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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日记(42)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确实注意到了云居冬弥此刻的状态不太对,但也没多探究——主要是没时间去探究这些,制止这次荒诞的、恶劣的、以人质为筹码的直播秀才是当务之急。
利用短暂的视觉死角,降谷零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贴近门边的守卫,用云居冬弥友情提供的加了点料的帕子捂住对方的口鼻,短短半秒,那人便软倒在地。
诸伏景光默契地接住倒下的人,轻轻拖到储物柜里,将人放了进去。
而云居冬弥则已经站在控制室门前,指尖在门禁键盘上快速跳动,系统提供的实时密码让他暂时拥有了最高权限。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绿灯亮起。
他仿佛脑后也长了双眼睛,准确无误地看向二人,比划了一下,无声示意他们进去。
等三人都进去,云居冬弥将门平稳合上时,控制室内的两名邪教徒也没发现这个房间内多了几个人。
控制室内,那两名披着黑色袍子的邪教徒正背对着他们,专注地盯着面前巨大的监控屏幕墙,上面分割出数十个水族馆内部的实时画面。其中一人正对着通讯器低声下达指令,另一人则在控制台上调试着设备,显然是在为即将开始的直播做最后准备。
降谷零的目标是那个正在通话的人,他动作敏捷而精准,一手精准扼住对方持通讯器的手腕,将通讯顺势扔给云居冬弥,示意他来稳住通话中的人。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捂向对方的口鼻——依旧是那块加了料的帕子,不得不说,云居冬弥身上总是会带着一些不太合法但格外好用的装备——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诸伏景光则对付调试设备的那人。
他的动作更显柔和,却同样有效,一个标准的擒拿锁喉,限制了对方的行动和发声,随即利落地将其制服。
整个过程发生在短短两三秒内,悄无声息,干净利落。
“我这边OK。” 降谷零低声道。
“我这没问题。” 诸伏景光回应,同时快速检查了一下被放倒的两人,确认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云居冬弥全程都没有参与格斗——毕竟比起警校所学的,他最熟悉的还是杀人技。以他现在的状态有点过于「白州」了,真的让他上可能容易下手没轻没重,造成不必要的意外伤亡。
事情还没有紧急到非要让他上场的程度,他的主战场暂且不在这里,所以,云居冬弥在门关上的瞬间便目标明确地走向主控制台。
那里才是目前最适合他的位置。
他无视了倒下的邪教徒,径直坐在主控位子上,扫视一眼,指尖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起来,速度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屏幕上的画面随着他的操作飞速切换,大量的代码和程序界面弹出又消失。
“我在尝试接管所有系统权限……包括爆破程序、监控和通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机械感,“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默契地分散开,一人警戒门口,一人检查控制室内的其他设备和可能存在的警报装置。他们的目光偶尔会扫过云居冬弥,看到他此刻的状态,心中的疑虑和担忧更深了——云居冬弥虽然平时确实很疏离而冷淡,但不会这么……抽离,仿佛真的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了,仿佛所有的情绪都是无用的落叶,被他一点点扫进垃圾桶里,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监控切换完成。”云居冬弥恍若无闻,忽然开口,同时按下一个键。
只见巨大的屏幕墙上,大部分原本显示着水族馆各处的画面瞬间一变,变成了循环播放的一段时间的录屏。
他只保留了少数几个关键位置的监控,以便他们掌握外部情况。
“干得好!”
“那直播信号能转接吗?”降谷零语速极快,目光锐利地扫过控制台,“把他们的画面掐掉,换成我们的。”
云居冬弥微微偏头:“理论上可以,但现在没必要。”
“没必要?”
“通讯干扰已启动,他们暂时无法与外部联络。”云居冬弥手上动作不停,平静地陈述,“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爆破程序,□□不取消这个程序太不可控了,这样可以为松田他们上一层保险,人命当前,社会影响在后,这才是当前状况的最优解。”
社会影响是公安那边头疼的事情,关他什么事?
两位未来的公安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嗯,公安的事情关他们警校生什么事呢?专业的事情只能由专业的人来做,代码这种事情暂且还没上他们的学习名单……如果社会影响不太好?
