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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那揭穿与背叛
“你……你好，我叫阿瑶。”不知道为什么，阿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女娲城里好久不见虎妖了，你能来真好。”任百川似乎以为阿瑶是专门来找女娲城的，特别高兴。
阿瑶：“城主，刚才牛叔说他救了我们俩。不知……”
“哦，你看，我们一群人围在这儿，人家小两口还没说上话呢。”任百川说着，床前让出一条道，露出被堵在后面的阿诚。
阿瑶：“阿诚。”
阿诚：“阿瑶。”
“那你们慢聊，我们先出去。”任百川与老鹰、老马、老希退出房间，只剩阿瑶和阿诚。
阿瑶正想问阿诚现在是怎么回事，肚子先“咕咕”叫了。
“饿了吧，先吃饭。”阿诚自食盒中取出碗筷盘碟，有汤有菜，卖相极佳。
阿诚喂了口汤给阿瑶，清淡而不乏味，非常好吃。
阿瑶：“这是谁做的？”
阿诚：“佘婆婆。”
姓佘，看来是蛇妖了。
阿瑶：“没想到做的这么好吃。”
阿诚：“婆婆还会织布，裁衣，连任城主的衣服都是找她做的。”
阿瑶终于知道是哪里感觉不对。
这女娲城里有妖有人，而且看起来人和妖相处和谐，完全没有外界那种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敌对态势，简直就跟……她家里一样。
阿瑶拍拍床，让阿诚躺她旁边，方便讲话。
阿诚把碗筷食盒收好，轻轻躺下。
阿瑶看到阿诚手腕缠有纱带，“手腕怎么了？”
阿诚摇头：“小伤，没事儿。”
阿瑶：“真的？”
阿诚：“真的。刚才我不是还收拾碗筷嘛，真没事。”
阿瑶点点头，转而问：“我们怎么到这里的？”
阿诚摇头：“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
“我背着你走了一段路，然后昏了过去，再醒来就见到任城主。”
“任城主说你还在昏迷，他让希大夫给你疗伤。今天预计会醒来，带我来看你。”
这样吗？阿瑶困惑。
人妖混血的孩子，跟这座人妖混居的城有什么关系？这座城和她爹娘又有什么关系？
兔妖的孩子没找到，那榕树蝙蝠妖八成也只是个放出来拦路的。
那么，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妖怪会不会也在这城里？会是谁？
能驱使榕树蝙蝠妖，是不是说明那妖手里也可能有异宝？
说到异宝，谢昆、程心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再找她……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阿瑶眉头越锁越深。
忽然，眉间一点温柔，是阿诚正在推开她紧锁的眉结。
阿瑶：“抱歉，一时想入迷了。”
“没关系。”阿诚看着她，眸色清澈，“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阿瑶点头：“你说。”
阿诚：“你是妖吗？”
阿瑶：“……”
任城主照看阿诚，希大夫照顾自己，那自己是人是妖，其实一目了然。
阿诚入世不久，但生性灵慧，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会看不出来。
可他还是问了，他是想让阿瑶亲口说出来，由阿瑶告诉他答案。
可这是阿瑶最大的秘密，她战战兢兢，谁也不曾袒露的秘密。
阿瑶伸手，放在阿诚脖颈。手掌下，少年的脉搏清晰而脆弱，稍稍用劲，就可永远停止。
阿瑶下压，那跳动越发鲜明，平静的，规律的。她抬眸对上阿城眼睛。
那眼眸里的清澈，清澈得如同家中的那片海呀。
“是。”不知不觉间，阿瑶脱口而出。那么不经意，又理所当然，她一时有些恍惚。
阿诚闻言，转身凑到她耳边，轻轻说：“我也不是人。”
我们是同类。
“别告诉任城主。”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阿瑶眼中有些湿润，她抱住阿诚：“嗯，我会保护你的。”
在这座人妖混居的城，水生子的身份比妖危险多了。
“我也会保护你的。”阿诚回抱阿瑶。
阿瑶点头，仿佛海边的鸽子又飞回来了。
“再睡会儿？”阿诚在耳边轻问。
“嗯。”
“那你睡，我送食盒回去。”
“嗯。”
阿瑶只觉床被轻软，有阳光的味道。她像是一只藏在草丛里的小花猫，懒洋洋做美梦睡大觉。
“阿瑶！阿瑶！阿瑶你在哪儿！”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打断阿瑶的梦中搁浅。
是灵犀术，是谢昆。
阿瑶敛神，回应道：“哥，我在。”
灵犀术那端一阵长久的沉默，随后传来谢昆略带沙哑的声音：“嗯，在就好。”
阿瑶：“……”
阿瑶：“哥……”
谢昆：“阿瑶……”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半晌，谢昆重新开口，柔声问：“你现在如何？”
阿瑶：“我很好。受了点伤，不过已经有大夫帮忙处理好了。”
灭杀榕树蝙蝠妖的动静那么大，而且自己失踪多日，要说完全没问题，谢昆才不会信。
谢昆：“你在哪儿？”
阿瑶：“唔……我刚醒，屋里没人。”
这话的确符合她现在的场景，她刚刚睡醒，屋里也的确没人。是实话，却又不是全部的实话。
阿瑶不想透露女娲城的信息，起码现在不想告诉谢昆。
这里是人妖混居之地，自己又刚刚因为那个混血孩子跟二人吵过架。这座城说不定还和自己父母有一定渊源。
何况，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身份之别，是最深层次的矛盾。这一点就算用再温情的话语也无法掩饰和改变。
种种原因叠加下来，阿瑶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谢昆讲所有事情。
谢昆在那边说：“那你先休息，等有人来了，问问位置，再同我说。”
阿瑶：“好。”
谢昆：“也不急，身体为重，好好养伤。”
阿瑶：“嗯。”
谢昆：“那先不说了。”
阿瑶：“嗯，哥哥再见。”
阿瑶断开灵犀术，思考下一次要怎么应付谢昆。
而谢昆这边，脸色却比夜色还要阴沉。
他手中端着搜灵盘。此刻，搜灵盘上有三个红点，两个靠的很近，另外有一个在两红点前方，相隔有一段距离。
在阿瑶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谢昆疯狂地寻找阿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信阿瑶身陨。
灵犀术确实不能直接听到另一端的声音，但谢昆通过寻找程心一事得到启发，他把灵犀术注入搜灵盘，让搜灵盘可单独追踪所有由他种下灵犀术的人。
现在一共有三个红点，分别代表他、程心和阿瑶。他与程心在一起，所以是两个挨着的红点，而稍微远一点的那个，就是阿瑶。
阿瑶就在他们眼前不远的地方。
谢昆抬眼打量眼前——杂草丛生，木牌碑石，土堆叠叠，是一片荒郊坟地。
一片坟地里哪来的大夫，哪有的房屋？
若眼前的景象为真，那只能说明一点，阿瑶在说谎。
阿瑶在对他说谎。
意识到这一点，谢昆的眼眸中昏暗沉沉，沉得如同那时空隧道里几乎将他吞噬的死寂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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