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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谋
“听说宣平侯嫡子要与沈家小姐成婚了!”
“真的?你听谁说的?”
"嗐,我家有人在人家府里面做工,当然知道,宣平侯那边都在准备聘礼了嘛。"
“再说,这大街小巷都有人知道,说书那老头儿还讲呢。”
花生米就酒,胡子拉碴的糙汉一抹脸:“不是,那宣平侯嫡子图什么?出了这种事,沈家早就不是将军府那个沈家了,宣平侯能同意?”
“你这话就不对了,”旁边贼眉鼠眼的人促狭一笑:“人家就不能是两情相悦?”
“屁!”糙汉不屑:“老子眼睛瞎?几天前还看见那男的在喝花酒,能是什么两情相悦?”
大冬天,冷的人揣手跺脚,又有一个人抱着暖手炉:“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就算沈家现在没有几个将军撑腰了,也没被抄家呢,你说图什么。”
"哦——"
几个人意味深长地交换眼神。
那宣平侯嫡子可不怎么仁义啊,现在就看上沈家的家产了呗。
也不知道这沈小姐心性如何,若是个单纯的,怕不是被吃干抹净还要帮忙数钱。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言,一说沈小姐与宣平侯两情相悦,一说两家从前就有姻亲关系,还有说是沈家急于寻求庇护,沈小姐才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
不管是什么,总之沈小姐已经和宣平侯府牵扯上关系。
满城风雨。
一力促成此事的人非常满意,悠悠哉哉地喝着茶。
“爹,这事儿真能成?我看那沈家人大门不出,简直不为所动嘛。”
宣平侯吹着茶汤,横了儿子一眼:“你从小就学不会耐心,这才几日?事情还没完全发酵呢。”
“啧,爹,你是觉得那玉矿唾手可得了,当然不着急,可我的美人儿嘛,早些接进来才好赏玩儿啊。”
茶杯重重一放。
宣平侯嫡子被父亲吓得一激灵。
“这么多女人还不够你玩儿?什么时候收收心,打理打理家里面的产业!二十几的人了,还一事无成,你娘亲简直把你惯坏了。”
年轻的男人唯唯诺诺:“是,是。”
“姑且等着看吧。”宣平侯老成在在。
既然这些世家都拉不下面子捅开这层窗户纸,可就别怪他捷足先登。
言论已经传开,就算她沈如雁不愿意又怎样?
这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放弃"先礼",手段更加花样百出。
要是她足够聪明,就该知道这个时候顺水推舟才是明智之举。
“也让这曾经的小将军看看,在京城,人言可比她手里那柄枪厉害多了。”
-
“不可能。”安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去查,什么时候开始传的,都从哪里传出来的,背后谁在指使?”
奉画听到这些传言也不敢相信:“没错,小将军疯了才会想与这种男人婚配,哦不对,疯了都不可能!”
奉琴带着妹妹离开:“小姐,我们这就去通知姑娘们。”
安然点点头。
“必要的时候,对着那种人,不必用太和平的手段。”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也可以预料到这种事,迟早的。
绮绣楼情报组动作迅速,一天不到,绮绣楼和皇宫里面同时有人送来情报。
宫里送信的是皇后的人,两拨人给出同一个信息——
宣平侯。
又是他。
上一次的疑点还没解决,这一次他又成了幕后主使。
人言可畏,若非安然的绮绣楼,和宫里的支持,这次说不定还真能让他计谋得逞。
安然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
觊觎沈家的人不在少数,偏偏是这个宣平侯,可以不择手段地敛财。
这种狼子野心、背地里什么阴招都能使出来的人,在朝中居然有不错的风评,本就是最矛盾的事。
再联想到那条碍于沈家才没能开通的商路,到底有多少事,没有浮于水面之上?
奉琴问:“小姐,要不要让绮绣楼把这些流言都处理了?”
趁着事态还没来得及完全发酵,沈小将军的名声不该让一个花花公子毁了。
安然却没有立刻答应。
“小姐?”
安然心中思量。
即便处理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她再清楚不过,一但有人开了头,衣冠禽兽为了利益可以连衣冠都不要的。
这一次是流言,下一次会是什么?
沈家两条珍稀玉脉在手里,就是怀璧其罪,又没了从前的地位,就会一直处于漩涡中心。
永无止境的麻烦。
表姑说的果然不错,安然一直在思考,究竟该怎么样才能周全沈家。
不能送人离开京城,京城中还有绮绣楼有宫里暗中看着,出不了人命,离开京城变数可就大了。
也不能送进宫,前朝定会有人阻拦生事,何况还有沈家这么多人,总不能全送进宫里去。
要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让人暂且在风口浪尖隐身呢?