让公安他们头疼去吧!
“爆破程序锁定。”云居冬弥敲下最后一个键,屏幕上弹出鲜红的倒计时窗口,“还有3分钟倒计时。”
“需要这么久?”降谷零皱眉。
“核心指令被深埋在系统底层,强行剥离需要时间,这不是最快的方式,但这是最稳妥、隐蔽的选择。”
就在这时,被诸伏景光扔在角落的、属于那名邪教徒的通讯器,突然闪烁起不祥的红光,并发出了断续的滋滋声。
“他们发现了?”诸伏景光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不像。”云居冬弥快速调出一个后台日志,“干扰仍在生效,这是……内部紧急通讯的强制尝试接入——他们可能设有定时汇报机制,时间到了没有回应,就会触发警报。”
倒计时还在继续。
“能拦截吗?”降谷零问。
“可以,但没必要。”云居冬弥很平静,对于这种事情他很有经验,“拦截了他们也可以线下来这边查看。”
“那怎么办?”降谷零眉头紧锁,“他们的人随时可能过来。”
“Time is money.”云居冬弥的声音依旧平稳,“帮我把通讯器拿过来,诸伏清场,将那两人收拾干净,把他们标志性的袍子披上——必要情况下,就算是开门我们也要制造这里「一切正常」的假象。”
“你们演技比我好,这两人由你们来演。”
降谷零立刻将那个不断闪烁的通讯器递到云居冬弥手边,后者将其接入了通讯器的音频线路。
“我会模拟他的声音进行简短回复,尽量拖延。”他解释道,戴上了连接控制台的耳麦,清了清嗓子。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竟然变得与刚才那个被制服的邪教徒有九分相似,只是语调带着他惯有的冰冷:“……收到。控制室一切正常,设备最终调试中,完毕。”
他刻意让语句显得简短且带有正在忙碌的不耐烦,随即切断了通讯。
“他们信了?”降谷零紧盯着门口方向。
“暂时。”云居冬弥摘下耳麦,“这种组织层级分明,下层人员通常不敢过多质疑上级的简短指令……坏消息是拖不了太久,好消息是拖到脱离完毕没有问题。”
“放松一下,你们崩太紧了。”
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语气平稳,轻飘飘的视线落在两人额上泌出的薄汗上,淡淡地说:“不合时宜的警惕会造成体力和精神的浪费,现在情况特殊,所有的资源都应精打细算。”
云居冬弥看着他们,他的侧脸在控制台屏幕的冷光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仿佛凝结了一层难以融化的冰霜。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闻言便照做了,他们知道云居冬弥是对的,过度的紧绷在持久战中反而是破绽——但看着那个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警惕的家伙,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劝导他们在此刻应放下警惕心、稍稍放松时,这种错位感让他们的调整进度有点卡壳。
控制室内只剩下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和屏幕上鲜红倒计时跳动的滴答声。
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云居冬弥的视线锁定着屏幕,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嘴角下撇,眼中藏着淡淡的寒意。
【你既然知道,自己倒也放松点啊。】
「刻意放松更难受。」云居冬弥毫不心虚,理直气壮,「我就算是一直这么紧绷下去依然可以保证稳定,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行,但我可以。」
【你不可以!】系统生无可恋,【稳定只是表象,你这不叫稳定,你这叫强行把自己锁死在冷静和理智的外壳之下……】
云居冬弥假装没听见,充耳不闻。
【……双标!你这是赤裸裸的双标,宿主!】系统抗议。
「我这叫高效运算的必要状态,他们的紧绷那是无效的能量损耗。」云居冬弥在意识里冷静地反驳,指尖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好了。」
屏幕上,鲜红的倒计时在跳到【00:00:04】后骤然定格,然后整个窗口闪烁了一下,彻底消失。
“程序解除,最高权限已锁定。”云居冬弥看向其中一个完全看不出异常的监控画面,语气平淡,“现在是松田他们的主场了。”
*
