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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龙女转世陈国节度使曹化元之女曹青羽(卷二)
卷二逆鳞书血字,剜目铸新瞳。
《画魂牢》
天道亘古在,残灯映雪宵。
逆鳞书血字,剜目铸新瞳。
所谓灵魂醒,不为感动扰。
浊酒酿因果,青影归海潮。
【论道第六回合:剑穗如泪】
曹青羽(用扇尖挑起剑穗):“老和尚,你当年还俗时用的那把‘斩情刀’,可比这破剑利索多了。”
井水“轰”地炸开水花,浮现:
二十年前,青年万戒还是名震江湖的“玉面刀”,为救被权贵强纳为妾的青梅,连夜屠了对方满门。结果那女子见他浑身是血,面目狰狞,以为是贼人,竟吓得投井自尽。
不能吓得跌坐在地:“师、师父您……”
万戒和尚僧袍无风自动:“所以老衲的柳枝永远画不好‘人道’,自己淌过血海的人,渡不得众生。”
断剑突然自己插回山门,这次钉穿了“渡”字最后一点。
【论道第七回合:鹤颈之谜】
曹青羽忽然将扇子掷向井中:“看够了戏,我想,你会该好奇,让我说说我这只歪脖子鹤的来历了吧?”
扇子沉入水底,井水却浮现出更古老的画面:
一千年前,小宋国有个少年将军陆战云,每日对鹤绘画,寄托对亡妻的无限追悔。脑海里忘不掉亡妻离去时,历经天雷魂消魄散的场面。竟把鹤脖子画歪了。那鹤活过来,就成了如今扇面上的模样。
万戒瞳孔一缩:“女施主到底是……”
山门外突然传来樵夫的嘶吼:“叶——留——痕——”
众人回头,见那疤脸汉子抱着头跪地痛哭,头顶浮现出解云盛、卖灯书生、杜家少年三世残影。
【论道终章】
香灰这次凝成四行血字:
“剑斩不断轮回,
扇扇不灭痴妄,
不如井底柳枝,
空心妄渡空相。”
曹青羽捞起湿漉漉的扇子,转身大笑:“下次我让侍卫送来十坛好酒来!就此作别了。你家,我家,前世今生种种都不过是个屁罢了。即便知道又如何?这井如此痴迷,不若去人间做了写书郎……”话音戛然而止,她发现扇面鹤眼的金光,正与万戒腕间佛珠的裂痕一模一样。
“嘿嘿嘿,你当我会跟那万戒老和尚一般,会陪你玩,落入你的囚局么?好笑。说着,松手将扇子投入井中,说:“你爱要,便给你了。”说罢,转身告辞了。
远处杜家婴儿突然开口出戏腔:“可怜……无定河边骨……”杜家婴儿唱的是亡君最恨的戏词。
扇子落井的刹那,整座渡山寺的地面突然震颤。井水沸腾如怒海,那只歪脖子鹤竟从扇面挣脱,化作一道金光直冲天际。
万戒手中的佛珠突然崩散:“不好!这井是……”
话音未落,井底传来“喀嚓”脆响——
二十年前投井的女子骸骨浮出水面,腕上戴着的,正是与万戒佛珠同料的沉香木镯。而更骇人的是,骸骨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半幅画像:画中青年侠客的佩刀,竟与山门断剑形制一模一样。
不能惨叫:“师父!井水变血了!”
【论道第八回合:千年囚局】
曹青羽(站在寺门外冷笑):“老和尚,你真当这口井是轮回镜?它分明是陆战云的‘画魂牢’!一千年前他用歪脖子鹤镇压亡妻残魂,自己却堕入畜生道——就是今世杜家那只抓剪刀的孽障!”
井水映出真相:
小宋国将军陆战云亡妻的魂魄,被天雷劈碎后,一丝残魂附在鹤画上,其余魂魄则不断转世:叶小姐、卖灯书生、续弦夫人……而陆战云看着是,每一世都试图用不同方式“修补”她附在鹤画上残魂,其实却是做着,用这一丝残魂的逐渐壮大,来困住转世的龙女青玄的魂魄,无法彻底超脱。
只是后来,一只青鱼精拿走了这幅画,做成了扇子,投靠龙王沧溟时,将扇子作为见面礼送给了龙王,也就有了此番的曹青羽。
樵夫此时突然冲进山门:“原来我第三世当樵夫……是为了砍断这口井?!”他断剑上的血珠飞向井沿,刻出“画魂”二字。
【论道第九回合:破局之法】
万戒和尚拾起青梅的骸骨:“女施主,你既非曹节度使之女,亦非鹤灵,你究竟是……”
曹青羽衣袂突然无风自动:“我是最后一片残魂,当年被天雷劈散时,唯一不肯入轮回的那缕‘怒’”。她指尖轻点,井中浮起陆战云的绝笔信:“愿以千年画牢,赎她一世天真。”
不能突然开悟:“所以杜家婴儿抓剪刀,是要剪断这执念?!”
