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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战抄经纸折兔
“好啊这个陆朝颜!本姑娘没去找她的麻烦,她反倒先送上门来了!”
林弱水气得要冒烟了,还没跟她算上次那蛇骨的账呢!若是她早些卖给自己,哪儿还轮得到那个瞧不起人的二十万…
还有上上次在寻仙镇,她口口声声说和洛师姐没关系,自己可是又听说洛师姐教她吹笛子的事情了!
还是两个人单独、单独相处!绝对绝对不可饶恕!
林弱水好生整理了一番储物袋,什么符箓啊丹药的都要带上,就算说只是切磋剑术,也没法儿保证她不会使诈,对吧?
朝颜还贴心地给了林弱水半日准备时间,二人约定在这日申时,廖天峰的演武场见面。
林弱水抱着长生剑赶到演武场的时候,朝颜已等候多时,被苌楚吆喝来围观的门生也等候多时了。
“这么多人…”
林弱水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朝颜道:“林师妹请吧。”
上回还叫自己师姐呢,哼!道貌岸然,小人!伪君子!
“朝阳峰,陆朝颜。”
“云汉峰,林弱水。”
林弱水举剑先攻,朝颜却连剑都没唤出来,林弱水不知她在耍什么花招,也不敢因此怠慢。
这一套长生剑法,林弱水修得很是刻苦,用朝颜的话来说,就是一招一式都一板一眼的,剑法是练熟了,却并不能自如运用。
所以,想躲开也容易,朝颜就算不用剑,也能让对方自乱阵脚。
“陆朝颜!你瞧不起我?”
“不敢。”
说话间,朝颜也唤出了自己的那柄长生剑。
同一套剑法,朝颜却是反着使的,林弱水即便看得出这出招套路眼熟得过分,却有些招架不住。
“陆朝颜!你!”
在朝颜只使了三分力气,且并未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林弱水便连连败退,兴许是被逼急了,她握剑的手腕一转,小指从储物袋中挑出一张爆破符来。
低阶的爆破符呢,威力是不大,但,烟大。
朝颜等着便是这招,她侧身躲开了那张符箓,准确的说,她是用剑提前触发了那张爆破符。
符箓燃烧爆炸之后会化成灰烬,也不管旁人看见了什么,反正她就顺势往台上一躺,如此一来,林弱水肯定会放松警惕。
台下的苌楚不禁腹诽道,诶哟,她演得可真假啊…也就只有这傻姑娘能信了。
林弱水见朝颜倒下,竟未多想,只认为是朝颜太过自大、不用灵力护体,这下栽了也实属正常。
她正松了一口气,露出得意的神色准备宣告自己的胜利之时,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
朝颜有意诈她,她也未做防备。
林弱水察觉到什么想转过身时,那一掌已拍在了她肩上。
朝颜同样只使了三分力,扬起的还是风诀,这样她飞出擂台落地时,也只是灰大,人不会有什么事。
“咳咳!”
疼倒是不疼,可这风把沙子都吹进眼睛里了…
林弱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听见一句极严肃的:“戒律堂接到检举,有人在此聚众斗殴。”
来的两人正是在伏幽山与朝颜有过一面之缘的时屿与顾淼,时屿收起了戒律堂的令牌,道:“还请二位师妹,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斗殴?我们是正经比试!有战书的。”
林弱水眼下虽灰头土脸的,输得极憋屈,却仍不想朝颜无故蒙冤。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封战书,拆开后将有字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谁知人群中竟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林弱水见状顿觉不妙,她将纸张翻面再看,只见那战书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林弱水是大笨蛋!
“啊啊啊啊啊陆朝颜!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
朝颜自知缺德,只能强忍笑意,端正道:“二位师姐,是我挑衅在先,又趁林师妹不备,打伤她在后,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去吧。”
能丢人丢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头一遭,林弱水不知是委屈还是气恼,声音也染上哭腔:“亏你还算有点良心!”
“抱歉了林师妹…我也是一时糊涂,等出来之后,我再好好向你道歉!”
朝颜也不知林弱水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戒律堂的两位熟人倒是念在她道歉态度诚恳,只罚她清心禁欲,关紧闭五天,抄门规与经书各二十遍。
冬日天寒,大抵是门中的重要建筑都有设计地暖的缘故,戒律堂的环境竟算得上温暖舒适。
朝颜一进门就看到了挂在厅中的獬豸像,传说此独角神兽能辨是非、识善恶,供奉在此处,想是做明镜高悬,求司法正义。
做戏还是要做全套,朝颜寻了块合眼的蒲团,乖巧地跪坐在侧厅抄经。光抄经可太无聊,得用神识探查探查戒律堂的里外结构,才不枉这一遭。
在门口尽看守之责的两位师姐也是百无聊赖,时间一长就免不了会跟同僚搭起话来。
聊的话题也过于平常,无非是晚上吃什么,早上没吃饱,廖天峰的膳堂太清淡,等休假了一定要去朝阳峰撮顿好的,今天来换班的师妹是不是又迟到了?
