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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少年
他着一身黑色的常服,躺在树梢上,伸出手,想要触摸天上的星辰,双眼中目空一切的怅然。
他似乎被困在了记忆中。
他身上一丝丝的暴戾的气息都没有,反而更像清冷的雪夜和寒风,淡如冰霜。
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她心中满满的化开,她的心中有什么狠狠的动了动,她突然心疼起那个少年。
如今他却困在这里了。
彷徨无助的等待一个人拉他出来似的。
过了一会,他清澈的双眼对上了她的。
双眼如同被冰雪洗过,清澈而温润,唇角微微抿着,有一种薄情的味道。
她侧身只跟他对望了一眼,便转身走掉。
她的耳朵渐渐发热,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脸一定通红。
她这是怎么了。
但他如同受困的小兽一般的双眼里的无奈,她沉溺其中,怎么也无法忘记。
因为这位辟尘造访的关系,惊动了此处所有战力超强的人、妖、鬼。
他们碍于辟尘的淫威,争相前来拜访。
弄得此地非常热闹。
他们看见鹤唳,第一反应是亲近。
第二反应是臣服。
毕竟这是个杀戮之神。
刚刚攀谈两句,饕餮不出意外的从天而降。
“滚。”他狠狠的打断了这一友好会面。
鹤唳和琅琊已经拿下了天界和魔界,现在连妖界也要摆平了的话,还真是实现了龙傲天的终极抱负。
他们特地给他供奉了一个神上神的专门清居。
为了躲清净,鹤唳拎了辟尘私藏的几坛好酒去吸引这片土地上的野妖怪。
刚刚站定,就见饕餮造访,吓跑了所有妖怪。
整个地方清净的就像西天的佛殿之上。
“你干嘛啊?真够没劲的。”鹤唳自斟自饮的拿眼睛横饕餮。
饕餮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硬邦邦的站在她旁边,也不答话。
鹤唳递给饕餮一坛酒。
“给你的,上次给辟尘喝,琅琊特地去天界取的,叫什么百末仙露。没有化神散什么的。”话没说出一半,他直接一饮而尽的豪迈吓到了鹤唳。
“是不是我给你什么毒药,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啊?”鹤唳已经微醺,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
他依旧沉默,风度极佳,可是他清亮的眼中是说可以。
鹤唳靠着一棵老树,说“我不喜欢望风而逃的感觉,我开始喜欢那种被同类包围的感觉了。可你把他们吓跑了,就好像回到了我小时候,我的父神每次都会赶走我的朋友。”
“你小时候并不快乐?”
“一个绝世神兵,有什么快不快乐的?享受强者的快感,在某一天,在人们嫉恨你的力量的时候,跌落神坛。被打入地狱,等待重生。”她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众神神殿,是没有供奉死神的牌位的,而荣耀的壁画,也是可以重新修葺,没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就像,我的伟大的真神父亲,也会像一个人类老头一样衰弱死去,他死的那天,我的世界敲响了丧钟久久不散,我以为他们是为了祭奠我的父亲,却忽略了另一重意思。”
饕餮静静等待她说下去。
“是我的归来,让他们吓破了胆。有时候存在就是罪恶。为何他们弱小却不是罪恶?”
“所以你宁愿像他们一样弱小,也不愿意继续保留那些神器。你畏惧成功之后,就又被推向那个对立面。”
鹤唳听到这句话,惊讶于饕餮突如其来的敏锐和直接。
“是么?可能是吧。我从未想过,也许我是这样的吧。”
“你在这里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回去?”
“我根本不是为了活下去。父神死后,我可以继续称王,只不过,我想回到那个依靠自己的能力,便能披荆斩棘,被所有人崇拜的段时光,即使它很快消失了……我想要的是,逆转时光,享受过去的荣光。”
“你会成功的,我会帮助你,即使这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他脸色苍白,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
“谢谢你愿意帮琅琊。”鹤唳笑笑。
“你的任务就是我的使命,轮不到风崖那家伙。”他愤愤说。
一提到神君他就整个人变得抓狂起来特别好玩。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挑眉看她。
“没什么。”她看见他绽放一个笑容。“怎么了?”
