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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杀头的大罪,在诸位还未成事之前,本宫,一力相担!”她看着室内的众人,承诺着,随后她又苦笑着,“这也是我这个身份唯一的好处了吧!”
宁子瑜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楚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另外,我的封地在河阳,这些年的税收也不少,我便都拿出来。”
见他们要反对,她立马将话题抛给江离,“阿离不是说寻到老师了吗?”
贺瑞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当真?”
谢景答道:“确实。”
贺致远脸色有些僵硬,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开口就想要反驳,谢景嘴角含笑,十分可亲地看着他,“何念先生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贺致远立马闭上了嘴,眼底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谢景立马朝江离眨了眨眼睛,江离好笑地撇过了头。
“竟然是何念先生!”梁衡有些失态,“他可是太师的弟子,算起来,与少傅是平辈人!致远,你运气真好!”
“胡扯什么?少傅也敢随意编排!”梁益斥道。
梁衡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
“江家没了,江氏门生虽无大碍,可到底不比从前,先生也闲了下来,想收一二弟子,打发打发时间,正好贺公子来了!”江离笑着解释着,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窃笑起来,“只是,他性格有些古怪跳脱。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向来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贺致远咽了咽口水,忙道:“若是有幸拜入门下,自然是要好好服侍的。”
“既然你答应了,那等到靖安侯府的船抵达献州后,你就可以出发了。”谢景想了想,“算日子,应该是快了。”
“那,我呢?”梁衡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的老父亲,“致远都去做自己的事了,我总不能一直这么呆着吧。而且,大哥如今气色已经好多了!”
“你啊!”宁子瑜上下打量了一下梁衡的身体,有些嫌弃,“先去造船吧!”
他瞬间垮了脸,“啊?”
“没有船,如何能在水上作战”谢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记得,你有做过船的模型,是不是”
“那是我大哥做的。”他有些沮丧,“我虽然也做过,可到底比不上大哥,而且,功夫也比不上。”越说心情越糟糕,瞬间整个人都委顿了,可怜巴巴的。
梁益也是一脸的自责,“怪我!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的,连看家的本事都给忘了!”
“船大玄在册的战船也不过百十来艘,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能用的恐怕寥寥无几了!你们想要造船,怎么造?”
“官船!”谢景开口道,震得周围人差点将茶水喷出来,“商船,游船,又未尝不可!”
“这就是你想得办法!”宁子瑜擦了擦嘴,有些难以置信,“你之前信誓旦旦说不出四个月咱们就会有一艘战船,打哪儿来”
“不会是,我们家的船吧?”江离有些艰难地开口。
“就是我们家的船。”
“可是,官船,游船和商船规格与战船相差甚多!”梁益琢磨着,摸了摸胡子,“不过,是个好办法!”
“可献州毕竟只是靠河的州府,走得也只是些吨位小的商船。”
谢景看向楚翎,楚翎仔细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河阳靠海,准确地说,靠近黎国!河阳府君……”
“河阳府君,是阳成公主的母舅。况且,阳成公主的封底离河阳不远,而且是船都!”谢景笑道,“请公主修书一封,给阳成公主传个信,让她在封地寻几个造船匠人。”
楚翎皱起了眉头,“妧妧才嫁了人,又从未离开过云都,她怎会知道……”
“公主前些日子已经抵达封地了。”
楚翎一愣。
“阳成公主的母亲是慧贵嫔,按律,她出嫁后,是不能留在云都的。”宁子瑜提醒她。
“寿康伯呢?”
“护送公主到封地后,便返回云都了。”
此刻楚翎脸色铁青,捏着茶杯的手青筋爆现,“还真是,寡情薄幸!”她换了口气,皱着眉头,“刚成婚,她就被一个人扔在封地了?”
“差不多吧。”宁子瑜斟酌着语气。
“我会写信给她的。”她站起身,脸色不太好,“今天也不早了,我去看看孩子们。”
她走得很急,宁子瑜来不及跟他们告辞便匆匆赶去。
刚回到房间,她便一个人坐在大丫头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小脸,突然,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压制不住了,眼眶一红,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了下来。可她又害怕吵醒孩子,只能死死捂住嘴……
宁子瑜默默地环上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一把抱起了她,将她抱离了这间屋子。
一出门,楚翎便挥拳砸了下来,一拳接着一拳,又急又狠,哭声也渐渐出来了……
宁子瑜咬着牙,酸涩着心,红着眼眶,将她抱到了卧房……
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哭着,哭声压抑又低沉,听得人心里直委屈。
宁子瑜轻轻抹去她的眼泪,轻声哄着,“哭吧哭吧,哭好了就好了!”
“我们,我们不过都是他的工具!阿瑜,我竟然只是他的一个工具!”她有些上气不接下去,“一旦,我不再听他的话,他就会毁掉我,甚至是我的孩子!妧妧,妧妧也是!”
