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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城主府的塔楼高耸入云,一共七层,每层逐渐收窄,形成锥形轮廓,顶层悬挂着青铜钟亭,檐角悬挂着铁马,在风中发出幽咽的鸣响,充斥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此时,城主府~
魔君正在一五一十的向先知汇报着这段时间的情况······
魔君毕恭毕敬地躬身道:“先知大人,依我看啊!这几个孩子中,只有秦嗣最是狠厉果决的,秦風嘛,会主动要求加餐……”顿了顿他继续道:“其余几个却像家养的狗一般,没有一点反抗,给什么吃什么,全无半点进取之心,真是……哼!”
先知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笃定:“他们能从这几百个孩子里活下来,自有其过人之处。你且先养着吧,后续我自有安排!”
魔君闻言,连忙点头附和:“当然,当然!鬼蜮界也不差这几口吃的……只是,你也看着了,我年事已高,这个监狱长之位,您还是早作打算,另谋人选的好。”
先知嗤笑一声,目光如炬:“我看你分明是心生惧意,怎么,你也想去亡灵塔练练体魄?”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应和着塔楼外的铁马的幽咽鸣响。??
魔君脸色骤变,急忙躬身补救:“瞧大人说笑了!我自然是唯大人您马首是瞻。您若有人选,我自当退位让贤;您若看得起我,我定当竭尽全力,绝无二心!”
先知冷笑一声,抬手打断:“够了!要不了多久了······我要的实验品已经快成年了。你且再忍耐半年吧,等他成年后,我就带他离开······”
“到时候,你这鬼蜮城,可别空得太寂寞···”他的话语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暗示魔君未来的命运。??
魔君闻言,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长舒一口气,郑重道:“定当不辱使命!”??
先知离开后,塔楼内残留的冷冽气息尚未散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子边缘,目光阴沉如水。他猛地转身,对守在门外的手下厉声道:“来人!”
两名全身盔甲的士兵毕恭毕敬的站了出来。
“你们把秦嗣那小子给我看牢了,他最近老是搞小动作,别让他逃掉了。这半年内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咱们都得去亡灵塔陪他练练体魄!”
两名手下相互望了一眼,脸上写满无奈。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开口:“魔君,您是有所不知,秦嗣这人完全是个疯子,每次给他送饭的人就没有能够完整回来的,每次都是缺胳膊少腿。”
“现在没人能靠近他五米以内。我们试过用铁链锁门,结果他徒手就把门板砸穿了,还在墙上刻满了血字,在屋里发疯大笑……简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另一人补充道:“先知到底什么时候把这个煞星领走?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得死在他手里!”
魔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长叹一声:“快了!先知已经说了,成年后就会带走他。你们再忍忍,别给我添乱!”
他话音刚落,塔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满是血迹,铠甲上还沾着碎肉。他跪倒在地,声音颤抖:“报!魔君!秦屿在城中与士兵打起来了!”
魔君思索了半天才从脑子里回忆起秦屿是哪号人物?心想着,这小子平时不是挺乖巧的嘛,怎么净在这时候来添乱!
魔君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捕获了?”
士兵惊恐万分,连连摇头:“没有,城里的士兵被他杀穿了!他像疯了一样,见人就砍,现在整条街都是血,完全不可预估他的行动。我们派了十几队士兵去抓他,结果全被他用刀捅穿了,现在没人敢靠近!”
魔君放下茶盏,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下:“怎么回事?你莫是在胡言乱语!小小一个秦屿那么多捕兽网都罩不住他?”
士兵焦急道:“不是的大人,他没有化身原型,他是用人类的身躯杀出去的,捕兽网缝隙太大,完全困不住他!”
魔君骇然:“不可能!!!他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他有这个本事???”
魔君继续到“总之,你们派兵去困住他,叫那几个实验品也去,我随后就到!”
魔君匆匆敲响先知的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却只露出屋内一片空荡。魔君的心猛地一沉,转身时,塔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魔君匆匆往外赶去。
城中心,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糊味,天空被火光染成一片暗红。
先知黑袍如墨,悄无声息地站在屋顶之上,饶有兴致的俯瞰着下方疯狂的战场。眼中映出秦屿在火光中扭曲的身影。
那少年已全然失控,他不像寻常那些孩子一样,变成覆盖着黑绿色鳞甲的狰狞异兽。反而是以人类的躯体战斗,上面覆盖着狰狞的金甲,甲片缝隙间渗出亮黄色火光。脸庞布满血色的纹路,双眼赤红如熔岩,头发在戾气中狂舞,如燃烧的火焰般猎猎作响。
手中长刀嗡鸣,刀身迸发刺目火光,每一次挥动都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刀光所过之处,如赤色长龙当空劈下,将士兵、异兽乃至房屋尽数斩碎,血肉与碎石飞溅,地面留下焦黑的沟壑。他身后,两三只巨大异兽的尸体横陈,它们曾试图扑咬,却被秦屿以非人的力量撕碎,此刻在断壁残垣中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
秦屿的杀戮毫无章法,纯粹是本能驱使,每一步都踏在废墟上,溅起火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暴怒中崩解。
先知目光灼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想: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想要的实验品!!!