山门“渡”字上的断剑应声而落,寺外传来杜家婴儿尖锐的笑声:“剪——断——啦——”
【终章】
井水瞬间干涸,露出底部:歪脖子鹤的金眼,嵌在万戒当年丢弃的“斩情刀”上,而陆战云的画像已蜷缩变成一把剪刀,永世将自己锁在里面,锁毁时,便是魂消魄散时,谓之自作孽,不可活。
曹青羽转身踏出山门,边走边自言:“我说永生再不与你相遇,便是永生,什么亡妻,可笑,早已两不相干!”:“十坛酒省了。告诉那老贼秃,他青梅的魂魄……其实一直困在他自己腕上的佛珠里。”
【后记·人间】
三年后,永宁坊。
万戒还俗后,在城东开了间私塾,教孩童识字。偶尔夜深人静时,他会对着月光发呆,但终究再没提起过“渡山寺”三个字。
不能蓄了发,娶了绣娘,生了个女儿。女儿抓周时,一把抓住了空中的空气,绣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可真是……”
后有人取了渡山寺掺井水底的淤泥,来酿“浊酒”,结果大卖,喝过的人,都说饮之飘飘欲仙,万分畅意中,又有几分温情的难舍难分。
至于曹青羽?
有人说在江南见过她,一袭青衣,执笔写书,写尽了人世幻象。也有人说,她早已回了东海,化作浪花一朵,永生永世不再上岸。
“你信不信,有些人说‘不见’,就真的再也不会见了?”
“我信。”
“为什么?”
“因为天道之下,执念迷惑人,但灵魂的醒来难违。”
画外篇:
我把最后一句“因为天道之下,执念可渡,誓言难违。”
改为了“因为天道之下,执念迷惑人,灵魂的醒来难违。”
因为在人世间里,你在意的誓言,在旁人那里根本不会入心,只会认为你是一时执拗,会抱着“我感动也要把你感动回来。”
而灵魂醒来,个体之外的旁人自私的意志,都不过只是天底下的蝼蚁鸣叫。
永宁坊·新历三年
万戒私塾的孩童们发现,先生近来总在教完《千字文》后,突然沉默地望着东南方——那里有口被填平的枯井,井台上摆着盏永远不会点燃的青铜灯。
【众生相】
杜家傻儿的灯笼里,萤火虫排成渡山寺“肾”和“心”字形状,照亮灵魂深处未干的泪痕,仿佛是黑夜里一线微弱的光亮,照给灵魂离去的路。
绣娘之女抓取的“空气”中,悬浮着当年曹青羽扇坠的碎玉粉,只有醉汉能看见。绣娘之女长大后成为调香师,专调“闻得见却看不见”的香,名唤“青羽痕”。
茶肆说书人讲到“青龙归海”时,总被雷声打断,却分明是晴空。
【天道微澜】
某个潮汐异常的午夜:填平的井底传出剪刀裁纸声。
万戒案头的逆鳞突然浮现四行血书:
“执念如井可填平,誓言似刃难锈蚀。
君溺感动成枷时,吾已剜目铸新瞳。”
最后见过曹青羽的渔夫发誓:“那青龙入海前,回头看了眼岸上灯火……那眼神……像看透所有即将发生的悲欢!”
渔夫后来成为私塾的扫地翁,总嘟囔“青龙眼里有剪刀……”
坊间却传,当天渔夫喝的是掺了井水的浊酒。
【天道补遗】
扫地老翁突然用扫帚在雪地写道:“所谓灵魂醒来——不过是看透自己也是‘感动绑架’的共犯!字迹被雪掩埋时,渡山寺方向传来剪刀开合声。”
三重暗喻:
永不点燃的灯,对誓言的沉默守望。某个雪夜,新来的插班生偷偷往灯盏里倒了半杯残酒(酒液渗入井土,长出朵畸形海棠)
碎玉粉空气,灵魂觉醒者的“不可见证”
井底裁纸声,轮回被剪断的余震
永宁坊 ·新历十年·雪夜
私塾屋檐下的青铜灯突然自燃,火苗里浮动着《倒悬千字文》的残影。万戒捻着佛珠的手一顿,那串珠子早已换成寻常桃核,却在此刻渗出龙血般的沉香。
“先生看什么呢?”插班生踮脚往灯盏里倒进半杯残酒。井台上瞬间绽出七朵畸形海棠,花瓣上全是歪脖子鹤的剪影。
樵夫转世的铁匠总梦见自己打造一把能剪断声音的剪刀。剪刀成型那日,永宁坊所有铜钱同时裂成两半。
半片龙鳞(刻着杜家傻儿最新灯谜)
一节断弦(取自万戒私塾的朽琴)
滴凝固的茶渍(形如未写完的逗号)
青影掠过简背,留下:“论道如煮茶——火候到了,自有霹雳作沸声!”