“我是开心,可能,你此刻没有通过我,在寻找另一个人。”他微笑,指尖微温,从她脸上和耳边轻轻扫过。她紧张到不敢呼吸,像被烫了一下。
“看你现在的样子,很想亲我似的。”他半玩笑的说着。
她忽然扑向他,把他按在地上,双唇贴紧了他的,软软的触感,带着醇烈的酒气。
他忽然搂住她,反压她在身下,疯了一般的吻她。
大概是此刻的氛围,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感觉他停了下来,将她抱起,双眼仍旧迷醉,“你带我去哪儿?”
“总不至于在这吧。”他轻笑。
“你的家?那些都是你的收藏?”环顾四周,她见到一个巨大的藏宝阁,杂乱的堆满了很多金银玉器之类的东西。
“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
她环顾四周,手指从一个又一个东西划过。
“什么才是你最重要的秘密。”他脸上的笑容和红晕都消失了,她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一个贝壳似的东西。
“你经常逼供吧?”他再无兴致,脸上有些阴沉,心虚的说。
“也不是每次。有时候他们看见我的脸,自己就会说了。”她轻描淡写的说。
“你居然还会这样的一面,真难相信……”他的脸更沉了。
她的手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不应该在意,她回过头认认真真的问他:“你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话。”
“我反悔了,你现在才像逼供。但我不会再说一遍。”他脸有一种羞红。
她在魔界征讨之时光顾着杀戮,却从未像猫一样先玩耍自己的猎物。
而她从他刚刚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羞涩,让她想要进一步……
调戏。
她轻轻咬住下唇,向他缓缓的俯下身来,并未注意自己的穿着似乎很清凉,于是对面的这个人的脸更红了。
“所以那里面放的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
“你已经重伤,摆明了是个无助的猎物,有什么危险的。”
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力道刚刚好,介于得到和意犹未尽之间。
“让你有那样的可趁之机,说明我是个好猎物。”他笑着,带着些许的恶劣。
“你是个很好的猎物。”鹤唳却一下子从酒醉中醒了一般,飞快转过身,噼里啪啦的打开了那个贝壳。
存放在那里面的是声音。
她用心放在耳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神君可好些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起,饕餮死心塌地的追随她。
那天,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还保存着。
后来,她一次一次伤害他。
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这么残忍。
她记得那之后,她重伤了他,可是后来他还是来救她了。
他像一阵风一样狂掠过来,却被她死死按住双手。
这个动作,谁也治不了谁。
他的呼吸温温热热的。
更尴尬了。
“好了好了我不会在听了。”她把贝壳丢给他。
“好险……”
但他手滑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又传了出来。
她听到,在她离开很久后,嘈杂的声音后,他最后的呢喃。“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得你最终放弃我的那天。”
这是他的答案。
“怪不得,那天你问我,你到底是谁?如果我记得所有的一切,还这么对你,那简直是十恶不赦,对吗?”
“就算你记得,你也可以伤害我,这是你的权力,随时可以用在我身上。”
“你疯了吗?”
他试图解释什么,但是突然捂住头,片刻后,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她。
看见她按着自己的两只手,有点懵懂的问:“我们这是在哪?”
这是,风崖又切回来了,她松开他,他打开贝壳。
“神君可好些了?”她的再度响起。
“嗯,好多了。”他有些疑惑的回答。
她忽的从他手里抢过贝壳,恭谨的对神君说,“哦,那就好。”
辟尘最近不知怎么了,黏上了饕餮。
这天,饕餮拉开门,见到院中的一个个,摆盘的琅琊和风霖儿,端坐着夹菜的辟尘,长长出了一口气,“明明是我家,吵死了,让人睡不了觉。”
“咦,吵到他了。”琅琊和风霖儿悄悄笑眯眯的眉目传了个情,默默夹菜。
他们在吃火锅。
辟尘完全无视他。
饕餮失落的捂住头,感到头嗡嗡直响,唯独想到鹤唳的时候才难掩笑意。
“怎么没见到鹤唳?”饕餮问。
“她在那边闲逛”。风霖儿朝一个方向一指。
饕餮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便看见她在庭院中走来走去,凝视着什么。
那是藏兵器的阁楼。
“她找的还真准。”饕餮跟了上去。
饕餮陪着鹤唳观摩了一大堆大型杀伤性武器。
“真是了不起的收藏。”鹤唳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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