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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过了许久,宋映溪才真正缓过劲来,她羞得想挣开刘郢的怀抱,但终究是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只好埋怨道:
“不是说好的等回去再……”
等回去再怎么样,宋映溪也不知道,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就是应该要先回去,是以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但她不得不承认,方才那般,她是从身到心都沦陷了进去。
所以这句埋怨,也十分没有底气。
刘郢听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挪到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那声音很有磁性,像是带着十二分的委屈在求饶,带出来的温热气息直往宋映溪耳朵里钻,害她顿时又软了几分。
“别……”宋映溪下意识道。
“别什么?”刘郢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嘴唇直接贴到了她耳朵上。
宋映溪哪里受得了他这般撩拨,只好拼命闪躲,企图躲开他的唇,可是她就被他禁锢在怀中,又能躲到哪去?
小姑娘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刘郢轻笑一声,心满意足,然后便不再逗她了。
刘郢双手扶住宋映溪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然后认真对她道:“今晚是我不好,事情没解决之前不会再这样了。”
看他一本正经地道歉,宋映溪倒气不下去了,只好飞快地瞄了他一眼,然后轻声道:“那还差不多。”
虽只是对视了一眼,但那双水眸湿漉漉的,勾得他心一酥,于是他再次抵住了她额头,两人鼻尖相碰,呼吸相闻。
刘郢弯唇:“但你得先告诉我,方才那样,你喜不喜欢。”
得寸进尺!
宋映溪气得胸口起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她就要说出“不喜欢”的时候,刘郢飞快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又偷了抹香,才稍微分开,满意地看着她道:
“反正我喜欢。”
宋映溪正要发作,刘郢便拉起她往外走,她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疑惑道:“去哪?”
刘郢道:“突砵利找我,你跟我一块去吧。”
宋映溪不疑有他,呆呆地应了一声,方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去床榻上寻着什么。
刘郢挑眉:“找什么?”
宋映溪一面找一面回答:“镜子。”
刚说完,她便找到了一块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一照,镜子里的小娘子鬓角微乱,双颊泛红,朱唇微肿,一副十分暧昧的形容。宋映溪犯难了,这该怎么出去?
这时刘郢从她身后走近,轻轻将她带在头上的玉冠一摘,一头秀发便散开来,空气中一下子溢满淡淡的发香。
宋映溪回头,刘郢对她道:“重新梳头吧,让他再等一会。”
宋映溪点头,也好。
不多时,两人又重新出发,往刘郢的营帐走去。
月亮泄下一层清冷的光华,给人间的冬夜平添了几分寂色,宋映溪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但下一刻,她便感觉到她掩在袖中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温热,包容。
她嘴角上扬。
两人的袖口都十分的宽,从后面看去根本看不到两人隐在袖中的手是交握住的。
今夜的她的十分满足。
到了刘郢的营帐,两人的手又悄悄分开,宋映溪跟着刘郢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突砵利看到刘郢进来,连忙上前行礼,而裴劭看到两人一同进来,则朝两人挤眉弄眼了一番。特别是看到小娘子殷红的双颊,还有什么不懂的?
看来方才猪又在拱白菜了。裴劭在心里默默道。
宋映溪心虚垂眸,掩袖轻咳了一声,无视裴劭的眼神。
众人落座,刘郢对突砵利道:“不知首领深夜拜访所为何事?首领应该知道目前正值两国谈判时期,首领私下过来,不怕引起族人非议?”
刘郢刚开口就将突砵利噎住,只见他讪笑了一声,然后对刘郢道:“王爷不用担心,突砵利此次过来族里的首领们都知晓。”
刘郢不置可否,呷了口茶,示意突砵利继续说。
宋映溪偷偷看他,发现他眸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一副居高临下的形容,让人觉得十分有距离感。
宋映溪忽地又想起方才他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唔,王爷怎么这么分裂呢。
宋映溪偷偷笑了一下。
她这副模样全被收在刘郢的余光里,刘郢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这小姑娘又在想啥呢?
突砵利迟疑了一下,道:“突砵利今夜前来,其实是想向王爷确认一事。不知咱们突厥的另一位小可汗,是否真被王爷处死了?”
刘郢掀了掀眼皮子:“不然呢?”
