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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三个衙役方才也都在院子里听见了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和‘对话声’,不过因为苏墨在里面与这家主人谈话的关系,他们也就没有将外面的情况当成是一回事儿,但其中一个名叫张四的衙役倒是与罗木木有过交谈,方才他也隐约听出了罗木木的声音,可是他又不确定自己到底听没听对?因此现在开始踌躇起来。
另一个叫王武的衙役一直都看罗木木不顺眼,一路上,不是在挑拨苏墨与罗木木关系,就是在说罗木木为何会突然消失的问题?理所当然,对于外面的那些声音,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此时站在院门前,他们等苏墨与这家老太说了几句话后,便一同跟着苏墨朝着马车行去的反方向走了去。
这家老太说来也是可怜,因儿子沉迷于赌博与女色,败光家产,不得不住进了这里,至于她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早在三个月前就离开了人世,说起这些话来,她每每都会流泪,然而这样的人家却不在少数,光是探访..苏墨就已经访了不下十一家了,那些人家倒是幸运,人不是废了,就是傻了,最起码没有殃及小命,是以,就只有这家老太令苏墨感到揪心。
拐向街道,苏墨越发沉闷起来..张四在苏墨情绪的带动下,还有王武和郑六的絮叨下,开始在意起方才在院子里所听见的声音,犹豫再三,他还是一鼓作气地走向了苏墨,王武见状,刚要阻拦..就被郑六拦了下来,无奈之下,王武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就这样,张四一鼓作气地上步到了苏墨的身旁,随着几句交代,终于..苏墨也还是停下了脚步,随即一脸震惊的看向张四,问了声,你没听错?
张四在苏墨严肃的问话下,自是紧张,可是不论如何?自己也算是在衙署当差的人,他想,就算那人不是罗木木,但事实证明,他也听见了‘妈妈’等字眼,恰恰,苏墨调查这些,也与老鸨有关,是以,他抛开一切顾虑,一鼓作气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罗沐,但是..我能确定的是,那人就是叫了妈妈这个字眼,所以,小的认为定与那老鸨有关。”
“方才确实有辆马车停在巷子口的不远处,可见,那就是老鸨的马车。”苏墨喃喃道,借着张四的话..忽然想起了院门外反方向小路上的马粪,于是他眯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向张四,“你们现在回去告诉严律,带人到城外待命。”
“大人,您呢?”张四忙问。
苏墨淡淡道:“不用管我,你们..”
“大人,也许是他听错了呢?”这时,王武突然上前来打断下了苏墨的话。
听着王武的打断,苏墨瞬间想起..在冯久生前的时候,就数他与冯久关系最好,方才也就他说罗木木坏话说的起劲,但因为任务繁重,苏墨也就没有将这王武当成是一回事儿,现在看着他这一脸焦急的模样,还有想着他刻意躲避那老太目光的反应,苏墨立刻对他产生了怀疑。
于是在他‘百般’阻挠下,苏墨有意道:“你跟我走。”
“诶?”王武万万没想到,说了半天,自己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着苏墨,他不由得干笑了两声,道:“大人,小的认为,您还是别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的好,况且,那罗沐本就是咎由自取,不值得救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救罗沐了。”苏墨冷冷反问。
王武似是被苏墨揭开了虚假的面纱,再次干笑了两声,然后刚要开口,苏墨就转移视线,吩咐张四和郑六先行回去,之后,便转身朝着方才马粪成堆的那条路折返去往。
王武了解苏墨的脾气,无奈之下,他也只好闭上嘴,迈开腿,跟上了苏墨。
不一会儿,苏墨便带领着王武顺着沿路的马粪,来到了马市一条街,这里就是专门租赁鞍马的地方,对于苏墨这一行动,王武是彻底看不懂了,按道理说,他们不是应该沿着马粪,还有那遗留的车轮印走吗?为何?苏墨会扭转方向,来到了这里?
与此同时,那弥漫在空中的马粪味和酸臭味扑鼻而来,其味道十分浓厚,十分呛人,作为一名普通衙役,王武何时来过这种地方,最主要的是,衙署的马基本都有专门的马夫照料,他的身份也够不着骑马的份儿,所以,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大人,来这里干什么啊?”他小声询问,抬手捂住口鼻,心里实在捉摸不透苏墨到底想干嘛了?
可是,碍于苏墨的身份,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多问什么,无奈之下,只好眼看着苏墨走进了街尾那家租赁鞍马的店面,随即他在看一眼从自己身旁骑马路过的各方人士,不禁担心苏墨等急了生气,于是急忙追上前去。
....
