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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层佛塔（20）
还没等其他人回应，林无寂冲上去帮忙，从储物袋中大手一抓，随便摸出一张符纸就往红嫁衣上扔，嘴里还在大喊：“白师姐，不要害怕，我来助你！”
眼尖的沈觉浅看清那飞出去的符纸，看戏的脸上闪过几丝笑意，暗自感叹：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白鹿歆趁打斗的间隙对林无寂道：“多谢。”话音刚落，眼神错落间看清了红嫁衣上的那张符纸——竟是攒怒符。瞳孔放大的瞬间，她侧身躲过丝线攻击，但脸上还是被擦伤，留下一道血痕。
来不及调整状态，红嫁衣上的丝线越发密集，犹如发丝般飘浮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水母形态，比以往更猛烈地攻向白鹿歆。
白鹿歆手中的剑被这一击震得发颤，整个人也在地上滑行了一丈远。稚心大声冲着林无寂叫嚷：“痛死了，蠢货，靠谱点啊！”
林无寂此刻才发现，自己先前扔出的竟然是张攒怒符。顾名思义，这符纸能让被贴上的对象怒气瞬间爆发，战力暴涨。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急得满头大汗，在储物袋中翻找半天，愣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符纸。他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多买些实用的符纸呢？真是叫他读书，他偏要去放牛。
现在哪里还有命活？不对，林无寂眼神一亮，这张符可以用！一张明黄底色、印有特殊符文的纸，十分顺利地贴在了红嫁衣上。
红嫁衣瞬间停止攻击，白鹿歆喘了口气，正准备收剑，眼神余光却瞥见半空中飘向自己的红色丝线。她反手用剑格挡回去，却也承受了剑身回荡的余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因红嫁衣腾空动作而掉落的符纸，就这样明晃晃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上面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通便符。
感受到几道目光整齐划一地落在自己身上，林无寂突然在想：他要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们会信吗？
林无寂瞅了一眼众人的神情，看样子好像不太会信。此刻他顶着巨大压力，已经在心里跪苍天、拜大地，期望救世主降临，来拯救他这个被运气坑惨的“大英雄”。
真是见鬼了，这不是他本意啊！
沈觉浅不知何时走到林无寂身旁，从他脚边拾起一张符纸：“哎呀呀，这张符纸好像很有意思呢。”
说完，他随手将符纸打了出去，定在红嫁衣的对襟上。红嫁衣当即开始犹如飘带般舞动起来，没多久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以怪异的姿势扭动不停。
正对面的战损版·白鹿歆：……
林无寂本以为没有什么能再冲击到他，直至看到红嫁衣当众跳起了街舞——谁把他的舞蹈速成符贴上去了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乌龙，让他此刻真想掐死沈觉浅。更可怕的是，这张符还真起了效果：红嫁衣模仿着迈克杰克逊的姿态，跳起了太空步，彻底沉迷舞蹈无法自拔，已然无心恋战。
白鹿歆收剑入鞘，对着沈觉浅和林无寂行了一礼：“多谢二位相助。”
“真有趣呀，林仙师，你觉得呢？”沈觉浅看热闹不嫌事大。林无寂尴尬一笑：“能帮到白师姐就好。”
凭着林无寂敏锐的直觉，沈觉浅肯定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别看他只是个无灵根的凡人，按扮猪吃老虎的剧本来看，说不定是深藏不露的背后大佬。
惹不起，当舔狗他还不会吗？
“主要还是小沈机智，帮了大忙。”
沈觉浅神色怪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着叶照眠道：“仙师，虽然原本你就没打算收他为徒，但小沈觉得还是得跟你强调一下。”
“少收脑子不好的徒弟，容易传染。”
林无寂：他请问呢？谁脑子不好？谁？！
再重申一遍，他林无寂没惹任何人，包括但不限于在场所有人！
叶照眠并未对沈觉浅的话做出回应，只是走到白鹿歆跟前，递给她一个白色瓷瓶和一方手帕，用手指了指她的脸。
白鹿歆受宠若惊，颇有些惶恐：“这是给我的吗？”叶照眠听出她语气里的不确定，点头应道：“嗯。”
得到确认，白鹿歆才缓缓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多谢尊者。”
先前与红嫁衣打斗时她无暇分心，眼下脱离战局，才发现叶照眠已将所有受伤的人都一视同仁地处理了伤势，并且是对症赠药。
她目光灼灼地望向叶照眠的背影：一视同仁吗？
是真仁义，还是假慈悲？
沈觉浅看着又当完“散财童子”归来的叶照眠，连林无寂和啥也没干的伏隽都分到了几颗固元丹。这些灵丹妙药就这么用了？他没忍住阴阳怪气：“仙师，当真是大手笔，菩萨心肠。”
