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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嗯，虽然我说让你别问原因，但你也不至于被我吓到吧。”秦有希活跃气氛似的笑。
裘以都却并没笑：“说吧。”
秦有希讪讪：“不是说好不问嘛……”
“我是说，要杀你的是谁？”裘以都叹气。
他没有说，是不是睡觉睡傻了。
也没有说，不会是在恶作剧吧？
而是顺着秦有希，询问着他心中的杀人犯是谁。
秦有希沉默。
裘以都见他不说话，问：“那如果今天你没有事的话，你明天上下班就会安心了吗？”
秦有希的手指开始胡乱地搅动。
这是他思绪打结的一个特征动作。
“你不知道是谁想杀你。”裘以都说，“你也不让我问原因，甚至一开始都不打算让我知道。”
一声悠长的，略带幽深的语气从裘以都口中出来：“所以才是两个月后吗？”
秦有希看他：“什么？”
“距离你上一次跟我说，两个月后跟我名分的时间，到现在。”裘以都直勾勾注视着他，“今天就是两个月后的时间。”
“你今天的行动，就是那时候许下两个月承诺的理由吗？”
“……”
秦有希发现自己什么都瞒不了裘以都，又开始装死。
裘以都也没有继续问他，而是抱过一旁察觉氛围不对劲想开溜，却怕高一直不敢跳下沙发的英短。
他给小英短撸毛。
“给他取个名吧。”裘以都这么说。
秦有希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快：“呃……叫嘟嘟吧？可爱。”
裘以都摸了把英短的头，将英短交给他：“嗯，那就给你照顾了。”
秦有希愣愣看着裘以都要离开的背影：“以都！”
裘以都准备开门的动作一顿。
秦有希沉默了下：“你对这个名字，不喜欢吗？”
因为是背对着秦有希，所以他根本看不清裘以都的脸色。
只听对方淡淡道：“我对名字喜不喜欢又怎么样呢？”
“反正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外人的意见对于你宠物的昵称应该不重要。”
秦有希急了，带着英短过去，拉住裘以都的手：“我没有那个意思。”
裘以都没有挣开，却也没有回头。
“我以为你那个时候说喜欢我，就真的喜欢我了。”裘以都低头看着门把，出神道，“我以为的喜欢，应该是什么都想和对方分享。”
“这种分享，不仅仅只是分享开心的事，还有伤心的事、压抑的事。”
“可事实是，你除了开心的事会主动和我说，其他全都靠我猜。”裘以都苦笑，回头，眼带受伤，“在你眼里，我难道是神么？我没有全知视角，更没有在你身上安监控器，无法随时随地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又因此想了什么。”
“我不会知道你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想让我担心，所以瞒着我。”裘以都就这么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分明只有一臂，现在却仿佛很遥远，“我只看到了你，我喜欢的人，处处瞒着我，处处要我猜。”
“我竭力地想为你解决什么，可你似乎想证明你很坚强，你可以独自面对危险，所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如果今天来的人不是我呢？”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明天来呢？”
“你难道要一辈子不出门，你难道要一辈子瞒着我？”裘以都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十分寡淡。
秦有希从未见过裘以都这样的表情。
“算了。”裘以都又转身，拉开门出去。
秦有希就站在大开的门口，看着裘以都低头按下下楼的电梯键。
数字一个一个跳上来。
秦有希摇头。
不要。
不要走。
“等等！”
裘以都面前的电梯门已经打开。
可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望向秦有希，等他下一句话。
秦有希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垂下眼：“进来说吧。”
电梯门最终因为迟迟没有人进去，自动关闭了。
秦有希关上门后，把小猫放下，让他自己熟悉房间，而自己带着裘以都进了卧室。
他不想在客厅，客厅对比房间来说太大，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接下来的事，是你执意要听。”秦有希深呼吸，决定最后给裘以都注射一针镇定剂，“那么，我说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相信我。”
“当然，我也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裘以都听着，点头。
秦有希把他经历的魔幻的重生，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裘以都沉默地听，听到他工作不顺利开始，就往秦有希身边坐一点，直到两人膝盖相贴，他的手可以自然而然牵起秦有希颤抖的，苍白的手。
听完全程后，裘以都第一句话问的是：“所以你现在的身体才这么差吗？”
秦有希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点头：“我上一世的身体算好，这一世也不知怎么，经常出神，恍惚，低血糖的症状虽然少出现，但我以前根本没有低血糖。”
“我明白了。”裘以都轻轻拥住他，“辛苦你了。”
秦有希呆呆的。
随后沉默地抱住了裘以都，哽咽着：“对不起，以都。我不是想故意瞒着你的，我之前想过坦白，但我怕你害怕我，我也怕告诉你会不会发生什么蝴蝶效应，我不想害了你。”
裘以都叹了口气：“没关系，有希哥，你说给我听才是对的。我之前和你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所以这种信任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至于蝴蝶效应，蝴蝶刮起一阵风的时候，它也不知道究竟是带去一阵给繁华之地的龙卷风还是一阵通往炎热之地的清凉的风，它甚至不知道有一个以它为名的效应。”
