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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王生蹲在那里，握着时也的手，时也手指被他的掌心烫到，想收回来自己包扎，“不用了，我自己能......”
却没能成功收回。
直到王生打了个结，“包都包好了，你一只手能什么能，行了。”他拍拍衣服站起来，悄悄跟他说：“击杀套皮精也有我一份功劳啊，你说的时候记得别说漏嘴了大师。”
时也垂着头，看着那只被包好的掌心，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套皮精被杀了这一消息很快走遍整个寨子，大家纷纷来到周家给时也他们送各种吃的和礼物，以表自己的一番心意。
“两位大师真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啊！这么快就把那精怪给抓住了。”
“对啊，幸好我们遇见了两位大师，要不然寨子里还要有多少人被吃掉啊，唉。”
吴小雨端着一碟点心，走到前面来。她看了一眼时也，然后将点心端给了王生，十分真诚道：“谢谢你们替我家还有周大叔沈大叔家报仇，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还请不要嫌弃。”
人家姑娘亲手做的点心就算难吃也不会嫌弃的，王生赶忙接过来，长孙懿在旁边撑着口袋，王生直接倒了进去，“嗨，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哎！那位大娘怎么还在塞钱呢，快别塞了。”
被发现给长孙懿小老虎兜里塞钱的大娘讪讪一笑，摆摆手说不塞不塞。
他们将带不走的东西统统都还了回去，只收了一些吃食在车上，时也手受伤干不了马车，只能王生顶上，也偷不了懒了。
长孙懿打开后面的窗户，给周大家两个孩子挥手，然后缩回了马车里，有些奄奄的。
他到前面去，说哭就哭了起来，“小师叔，我害死了人呜呜呜...”
他哇的就哭了出来，王生还有些错愕，分神去看他，“怎么这是？你又怎么害人了？”
“是我坏了结界才让套皮精逃了出去，害死了沈婆婆，小师叔，我是不是很坏。”长孙懿后知后觉，一想到是自己的过失害了别人，眼睛都哭肿了。
要不是他学习疏忽，每次都吃不了苦，连天圆地方符都认不出来，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王生怕时也又开始严厉，连忙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你不也是想着帮你小师叔的忙吗？再说了，是套皮精作恶杀的人，为什么要算在自己身上。”
小师叔没发话，长孙懿吸溜了一下鼻子，还是害怕地在哭，“小师叔我以后一定好好学驭鬼术，救更多更多的人，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出乎意料的是，时也并没有多生气，他看着长孙懿，平静地说：“长孙懿，现在内疚和自责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要做的，就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另外，这件事我会上报给云台山，回去就去戒律堂领罚吧。”
“呜呜呜...”
戒律堂，长孙懿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他也会进到那里去，听说师爷罚得可严了。
长孙懿哭得更起劲了，时也被他哭得有些头疼，哪儿一天这么能哭，“长孙懿，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了。”
长孙懿顿时憋住，眼泪汪汪的，王生看不下去，还是找了块布给他擦鼻涕眼泪去了。
自从有了马车之后，再加上有了目的地，他们赶路赶得飞快。
歇脚的时候还有时也教他们两画符念咒，只不过这两一个时也舍不得骂，一个一骂就哭，哭就算了，还要跑到王生怀里哭，教得他头大，头一次觉得符也不是这么简单。
期间王生干粮都要吃吐了，还亲自架火下厨，长孙懿每次都能扫尾包圆，脸都胖了一圈，个子到没见长。
一马一鸟在一旁和平相处，各吃各的粮，不专门找厉鬼也轻易遇不到，三人悠闲赶了近半个月的马车才到了平阳。
平阳这地儿靠近皇城，往来商贩也不再反反复复老是卖些见过的东西，全是些新奇物件，各种杂耍游街数不胜数，达官贵人也见得多。
他们马车靠不进去，便在偏僻的地方找了家客栈住宿。
时也对这地方很熟悉，放下东西后，他带着人穿过两条街，来到一间书斋。王生站立望上去，上面牌匾写着团圆书斋四个字。
长孙懿抱着桃木剑和木偶好奇地往里看过去，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高兴地大喊了一声：“肖文师叔！”
一个儒雅内敛，淡静如竹的人正抱着一个账本在和伙计说些什么，甫一听到这声师叔，人都恍惚了不少，他往外看了过来，赶忙将账本递给伙计而后跑出一把将长孙懿抱了起来，“小懿！你怎么在这儿？！”
长孙懿在肖文脸上亲了一口，道：“我和小师叔王叔一起来的。”
原本只看到长孙懿的肖文惊讶了一下，果然在后面看到了时也，他大步跨过来拍了时也一掌，万分惊喜道：“小师弟！你不是去云游四海去了吗？怎么回了平阳来了？”
时也行礼，语气平和地说道：“正好北上，顺带过来把长孙懿放在这里。”
肖文知道自家这个小师弟一向如此冷静，热情也不减半分，他想起了什么，探寻地将长孙懿举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山上待着的吗？怎么跑到小师弟那里去了？”
“我，这...”
