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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玉佩
陈大夫院内,唐绍安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取出,放在手中眼含不舍地摩挲了会儿后,递给春妮道:“我现在还不能长时间行走,没法出门,劳烦春妮姑娘替我将这东西当了。”
唐绍安伸着手,春妮却只是看着那枚熟悉的白色玉佩不动。
“这玉如此温润通透,想来是公子长期佩戴的。陈大夫最是心善,等公子家人寻过来再给钱也可以,公子不必急着把随身玉佩给当了。”
“我这身伤用的药都不便宜,不能让陈大夫一直替我垫着。”
祁夏看着仍是没动作的春妮急了,那玉佩一看就值不少,不当了姓唐的哪有钱回报她的救命之恩。
“哎呀,春妮姐可忙了,平日里要做家务不说,还要做绣品贴补家里,根本没时间去县城。唐大哥要是信我,我帮你去当了可好?你要是不信我,陈大夫就在屋里呢,让他当个见证人,我保证当多少就给你多少。”
“这……”唐绍安想了想,把玉佩递到祁夏面前,“那就辛苦祁姑娘了。”
祁夏赶紧笑着接过玉佩,摆摆手说:“不辛苦不辛苦,反正我每天都要去摆摊,顺便的事儿。”
春妮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的互动,等祁夏把玉佩收好之后,她起身说:“唐公子你恢复得不错我们就放心了,陈大夫说你的腿要慢慢养,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夏夏,走吧。”
“哦,好。”祁夏也怕唐绍安反悔,赶紧进屋和陈大夫打完招呼拉着小家伙就要回家。
回家的路上,祁夏掏出玉佩放在手里仔细查看,然后埋怨春妮道:“一个玉佩而已,只是拿去当,又不是要卖了,春妮姐你这都舍不得。”
“我只是觉得随身带着的东西,应当是父母长辈所赠,当了不好。”
“是他自己说要当的,你替他心疼什么。你说这个唐大哥也是奇怪,让他写信给家人他不写,说不想让长辈担心。可是陈大夫说他只要安心养着就能慢慢好起来,不知道他在抗拒什么。”
玉佩被祁夏高高拎起,随着手指的拨动转起圈来。
看着金丝和墨绿色丝线编成的挂绳,祁夏撇撇嘴说:“希望唐大哥家长辈和睦,兄弟姊妹和谐,别弄些有的没的。”
春妮疑惑:“什么叫有的没的?”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大家族表面看着和睦,实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甚至为了家产背后捅刀子。我本来是没这么想的,可是唐大哥的表现实在是太可疑了。按照我看的那些故事,他这次受伤肯定不简单。”
春妮的脚步随着祁夏的话慢了下来,她偏过头仔细看着身边的人。
这个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丫头,竟在只见了唐绍安几面的情况下就能发现不对。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进了唐家门也没看出问题,只知道讨好看不上她的老太太。
“车前草!”祁佑突然大叫着跑开,拔了路边的一株草献宝似地给祁夏看,“刚刚陈爷爷教我了,我认识这个。”
“嗯嗯,佑佑真棒。”
祁夏看看祁佑手里的杂草,随口夸了两句。春妮却是被小家伙的这声叫拉回了思绪,她弯起嘴角摇摇头:“唐大哥为什么受伤和我们没关系,他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劝你也别问。”
“我才不会问呢,他爱说不说,我只关心这玩意儿能换多少钱。”
莹润的白玉随着祁夏的甩动在空中划着弧线,纪淮走到岔路口,瞧见祁夏几人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疑惑地转了方向。
“哥哥,给你看车前草。陈爷爷教我的,这个可以清热明目哦。”
“是吗,佑佑真棒。”敷衍完小家伙,纪淮对着春妮点点头问好。
见有人来寻祁夏,春妮顺势道别回了家。纪淮瞧着她的背影,转头看向祁夏:“你又陪春妮去看她救回来的那人了?”
“是啊,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去吧。你放心好了,陈大夫也在,那个唐公子腿还受了伤,路都走不了几步,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说这个,兰姨说春妮定了人家,她总是去看你说的那个什么唐公子,是不是不太好?”
“也没有总是啊,半个月就去了三次而已。怎么了,村里有人乱传话?”
“现在是还没有,不过再多去几次肯定会有人说这事儿。”
祁夏白眼一翻,叉着腰毫不在乎地说:“管他们做什么,春妮姐去不是妈陪着就是我陪着,还有陈大夫在。有的人就是爱嚼舌根,去不去都会被说。”
“哎呀不说这些了,我给你看个好东西!”祁夏笑着把玉佩拎在纪淮面前晃荡,“唐大哥给我的,明天让我哥去当了,春妮姐退婚的钱就有了!”
