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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请闭眼（四）
很快，迹部吩咐女佣将牌拿过来一一让我们挨个儿的拿。这一回，我、浅草、柳泽，以及青学那长得像猫的卷发男孩，四人一起搭档做杀手。
迹部是法官。他抬一手微抚眼角泪痣，金口一开。第一个夜晚很快到来。
‘如果你想杀向日，’突然，裕太在我身后放低了声音，颇委婉的提示，‘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于是，我毫不留情轻举一根手指，用力朝斜对面的向日一戳。用眼神告诉其余三个人：我要杀他！
青学的菊丸第一个响应。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朝我点头。
我满意的笑笑，视线一移再看柳泽。那小子正使劲抿唇，似乎在竭力憋笑。最后是浅草。她更干脆，看我一眼后，直接盯着自恋狂连连点头。
顺着她眼光望过去，我发现自恋狂脸上好像起了点变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尴尬。
转眼，第一个白日来临。娃娃头得知自己被首刀后，迫不及待举手发言，怒气冲冲指着我道，“绝对是你！我敢发誓，带头刀我的肯定是你！”
周助一旁抢白替我辩解，“那不见得，也许只是单纯的陷害。”
“呸！”向日居然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着我鼻子道，“我和不二裕太互相看不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他带刀首了我，明天我跟他姓！”
“你搞错了吧？”我撇嘴故意委屈了表情看他，“向日学长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不过，我可没有看不惯你。”要是我当众承认自己看不惯他故意杀他，那我就是彻底的白痴。
“向日学长，你肯定是误会了，”金田在对面一脸温柔的替我解释，让我猛然间为自己的良好人缘倍感欣慰。却在他解释以后心里默默的淌下一行眼泪。
因为他面带微笑的向娃娃头字斟句酌的说，“我可以保证，裕太没那么小气。绝不可能拿一场游戏当真。就算他真的是杀手，也不会是他带的。”
“我赞同他的说法，”柳泽啧啧舌，跟着他一起为我辩白，“好歹我和裕太曾经住过一间寝室。我了解他，裕太这人，”他说的话让站我身侧的幽魂差点跌倒，“他的为人就和我们所见的一样，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根本没什么区别！”
‘柳泽慎也！！！’裕太在一旁干瞪着眼不停呲牙。
可是娃娃头半点不妥协，非要煽动冰帝所有的人举手、好票死我。第一个鼓动的是忍足，“侑士，我敢肯定裕太是杀手！投他！你一定要投他！好为我报仇！”
我盯着忍足不说话。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右手推推架鼻梁上的眼镜，轻微点头，“我有分寸，岳人。”
“迹部你要帮我！”紧接着是煽动自恋狂。可惜被忍足一盆冷水泼过来，“岳人，迹部是法官，没法投票。”
向日一愣，偏头望向了和我坐同一侧的几个男生，“冥户，我知道你最讲义气了！还有日吉、长太郎，我是学长，你们应该听我的！”
我还来不及发作，坐对面的柳泽先磨牙了，“谁要投裕太我第一个跟他急！”
“不过是场游戏，”木更津淳面不改色的拿眼角光明正大的瞟我。观月在一旁煽风点火，“现在已不单单是游戏的问题。”他顿一下，突然来了点精神，“是较量！是综合实力的正当竞争！”然后以一声轻‘哼’加冷笑结束了本次感叹。
“当然，”木更津淳不慌不忙替自己圆场，“即使是游戏，我也不可能投裕太。”
你之前不就投我一次？
我在心里为木更津睁着眼说瞎话的镇定感到惊异。
“不是不二裕太那就是青学的菊丸英二！”冰帝的娃娃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若是刚才他只一口咬定我是凶手，说不定真有人会听从他的提议。可如今疯狗一般的乱咬人，虽说歪打正着是猜中了两个杀手。但是，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外加不二周助是我亲大哥这一层比朋友还亲的关系，青学所有人似乎都不大想理会他了。其中，至少有三个人明确表明了态度。
一是青学那头戴蓝白色头巾的不良少年，海堂什么的。他拉平嘴角，牙齿一呲，发自肺腑的那声拖有余音的‘嘶’，显然快过了身边不远处兼有双重身份、青学初等部现任部长、高等部网球社未来的支柱——越前龙马那句‘MADAMADADANE’。谁叫他一感叹非要用完整的一句话。翻译成中文就是：你算哪根葱？
远不及海堂那声‘嘶’来得简洁明了。人家直译就一个字：靠。复杂一下最多两个字：我靠。
多清晰啊！而且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第三个人自然是青学的鸡蛋脑袋，大石秀一郎。听裕太说，他和菊丸英二是网球部有名的黄金搭档——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让我笑了好半天。裕太还在一旁翻白眼，说我脑袋有毛病。
他们不只是……黄金搭档，两人的感情也是……情比金坚？
当时听裕太这么形容，我一口气憋不住，嘴里的茶喷了一书桌。他问我怎么了。我说，“你知不知道情比金坚的含义？”