松田阵平那边也还算是有惊无险,虽然拆弹进度条频繁被打断,但好在无人发现他们的潜入——毕竟云居冬弥堪称开天眼的报点下,他们完美和巡查的人错开了,甚至还有时间去将现场的炸.弹还原成表面正常的模样。
这种感觉仿佛游戏开挂。
某种意义上,他们这段时间里过的还算是轻松。
如果不是时间还是有点紧,需要时不时担心一下邪教分子会不会突发奇想,提前引爆的话就更轻松了。
就在松田阵平小心翼翼地剪断最后一根导线,将核心部件拆下来后,萩原研二低声说:“小降谷那边得手了,kumi酱已经将监控替换为循环录像,远程控制程序也正在在破解。”
“啧,这遥控炸.弹是真的烦,就算是拆除了也能遥控爆炸。”松田阵平头也不抬,专心工作,“要是这些炸弹都在一处就方便多了,一个信号屏蔽器就能搞定——kumi那个屏蔽的效果是真的好,就是范围太小了,半径只能达到10米。”
“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专业不对口」嘛,这又不是为拆弹专门设计的。”萩原研二解决了其中一处后便站在一旁警戒,闻言眨了眨眼,“不过多亏了kumi现在正在系统那边直接解除程序,这可比物理屏蔽彻底多了。”
“是啊,上了层保险呢。”
“那我们抓紧时间,把这些「小礼物」一个个提前「签收」了吧。”
松田阵平剪断最后一根线路,长舒一口气,嘴角勾起了堪称肆意的弧度,用手肘蹭了蹭脸上划落的汗水。他活动了一下微麻的腿,挑起眉:“这种货色我三分钟就能搞定。”
“好啦好啦,知道小阵平很厉害了。”萩原研二看了眼云居冬弥发来的剩下所有的炸.弹分布图,盯着其中几处多看了一眼,“最重要的六个拆完了,但还有别的呢。”
“走吧,去下一处。”
*
“既然如此,那走吧。”
伊达航闻言微微挑起眉,他看着眼前这位前不久才被云居冬弥评价为「有点吵,但关键时刻有用」的鹤见和也,在被找上门后没多少意外,仿佛认命了似的,从破旧的等人高玩偶中一骨碌地钻了出来,乖乖听从云居冬弥的指令,跟着班长从完美错过巡查人员的路中穿行,顺利抵达了人质集中关押的区域外围。
在这一路上,鹤见和也出乎意料地安静,只是紧紧跟着,时不时将自己的身影缩在伊达航的身后,异常地配合。
这种沉默的配合,反而让伊达航升起了几分意外。
他借着在一处拐角暂停观察的间隙,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开口:“鹤见,你似乎对云居的指令……接受度很高?”
鹤见和也正扒着墙角小心张望,闻言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混杂着无奈和了然的古怪表情。他耸了耸肩,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坦诚:
“班长,这么说吧,当你亲眼见过云居同学是怎么在混乱的商场中风轻云淡地拆弹,在警方的频道里从容地把各方的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还在最后无伤硬刚公安——甚至是策划课的公安——云居同学真的眨眼间就把对方反摁在地上了!你如果真的亲眼见过……你也不会对他的任何安排产生质疑了。”
在伊达航略带错愕的目光中,他顿了顿,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而且感觉质疑他接下来会倒大霉……相比之下,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安全。”
伊达航听着鹤见和也带着几分后怕和敬畏的描述,勉强与那三人含糊带过去的倒霉周末对上号。
云居冬弥侧重于哪个炸.弹犯的恶劣和不专业;松田阵平在那吐槽炸.弹制作真的又糙又阴;而萩原研二……萩原研二悲痛地表示他感觉协助疏导简直比拆弹还困难,他以后还是去拆弹吧。
没一个人说到重点。
不愧是他们。
“明白了。”伊达航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鹤见和也的肩,“那接下来,发挥你特长的时候到了——我们需要在不引起大规模恐慌的前提下,让人质们做好随时疏散的准备,并且找出可能混在其中的眼线。”
鹤见和也听到伊达航的话,眼睛微微一亮,他搓了搓手,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制造混乱、浑水摸鱼是吧?这个我擅长!班长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还不会让那些家伙察觉到不对。”
伊达航看着他那瞬间转变的气质,心里对云居冬弥「有用」的评价有了更直观的理解。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注意分寸,安全第一。”
“明白!”