最后,苏墨并没有租赁鞍马,而是直接让王武花大价钱买了两匹马。
待将一切事宜都聊好之后,他们二人在老板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后院的马棚前,开始挑选马匹。
王武这般配合,也不过是想趁机获得苏墨的青睐,所以这个钱,他掏的是心服口服,此时来到马棚前,苏墨负手站在原地,给了王武一个眼神,王武心领神会,上前便陪同老板给他们一人挑选了一匹好马。
方才在老板的一番推荐下,苏墨心知肚明,若要买一匹顶级的好马,最少也要二十两黄金,像王武这样连严律都不如的衙役竟出手如此阔气,当真奇怪,而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租一匹马,方才那般说,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王武是否有问题。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看着王武配合老板挑选马匹的背影,可想而知,他定是做了不少人的走狗,要不然,讨好起人来,也不能这么娴熟。想来,苏墨将目光直直落在了王武的身上,继而毫无动摇,毫无犹疑地说了声,不买。
听来,挑选马匹的王武和老板立刻戛然而止了下来。
王武身体一怔,当即收回欲要偷偷塞给老板的玉扳指,故作淡定地转身看向苏墨,笑问:“大人,不要了?”他将拿着玉扳指的手背在了身后。
这时,依旧背着身的老板,低头便看见了被王武攥在手头的玉扳指,随即眼珠一转,转身便道:“大人,我这可是汗血宝马,上等的好货。”说着,他实在不想放弃这单生意,就在要继续介绍之时,苏墨来了一句,租一天,然后便转身走人了。
老板也听说过苏墨的脾气,这一听,他也只好汗颜着将那痴心妄想挣大钱的想法收回心底,赶忙命一旁的小厮务必要给大人挑选两匹好马,之后,他便路过王武朝着苏墨去往的方向追了去。
小厮路过王武,走向另一个马棚,开始替其挑选。
王武则驻足在原地,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开始忐忑起来,尤其在想刚刚苏墨的态度,他竟莫名产生了一种苏墨是在故意试探自己的错觉,不过..他在想自己在衙署低微的身份,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继而,他故意对着小厮喊了声:“挑两匹好马。”然后不等小厮回话,他就走开了。
半个时辰后...
阴暗潮湿的牢狱中,已是一片狼藉,严律的计划如期进行,此时,他已经背着常华离开了牢房,朝着牢狱的大门走去...可不料,眼看就要出去的时候,五个狱卒突然冒出将他们挡了下来。
他们手持大刀,一个接着一个将刀横挡在了严律的身前。
因为知道严律的能力,他们各个全神贯注,各个臂膀绷直,各个脸上都写满了严肃。那挡在最前面的狱卒趁着严律不在挪步之时,开始各种好言相劝,奈何,严律却是一根筋,说着什么,如若不放行,他就怎么怎么的话?
其言语中透露着满满的威胁,总之,不论别人怎么想,严律始终相信常华没错。
常华本就是一个挑食、怕脏的人,所以这几天,她一直都没有吃饭,现在也已经彻底饿虚了。
下一秒,她急促的呼吸声便开始一下一又一下地在严律的耳边响应,听得严律不禁担心起她的身体状况来。
“姑娘,你没事吧?”问着,他下定决心,必须出去..奈何这些狱卒都是些胆小鬼,说什么都不让路,甚至还用死来威胁起严律来,听得严律头痛不已。
常华也被严律的坚持所打动,微微睁开眼睛,她轻轻地在严律的耳边说着不要..为她怎么怎么的话。
严律一听常华如此懂事,更加坚定起心中的那份正义,随着一声,‘滚开’,他迅速腾出一手,握住剑柄,既而就在要拔剑之时,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刺眼的光束就此照耀了进来,接着..孙大成便带着邵醒一起走了进来,严律见邵醒过来,当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紧接着,邵醒便同孙大成一起止步在了严律的面前,邵醒知道严律一直都是苏墨最看重的得力助手,也是因为严律的存在,苏墨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自己,所以,他怎么也不相信严律会做出背叛苏墨的事情。
就是这样,在来这里之前,即使孙大成有多诚恳,有多认真,他也都还是对孙大成的话感到半信半疑,甚至觉得有可能是孙大成认错了人?
可,就在看见严律的一瞬间,他知道..果然是自己天真了,“你..”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严律交流,视线逃避着看了一眼无奈找来自己的孙大成,长吁了口气,待整理好情绪后,这才又回头看向冷下脸的严律,抿了抿嘴,刚要开口,严律便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得到大人的信赖,这次,我满足你。”
是,邵醒是想得到苏墨的信赖,一直以来,他也总是在私下对严律说着竞争的话,虽说每次严律都用冷笑代过,但即使如此,他也都还是想与严律来一场公平竞争,可..现在严律这话又算什么?
看着严律,邵醒感到心寒,不是为自己,是为苏墨,“我不需要你满足我,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他说,一脸严肃,“这个女人你非要带走不可?”