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解释，“教科书上有写，就是感情比金子还坚固。”然后一脸笃定的向我强调，“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我只好扯张纸巾一边擦桌子一边咽口水，“我明白，我明白。”听说理科学不错的人文科一般都不行。看来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裕太的数学很不错，但国文却真有些糟糕。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讲对了。那就是青学的大石和菊丸感情真的很好。至少大石对菊丸是很讲义气的。一个小时前他还搞不清游戏的规则，现在已经开始不怎么结巴的帮朋友开脱了， “不可能是英二。如果英二真是杀手，他一定不会杀向日。那样太明显了。”
“太明显？”冰帝的忍足与另一个三年级我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刷地一下抬起头来。
向日就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果然就是你！”他一手毫不客气指着青学长得像猫的男孩。坐我身旁的大石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已经晚了。我在心里默默替他祈祷。刚才那句‘太明显’无疑再一次激化了两校潜在的矛盾。而伊武的妹妹，静美，接下来的一席话成功让整个游戏直接步入了混乱。
“不是菊丸学长，”还在我摸不清她为什么要袒护菊丸英二时，突然静美转脸看我，裂嘴开心地笑起来，“更不可能是裕太哥哥。他人那么好，对人又宽容，怎么可能游戏里只为报复就杀来杀去？”
“有、有道理。”我的舌头开始打结了。若是待会儿游戏结束，帮我说话的人发现我就是那夜晚带刀砍人白天张口胡诌的杀手。他们会不会义愤填膺、感觉自己被骗，一个不小心红了眼逮住我就地正法？
伊武却在另一边跟着妹妹替我说话，“我也相信不是裕太所以我不投他至于青学的菊丸我不清楚不敢顺便保他……”
“深司！”不动峰的橘桔平一边喝声叫他，脸色边开始发青。
唉！摊到这样一个口没遮拦说话又不带标点的队员，也算他倒霉了。
“我用不着你保！”菊丸皱起眉毛。幸好，我们一早便靠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杀手和杀手是朋友。冰帝的敌人就是青学/圣鲁道夫的朋友。
于是，我俩产生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草根友谊瞬间升华到了无人能摧的地步：初级表现就是我俩决定一致对外——干掉冰帝的向日岳人。中级表现就是菊丸英二假装是我的敌人，“至于裕太，”我想，游戏里他的等级一定不会比我低，“我不敢保证。向日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观月立刻就势分析，一手还福尔摩斯似的摸着下巴，“现在来看，的确有可能是陷害。向日被杀，大家首先就会怀疑裕太。即使不是裕太，那矛头肯定要指向青学的菊丸，就算不指向菊丸，那肯定是……”他停下来，青学戴方框眼镜的男生顺着话茬往下接，“接下来那句是‘矛头绝不会指向冰帝’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部长手冢国光很难得的开口，“乾。”
我在一旁很小声的总结，“看来也有可能是内部矛盾。”
金田在对面意犹未尽的叫我，“裕太……”
我没理他。
转眼到了投票的时候，向日坚定不移的指认我就是杀手。可是迹部宣布投票开始时，没有一个人举手。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娃娃头坐在忍足一旁，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你们……”
刷地一下，忍足侑士举起右手，笑意盈盈的盯着我瞧，“我也认为是裕太。”
“我也是。”有了先例，很快，另一侧我尚记不清名字的两个男孩，一个头发银白色，一个头发深棕色。他俩都举了手。然后是冰帝另两个头发金黄的男生。一个直发、一个微卷。
我很平静的点点头，转脑袋看看四周。圣鲁道夫和青学没有任何人举手。倒是不动峰的神尾明，早在那个头发银白色男孩举手时，他也高举了右手。旁边不动峰队长的妹妹轻轻拉他一下，他竟没有理她。
最后因为人数没能过半，处决无效。我得以多活一日。可是我心里明白，大概这是最后一天了。死了的平民可以睁开眼睛，观看游戏所有过程。娃娃头当夜发现我是真正的杀手，他还不当场叫出声来？
可惜我猜错了。向日岳人是很想叫。他瞪着我的两只眼，火焰都要冒出来了。迹部隔了忍足，探出脑袋一直冲他摇头。最终，娃娃头也只是撇嘴，将头转向另一侧，再不肯看我一眼。
这一回，是浅草带刀。她半点不矜持、一点不含蓄轻轻手一挥指向了娃娃头身边坐的绅士眼镜兄。迹部愣了愣，先看青学的菊丸，他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猛眨了好几下眼睛。柳泽却是没有表态。最后他才看我，我拼了命朝他摆手。浅草神色好奇的望着我，嘴唇微微嗫嚅两下。我看懂她讲的：为什么？
我懒得跟她解释，只是比划着示意她：不能杀忍足！
最终她朝我点点头，又指向冰帝另一个头发颜色很深戴了顶帽子的男孩。这回柳泽和菊丸也不干了，一起朝迹部摆手。向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迹部显然有些不耐烦，大概是浅草不停表态要灭了他家所有的队员。
我心里有一点着急。她怎么那么笨？再杀冰帝的人，我和菊丸估计都不能自保了。闹到最后，柳泽也脱不了干系。
还好，她一连指了冰帝N个队员都没能通过。最后还是由柳泽带头，我们四个终于在‘本大爷’的‘杀手请快一点’的催促声里，统一伸手灭了不动峰的神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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