安然眸光一闪。
既然声势已经被宣平侯造起来了,那不如利用这次传言好了。
宣平侯嫡子也是不成器,相比其他世家子算可控的。
“奉琴奉画。”
两个小丫头以为小姐终于想出对付宣平侯的法子,非常积极地应声:“在!”
“准备一下,去宣平侯府提亲。”
晴天霹雳,一语吓死两个小丫头。
“啊!?”
“什么?”
奉琴奉画惊恐,觉得自己肯定是出幻觉了。
“小,小姐,您,您,再说一遍?”奉琴结结巴巴。
“我说,去宣平侯府提亲。不用挑日期,越快越好。”安然还是很平静。
奉琴头晕目眩,差点给人跪下:“小姐,您疯了不成?”
“为什么呀?”奉画要哭了。
安然盘算:“利用此事,可以一石二鸟。”
“二鸟在……”奉画努力让自己跟上小姐惊人的思路。
“首先,可以保下沈家。与其让后面越来越多的世家有样学样,不如利用宣平侯这次的先发制人。以我的身份,先和宣平侯嫡子成亲,不用夫妻之实,就要一个名头进侯府。此人风流成性,既有了安府的小姐,还想着落难的沈家小姐,也不奇怪,不会惹人生疑。用宣平侯府的名义,如雁那边会安全很长一段时间。”
奉画抗议:“哪里不奇怪?京城谁人不知小姐您的绮绣楼,您这样的人怎么会要那种男人?”
安然点头:“所以,他们会关注我,怀疑我的动机,甚至从我身上怀疑到父亲那里,注意力就会从沈家转移到我这里。”
“对这些世家来说,沈家现在就是玉脉和家产值得争夺,他们愿意去争就是因为觉得这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沈家,如雁迟早会妥协。”
“一但我和宣平侯府联姻,他们会觉得有更大的变动,精力自然就不可能放在沈家上面了。”
奉琴缓过来了,消化半天:“那,第二个原因呢?”
安然严肃:“第二个原因也很重要。”
“查了这么久,我们对宣平侯的认知还是停留在表面上。”
“宣平侯此人做事滴水不漏,从外部调查出的笼统又浅显,触碰不到他做事的核心。我们必须深入侯府,才有可能翻出水面以下的事。”
“我早就觉得他开辟商路受阻和将军他们出事有牵连,但没有证据,只有看到侯府的那些商业账目,或许我才能有所突破。”
奉琴松口气,至少小姐还是清醒的。
但她还是难受:“您不用这么利用自己的终身大事。绮绣楼可以培养一些姑娘,用各种名义进入宣平侯府,这花些时间,但并不难,慢慢地说不定也能查出来。”
安然平静:“你也说,这花些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些疑点,越快查清越好。”
奉画扁扁嘴,眼中全是对小姐的心疼:“可是您本就不愿与人结亲,才和老爷打赌,用自己的能力做出成就,建了绮绣楼,吃了这么多苦和累,现在……”
“现在又往火坑里跳,”她嘟嘟囔囔:“京城的人不知背后又要怎么议论您。”
"我在意过那些议论吗?"安然笑着反问。
奉画怔怔的,半晌摇头。
安然眼底清澈,看着小丫头们心疼自己,语调温和极了:
“本来,我要的就是自己决定我一生的权力,和保护我爱之人的能力。以我现在拥有的势力和背后的支持,一段婚姻已经困不住我了。它只是我最快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等我查清楚此事,我亲自写休书。”
“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自顾不暇,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奉琴奉画不再劝了。
反正小姐决心要做的事,谁都劝不了。老爷都劝不了。
一想到安相,丫头们苦着脸:“小姐,老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肯定会罚您跪祠堂,夫人都劝不住,谁劝都不好使。”
安然心里也犯怵,倒不是怕跪祠堂。
一想到这婚事被娘亲或是贵妃娘娘知道……
唉,阻力不小啊。
“你们先去帮我探个风,”安然弯弯眼睛:“娘还在坐月子不能动气,记得让郎中看着点,父亲那里,帮我提一句就好,等我想好措辞就回去跟他解释。”
两丫头被她赶去安府了,走的时候非常不情不愿。
咳,这种事,她也要做点心理准备才敢去面对爹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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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脱如安猫猫,以前不能自主婚姻大事时,才会介意她的婚事。现在真正掌握权力和势力之后,反倒不care 了。反正都在她的一念之间不是吗?
咳咳,其实沈狗狗和安猫猫都是有点疯疯的人,不过一个笑着疯一个冷静地疯罢辽~
都是算计,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