“大人的手段只有我了解,你也说了,所有证据也都已经指向她了,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冤死。”严律声嘶力竭道。
常华却没想到..到最后,最相信自己的人竟是严律,此时听着严律这声嘶力竭的喊话,她喜极而泣。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过是老鸨牟利的工具罢了!随着时间,她再也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实在的温暖,紧紧搂住严律的脖子,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了严律的脖颈处,严律感受着那渐渐散开的温凉,神经一紧,微微偏了一下脸,道:“姑娘,别怕,有我在,我肯定会救你出去的。”说着,他回头看向邵醒,又道:“你们若是在阻拦我,我可就不客气了。”说完,只听刺啦一声,他将剑拔出了一半。
邵醒瞥了一眼严律腰间的长剑,不禁想起这把剑正是苏墨的,而在来这里之前,邵醒就听说,苏墨对自己的兵器一向都很是爱惜,只有他信赖的人,才可拥有他的佩剑,就是这样,邵醒一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那个拥有苏墨佩剑的人。
由此可见,严律在苏墨的心里也定是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而严律,现在却在做着背叛苏墨的事情,这..他又怎么可能同意,攥紧拳头,他虽没有厉害的身手,但是肉搏..他还是可以的。
“你有本事先杀了我。”他说,上前一步,死死挡在了严律的身前。
狱卒们和孙大成在邵醒道出此话的刹那间,开始相劝起来..可惜,最后他们还是被严律杀来的视线吓得..闭上了嘴。
反之,只有邵醒依旧挡在严律的面前,然后随着严律的一声滚开,邵醒急忙伸手推住了严律的肩膀,低声道:“你这样值得吗?”
“值得。”严律铿锵道。
常华说着不要。
邵醒一听,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常华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低声道:“严律,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们都在阻止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大人,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大人也会被受牵连,到时,官位不保是小,万一大人也因为你将命赔了进去,怎么办?”
“你..”
“你要相信大人,大人现在已经在努力查案了,换句话说,”邵醒说,异常严肃起来,“你现在带走这姑娘,就说明你也不信这姑娘,算了,姑且不说这些,难道你真的要带她过上那种逃难的生活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有一天你们都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她可就真的活不成了,严律,我劝你考虑清楚。”
“是啊,幕宾,我们也知道您是一时心急所以才如此这般,但是你还是得冷静下来想想啊。”孙大成语重心长道。
紧接着,狱卒们也都开始了..
“幕宾,只要您将她送回去,我们就当这件事儿没有发生过。”
“这案子都还没有个结果呢,您就这样意气用事,不值得,不值得。”
“劫狱的事情做不得啊。”
“是啊..是啊..”
听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附和,严律终于还是想起了罗木木临走之前提醒自己的话,“你要相信你们家大人,也要相信我,劫狱这事儿可不能干啊。”想着,他在看他们这一张张为他好,阻止他的样子,心底一沉,道:“我犯了劫狱之罪,那就把我与常华关在一起吧。”说完,他转身便朝着牢房内部走去。
狱卒们相继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邵醒没想到严律会有这样的交代,一整个不会了..而事实证明,苏墨临走前专门给他交代说,务必要让严律跟在他身边,方才因为师父有话要说,有些话他又不能让严律听见,所以就放走了严律,谁知,严律却干起了这事儿。
倘若苏墨回来发现严律将自己关进了牢狱,他又该如何交代?
想着这些,他心念不好,扭脸看向孙大成等人,低声道:“犯人没有带出去,就不算劫狱,对吗?”他将视线在他们的脸上各停留了一下。
他们也都听出了邵醒的意思,一一点头。
邵醒见状,当即放下一切顾虑,抬步就朝着里面跑了去。
说来,严律可能是听了他们的话被感动了,也可能是觉得对不起苏墨,这邵醒在牢房里说了半天,严律都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现,就背身站在牢门前,一句话也不说。
而常华也饿得不行,现在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就窝在墙角,闭目养神,说了半天,邵醒也是饿了,“你..”他欲言又止,随手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饼子,“你不说算了。”嘟哝着,他张开嘴,刚要吃饼子,严律就突然侧身将视线定格在了他的饼子上,他察觉着严律的视线,嘴角一勾,道:“想吃?”他将饼子朝着严律递了一下。
严律沉吟了下,道:“把饼子给我,我就听你说话。”说着,他将不知何时塞进耳朵里的棉花拿了出来。
见状..邵醒直接板下了脸..合着他刚刚说的话,都是废话?
不过现在严律能选择配合,也算是好现象,因此他也便二话不说,直接将饼子递给了严律,严律牵强一笑,接过饼子,不等邵醒开口,他就走向了常华,接着直接蹲下身,将饼子递给了常华,常华双眼模糊着看向他递来的饼子,眼泪顺着眼角就又流了下来。
邵醒侧身看着严律如此‘重色轻友’的一面,无语了。
随即,常华抽泣着..接过饼子,低低地说了声:“严律,如果相信我,就听他的,”她眨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他看着她,心里也不由难过起来。
她将视线在他的脸上游走了几秒后,继续,“好吗?我相信你,一定能救我出去。”
“可..”吐出一字,严律突然觉得常华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自己若是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只会浪费更多帮助常华洗清冤屈的时间,而且邵醒都如此好言相劝了,他再拒绝只会显得自己矫情。如此想来,他选择妥协,“好,我听你的,但是你也得听我的,吃饭。”他指了一下饼子。
常华‘嗯’了一声,然后哭着...笑着,点点头,吃了起来。
邵醒满脸嫌弃..撇了撇嘴,瞬间不知道说严律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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