渡承认,但他也认为,在没有违反公序良俗和法律,出发点也是好的,最终结果也好的情况下,这么做没什么不可以。
......
托了私立医院的病房设施非常好的福,徐渡第一次彻夜陪床的感受没有太遭,还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他起了个早,趁周某还没醒、医护人员也还没过来,打开电脑编辑起了申请年假的材料,顺道给罗嘉澍发了消息,谈了谈他接下来申请年假和弹性工作的计划以及原因——
罗嘉澍现在毕竟是他的小组长,又是朋友,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提前知会对方一声来得好,能让事情办得顺利很多,也不用担心错过什么重要工作。
而对方也表示了支持和理解,让他直接和上面申请就好,工作内容到时他会协调的,有通知也会按时提醒他的,让他放心,还表达了祝周某早日康复的祝愿。
徐渡说了谢谢,得了对方明确相助的回答,他稍微安了点心,便扫了病房点陪护餐的二维码准备点个早餐吃,一看价格,吓了一跳,但为了方便和待在周某身边及时照顾,他还是选了直接点。
点完,他继续写申请材料。
弄到一半的时候,护士来了,徐渡也忙跟着站起来跟到了床边,看着周某做了些数据测量和记录,护士还问他是不是陪护人,确定后交代了他很多注意事项,还告知了他等会儿要进行什么治疗,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护士走后,周墨斓也醒了,徐渡扶起周墨斓,他需要先喂对方喝点温水,没承想,他刚想喂,手腕就被攥住了,睡眼惺忪的周某打量了他的手一会儿,一下就醒了,诧异问:“徐渡,你手怎么了?昨晚房间里面太暗了我都没发现。”
徐渡看了眼被对方注意到的抓痕,挣了挣手:“没什么,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注意,刮的。”
可周某还是攥着,关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你现在去护士站问问看能不能帮着处理一下?”
看着对方少见的心疼神色,爱河竟忽的翻涌起来,徐渡说话语气都不禁柔和了许多:“没事,小伤,贴个创可贴,过几天就好了……我们先把你要做的准备工作做完吧。”
于是周某也没纠结,只是叮嘱了他记得去问问,可别感染了,他说着知道了,然后继续喂对方喝水,还是不打算告诉对方受伤的真相。
虽然觉得周某有点小题大做,毕竟他也就算点皮外伤,何况眼下伤得更重的人明明是周某自己,根本没必要揪心到他头上,但……这难道就是被心上人轻柔地爱着的感觉吗?明明意识上觉得没必要,心里却暖洋洋的。
徐渡不是很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这感觉让他更想亲吻周墨斓了。
因为现在还算术后第一天,周墨斓还没法下床,他只能让周某用漱口水涮了下嘴,然后用温毛巾给周某擦了擦脸。
他也是第一次做陪护,甚至一上来就是动过手术的周墨斓——人可是个宝贵的艺术家呢,说没点懵和惶恐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会小心的。
麻烦、恶心倒是没觉得,就是心疼,或许是看周某上蹿下跳的样子惯了,就看不得周某变成这种病恹恹的样子了,越看,徐渡就越想早点获得代理权去“报仇”了。
简单洗漱后护士就过来给周某换药了,他看着对方抿唇蹙眉忍着疼的样子,苦橙叶子不由又是一阵揪心。
看来以后真得更注意周某的动向了,唉,徐渡想着,甚至叹了口气,他是真不想再让周某遭这种罪了。
换完药,周某继续打起点滴了,他和周某的早餐又刚好一起送到,他打算先把周某喂了再吃。
周某伙食是定制的,因为是病患,口味别提多寡淡了,他才喂了一口,吃香喝辣惯了的周某就戴上了痛苦面具,吐了吐舌头:
“吔,好难吃,洗锅水都比这有味儿。”
他霎时就没忍住嗤笑了,不着调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呢,但是,算了,还有心情和精力挑食,也不错了。
便只是干脆地又喂了人一口,用勺子蹭了蹭对方不肯吞咽的下唇,警示似的:“吃了,不着调的家伙,吃香喝辣等身体好了再说。”
周某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他的眼神略带幽怨,努了努嘴,不情不愿地咽下了。
