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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来的是一袭白衣的任秋宁与略有些狼狈的沈宗璞。
温忆兆来回打量了两人,道:“二位有什么事么?”
任秋宁一把扯着满身沾着尘泥的沈二,一手往怀中掏出来个帖子抛了进来。
没等她拿起来看,他直言道:“明日校场有场马球赛,特来邀请你去观看。”
“马球赛?”温忆兆的目光还放在沈二身上,揣度道:“是你与他一同参赛?”
任秋宁爽朗一笑,点头称是。
温忆兆迟疑点头:“你们这几日就是在练这个?”
任秋宁:“额……也算是吧。”
说完拉着沈二要走:“今日有些晚了,咱们明日见,你一定要去啊!”
打马声又起,渐远。
温忆兆过了好一会才收好请帖,再走向铺子里。
方才还坐着没什么精神的阿稞与十一此时却一改疲态,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
走近一听,她的脸色差点挂不住。
阿稞:“太肤浅,身材可以练,脸可是天生的,而且将来行军打仗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十一:“不知道,我娘说男的就得长得有劲才行,不然还得咱们女儿家去护着。那沈公子虽然模样好些,但我觉得不如任公子好。”
阿稞:“由不得你觉得,你主子注定要跟沈二在一块的。”
十一:“你怎么晓得?”
“咳咳!”温忆兆以轻咳打断了二人的胡论。
林稞假装无事般挂上招牌笑容,问向她:“任公子跟你说了什么呀?”
温忆兆拿出请帖给她看:“说是请我去看马球赛。”
“任公子是武家出身,打马球定是很威风吧!”十一眼里闪着光。
“切。”林稞嗤了一句,手里将纸张折叠整齐,而后离席。
“时候不早了,我与兆兆要回去了,你在这里看好铺子哈!”她用纸张的一角刮了刮十一秀气小巧的鼻子。
*
回去的路上,温忆兆与阿稞闲聊着。
她想起阿稞这几日正忙得案子,便拿出来做个话头。
阿稞沉吟看地,半晌也没跟她说个所以然。
“还在候审,我知晓死者媳妇定是无辜,却找不出证据来。最近忙着帮着大理寺查处京城官员,我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温忆兆疑惑:“大理寺?你们怎么会去办这样的案子?”
阿稞看她,眸光沉沉:“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御史谢同么?”
温忆兆点头。
林稞:“他带回来一本名册,是中州下一位小官记下的与中州贪腐官员来往甚密的京官。有这本册子,大理寺上下皆以查办此时为先,旁的要么从速要么先搁置了。”
“你可知工部侍郎陈奉无?”阿稞目光灼灼。
温忆兆听见这个名头心猛地一跳。
“是陈缘甫的爹?”
阿稞郑重点头,声音低了些许:“那名册中记得最多的便是他,还有许多与他关系极近的小官。”
温忆兆随着低了声音:“竟是如此!”
阿稞:“沈言庭正要着手查陈家。”
皎月凌空,月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照不清二人各怀的重重心事。
对于官场之事,林稞深入不多,而她温忆兆更是一点不知。陈奉无毕竟是工部侍郎,沈言庭不过大理寺治下的小官,如何能查到工部侍郎的头上?若是要查,会不会牵扯到沈家?
或许凡事皆有圣意,绝不是小民可参透的。
等二人走入沈府,温忆兆与阿稞在小院中分去两边。
她忧心地对着阿稞道了一句:“行事万万小心。”
阿稞只是报以一笑:“放心吧!”
*
又是拂晓,层层叠叠的云雾与朝阳一同自东边的天际升起。
温忆兆来到铺子门前时,身上已是沾上了湿湿潮潮的晨露。
铺子已开了门,十一正穿着一身青绿色衣裳清扫着铺子的地面。
她将随身带着的伞放到了墙边,口中与十一打着招呼。
“我去厨房,陈嬢嬢她们来时,你来告诉我。”说着,她拿起台面上晾着的袖套围裙给自己穿上,只身往厨房去。
等第一锅饼子烤成时,十一跑进来叫她。
是陈嬢嬢她们来了。
她端了饼子出去,正好与她们结了菜钱,也说了要多买些菜的事情。陈嬢嬢他们自然乐得,按照现下的菜钱商定了今后日子的单子。
收了菜去厨房,她让十一在外面卖饼,自个待在厨房里又烘饼子又备菜。
今儿清晨时,温忆兆就见东面天上云儿不少,便猜天色要不好。等到她照常烘了十来锅饼子出来一看天,那云是密密匝匝遮了个厚实。
要是落雨,这生意定是不如前几日的好了。
她算了算今日备的菜,不免有些担心。
走到外间,台面上摆着的竹匾里也没剩几个饼子。
温忆兆捏着擦汗的面巾走去十一身边,又瞧了瞧外面的行人。
“哎,就盼着稍晚些再落雨吧,不然生意不好做咯。”她轻叹道。
十一理着台面,应着她道:“可不能下呢,您今日晌下还得赴约呢不是?”
