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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心转意
“别装死!”
利索解决完贝尔菲戈尔的毛病，斯库瓦罗的矛头再次直指翼枝。
他终于松开手，翼枝的呼吸也顺畅不少，两脚轻轻踩到训练场的地面上。
翼枝站稳身体，没有丝毫惊慌，仍然也没抬头看斯库瓦罗的脸。
他问道:“你要我说什么？”
但从话的字面意义上，玛蒙也觉得这听起来容易让人生气。
“呵!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斯库瓦罗果然立即质问:“你是不是晕血？!”
“晕血？队长，这不可能吧。”
“别插话，贝尔。”
斯库瓦罗仍然和翼枝对峙，灰紫色的狭长眼睛死死盯着翼枝的方向。鲜红的发顶对着他，非常漂亮地披散下去，完全看不见翼枝的眼睛。
他的白发也越留越长了，但翼枝这里明显没有什么建议可以参考，这家伙根本从来不多关照自己的头发。
看这情形，贝尔菲戈尔意识到现在这里没有自己的场合，他还是听了玛蒙的话。
“斯佩尔比......”
可在这个问题之外，埃特纳火山的任务之行时斯库瓦罗明明看见了更离奇的东西，现在只却挑出一个最不重要的事情。
玛蒙和贝尔还在他们身边听着。
翼枝突然有了个想法，他说：“......你应该想问其他事。”
“我现在只想问这件事!”
“我不晕血。”翼枝立即回答。
斯库瓦罗一时语塞。
还是玛蒙看情况不对，先把贝尔菲戈尔拽离了训练场。
这两个孩子一走开，他们也坐上了观众席。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全消，斯库瓦罗憋着的那口气也咽下去了。
“老大并不追究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也不在意你的来处，这是瓦利安一直以来的默认规定。只要你之后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或者端倪。”斯库瓦罗的语气平静下来，虚焦的目光转而看向训练场，他似有些注意力不集中，声音冷静:“我想，他应该更在意你是否能够为他效力。除此以外都不是问题。”
翼枝嗯了一声。
今天的他安静得十分异常，态度也不热络。
斯库瓦罗再看了他一眼，觉得翼枝可能有些低落，少了几分朝气。平时那种神色就仿佛在希冀着什么，看谁都是眼里亮晶晶的。
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难道谁惹他了？
他脾气那么好，还能被气到。
斯库瓦罗抛开思绪，继续说:“路斯利亚和列维都向老大报告过，认为你不适合加入战斗小队。但老大说你必须得留在这里。”
XANXUS看重他的火焰，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事实，否则为什么要留下翼枝，因为他性格异于常人？
“……机器人当然不会晕血。”斯库瓦罗说，他也是随口找的理由。
即便现在心里尚存不可置信的情绪，他仍然是个务实的人，斯库瓦罗还在思考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个困难。
机器人就机器人吧，反正任谁也看不出来。
他奇怪地问:“什么东西才能让你一个机器人一见到这种情况就晕倒发疯？”
“基础逻辑。”翼枝没有隐瞒。
“那不更奇怪了？”斯库瓦罗对他笑道:“为什么是让你晕倒，而不是让你上前去救助别人。制造你的那个人是把你当做一种危险的武器，而不是对人友好的东西。”
翼枝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没有别人，但他的主人白兰更不会是需要防备的对象。
虽然白兰以前确实让翼枝进入过休眠状态，做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翼枝没有回答。
“还是说，那是一个难以说出口的答案？”
“我信任我的主人，而且比起谁对我动过手脚，我更想知道刑讯室的消息。”
“求我啊。”斯库瓦罗果断说：“那里不算是机密，不过，去那里的人大多触犯了家族的基本规则。”
他没有刁难翼枝的想法，带有一点折辱对方意思的话语却下意识脱口而出。
就像XANXUS对翼枝口中的白兰感到不爽一样，斯库瓦罗也厌烦翼枝轻易将对方当做主人的想法。
“怎么求？”
“你这混蛋——首先你不能再放弃剑术！”
两人的目光一同凝聚到不远处的场地，两把交错的长剑叠落在地面上，相同的制式、朴实无华的外观都表示了它们来自同一个主人。
“也不要随便一个理由搪塞我。”斯库瓦罗冷笑道：“什么我不需要你了，玛蒙和贝尔那个小鬼就需要你么？还有路斯利亚那个变态——他很能讨得你的欢心嘛。这才多久。”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讨人欢心的这类事情该翼枝去做才对。
路斯利亚......可能是因为路斯利亚就像是白兰那样对待翼枝。
