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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11.
紧赶慢赶，我终于在冬至当天到家了。
“你们不帮他？” 我看着正在和面团大战的风息问虚淮。
“风息不让我们帮忙，”虚淮拍拍衣服站起来“面粉都是他自己做的。”
“这可真是，”我仰头往天上看“孩子长大了，太让人感动了。”
“你别让风息听见。”洛竹悄悄把我拉到角落，指着不起眼的木桶里的面团“他试了半天才勉强配出一个好面团来。”
哦，我才不管。
“听说你和面团打急眼了？”我推开门站到风息旁边“再加点面粉。洛竹，面粉呢？”
我才离开一段时间厨房就变得乱糟糟的。
“你们在厨房里打架了？”我搬来面粉往面团里加了点。风息立马气呼呼的摔打面团。
“哦，你和面团在厨房里打架了。”我说“好了，面和好了，我不干了，饺子什么时候出锅？”
“守时！”洛竹试图让我不要走，留在厨房和他和面团一起接受风息的捶打。
“我的行李还没收拾，”我又不擅长打架，才不要留下“我去收拾一下给你们带的礼物。”
我溜走了。
……
做饭对于风息来说还是太难了。
从早忙活到天黑，他才煮出一锅饺子。
我哈哈大笑着使劲揉揉他的脸。
“脸上有面粉，”眼见他要炸毛了我赶紧说“风息大厨，可以开饭了吗？我可是从出发起就惦记了。”
“哼，”风息别过脑袋，走到锅旁盛出碗饺子放在我面前“吃吧。”
洛竹、天虎一起眼巴巴的等着我做出评价，然而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饺子。
“味道怎么样。”虚淮问我。
“风息，你为什么要往饺子汤里放糖。”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快速在眼睛里氤氲出一层水雾。
“应该不会吧，我应该没放错，”上一刻还拽着脸装酷，但眼神不断往我这飘的风息立马手忙脚乱起来“我重新给你盛一碗。”
他端起碗往锅边走，走到一半不死心的尝了一口。
“守时！你又骗人！”这下他真的炸毛了“明明是咸的！”
太好骗了吧，我哈哈笑着抹了把眼泪。
“谢谢你，风息，”在他真的要龇牙前我一下抱住他“真的很谢谢你们。”
我的声音闷闷的传出去。
火还没发出来的风息无奈的拍拍我的背。
“欢迎回家，守时。”他说。
12.
“味道怎么样？”水荇问我“不好吃就吐出来。”
我皱着眉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双手并用扯出个笑，欢呼雀跃的说：“好吃！”
“真的假的。” 水荇嘀咕着尝了一口，她愣住了，等缓过来，她迅速抄起擀面杖往阿昌头上打。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水荇气得不行“猪肉馅饺子甜成这样，你是不是想害守时。”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害守时，”阿昌捂着脑袋窜出门“谁不知道，我最喜欢我们家守时了。”
“那你怎么还把猪肉馅饺子调成甜的了！”水荇撵着他一起跑出去。
大林笑着揉乱我的头发。
“不可以揉，”我努力想让发髻回到原来的位置“水荇才给我梳好的头发。”
大林的手顿住了，他问我：“不是李婶儿给你扎的？”
我摇摇头，发髻彻底散了，大林急的让我赶紧坐到镜子前。
“大林。”我看着镜子里被梳顺后好长时间没有变化的头发“你会梳头吗？”
大林催动我的小盆栽让它长出了一根枝丫。他折断那根枝丫，在我脑袋上比划了半天，终于挽出个发髻。
“不就是扎头发，有什么不会的，”他得意洋洋的说。“看看，多好看。”
“阿昌送我的盆栽。”我从椅子上跳下去抱起要枯死的盆栽。
大林脸上得意的表情迅速消失了，他心虚的咳嗽两声，弯下腰看着我的眼睛说。
“万事万物都有走到终点的时候。”他直指盆栽，又指指自己“它只是走到终点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
“你也会吗？阿昌和水荇也会吗？”
“当然会，”他伸出手想拍拍我的脑袋，顿了下后，他拍着我的肩膀“我们是木系，会变成三个参天大树。”
我说：“我也是木系，也会变成参天大树吗？”
“你这么小，肯定是小树苗。”
“好吧，那我就当长在大林，阿昌和水荇旁边的小树苗。”
“你这臭小孩说什么呢！”水荇凶巴巴的把大林锤进地板里，阿昌抱着盆栽把他拖到一边训斥
“快和我说，呸，呸，呸，我是小孩，刚刚都是不懂事，瞎说的。”
“呸，呸，呸，我是小孩，刚刚都是不懂事，瞎说的。”我重复了一遍水荇的话。
“好孩子。”水荇抱起我往外走“我刚刚去你李婶儿家借了点饺子，我们吃饺子去。”
“我最喜欢水荇了！”我搂着水荇的脖子咯咯笑着。
“比喜欢阿昌还要喜欢吗。”水荇拍拍我的背问。
“和喜欢阿昌、大林加起来一样多！”我说。
“你这孩子，一顿饺子就把你收买了，”阿昌轻轻揪了下我的耳朵“等着，下次我做的肯定没问题。”
我嚼着嘴里的咸咸的猪肉馅饺子问他：“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就是下次。”阿昌说“下次冬至肯定让你吃上家里做的饺子”
“阿昌，我也和喜欢大林一样喜欢你。”我一边塞着饺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
49岁之前的很多年我都会冬至赶回家吃饭。
我发自内心的期待着推开那扇背后是腾腾热气的门，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13.
“我回来了。”我轻声说。
“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我一面说着一面把东西塞到风息、洛竹和天虎手里“哼哼，按照人类的规矩，长辈出远门回来后要给家里的小孩们带礼物，这是给你们带的。”
“虚淮，这个是给你的。”我拿出另外一份礼物给虚淮。
“我不是长辈吗？”他问我。
“我骗他们的，”我小声告诉虚淮“其实是，人类出远门回来后，会给自己的家人带礼物。”
他笑了笑，站起来揉揉我的头发。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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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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