温忆兆擦汗的动作一顿,瞅了十一一眼,没有作声。
她漫无目的地理着已是无比整齐的器具,嗡声道:“十一,你说这马球赛我去么?”
十一回过头来,用她那双天真又无邪的大眼睛盯着她,一脸的真诚:“去啊!任公子都请您了,那必须得去!”
“……”温忆兆不想再看她那双诚挚的眼神,索性撂了面巾走了:“帮我洗洗。”
十一笑嘻嘻拿了帕子,还对着她说道:“不看任公子,那不还有沈公子么?沈公子应该也想您去吧?”
温忆兆步履不停,掀了帘子又进了厨房。
所幸,午间时天上也只是聚着积云没有落下雨来。
来铺子里吃午食的食客不算少,菜卖得也多。
今日温忆兆没有准备多复杂的菜式,这一通忙下来比较前些日子是轻松了不少。
过了午时,她收拾了厨房,又转去外间帮着十一收拾外边。
十一却是急赤白脸地不让她动手,只让她坐在一边歇着。
晌下,还是没有落雨。
温忆兆坐在铺子里,心不在焉地看着架子上的话本子。
十一也悄声坐在一边陪着她,时不时还要焦急地往外面瞧。
又听一阵梆子声敲过,铺子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温忆兆捏着话本子的一页,目光流连过上面的图文数次,却一个字没往脑子里进。
十一在叹出第五声气时,终于是忍不住,催促着她道:“这都未时了,您不去看马球赛了?”
温忆兆不动声色地合了书,垂着眼睫盯着干净锃亮的桌面:
“马球赛上多是京中达官豪门家的,我去?平白惹人白眼。”
十一一噎,随即掏出那张请帖来劝她:“您有请帖啊,谁会说您?”
温忆兆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那张请贴上,只是轻轻一笑。
这一笑中所包含的情绪只有她知晓。
不是所有人都是沈夫人,但像沈怀玉一样的人在京城中只会多不会少。
十一腾地站起身就要伸手拉她。
她被扯得一歪,目露诧异地看向这个一脸焦急的姑娘。
“做什么?”
十一不由分说,使了足足的劲将她拉了起来,直接就往铺门口走。
“您若是担心,便由小的我陪着您去!有我在,保准不让她们欺负您!”
十一将她拉出门,反手就合起当门板。
温忆兆被她的举动惹得噗嗤笑了,笑着又揶揄:“瞧你急的,是你想去看吧?”
合上门板,十一又拉着她往北走,边走嘴里还急急地叨着:“是是是,权当是小的自己想看,求您带我去吧!”
温忆兆嘴上虽是笑她,脚下却是不停,半拉半就地跟着十一往城北的校场去了。
校场离安如巷不远,二人紧着步子走了约莫两三刻钟便到了。
温忆兆从未见过什么校场,十一一个整日拘在府宅里的更是不知。
二人远远看见一处极大的围场,上有旌旗飘扬,又时时有锣鼓声传出来,便确定那处就是了。
校场外有一队守卫静静而立,温忆兆没见过这阵仗,走上前时心里都发怵。
十一虽面上强壮镇定,在递上请帖时,温忆兆都能明显感受到她拽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也在发着抖。
不知为何,她忽而有些想笑。
这小丫头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主。
好在门口的守卫没有为难,她们顺利地进入了围场。
围场正中是一片开阔的草场,草场外围是一圈平地,只在一侧建了高低看台。
温忆兆遥望那处纱幔飘摇的看台,瞧见了一个个高低错落的美人倩影。
草场上,骏马奔驰,马上的个个身影皆是英姿飒爽。
“哇!原来这就是打马球!”十一愣在她边上,口中惊叹。
温忆兆感受到了场上的焦灼气氛,觑起眼往那些驾马之人身上瞧。
场边有人时不时呼号这什么,站在门口听不太清。
看了半天,她也没看清那些个人的脸。
十一倒是伸手惊呼:“那个前面系着红绸的是不是任公子?”、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温忆兆果真见到了驾马跑在前头的任秋宁。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黄一紫的对手,再往后是混乱作一团的队列。
“哎!有人打那人的马啊!”十一急急地指向那处混乱之中。
她这话一出,温忆兆的心就随之一沉。
不会吧……
她凝眸去看那群混乱之间的人,紫的、绿的、白的、黄的再是红的。
她闭了闭眼,终于是看清了那个人。
那个屡遭黑手,难以脱困的不正是沈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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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啊沈二,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好……
(很纠结,也是知道这篇文写得实在不咋地,应该弃了的,但又……哎,又想把它写完……
说要写吧,又卡文。
后面可能为了写完放飞自我,节奏会越来越快的,哈哈……不管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