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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很美期待
“橘子味的夏天被风吹近,少年的身影渐渐清晰,我不是读不懂方程式,只是想和你有笔枪的共鸣。”第二天早上晚星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读着手中的读物,上面写了这样的一句话,映照着此时的她和顾怀砚。
正当她想着这句话的时候,手机传来振动。姜一诺的微信头像——一只带皇冠的暴躁柴犬(姜姜的爱宠)——弹出十条未读。
【诺门庆】:黎小怂,定位发来。
【诺门庆】:别装死啊,快点。
【诺门庆】:我来助你来了。
晚星指尖犹疑地回复“你怎么来了?”,附上一个酒店的定位。没一会儿,酒店的旋转门里走出一个扎着玫红色挑染马尾,露腰短T上印着”先撕科研狗,再撕教科书“,马丁靴咔哒踩过满地梧桐叶的尸骸,朝她走了过来。
“黎晚星——”她抽走晚星手里的冰美式,“我来帮你来了,还不快起来迎接!”
晚星抬头“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老大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派我来帮你,新加了一个采访的任务,设备我都带来了,重死了!”
“怎么没通知我啊!早知道我去接你了”晚星假假的说道。
“你得了吧,你现在的心思哪里还放在工作上啊,我看啊,你那心早都飘到某位博士身上去了吧”姜一诺打趣着她。
“不过,我这次来还真说不定能帮你加点进度”姜一诺冲着她挑眉打趣。
“什么意思?我求你别乱来哦”晚星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怕姜姜做出一些夸张的事出来。
“你跟我走就是了,别喝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姜一诺就拉着晚星准备走出酒店。
“哎,不是...”晚星话音未落,已被拽着冲向材料学院。
实验室内————
顾怀砚正用镊子夹取硅片,姜一诺“啪”地把工作证拍在实验台上:“顾博士!姜一诺!”姜一诺冲他伸手做握手的姿势。
顾怀砚被她突如其来的介绍打断了实验,脸上有些不太友好的表情:“所以呢?不知道实验室闲人免进吗?”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她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晚星从身后冲出来不停的向他道歉。
“黎晚星?”顾怀砚看到晚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那个...不好意思啊,顾博士,我不是故意的,请你见谅”姜一诺这时有点落了场,尴尬的道歉。
“没事,不知者勿怪。”“不过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今天的讨论会在下午,晚星你怎么现在过来?”
“那个,我...”晚星还没说出口,就被姜一诺抢了去:“是我找你,我们单位新加了一个采访任务,拍摄一个《青年科学家》的专题,我在林大的校网上调查过了,你是这一批博士里最年轻也是学习最好的一个,所以专门来找你的。”“晚星是我拽过来帮我摄像的”姜一诺把手搭在晚星肩上。
“对,不好意思啊,采访也没提前通知你,是我们的失误。”晚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怀砚了。
“我要怎么配合?”顾怀砚竟然答应了,原本以为他会以各种理由推脱拒绝,没想到...
“你刚刚是在做实验吗?”“可以拍摄吗?就拍你做实验的内容”姜一诺出口发问。
“可以,没问题,需要我配合摆拍吗?”
“不用!”晚星脱口而出。
“要的!”姜一诺肘击她肋骨,“顾博士举个试管?最好洒点不明液体到白大褂上——观众爱看这个!”
“姜姜,这相机怎么开不了机啊!”晚星焦急的寻摸着。
“靠!晚晚,我好像忘了给电池充电”姜一诺尴尬的苦笑着,两只手已经成防御状,生怕晚星揍她。
晚星轻指着对姜一诺,咬牙切齿:“等会儿再收拾你。”
“只能先将就用手机拍摄了,不过要辛苦顾博士了,手机对焦不好,可能会需要重复几次动作。”
“没关系,开始吧。”
晚星举着贴满卡通比熊贴纸的手机,绝望地对着烧杯架对焦。顾怀砚目光扫过她通红的耳垂,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当顾怀砚拿起盐酸瓶时,晚星吓得拽他胳膊:“别!这浓度会蚀穿防护服!”