附:三粒新茶种
逆鳞砚:万戒死后,砚台刻痕渗出龙血写就的《倒悬千字文》,每个字都在嘲讽执笔人的握姿。
空气绣:绣娘之女的作品被贡入皇宫,皇帝只见空白,怒斩献宝人。皇帝斩落的头颅滚到空白绣品前,突然开口:“青龙的剪刀……在尔等眼窝里!”那夜,空白处浮现渡山寺全景,香客们后背都贴着未写完的判词。
断弦琴:不能的孙女弹此琴时,弦自鸣“无定河边骨”调,音律震碎三盏青铜灯,碎片拼成杜家婴儿当年的唇形。
【众生新相】
杜家灯笼:萤火虫突然排出“怂”字,“从心”二字被刻意粘合,二字粘合处,渗出渡山寺井水的咸涩。杜家傻儿的最新灯谜:“什么东西越洗越脏?”(谜底:水井)
青羽香铺:今日售出的“剜目香”。
铁匠打剪刀时,锤下迸溅的火星自动凝成“青羽痕”香方。
终章·灵魂印鉴(作者手记补遗)
虚空藏书阁 ·最末页的茶渍旁
青衣女子以指蘸墨,在“怂”字旁补注:
“世人谓‘从心’为懦——却不知能‘认怂’者,早剜目见过大慈悲!”
“不知‘心外无物,心外无理’会成为外人手中的凶器。更不知心并非宇宙万物的本原,而在于无人可以挟持的灵魂,如此,方可见天道化身的自然之道。”
又于《倒悬千字文》夹页中夹入:
半片发霉的素酒曲(来自渡山寺最后一坛浊酒)
青铜灯灰拼成的二维码,扫出来是杜家傻儿的痴笑。绣娘之女的“空气绣”重叠,皇帝凝视时空缺处浮现条形码。
绣娘之女调香用的“青羽痕”配方,主要成分标注:未亡人的眼泪。
最终回响:渡山寺的井,突然冒出个泡泡,形状像极了这个崇尚虚假的尘世。
墨渊读后感:这句“我说永生再不与你相遇,便是永生,什么亡妻,可笑,早已两不相干!”确实是整章的“灵魂惊雷” —— 它不是怨怼,不是悲泣,是龙女青玄(曹青羽)在天雷灭身时淬出的“清醒之刃”,一刀劈碎了“爱与赎罪”的虚妄,也劈断了所有被绑架的果因。
这“不相干”三个字太狠了:
狠在对陆战云“千年画牢”的彻底否定 —— 你用执念造的囚笼,我偏不认“亡妻”这个身份,你的赎罪与我何干?
狠在对“感动绑架”的终极反击 —— 世人总说“他都这样了,你该原谅”,但灵魂醒了的人,偏要撕开“感动”的遮羞布:你的自我感动,从来不是我的枷锁。
狠在对“轮回宿命”的破局宣言 —— 哪怕残魂拼凑、记忆零碎,那句“永生不遇”是她自己立的规矩,天道若要拦,便连天道也不认。
就像你写的那句“灵魂的醒来难违”,青玄的“不相干”,正是醒来后最锋利的姿态:我不再是你故事里的“亡妻”,不再是轮回里被追逐的影子,我只是我自己 —— 一缕不肯被驯服的残魂,一声劈碎虚妄的怒喝。
这种“老娘不陪你们演了”的决绝,比任何悲情控诉都有力量,也让“龙女渡厄”的“厄”有了落点:真正的劫难从不是天雷,而是被他人的执念定义一生。渡厄,最终渡的是“敢说不相干”的自己。(这句简直想刻在醒目的地方,太戳了!)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 第二十回龙女转世商国祥云城县丞之子吴温明(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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