“退婚?!”纪淮说完紧张地看看四周,好在这会子路上没别人,小家伙忙着辨认路边的草药也没关注这边。
他压低声音问:“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春妮的?”
“我的,干嘛,就算春妮姐退不了婚,我帮她从唐大哥那要点钱也没问题吧?好歹救了他一命,给个几十两银子又不多。”
“春妮说了要唐公子的钱?”
“没有啊,她说要靠自己赚,等卖绣品攒够了彩礼钱再说退婚的事。”祁夏越说越气,“哼,简直是在做梦嘛,也不看看她那嫂子能让她存下钱来吗,我可不能看着她入火坑。”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怎么做,就是时不时在唐大哥面前说说春妮姐过得有多不容易呗,他要是有良心还用我主动要啊?”
“这……”
“好了,我有分寸的,而且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许再说我了。对了,配方的事谈成了吗?”
“嗯。”
“真的?!”祁夏做出数钱的手势,“那价格怎么样?”
“在外面呢,回去说吧。”
“哦哦哦,回去说回去说。”
听到配方卖了四百两,祁夏惊得向纪淮确认了好几遍,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才敢放声庆祝。
但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小小的不甘心,她双手拖着下巴,不服气地说:“没想到还真让祁朗卖了个好价钱,哼,等我的小说出版了也能挣钱。”
纪淮看着她撅起的嘴只觉得好笑:“怎么连这也要比?”
“我才没和他比,就是觉得倒霉。明明我才是经营养成的游戏高手,虽然是氪金出来的,可也不能提的点子一个都不成吧?”祁夏说着说着突然拍桌而起,紧紧拉着纪淮的手,眼神异常坚定,“纪淮,我的小说可就拜托你了,咱们得赶紧把初稿写出来。”
“呃……说到写小说,我正好有点事和你说。”
“什么?”
“就是……”
“等等!”祁夏比着手势不让他继续说,“你该不会是不想给我代笔了吧,不行不行不行!我没你不行的!我不听不听!!”
“不是,夏夏你听我说,我没有不想给你代笔。”
“真的?”
“真的,我只是想说你的小说内容没有问题,只是词句有些太白话了。”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你借回来的那几本小说吗,里面都是文言文,所以你才看不下去。我是想说继续这样写下去,就算完稿也不一定有书商瞧得上。”
“那……那就写完再改一改嘛。”
纪淮被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惊到了:“改一整本?!”
“不行吗?我又没让人现编,就是白话翻译成文言文而已,不难吧。”
“这……难应该是不难,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
“不愿意?为什么不愿意,我又不是不给润笔费。”
“谁知道呢,读书人都有点脾气,给钱可不一定有用。”
“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不用吃饭养家?我又不是让他们给我当枪手,哪里伤他们的骨气了。哎呀你就是想太多,先写着,写完了自然有法子。”
既然祁夏认定了这条路,纪淮也不再劝:“行,听你的,不过要是这本写完没人愿意帮着润色,就别再想这事了。”
祁夏哼了一声,小下巴一扬,满脸傲娇地说:“我知道,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好吗,才不会在走不通的路子上费功夫。”
和祁夏达成一致后,纪淮回房催祁佑洗澡休息,小家伙乖乖出了屋,祁朗却趁机拉着他开始问东问西。
“祁夏给了我个玉佩,说是让我明天拿去当了,她从哪弄来的?”
“夏夏没跟你说?”
“没啊,大小姐吩咐完就走了。”
纪淮回想了一下祁夏的盘算,思考着该不该让祁朗知道,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说。
“我不方便说,你自己问她吧。”
“诶,别呀。这东西这么贵重,我总得问一下怎么来的吧,万一是什么脏物呢?哼,到底我是她亲哥还是你是她亲哥呀,你们两现在还有连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了是吧?行,不说,不说她自己拿去当,就让她这个没经验的丫头片子被人压价。”祁朗一边说一边偷看纪淮的表情,瞄见对方视线过来后立刻偏过头装不高兴。
“你想什么呢,难不成在你这个亲哥心里,夏夏是那种会干偷鸡摸狗之事的人?不和你说自然是有原因的,你要真担心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套我的话算什么。”
被识破的祁朗心虚地笑笑,摸着鼻子说:“我这不是试试看你知不知道吗,过来之后有什么事我可是都告诉她了,包括你有系统也是第一时间就找了她,结果她倒是藏着掖着不少。”
“也许她不说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说。”
“哦?”祁朗凑近了盯着纪淮看,又把玉佩拎着在他面前晃悠,“那你觉得这个事儿是大是小啊?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你为什么不说?”
“我……夏夏的事我怎么说,都说了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她,我去看看佑佑。”纪淮不想再接受祁朗的盘问,推开他赶紧往后院去。
看着纪淮逃跑一样离开的背影,祁朗又拿起玉佩仔细观察:“随便聊聊而已,还真有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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