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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原来你说的有婚约,是跟你哥哥有婚约?”萧木童震惊得无以复加,连筷子都掉在地上。
“你有意见?”铁牛冷下脸来。
“你是勇士,怎能娶一个男子?”萧木童面红耳赤。
“胡说什么呢?是我玉尘娶铁牛,你们今人就是什么也不懂,夫妻纲常怎么能乱讲?”杜秀娥先不乐意。
巧儿在一边听着,扑哧笑出声来,这个今国小王子也太有趣。
萧木童急得直扯自己头发,“铁牛将军怎么能嫁给男人?在我们今国,男人是不能跟男人成婚的,你这样会被人笑话,再也不能当将领。”
“是不是他们逼你?走,我们现在就走,你和我回今国去,我让父皇赏你多多的金钱和女人。”
说着,他拉起铁牛就往门外扯。
陆玉尘见状也急了,他陪爹爹吃了几杯酒,起身时有些不稳,摇摇晃晃上前去扯开萧木童拉着铁牛的手,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把铁牛藏在自己身后。
“小王子,铁牛是我未婚妻,请你不要拉拉扯扯,如果你也想要妻子,应该让你父皇多赏赐给你几个女人,而不是来抢别人的妻子,你说的那些,我家铁牛又不喜欢。”
他拧着眉,回头扬着脑袋问铁牛:“你自己跟他说,是我们逼你吗?”
铁牛憋着笑,一脸宠溺,“不是,我只喜欢哥哥,从来都是。”
陆玉尘一时情急才放下平日的八面玲珑直言铁牛是他妻子,这会儿被铁牛当众表露喜爱,才后知后觉脸红,心想真是昏了头才会跟今国小傻子置气,于是便不再理别人,回到饭桌边坐好。
萧木童像是受了很大刺激,跺脚骂道:“你们今国真是太乱了,太乱了,我再也不要呆在这儿,我要回去找母后。”
他就那样跑了出去,陆顺担忧地问:“由着他乱跑真的没事吗?”
“不碍事,他一个人哪儿也去不了,早晚要回来,”铁牛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外人身上,难得恭敬地对杜秀娥道:“娘,刚才的事还没说完,十五之后爹和哥哥就要忙起来了,那时成婚会不会太迟?”
杜秀娥笑道:“太仓促也不好,怎么样也要给你们风风光光大办一场,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都要请一请,还有大帅,他是你师父,算你半个爹,怎么也要他到场才行。”
娘两个热热闹闹计划起来,陆玉尘就趴在桌子上装死,脑子里全是铁牛刚才说的那然只喜欢他,现在听着他们聊两人婚事,心里又甜丝丝的感到幸福。
要是以后都能像今年这样该多好,一家人团团圆圆,不用担心战乱,不用担心吃不饱,就这样永远在一起,该多好。
时间来到子时,陆顺和铁牛搬出炮竹,一家人披上毛斗篷去门口接财神,陆玉尘还在奇怪怎么都没听到炮仗声,这边铁牛点了炮仗,县里人家才陆陆续续燃起烟火,一时鞭炮齐鸣,孩童嬉闹声阵阵传来,清河县里满是欢声笑语。
“百姓是敬爱你,故意等咱们家接了财神才点炮仗的。”陆顺满眼欣慰和骄傲,“我的儿子,做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陆玉尘被爹夸得高兴,想起自己回乡做官这一年诸多困难,如今能有这太平局面实在是得来不易,不觉湿了眼眶,正要谦虚几句,就见街角奔过来一团黑影,很快隐于一户人家灯笼之下。
那人家没看见他,刚好开门出来放炮竹,黑影吓得一缩,又窜进另一户灯笼下,就这样一路被崩过来,最后停在县府角门灯笼下不动了。
猛一看见,陆玉尘还吓了一跳,以为是老人的传说成了真,灯笼底下真有无家可归的孤鬼来食烟火,等离的近了才看清,那黑影不是萧木童又是谁?
想来是他负气出城,两眼一抹黑不知该往哪走又回来了,知他气头上定然不好意思,便假装看不见,只等一会儿给他留个门。
然而他看见别人定然也能看见,杜秀娥大着嗓门叫道:“你说你跟个灯下鬼儿似的瞎窜什么?再吓着孩子,还不快回来,别在外面显眼。”
黑影动了动,还是没走过来,陆顺解围道:“咱们先进去,等一会叫巧儿出来再叫他一次。”
放完炮竹已是午夜,陆家人睡的早没有守夜的习惯,便都各自回房休息。
陆玉尘贴门边听见萧木童跟着巧儿悄没声息地进了院,才捂嘴偷笑着准备睡觉,一回头撞进铁牛怀里。
“哥哥,我们有多久没亲近了?你却只关心别人。”铁牛如铁钳般的大手箍住陆玉尘的腰,把人拉近,滚热的呼吸扑在他耳朵上。
陆玉尘的耳朵瞬间像烧着了般红起来。
这段时间铁牛伤着,两人就算偶尔想,也要防着萧木童突然出现,确实已经好久没有亲近,只是简单的靠近就让陆玉尘浑身燥热起来。
他借着酒劲,揽上铁牛肩头亲了个嘴,但因身高太过悬殊,掂脚时很轻易地被铁牛托着屁股抱起来。
他浑身难受地扭了扭,哼唧道:“我是你的夫君,你自己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铁牛的右手已经好得差不多,将人放回榻上,单手解他腰带,低低笑道:“当初娘还想给你找个大几岁的童养媳,若那事成真,你从小就要这样被人抱,有什么不行?”