先知看战场差不多了,黑袍纷飞,瞬间出现在秦屿面前。然而秦屿的瞳孔已完全被赤红吞噬,长刀裹挟着破空之声悍然劈向先知。
“滚开!”
刀刃上跃动的火光将周围空气都灼出扭曲的波纹。先知黑袍鼓动,身形竟如墨汁入水般化作无数缕黑雾,在刀锋触及的瞬间无声消散。
下一秒,无数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秦屿彻底吞没。这黑雾并非寻常死气,而是如活物般蠕动着,每一缕都带着阴寒蚀骨的粘稠感,顺着秦屿的甲胄缝隙、符文纹路不断渗入,贪婪地蚕食着他体内暴走的戾气。
黑暗中的秦屿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疯狂挥舞长刀劈砍,刀刃与黑雾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却每一次挥砍都像是锤击在棉花上,不仅无法撕裂黑暗,反而让他的力量如沙漏般迅速流失。金甲上的火焰忽明忽暗,暴起的青筋在脸上跳动,他嘶吼着,却连自己的声音都传不出去,只能听见黑雾中黏腻的“咕咚”声,仿佛有无数舌头在舔舐他的精气。
先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玩够了吗,孩子?”
随着话音落下,锁链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数十条缠绕着符文的玄铁链如毒蛇般从黑雾中窜出,瞬间将秦屿捆成粽子。秦屿闷哼一声,长刀“当啷”落地,却在第一时间收回了须臾之中。
秦屿的怒吼逐渐减弱,赤红的瞳色如潮水退去,露出底层清冷的亮金色。
先知的身影从黑雾中浮现,他低头看着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秦屿?……很不错!”
秦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沉默地瞪着他。
先知继续道:“现在,我们好好谈谈吧··秦··屿·”
先知预想过很多种秦屿面对他时的模样——或是如狼王般昂首挺胸,眼中闪烁着慕强的狂热,恳求加入他的麾下;或是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放狠话,誓言有朝一日定要取他性命,总总之类。
然而先知打死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跪了下去,眼里蓄满泪水,身上的锁链颤抖,仿佛在呼应他内心的崩溃。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狼王的影子?倒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幼兽,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
先知直接怔愣住了,这个秦屿……实在是……每一步都让自己意外!!!
“大人……”秦屿的声音破碎而哽咽,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我的小狗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求求你帮帮我吧……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先知低沉的哈哈笑了起来:“秦屿啊秦屿……”先知的声音如冰泉滴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魔君终于姗姗来迟,他站在废墟中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面前跪坐的秦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所以你把我的城屠了,就是为了找……你的狗?” 他手指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碎这个疯子。
秦屿抽泣着,肩膀剧烈颤抖,泪水混着血污在脸上划出暗红的痕迹。他抬起头,目光却如毒蛇般锁定两人,声音沙哑而危险:“我跟他们讲道理,没有一个人理我……”
他忽然冷笑一声,眼中赤红再次浮现,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所以……我就把阻止我的人都杀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魔君和先知。
先知却听得哈哈大笑,笑声在废墟中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秦屿的头,语气温柔得近乎溺爱:“做得不错~” 他的眼神里满是欣赏,仿佛秦屿的暴行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魔君心里叫苦不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转头看向远处瑟缩的士兵,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怒:“为什么没个主事儿的去帮他找狗?就任凭他在城里乱七八糟乱砍?!”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仿佛在质问为何放任这场灾难的发生。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在发疯啊!他们赶来的时候,事态已经不可控了!
先知却自顾自地答应秦屿,语气坚定而充满宠溺:“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的!”
他转身时,黑袍如墨浪翻涌,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欣喜。秦屿出乎意料的乖顺,让他欣喜若狂——这个少年,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
先知黑袍翻飞,脚步轻快如踏在云端,与身后步履沉重的魔君形成鲜明对比。“抱歉,恐怕还要叨扰你几年了?”先知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谈论一场有趣的游戏。
他指尖划过雾气,在黑夜中忽明忽暗:“我看这个秦屿倒是比你说的秦嗣有意思得多……而且……”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才十二岁。”
魔君瞬间石化,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撞上先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干涩的“呃……”。最终,他只能将满腹怨气咽回肚子里,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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