喂完人,徐渡才拿过自己的早餐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吃起来。
吃的时候,他稍微和对方商量了一下代理权协议和护工该怎么去办的事,毕竟他现在要在这头照顾人,一下子还没法四处跑,周墨斓就说了,午餐的时候柯粒会过来,到时候可以和她商量商量,麻烦她帮忙办点手续,也让他中午不用买饭了,柯粒说要带过来。
周某还说,别看柯粒有时候脸臭、说话不好听,其实她心比谁都软的,对朋友很仗义,办事也很靠谱。
徐渡听了,没说什么。其实不用周某说他也已经发现了的。
他也没多问对方为什么不愿和周阿姨说,不用猜也知道的,大抵就是因为周阿姨和李叔叔离婚这件事吧——周墨斓五岁那年离的,离婚后周墨斓被判给了经理能力更好的周阿姨,并改了姓,但周阿姨在周某初三的时候就再婚了,现在甚至和丈夫搬去了国外,李叔叔也是早早就组建了新家庭,虽然双方离婚后对周某态度都不错,一直以来也都不缺钱给周某花,但各自也有了新的孩子,周某算起来还是大哥呢,却也已经很多年都没回家过过节了——这是周某先前告诉他的,因为跟哪边都不亲,和两个弟妹也不熟,无处可去。
所以徐渡也能理解周某隐瞒的苦衷,估计对周某来说,虽然有两个去处,却还是哪头都算不上“家”吧,说了,总像叨扰了别人家似的。
想到这,苦橙叶子又像刀片一样划过了徐渡的喉咙和心,瞧着淡然准备开始复健活动的周墨斓,已经不忍再责怪对方不懂照顾自己了,唉,从小就没怎么受过呵护、受了伤也没人安抚,总是被父母放到别人家养着,压根就没体会过被人当成宝贝对待的小孩,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爱惜自己呢?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有多宝贵呢?
想着,康复师忽然嘱咐他跟着学学怎么带周某活动,徐渡怔了怔,上前,跟着康复师的指导一点点帮着周某做活动,看着过程中周某因为忍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他疼惜坏了,他多想现在就和对方说,立刻将他也设置成紧急联系人,最好连医疗预嘱和意定监护的公正也跟着代理权一起尽快办了,这样,他就是对方法律意义上的意定监护人了,周墨斓就再也不用因为没人疼显得可怜兮兮的了,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无法在第一时间获悉对方的状况了。
可是不行,他的计划还有许多项没能实行,为了能更长久稳固地站在周某身边,这些事项都需要往后稍一稍,即便心如刀绞,也得忍。
只是忍不住在复健结束后抬手摸了摸周某的脸,对方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被摸时眼神闪过了一丝错愕,又很快消失了,欣喜地凑上来蹭了蹭,什么都没说,却还是惹得徐渡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对方的脸颊,让对方好好休息,看着周墨斓享受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他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徐渡也不知道,现在再亲亲摸摸到底算是谁得到安抚了。
中午的时候,柯粒果然来了,也带来了陪护餐,徐渡恰好准备给周墨斓喂饭,就和对方说了让对方先吃,他喂完了再吃。
结果,柯粒不愧是真朋友,是真敢一点不管周某“死活”,见到周某在吃没滋没味的病号餐,她居然打开了一份香炒黄牛肉盖饭,香喷喷地吃起来了,赞叹着真香真好吃,差点没把病床上的周某馋得崩溃,看到周某怨声载道,甚至还继续刺激呢:
“呵呵,叫你不懂爱惜自己,给自己干到病床上啥也吃不了了吧?我就馋哭你,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再也不敢做这种事,呵呵,徐渡,等会儿你也吃,香死他,但是我不知道你吃不吃辣,就给点了别的。”
徐渡:……
真是抓马的人就会有抓马的朋友。
他冲柯粒说了声谢谢,等会儿会给她转账,又摸了摸周某的头安抚了下委屈的周某,说没事,好了就可以吃好吃的了,然后继续给周某喂饭。
“那我好了之后想吃你做的,行吗?”