突砵利连忙拱手道:“如今咱们突厥两位小可汗都去世了,首领们商量着说要将葛罗小可汗带回可汗身边,让可汗见他最后一面再下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王爷能归还达度小可汗的尸首,让达度小可汗也能魂归故里。”
刘郢用手指磨了磨杯沿,冷笑了一声:“若他尸首在本王手里,本王还真想将他挫骨扬灰。可惜,阿史那达度被本王抓回去第三日便打伤侍卫逃了出去,不过他数日滴水未进,外面冰天雪地,估计死在野外了。”
刘郢身子往前稍倾:“阿史那达度若葬身荒野,首领不会怪本王吧?”
对上刘郢透着寒芒的眼神,突砵利不由得浑身一凛,作揖道:“不敢,不敢。”
刘郢满意地收回目光,又呷了口茶。
突砵利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对刘郢道:“如此,也不叨扰王爷了,在下先行告退。”
“慢。”
突砵利顿住。
“趁早与你们族人商量好和谈的条件,”刘郢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架子十足,“如今突厥没了能管事的,首领合该担起重任吧?”
突砵利心一紧,只好应道:“是,王爷。”
突砵利一路心神不宁地回到自己的营帐,脑中一直反复地回想方才刘郢说的话。揣度许久,突砵利召来下属道:“*派人从这里往大周边境一路寻去,山谷山洞山坳子全别放过,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人,现在就去!”(带*为突厥话,下同)
突厥的侍卫领命离去。
突砵利心里隐隐有种直觉,阿史那达度应该还没死,他今日去刘郢那边讨阿史那达度的尸首,就是为了探刘郢的口风,看看刘郢是否真将他杀了。
如今突厥赔偿是赔定了,但他自己万不会去做这个出头的人,他需要找到一个人顶锅,而如果阿史那达度还活着,那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突砵利暗暗握紧拳头。
而刘郢那边,在突砵利离去后,阿史那达度慢悠悠地从刘郢身后的大柜子里走出来。
刘郢问他:“都听到了?”
阿史那达度点头:“今夜我就离开。”
裴劭有些不放心道:“你仔细些别让他们提前看见你了。”
阿史那达度懒懒一笑:“知道了,事情都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不会让它出岔子的。”
刘郢手指敲了敲桌案,对阿史那达度道:“最好。”
阿史那达度懒懒地走到宋映溪和裴劭中间,然后就着个椅子坐下,双手抱住后脑勺,饶有意味地看向宋映溪道:
“哎,今日一别,往后就不能像现在一般好好聊会天了呀,小娘子你说是不?”
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阿史那达度,宋映溪的目光最是诧异,怎么这家伙连这个都知道呢!
“小可汗说什么鬼话呢。”宋映溪干笑了两声。
阿史那达度幽幽地叹了口气:“哎,见到小军师第一眼我就喜欢得紧,长得又俊人又聪明,就恨小军师怎就不是个女子。后来小爷我一想,小军师怎的就不能是女子?肤白貌美,是个男人就合该拼了命娶回家去。”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刘郢。
刘郢倒是无视他的挑衅,只讥嘲一声:“你也配?”
阿史那达度嗤笑,对刘郢的嘲讽也不以为意:“得了吧,你们那点破事我还看不出来?小爷我从来不是横刀夺爱之人,就是以后都见不着小军师,还真是有点可惜。”
宋映溪听得羞怒:“你什么意思!谁跟他有破事了?”
这小娘子气起来还真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阿史那达度一笑:“不是破事,是好事。”
只有裴劭在一旁摸着下巴,感慨道:“行啊大兄弟,合着你心里雪亮得很呐。”
阿史那达度目光微讽:“是啊,这里就你最笨了。”
听到这,宋映溪连忙把裴劭拦住才没让他当场把阿史那达度给打死。
刘郢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阿史那达度面前停住,对他道:“听着,你们突厥之前伤我幽州百姓,这事我不与你个人计较,到时候两国谈判好,突厥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但咱们之前说好的事,还望你谨记在心,否则今日你能得到的,将来我也能拿走。”
阿史那达度也认真了起来,弯了弯唇道:“行,我记着呢。”
于是今夜,阿史那达度悄悄离开了大周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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