“既然未知，那就说明可以改变。”裘以都安慰性地啄秦有希的脸颊，唇角，“不能改变的只有过去。”
“能改变，那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要努力。”裘以都笑笑，又亲了口秦有希带水的眼眸，“别哭了。”
“我其实想着，我过段时间就从宏上离职了。”秦有希闷闷说，“我已经不跟军哥一组，不是他的下属，也没有必要再去跟他争，而且你每次来找我总要开车大半小时，太累了，所以我想着熬过这几天我就提离职。”
“最重要的是，老碰到任明淮，不知道他怎么这么闲。”
裘以都哭笑不得：“好，那就离职。”
裘以都拿过他的手机，因为录入了他的指纹，一下就解锁了。
他在紧急联系人那里添加了自己。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够安全，裘以都直接把秦有希拉走：“今晚先去我那里住。”
秦有希“诶”了声。
裘以都好笑道：“怎么，不愿意跟我一起住？”
秦有希咳了咳：“我是说，嘟嘟还没带走。”
裘以都一个弯腰，直接把嘟嘟揣兜里了。
嘟嘟也是性格大胆，直接在拉链口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喵喵叫。
“一起打包带走！”
秦有希被裘以都拉着，进了电梯。
走到外面的停车场，上车时，秦有希才忍不住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裘以都掉头：“嗯？”
“你对嘟嘟这个名字……喜欢吗？”
裘以都笑得开怀：“干嘛不喜欢？这不是我的名字谐音吗？嗯……每次叫他都相当于在想我，不错，是个很好的名字。”
秦有希：“…………”
虽然的确如裘以都说的那样，可他怎么总感觉脸热热的。
裘以都自从秦有希来宏上实习后，也从宿舍搬了出来，租了一间公寓，毕竟学校离宏上太远，每天跑不方便，有个折中的地址，放学找秦有希都方便了不少。
因为只有裘以都一个人住，这一回轮到裘以都给秦有希准备洗漱用品了。
不过好在因为买东西的时候，裘以都总想着什么时候秦有希可能过来住，买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就连睡衣都有一套秦有希尺码的睡衣。
“……”秦有希看着被立洗立烘的睡衣，“你是不是对今晚早有预谋？”
裘以都装听不到：“手机给我一下，我给你安一些软件。”
“又要发挥你的黑客本领了吗？”
裘以都无奈地捏他鼻子：“我这是程序员本领！快去洗澡。”
秦有希乖乖捡衣服进浴室。
裘以都手脚麻利开始干活。
他看着抽屉里早已备好的监控设备，有些沉默。
虽然想过给有希哥装，但一直都有贼心没贼胆，没想到最终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实现的。
裘以都头疼，他宁可不要这种情况。
秦有希出来后，发现裘以都已经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你干嘛在这儿？”
裘以都咳了咳：“我当然是等洗澡。”
等洗澡非得在浴室门口？
秦有希没有开口吐槽：“进去吧。”
明明都是用的同一款沐浴露，可裘以都进去后就是觉得里面有秦有希的香味。
而秦有希擦着头发，发现了一个问题。
似乎……只有一个房间。
啊？一起住居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等裘以都出来的时候，他发现本来放在衣柜上的被子，已经被秦有希拿了下来，铺开。
裘以都：“…………你要打地铺？”
秦有希无辜道：“没有啊，想什么呢，就算要打地铺也是你打！”
裘以都点头赞同：“是的，你要和我一起睡。”
秦有希：“……你够了，不要说得这么……”
“这么什么？”裘以都上前，两人的脸靠得很近，秦有希甚至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从浴室带出来的水汽，把秦有希吓得不敢动。
“怕什么。”裘以都咬了下他的耳垂，“我又不吃你。”
秦有希一下捂住耳朵，脸红得滴血。
“裘以都！”
裘以都懒洋洋回应：“在。”
“你之前真没谈过恋爱？”
为什么这种动作总是这么熟练啊！
裘以都眯眼：“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
裘以都一把把人扑倒，危险翘唇：“说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有希哥。”
因为是睡衣，十分舒适宽松，裘以都的手一下就从衣摆下方钻了进去。
“你是我的初恋，可我不是你的。”裘以都有一下没一下的厮磨着秦有希的下颌，从下往上，语气晦涩难明，“我现在很受伤，怎么补偿我？”
秦有希被弄得痒，瑟缩了下，怯懦道：“我这一世的初恋是你……”
面对秦有希的诡辩，裘以都没回答，只是顺着轮廓的线条，流连着。
轻缓的、克制的。
却又很快变得有些急促，不快。
“你们有这样接吻过吗？”
“没、没……”秦有希求饶道，“我们没亲过的，我不喜欢接吻，只是经常牵手，后来异地恋更没有肢体接触了……不要、好痒。”
秦有希偏着头，炙热的唇便落在了耳畔与脸颊连接的凹陷处。
那里也是秦有希的弱点。
“真的？”
裘以都在今晚给秦有希展示了太多不同面，他竟觉得此刻身上的人不再是小他一岁，好让他欺负的弟弟了，而是庞大的、不可反抗的，上位者、侵略者般。
他急忙点头：“真的、真的。”
小鸡啄米般，可爱得紧。
“我不信。”
说罢，又低头开始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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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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