谁承想,周墨斓突然问了句,语气还有点委屈巴巴的。
呃、
又装上了,也不知道要装给谁看,徐渡想着,看了眼柯粒,果不其然,柯粒看着他俩,一脸吃粑粑色,满眼说着“狗男男,真想自戳双目”。
周某果然是故意“恶心”柯粒的,他想着,觉得这也无异于公开处刑,可是没办法,还是那句话:现在,周某比较重要。
于是徐渡点了点头,抬手用纸擦了擦周某的嘴:“嗯,行。”
然后周某就喜滋滋地继续吃起来了,柯粒在不远处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却什么也没再说,默默吃去了。
徐渡照顾着周墨斓吃完,才打开了自己那份饭吃起来,他吃的时候,柯粒和周墨斓聊了会儿《五州》的事。
等到他也吃完,收拾好了东西,他和周某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周墨斓先开口了:
“柯粒,话说,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然后周某便直接将他们的想法坦白了,但因为周某是个病患,徐渡还是在中途就接过了话茬,向柯粒详细说清了他打算怎么做,询问了对方是否愿意帮忙办手续。
柯粒听后,表情有些愕然,不知是在想什么,看向了周墨斓,似是在确认周墨斓的意思。
周墨斓笑了笑:“放心吧柯粒,我是自愿的,而且你知道他在什么公司做战略规划师吗?他很强也很贵的,咱们稳赚啊。”
徐渡:......
特么的,爱上这么个欠揍的货,感觉自己这辈子也是有了。
虽然他知道,对方拿自己开涮也只是为了消解柯粒的忧愁罢了,尽管柯粒看着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他能理解,毕竟对方没有周某那么了解他,不信任是自然,他也不介意多说一些,争取信任。
不过,幸好,许久之后,柯粒最终还是呼出了一口沉沉的气,在他开口之前松口了:
“......好吧,看在周墨斓从来没有做错过决策的份上,既然周墨斓说可以,那我就相信你们,帮你们办些手续,让你参加进来吧,现在的情况也确实太紧迫了,大家压力都太大了。”
闻言,徐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也是不由呼出口气:
“谢谢,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和期望的。”
随后,他和柯粒互加了联系方式,毕竟是《五州》的负责人之一,又是周某的朋友,不管是工作还是其它方面,加上了都更好商榷沟通些。
徐渡还将两份陪护餐的费用都转给了柯粒,看着对方看到之后怔了怔,他主动开口道:“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餐饭就由我来负责吧,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柯粒收了,却又将她自己那份退回给了他:“不用,我也是为了周墨斓和《五州》,咱们公事公办、把事情顺利解决了就好,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但语气相较之前又和善了不少,徐渡高悬的心脏不由又下降了几分,他看向周墨斓,看着对方也已经轻盈愉悦了不少的神色,不知为何,爱河又突然开始翻涌,侵蚀着他的思绪,让他忍不住想:
被人摸摸的安抚感真有那么强吗?以后,自己要不要也试试呢?
有了柯粒的加入,徐渡计划的进行得又顺遂了许多,代理权的律师和公证、周一开始需要找的护工,都不需要他再亲自跑腿,一切都是柯粒直接找了人到病房里来进行的,甚至连项目组那边的相关手续也一并办了——果然如周某所说,非常靠谱妥帖,让他得以在周末两天时间里专心地陪伴、照顾了周墨斓,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也加了点班,将自己负责的公司的工作做完了,以免对小组进度造成太大的影响。
然后,周一早晨,徐渡就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了行装,去往公司,开启了他计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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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渡虽然不怎么可能爱上一个人,可一旦爱上,就是会全方位无死角、一层层把人吃“死”的类型,是无穷无尽的深沉忠诚的珍护至极的却又暗黑的,像深渊一样的爱hhh,他要做的事甚至现在都还没完呢,怎么不算“邪恶小渡”呢?墨斓喜欢上这种类型又怎么不算这辈子有了呢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