*
“他们真的明白什么叫做注意分寸吗?”
降谷零半月眼。
前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靠着后者单方面的演技,不着痕迹地混入人质中,在邪教徒眼皮子底下硬拆炸.弹;后有伊达航和鹤见和也在信徒面前飙戏,怎么吵怎么来,丝毫不在意脸皮,在混乱中引导着人群一点点往更利于疏散的位置移动。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真理教的计划算是破产了,因此降谷零稍稍松了口气。
“我们班还真是人才济济。”
“毕竟是公安特别筛选过的,太差的进不了鬼塚班。”云居冬弥的视线在系统标记的小地图上长久停留,淡淡地说,“虽然有点冒险,但他们成功率很高,95.3%不会出事。”
诸伏景光眼皮一跳,看向云居冬弥的目光愈发深沉——按云居冬弥的习惯,这个具体的数值绝对不是随便说出来的,而是他精心计算过的、准确的。
云居冬弥虽然一直都喜欢拿数据说事,但他很少会分析「人」——特别是他们这几个同期本身。
比起去分析人,他更多的是看到,尊重而不深究……比起人,他更偏向于分析局势、装备、敌人的行动模式。他很少会有这种将同伴的行为也纳入概率计算的行为。
他的状态不对,在他眼中,现在的他们仿佛也只是棋盘上可以被量化的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用于置换他心中的「最优解」。
而在他眼中,第一个会被抛弃的棋子……是他本身。
*
如果有必要,第一个被他置于危险的人的确会是云居冬弥本身。
相比于其他六个人,他是最合适的那个——这些相对于他们来说过于危险的内容,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他过去身为「白州」时绝对处理过比现在更危险、更紧急的事情。
只是这种程度,云居冬弥绝对不会出事,顶多会受点小伤,SAN值降了一点,但不会出事。
至少不会出那种无法挽回的大事。
但其他人不一定。
所以,在有些时候,他是最适合站出来的那一个。
更何况,他非常乐意站出来。
【白兰地已接管「水の行刑者」的直播间。】
云居冬弥盯着系统的这段话看了一会儿,步伐毫无变化,一步步走向天台,神色不动。
酒厂那边在看着。
kumo疑似成为了人质之一。
或许,他们是想让他围观一场早已在最初便定下结局的,注定的落幕。
*
那个自称「水の行刑者」的家伙该谢幕了。
昏暗的灯光下,古典的爵士乐在耳见环绕,贝尔摩德坐在座位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窗外灯火通明,她轻笑着跟电话对面的人谈论着什么,打开的电脑所倒映出的光打在她的脸上。
电脑上播放的是某个观看人数直线上升的直播间。
画面中,穿着黑袍、戴着哭笑面具的男人正声嘶力竭而带着莫名的期许地宣扬着他的「真理」,而他身后是正在注水的水箱,透过半磨砂的箱子,可以看到几位的模糊不清的身影。透过内嵌的扬声器能隐约地混着被关押人质们压抑的啜泣和恐慌的呼吸声。
其中有两道身影最为显眼。
前者从身形上来看明显是是个孩子,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后者苍白的发色在一群黑发人中格外显眼,从身高来看,也就17岁左右。
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电话那头,琴酒低沉冷硬的声音传来:“……无聊的闹剧。”
“别那么无趣嘛,Gin。”贝尔摩德红唇微勾,目光扫过屏幕,美眸微眯,“偶尔看点小丑演戏有助于身心愉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琴酒略带嘲弄的冷哼:“浪费时间,这种乌合之众警察就能处理。”
“或许吧。”贝尔摩德略带兴致地说,声音含着点笑意,“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这场闹剧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了。”
“——毕竟这是白州回归之后第一次直面这种事情呐。”
她玩味地说。
“我开始有点期待他的表情了。”
*
白州对此不会有任何波澜。
琴酒点了根烟,灰白色的雾气在昏暗的光线下缭绕升腾,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轮廓。他叼着烟,嗤笑一声,道:“那个家伙本就是无心恶鬼,不会对其他任何人产生不必要的情感,只认准他所追随的人。”
夜风吹动着琴酒银色的长发,他半蹲在地,架着的狙击步枪枪口稳稳地指向下方水族馆的天台台顶上自知地走向死亡、疯狂到无可救药的人。
瞄准镜的十字准心,稳稳地定在了那个祭司的眉心。
琴酒叼着的烟已经燃了一半,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但他毫不在意。他的呼吸平稳得近乎消失,嘴角噙着危险而嘲讽的笑意,散发出狩猎猎物般的危险气息。