叶照眠稍作沉思，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堆白玉瓶递给沈觉浅。沈觉浅被这破天的富贵砸得愣在当场：他是这个意思吗？
见沈觉浅没什么反应，叶照眠又牵着他的手往储物袋里掏。沈觉浅没忍住笑出声：“谁要你这些破烂，自己收好。”说完，他抽回手，还顺手帮叶照眠系好了储物袋。
叶照眠歪了歪头，不太懂沈觉浅这是在生气，还是已经哄好了？
被叶照眠“投喂”的众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当作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
沈觉浅期间尝试过将新郎官的吉服从常观玉身上脱下来，却发现无论他手中的牵丝枣怎么发力，这吉服都像牢牢焊在了常观玉身上。
这一发现让沈觉浅下意识蹙眉：这东西怎么像是长在了常观玉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了？
“小沈，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仍旧是黄皮子模样的赢相宜注意到他的举动，出声问道。
除了知晓黄皮子是赢相宜的人，其他人都有些震惊地看向赢相宜，也瞧见了黄皮子额心的淡金色战印。
林无寂：赢相宜变成黄皮子了？！
伏隽：看着好像是。
白鹿歆：赢家都是黄皮子？
被三双目光齐齐注视的姬如是咳嗽一声，含糊道：“秘境所致。”
三人得到答案，神色略微有些失落。赢相宜看着他们的神情，额心的战印又开始闪烁起来。
“正事要紧，小沈可是已有应对之策？”姬如是忙将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听那团水雾说不找某个人，他们可出不去后，他就和赢相宜就发现他们与本家的联系断了。
若本家的联系断了，那么到时间了他们真的可能会出不去。
众人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又将目光转移到沈觉浅身上。沈觉浅讪笑一声：“在说应对之策前，我想你们该先把各自在秘境中的所见所闻坦白出来。”
“不然，大家就一起等死好了。”
沈觉浅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轻松随意，但在场众人都没觉得他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若是无法坦白，或是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众人或许真的只能等死。
“我先来吧。”白鹿歆率先开口。她知道其他人的顾虑：九层佛陀塔秘境里的所见所闻，出去后都会被宗内收录记载，当然也会给予相应的修炼资源，进去的层数越高，获得的资源就越丰厚。这也是为什么宗内人都知道伏隽进过五层之上。
哪怕外传伏隽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获得的修炼资源，却是那届进入秘境者中最丰厚的。
“我、伏隽、林无寂三人进入秘境后，一开始并不在此处，而是坠入了一段过往记忆里。”
“什么过往？”沈觉浅开口问道。
“是在一个村子里，好像叫杏花村。”白鹿歆说完，姬如是和赢相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你在村子里看到了什么？”沈觉浅接着追问。白鹿歆仔细回忆片刻，才道：“我看得不太清楚，只看到一个叫春杏的女孩子一直在哭，哭着说她有罪，要赎罪。”
“还有一间石屋，里面是什么我没敢进去看，潜意识里就有些抗拒那个地方。”
沈觉浅听后，面上没什么表情：“然后，你就到了此处？”
“对的。”白鹿歆惊喜地看向沈觉浅，这人脑子倒是灵光，“到此处之后，你又看到了什么？”
“刚到这里时，我们三人还在一起，就在杏花村门口，来了个村里的人接我们去参加喜宴。我们察觉有异，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接你们的人，可是叫莹婶？”姬如是突然插话。白鹿歆摇了摇头：“不是，那人叫林嫂。”
“林嫂？”赢相宜语气里难掩吃惊，“是叫林月娘吗？”
“啊，对的，你们怎么知道？”白鹿歆自然没错过赢、姬二人神色间的熟悉感。
“恰巧知晓罢了。”赢相宜怕引起慌乱，并未将入门试炼的事告知，“她身边可有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孩子跟着？”
“十岁左右？”白鹿歆有些疑惑，眉眼轻蹙，“她确实怀着孩子，但孩子在她肚子里。”
“在肚子里？”赢相宜和姬如是都有些吃惊。白鹿歆点了点头：“她十分瘦弱，整个人看起来病入膏肓，还常常腹痛，我怀疑或许跟她怀的孩子有关。”
“我趁她不注意，用灵识探查过她的腹部，里面的心跳声很奇怪——她的心跳越弱，腹中孩子的心跳声就越快。”
“我告诉她，这个孩子在蚕食她的身体。她被激怒了，以为我要害她的孩子，就把我们赶了出来。之后，我们就不自觉地跟着迎亲队伍到了这里。”
“那你们又是如何遇上红嫁衣的？”沈觉浅觉得这会是关键。白鹿歆说到此处，面上浮现出窘迫之色：“跟着迎亲队伍进了这屋子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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