两人对视,晚星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拨了耳边的头发,躲开了。
“没事,就是摆拍,不是真滴”顾怀砚柔和的声音安慰到。
离心机嗡嗡的背景音里,姜一诺突然凑近观察他镜片:“博士,你虹膜颜色挺特别啊。”指尖几乎戳到他睫毛,“像...氧化铜粉末?”冲着晚星使了个眼神。
晚星倒抽冷气。那是她日记第三页写过的比喻。
“是遗传。”顾怀砚后退半步,白大褂擦过晚星手背。“我母亲有少数民族血统。”
“哦~”姜一诺拖长调子,手机突然对准晚星,“采访下黎摄影,拍顾博士哪个角度最性感?”
晚星从取景框里看见自己瞳孔地震。顾怀砚解纽扣的修长手指、滑落的眼镜链、随呼吸微动的锁骨阴影被无限放大。她指尖一抖,手机“噗通”栽进洗眼器水槽。
姜一诺拧着浸透的手机冷笑冲着晚星的耳边轻声低语:“行啊黎晚星,暗恋经费听充足,最新款说殉就殉。”
晚星正用离心管当容器捞手机残骸,身后忽然递来部老式翻盖机:“备用机。”顾怀砚的指尖沾着水珠,“已消毒。”
银灰色外壳磨损得露出塑料底色,按键漆全磨光了,屏幕保护膜边缘卷着毛边。姜一诺吹了声口哨:“诺基亚古董机?顾博士人设崩塌啊。”
“本科用的。”他抽回手时,袖口蹭到晚星腕间的遮瑕膏,“能打电话。”
晚星摩挲着键盘上模糊的“5”字,听见姜一诺附耳毒舌:“破案了,他把你当灾区群众安置。”
回程公交上,晚星翻开古董机通讯录。
唯一存着的号码命名:【林大材料 顾】
她鬼使神差按下拨号键。
实验室座机在五声后接通:“黎晚星?”背景音里有姜一诺隐约的咆哮:“谁准你泡我闺蜜——”
晚星猛地挂断电话,把脸埋进起雾的车窗。玻璃上慢慢浮现她画的笑脸,下方有行小字:“他记得我号码。”
下午的讨论会晚星没有过去,她的任务其实第一天就完成了,只是为了多见他几面,今天是最后一天,她的假期结束了。
回到酒店后,晚星接到了顾怀砚的电话:“晚星,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去了?上次我说带你去别的地方吃饭,刚好筱潇听说你过来了,他今晚也过来找我们。”
“嗯,我明天早上的车票,可以啊,刚好我带上姜姜一起”晚星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顾怀砚订的包厢叫“吴侬软语”,雕花窗棂外斜着半枝残荷。黎晚星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推开门的刹那,姜一诺正用筷子戳着菜单上“松鼠桂鱼”的图片:“甜口菜?顾博士这规格不像践行宴倒像订婚——”话音卡在喉间,因她看见顾怀砚身侧坐着个扎小辫的男人。
“筱潇,我本科室友。”顾怀砚起身时碰倒醋碟,深褐色液体漫过青瓷盘上金鱼图案,“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兼主厨,名下还经营者一家小酒馆.”
“哟,分子料理大神?”姜一诺玫红色指甲敲在转盘上,“那吃完咱们能去酒馆加一场吗?”
筱潇的厨师刀在指尖转出银光:“当然没问题啦!不过美女,你牙龈出血该补维C了。”他推过一盅冰糖百合,“火气旺伤肝。”
“医生改行了?”姜一诺舀起百合倒进晚星碗里,“我家星星更需要降火。”
晚星在桌下猛掐姜一诺大腿,顾怀砚突然将整盘蟹粉豆腐换到她面前:“没放姜丝。”
包厢死寂三秒。筱潇噗嗤笑出声:“我们砚哥背了一下午菜单禁忌表,连豆腐卤水pH值都测了。”
“哟,顾博士这么贴心呢”姜一诺一副不怀好意的吃瓜嘴脸。
“朋友嘛,应该的。”
晚星看着顾怀砚,眼神里藏着失落,原来在他这里我只是朋友……
当松鼠桂鱼淋着琥珀色酱汁上桌时,战争正式爆发。
“糖醋比例5:3,糟溜技法。”筱潇用筷尖挑起鱼鳃骨,“可惜油温高了0.7秒,脆度损失12%。”
姜一诺叉走鱼眼睛塞进嘴里:“大厨味蕾这么金贵?”她突然挖勺辣椒酱拌进糯米饭,“尝尝我们苏盐市井风味!”