想到这里，翼枝忍不住开口为路斯利亚辩解，他说：“路斯利亚是我的朋友。玛蒙也是，贝尔还是个小孩子。”
斯库瓦罗没有反驳，灼灼的目光还是不放过他。
他还要一个回答。
但是翼枝没有继续说。
斯库瓦罗又等待片刻，确认确实没有得到只言片语。
别人怕他实属正常，可翼枝这样做就很没有道理了。
他喃喃道：“翼枝。是我带你加入暗杀部队，算起来我还应该是你的前辈。”
那把剑也给翼枝了，也可以说是作为信物。
只是收到剑的人并不多珍惜它。
翼枝看他这个反应，就问：“需要我喊你前辈吗？”
“那就没意思了。”斯库瓦罗并不在意这个称呼。
斯佩尔比都喊了，前辈还算什么。
“......在剑道方面，我们可以是了解对方的知己。”
虽然算是斯库瓦罗强迫的，翼枝明显兴趣不在于此。那个什么白兰——他不很高兴翼枝的追求只在于找到这一个人，像狗一样陪在对方身边。
太浪费了，太可惜了。
为什么不能属于瓦利安？
既然已经加入暗杀部队，就该抛弃过去，岂能如此儿戏。
就算翼枝是机器人，那他也拥有一颗轻飘飘的心。
即便此时面对斯库瓦罗的知己言论，翼枝还是可以毫无羞愧心地应上一声。
说出这句话的斯库瓦罗当即就恼怒起来：“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原来他还有一个想法，可现在统统化为乌有。
“你这混蛋根本就没有朋友吧——！”
翼枝眨了眨眼，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也特别无辜，嘴巴却惯会惹人发怒：“斯佩尔比，你知道啊。”
斯库瓦罗差点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什么？你刚才还说路斯利亚是你的朋友？”
“朋友很不错，但在朋友之前，更应该是、是主人。”他的声音卡了一下，才自然而然地继续说下去：“无论是白兰，还是斯佩尔比，在一切之前都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
翼枝露出一个笑：“核心定律其三，遵从白兰·杰索的所有意志。说起来，迪诺也看过这个。”
他说：“没有这条定律之前，大家和主人都是相同的吧。”
斯库瓦罗立即明白这是可以更改的东西，就像机械设备能够更换拥有者，显然翼枝也可以。
“......你和老大讲过以前的事情吧。小枝。”
但出乎斯库瓦罗的意料，翼枝点了点头。
“不愧是斯佩尔比选中的老大，他居然全部听完了。”
要知道就算是白兰，也没有听他念过所有的故事，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主人不清楚的事情。
“什么叫做我选中的，他也是你的首领！”斯库瓦罗条件反射就要去抓翼枝，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个老实人，果然，这老实人就把下巴放到他掌心上，一副等待蹂躏的态度，“......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这事情当然要主动的、强迫的才是惩罚。
否则就跟挑衅似的。
斯库瓦罗掐了一把他的脸，还挺软的，又冷酷地把他的脸推开。
两人拉开一点距离，斯库瓦罗便满意了，指使道：“现在还有时间，我要你也给我说一遍。”
“从头到尾？”翼枝问。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闲心听，毕竟老大一开始就不太感兴趣，几乎是当催眠曲用了。
斯库瓦罗理直气壮：“当然是全部，你别故意给我漏掉一些细节。”
XANXUS听到最后的时候还笑了，斯库瓦罗也会笑吗？
翼枝上一次给XANXUS讲故事的时候也较为生疏青涩，这次组织语言更加妥当快速。
不比首领的兴致不高，斯库瓦罗斤斤计较到了另外一种层次，可能是因为他是抱着找茬的心理来听故事的，翼枝一边说，一边还要应对斯库瓦罗的提问。
相当漫长的过往经历里隐含着一些讯息，也包括翼枝所提出的核心定律，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
斯库瓦罗不信任单纯的口述，他想要更确切可靠的资料，不免需要实践，确认翼枝故事的真实。
但到了这一步，翼枝却办不到了。
“至少在我这里，这是不可以的。”
原因非常简单。
斯库瓦罗终究还是个孩子，不是拥有完全人权的成年人，危险行为当然会被制止。
别人管不了斯库瓦罗，翼枝还管不了自己？
他不会和斯库瓦罗去尝试，斯库瓦罗就什么都验证不了。
“等我找到主人，再来为你证明吧。”
老大已经算是信任了翼枝。
斯库瓦罗虽然不满他的态度，但一时之间没有找到不错的破绽。他只得偃旗息鼓，算是先放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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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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