朝颜在戒律堂待了两日,这些轮值的师姐倒好糊弄,但戒律堂就这么大,她还真没有找到案卷存放的位置。
直到第三日,时屿将装有午餐的食盒送进来给她,眼神还颇玩味…
朝颜没有多问,她起初只感应到今日的吃食比前几日的饭菜配汤要丰盛,因为里头有桂花酥酪和莲子糕的甜味。
打开了食盒,将餐食与甜品尽数取出后,朝颜才发现最底下那层有道暗格,里头藏着一只纸折的兔子。
纸上没有字迹,朝颜手持烛台,将折纸摊开铺平后映在火光之上,才见其中玄机。
这小兔子腹中正是泠月手绘的阵法图,显像之法与解法都标注得很清楚。
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案卷大小以色分。
幸好这几日戒律堂里都没添新人,到了更深露重,门外的两位师姐都不约而同打起了盹的时候,朝颜轻使幻术,捏出一个障眼法分身用于抄经,自己则匿息遁至獬豸像身后。
朝颜抬手结印,按照泠月破阵的思路,唤出一面一人高的水帘镜,镜中洞天便正是存放案卷的密室。
此处案卷堆积如山,但拂眼细看,还真能瞧出各卷轴的颜色不同,这里的卷宗大多是红色、黑色的,恐怕非大案大罪,不会录入。
再往里走,朝颜拨开了外层的数支卷轴,直取藏在其中的那卷黑红色的案卷。
在这一宗案卷内,她果然找到了那个被刻意隐去的名字。
仙盟一千三百六十五年夏,五月初六,宗门大比圆满落幕后,四十八名门生前往般若秘境试炼,一月后,仅无双长老座下首徒宋司衍一人归。
经查,宋司衍贴身佩剑逐星剑,染同门之血,明影石刻录其走火入魔,戕害同门惨烈景象。
同年六月初八,宋司衍潜逃出宗。
仙盟一千三百六十六年秋,霜降,无双长老亲自押回宋司衍,以锁灵枷镇其灵力,于廖天峰中门广场责鞭问讯,共计四十七鞭。
宋司衍拒不认罪认罚,毫无悔改之意,未等伤愈,便幽禁于镇魔塔。
这一来二去的,好不容易才查清了来龙去脉,朝颜的心情却沉重起来。
知道了名字,知道了人在镇魔塔,答应苓曳前辈的事情也算办完了一半吧?
朝颜不能肯定其中定有冤情,但无论怎么想,宋司衍都没有理由走到那一步。
虽同样是无诤境,柳无双仍是长生宗的三位太上长老中修为最高的,她毕竟已至无诤境大圆满,假以时日,能够超过无誉老祖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宋司衍已经有最好的天资,最好的师尊…更何况有柳无双把她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她一定也不缺什么修炼资源,不缺历练的机会啊…
都已经在那个人人都羡慕的位置了,宋司衍又是何苦要对远不如自己的同门痛下杀手呢?又是何苦要亲手葬送自己已拥有的一切呢?
难道,她仍不满于现状么?
除了惋惜这位称得上是天才陨落的师姐外,朝颜更多的是疑惑,她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虽说人人都有一念之差,铸成大错的时候,可谁会蠢到那种地步?进秘境的时候还是四十八人,出来就剩自己一个了,那谁不怀疑啊?
呵…其中一定有蹊跷。
只是朝颜心知,她暂且不能再查下去了。
一是没有其它线索,无从查起,若真还有什么隐情,就只能去问柳无双了。可朝颜不知道柳无双的态度,也不晓得柳无双有没有想过为这位被幽禁四十年的徒儿翻案。
二是门中既然刻意隐瞒,她若时隔四十年将旧案重提,且不论她查的证据、由此推出的结论都算得上来路不正…她非要趟这滩浑水,便已经是颇有为入魔之人说话的嫌疑了。
即便朝颜背后的靠山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是独一份的夸张,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初的宋司衍,未必就不是被身边亲近之人坑害…
朝颜于第五日的酉初时分重获自由之身,她才踏出戒律堂的门槛,就看见了槐树下的泠月。
“泠月姑娘特意在此等我?”
泠月答非所问:“陆朝颜,我约你今夜去赏月,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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