艳红的辣酱在雪白饭粒间晕开,晚星倒吸冷气——那是姜一诺特制的“地狱断魂椒”。筱潇面不改色吞下半碗,脖颈瞬间浮起细汗:“香茅草过量,遮了小米椒的果香。”
“装!”姜一诺拍出手机,“扫码付款!姐给你点十斤最辣的!”
“行啊。”筱潇扯开厨师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火焰纹身,“配送地址写你家?”
晚星踢翻的茶杯滚到顾怀砚脚边。他蹲身擦拭时,白衬衫后领蹭上椅背的朱漆,像道新鲜血痕。
“你们两个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有种火星撞地球的感觉”晚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俩。
“谁 谁啊……!”姜一诺说话磕磕巴巴的时候就证明被晚星说中心思。(筱潇长得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
“晚星,你可别乱讲哦,你这闺蜜脾气可太火爆了,我可招架不住”筱潇耸肩抖着。
“哎你!”姜一诺这脾气真是一点就着,碰上筱潇是更厉害了。晚星看着他俩只能无奈的摇头。
消防警报骤然炸响!
浓烟从门缝涌入——筱潇跳起来踹开后窗:“辣椒酱泼进电磁炉!快走!”
晚星被推上窗台时,顾怀砚忽然托住她腰侧:“别怕,我在。”他掌心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皮肤。
姜一诺在浓烟里咳嗽大笑:“行啊顾博士!晚晚交给你我放心。”
晚星被姜一诺调侃的满脸通红,拼命的朝姜一诺使眼色让她别再说了。
筱潇扛着灭火器冲进门,泡沫喷了姜一诺满头。她抹着脸怒吼:“死厨子你瞄准点!”
“这不给你降火?”筱潇扯下厨师巾擦她睫毛上的泡沫,突然压低声音,“纹身是真的…要验吗?”
“咳咳咳,验……验什么啊,走开,都怪你!”姜一诺竟然脸红了,没想到她情场征战多年,竟也有她搞不定的局面。
四人站在巷口等消防车时,晚星的裙子下摆还在滴桂花汤。顾怀砚拿出湿巾指着:“晚星,擦一下吧”,“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会这样,你等会儿我现在去找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吃。”
晚星按住顾怀砚准备拿手机的手:“没事,不用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今天我想先回去洗个澡,下次吧,真的没事。”
“别啊,晚晚,我还想去喝一场呢。”
“走啦,下次再喝,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顾博士,下次见。”
“晚星,仙林的秋天梧桐树叶很美,下次见”顾怀砚叫住晚星。
顾怀砚的在想什么?晚星看不清他,更看不清自己。他说——我们是好朋友……
“晚星,你们明天几点的票?我去送你们吧”筱潇挠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
“今天都怪我不小心,晚星,等你下次来我一定好好赔罪。”
“没事的,咱们还有很多机会呢,不用送我们了,我们订的最早的一趟车次,太早了,就不麻烦你了,先走了,再见”晚星微笑着掩饰眼里的失落。
回去的路上,筱潇忍不住的开口:“阿砚,你今天感觉好像有点……你是不是喜欢黎晚星!”指着顾怀砚的心口。
“你说什么呢,别胡说,我们只是朋友”顾怀砚推了推眼镜。
“真的只是这样吗?好了,我不问了”筱潇知道如果再说下去顾怀砚肯定会上来捂他的嘴。
回去后,晚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姜一诺看出她的失落,明白她是因为顾怀砚的那句:他们是朋友,心里很堵。
晚星的心里很清楚,这可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但她此刻心里的那个声音响彻云霄,无法停止,执拗的她不想放弃,暗暗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黎晚星,朋友,比爱情更加长久,做朋友也可以!可是只有姜一诺知道此刻的黎晚星是多么的脆弱,她总是憋着自己的情绪不去发泄,姜姜看着很心疼。
明知没有意义,难也无法不执着的事物,谁都有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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