想想也是,铁牛长得再高,还不是要给他当小媳妇?何况这时箭在弦上,哪有空在意其他?当然是快乐第一。
两人缠绵一夜,快天亮时,陆玉尘还伸着咸猪手在铁牛身上来回摩挲,满足地哼哼:“早知道咱俩成婚能让小王子受这么大刺激,就该早点告诉他,免得成天来烦我们。”
“但是我们真成了婚,会不会影响你在冷月关的前途?”
萧木童那句跟男人成婚就不能再当将领,多少说中了陆玉尘心事,他想问问清楚,铁牛到底愿意当兵,还是当自己的妻子。
“别乱想,我当兵也是为了咱们一家,若不能与哥哥结为连理,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铁牛声音低沉笃定,让陆玉尘无比安心,很快,他就在他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初一,按例该出门拜年,还没等陆玉尘起来,各乡里长和乡亲就往县府送来了大量年礼。
山上的蘑菇榛果松塔,野鸡野猪狍子,都是乡民们攒了一年的野货,很快堆满后院,去关上拜年肯定是去不成了,陆玉尘挺着发酸的老腰和打颤的双腿,接待一波波来拜年的老乡,直到初二才找出空来跟铁牛一起去冷月关。
杜秀娥将头天刚收到的山货装了满满一车,打趣道:“也该着你们初二出门,冷月关也算铁牛半个娘家,初二可不就是要拜访岳家么。”
陆玉尘表面平静,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一想到马上就能娶到铁牛成家立业,顿觉自己是天地间最得意的男儿,再没什么事难得倒他。
等娶了铁牛,就可以慢慢哄骗他同自己行那夫妻之实,光是想想,陆玉尘就觉得日子过得有盼着,看铁牛的眼神里全是绵绵情意,腻得拉丝。
这次没那么多衙役跟随,只铁牛赶着小驴车,拉着陆玉尘和满车年礼,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竟真如回娘家一般。
快到兵营时铁牛才道:“见到大帅,哥哥还是先别提成婚的事。”
“为什么?”陆玉尘拧眉不悦道:“昨儿夜里你还说若不能同我结为连理,做什么都毫无意义,这么快就变了?”
昨夜之前,他还能放下自己的执念将铁牛的前程放在第一位,现在让他退回哥哥的位置,不知为何就不是那么甘愿了。
“不是这样,婚姻大事还是由父母来说更郑重些,等爹娘将喜帖送到冷月关,大帅自然就知道了。”铁牛没回头。
这话也找不出什么挑理的地方,陆玉尘放下心里的不痛快,点头同意。
到了冷月关,还是郑经接二人入营,营内虽也挂了几处灯笼,与节前并没太大不同,兵将们哪怕在营中也甲不离身,出入有列,完全看不出一点过年的松弛。
“我们也吃了团年饭,昨儿初一大帅还喝醉了,这时才醒。”郑经笑着解释。
看出陆玉尘疑惑,铁牛也道:“冷月关阵线太长,过年也不能聚到一处,都是各过各的年,排防将士要等下了防才能喝酒,所以看上去没家里热闹。”
陆玉尘暗暗感叹仇响治军有方,明明条件这么苛刻,还是将冷月关管得井然有序。
直到看见仇响本人,他才觉得是自己心理活动太多了。
冷月关最松弛没人样的,只怕就是这位主帅。
上次见大帅衣衫不整,这次更夸张,仇帅正在自己营房中遛鸟。
“这这这……”
郑经气得说不出话,陆玉尘满面通红,还想从铁牛挡在他眼前的指缝里偷看仇帅是否真的一片布也没穿。
仇响放下水碗一步跳回榻用被子盖住身体,毫不在意地哈哈笑道:“我渴得实在受不了,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过来,见笑见笑。”
再次“见笑”的陆玉尘也打了个哈哈,“是我们来得太早,打扰大帅休息了。”
说完,他打算带着铁牛先退出去,就听仇响喊道:“今晚别走,咱们再醉一次。”
出了营房,陆玉尘后知后觉哪里不对。
北境酷寒,冷月关物质匮乏,主帅的营房也要晚上才点炭火,为何两次见仇响他都不怎么穿衣服?看那潮红的面色也似带着病气。
“大帅生了肺痨,不是故意失礼,哥哥勿怪。”
“什么?”陆玉尘心里一惊,肺痨是绝症,最不能操劳,大帅得的竟是这个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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