长孙懿当着时也的面不敢撒谎，便向肖文如实交代了一切，连肖文这个老好人听了之后都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蛋，“你真是胆子见长，这么远的路都敢随便乱跑，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
他转身招呼时也进去，却看见时也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这人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不过那双眼睛倒是透彻，肖文和他对上眼后，这人还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肖文：......
他问时也：“小师弟，这位是？”
王生主动上前介绍自己：“肖文师叔好！我叫王生，是大师收的徒弟。”
时也呼吸滞了一瞬，表情一僵，看向王生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傅。”
王生手一摊，故意逗他道：“我也没说你是我师傅啊。”
“那你说你是我收的徒弟？！”
“那不是没说你是我师傅嘛。”王生咬着字眼，将时也气得不轻。
这两人站在门口就开始吵来吵去，肖文睁大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惊愕。
这确定是他小师弟时也吧？他这个小师弟从小到大何时这般情绪外露过，更何况还像个孩子一般在这吵架，肖文越发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他重新打量起王生，摇了摇怀里的长孙懿，“这人什么来头，你小师叔为何会这般生气？”
长孙懿道：“这是王叔，他人可好啦，这桃木剑还有侍卫都是他雕的，不过师叔你别叫他师侄哦，小师叔会不高兴的。”
长孙懿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了出来，还靠在肖文耳边提醒了他一下，肖文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他挡在这两人中间，说：“那正好，我来做东，带着这位小兄弟去食鼎楼搓一顿如何？”
王生自然高兴道：“那自然是好的，先谢过肖文师叔了。”
肖文微笑了一下，也不敢应了这声师叔，抱着长孙懿闷头就走在前面带路。
后面两个人还在那里争执，肖文支了个耳朵过去听，就听到这两人搁那儿你来我往，有意思极了。
“你随我叫师兄就行。”
“那这岂不是不乱了辈分？”
“乱什么乱，我发现你胆子现在和长孙懿一样大了是不是？”
“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管你也叫师兄？”
“...随你。”
“算了，还是大师顺口一点。”
肖文无语住了，所以争来争去是在争什么？不懂他们这些小年轻，老了老了。
食鼎楼不说是整个平阳最大的一个酒楼，却绝对算得上是平阳最富有格调的酒楼，稍微有点威望的人都喜欢在这儿吃饭，说不定还能来一场诗词歌赋大比拼，很是符合肖文的身份。
王生一向跟着时也去的是那种富丽堂皇的酒楼，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进去他走路姿势都变得正经起来了。时也倒是站哪像哪儿的人，只不过他身上背着一把剑，里面的客人看着他互相谈论了起来。
肖文是这儿的老熟客，很快就将菜点齐了。他侧身过来，笑着和王生聊起了天，“小兄弟，我就叫你小生如何？”
“当然可以。”
肖文经常和各种人打交道，而王生又是个和谁都聊得来的性子，很快这两人就互相称兄道弟了起来，推杯换盏之间，肖文就将王生和时也之间的事问了个清楚，听得他啧啧称奇。
“没想到小生你竟还有如此遭遇，也不知是机遇还是祸事，哪天有机会你便随时也回趟云台山，我师傅眼光毒辣，说不定能看出你身上的谜团。”
王生：“当真？那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一下，多谢肖文师兄了。”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肖文就认定王生是个值得交友的人，他直接拦着王生的肩膀，和他谈起自己资质不强，只能下山来开开书斋度日，聊着聊着他又提起时也。
“你不知道，我这小师弟天赋异禀，本事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不是因为有他，我哪儿能过得这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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