通讯耳麦里,传来贝尔摩德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最佳观景位如何,Gin?”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等待着这场无聊的喜剧真正的主角登场。
片刻之后,一道黑色剪影从楼道口闲庭信步般地冒了出来。
透过瞄准镜,琴酒能清晰地看到那个黑发银眼的年轻人,他穿着轻薄的黑衣,身形高挑而瘦削,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甚至有些单薄。
“哦呀,主角登场了。”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兴致。
琴酒没有回应,只是透过瞄准镜,冷眼注视着那个名为云居冬弥——或者说,「白州」的人。
白州似乎察觉到自己正被人通过狙击镜注视着,他轻飘飘地看了过来,缓缓扬起一个称得上友好的微笑,随即偏开视线,对被人锁定着这件事毫不在意。
白州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平静地朝着那人走去。略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前额,但却遮不住那双标志性的银灰色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像极了冬日凝结的冰湖,深不见底,映不出任何情绪,带着几分诡异的冷硬。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意,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仿佛走向的不是点名道姓让他上天台的对手,而是去完成一项早已设定好的程序。
“真是……令人怀念的眼神。”贝尔摩德在通讯频道里低语,带着某种欣赏艺术品的腔调,“纯粹得可怕。”
也虚无到近乎空洞。
在白州最初展露锋芒的时候,最让他的任务目标绝望的不是他100%的任务完成率,不是BOSS近乎诡异的器重,不是他仿佛能在任何一处阴影随机刷新出来的神出鬼没——而是在整个过程中,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从头到尾,都映不出任何属于「人」的波澜。
恐惧、愤怒、怜悯、甚至杀戮时常伴随的兴奋或厌恶……这些情绪于他而言仿佛是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事物。
他执行命令、清除障碍,如同呼吸般自然,也如同呼吸般不带主观意愿。
白州无法沟通,无法动摇,当他出现在你面前,将你定为杀戮目标的那一刻,你注定死亡。毕竟人会因为利益而动摇,而你面对的不是一个能被情感或利益左右的「人」,而是一台精密、高效而武力爆表的——
人形兵器。
*
被称为「人形兵器」的黑发青年步伐平稳,不疾不徐地走到那人面前,象征意义地举着手,示意他是按对方的要求,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走上来的。
在制服那堆乌合之众,清点完人数后,他们却发现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也就是那个自称「水の行刑者」的祭司。
其实也不算是最后才发现遗漏了这个关键人物。
他们一直知道这个人没出现。
就连云居冬弥开系统锁敌挂都没能找到他在哪,但根据所有信息判断,人质们确实不会出事。
这就很奇怪了。
于是云居冬弥审查了一遍目前出现过的所有人物,和已知情报,他得出两个结论:
一,祭司主观意愿上对他没有敌意,无法被归类于敌人。
二,系统并非降维打击。
在柯学片场中,有人能通过技术手段干扰到系统的运行。
……这科学吗?
几乎是他刚总结完这个结论,他就收到一份来自祭司的来电,要求他独自一人,不携带任何武器,前往水族馆顶层的天台。
其实到这也还好,但那人用带着点诡异的狂热声音说:“好久不见,白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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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匣子1】
“不听白州言,吃亏在眼前。”
【黑匣子2】
“噗——别惹白州!”
“别别别!千万别作死!”
【黑匣子3】
“直播间暂时由我接管。”
“—Brandy”
————————
憋了好久终于把这章憋出来了,明天我一定要写完这次事件(坚定)
12点半了,瘫倒在床Zzzz…
*
kumi生气倒计时:0
kumi残血倒计时:1
*
好难过,我追的小说断更3个月了QAQ
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写文好难啊……写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