他慢慢摩挲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濒临崩溃的情绪,“你已经不是楚家女,而是宁家妇。你欠他的,早就已经还清了。往后的日子,好也是我们,坏也是我们!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保护你!你会好好活着!”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的丈夫,任由他擦试着脸上的泪水,然后缩在再来他的怀里,再也不说一句话。
次日一早,刚吃过早饭,江离正要去看一看梁家的大公子。
刚一进院门,就听见两个小姑娘正在嬉笑玩闹。妙妙一如既往地很高兴,像一只欢乐的小鸟围在宁依斐(宁家的大丫头),而依斐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含笑并且十分好奇的看着兴高采烈地妙妙,原本十分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显得很有精神。
江离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妙妙突然间发现了她的身影,喊了一声,“婶婶!”。随即便朝她冲了过来,整个人扑进她的怀里。
江离一把接住她,而她则抬起头笑道:“婶婶是来看我的吗?”
“你猜一猜!”她拉着妙妙的手,走到依斐身边,顺手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温度适当,便点了点头,“依斐今天精神很好,心情也很好!”
依斐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轻声说:“妙妙讲了很多故事,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觉得很有趣。”她的音线很细,听起来有些脆弱,显得很是文静,她小心翼翼地拉住江离的手,“婶婶是来找杨扬师傅的吗?他正在叮嘱梁家婶婶。”
妙妙听到后显得有失望,“婶婶不是来看我的吗?”
江离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婶婶顺道来看看你?”
妙妙吐了吐舌,跑到依斐身边,道:“不理婶婶了,依斐姐姐,我们自己玩!”
“嗯!”她点点头。
看着两个孩子关系十分要好,她笑了笑,朝屋子里走去。
何氏原本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嘴角隐隐有些笑意,整个人也褪去了原先的灰败之色,开始鲜活起来了。
她一边听着杨扬说话,一边如释重负,见到江离走了进来,她舒了一口气,舒展了眉头,“
世子夫人过来了?”
“看夫人的样子,大公子应该恢复得很好。”
何氏点点头。
“虽说恢复得不错,可还是要多费些心思。”
何氏忙点点头,“这是自然。”
杨扬与何氏告辞,对着江离说道:“夫人请吧。”
踏出房间他瞬间喘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落寞,他阖了阖眼,又睁开,花了好久的时间才适应今日的太阳,他缓步走着,声音有些感伤,“时至今日,我依旧恍惚。”
说完一句,他又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在一处廊檐下停下来,“我以为当日溪水垂钓的承诺很快就会实现,可没想到,竟然是遥遥无期。”他回过头,微微一笑,显得十分落寞与感伤。
他抬起头,长长地吐了口一气,“或许我应该知道的。”他搓了搓拇指与食指,“他曾拜托我,若有一日,希望我能帮一帮他挂心之人。”他微扬起嘴角,整个人舒展在阳光下,轻轻地呼吸着,“你应该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不过你放心,你们虽然找不到我,可我找得到你们。”
“你还好吧?”
他一愣,转过身,“怎么会这么问?”
“这些天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是害怕吧?”她静静地看着他,“所有的人见到我,都这样。他们一面很清楚,一面又在不停地逃避这个事实。甚至,很担心我。”
她转过身,面对着太阳,“我虽然有着切肤之痛,也痛彻心扉,可是,我一直在接受。虽然过程缓慢。可我很好!”
他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看样子,的确不错。可是,我估计你是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人有些惊弓之鸟了!”他扬了扬下巴,点了点。
江离有些茫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谢景站在不远处,慌乱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有些局促地咳了咳。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杨扬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我觉得,你哥哥就是杞人忧天,而我完全无用武之地嘛!”他笑了笑,甩了甩袖子就走开了。
“他告诉我,他很快就要离开了。”她移步走了过去,“很可惜,他与哥哥溪水垂钓的约定是无法实现了。”
谢景慢慢转过身,尴尬地咳了咳。
“我不会出事的,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同样的,你也不会让我出事的,是不是?”
他点点头。
她牵过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走,“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清河公主今早刚刚将书信送去给阳成公主了。而且,我们船后日就要来了。”
“可是要在献州府造船的话,运出去一定会让人发现的,毕竟战船太大了。可如果,去到河阳,好像不太安全。”
“这个没关系。”谢景眨了眨眼睛,靠在江离的耳边轻声耳语。
“他?!”江离瞬间惊住了,她又想了想,“所以,他们是在顺水推舟了?”
“算是吧。”
“我们还要在献州府待多久?”
“等我伤好,大概得一两个月吧。”他突然有些酸涩,“怎么,你就这么想见赵逸轩?”
江离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无聊!”说完甩开他的手,大步就往前走。
谢景摸了摸鼻子,死乞白赖地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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