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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卿
我凭什么…要给你?你,有手,有脚。”
断断续续的文字打破女人的怒吼。
“你长这么大,就是为了向你的老母亲要钱?”
脖子上的力道减轻,青年咳嗽出声,汗水浸湿了他的眼眶,火焰吞噬衣角。
“你养我?这不是你欠我的吗?”
“欠你?老子从来都不欠你的。”
青年眼白处爬上血丝,苍白的脸颊发红,他晃悠悠站起身,抖开衣服上蹭上的灰迹和大的碎屑。
双脚被油蜡包裹,他俯下身捡起半根红烛。
“怎么都觉得我是好欺负的?让别人感受你死前的痛苦很有成就感吗?我都说了我不想买蜡烛。”
林若郁弯腰,让点燃衣服的火焰烧灼蜡烛的芯。
唯一一个还可以用的烛。
夜色昏沉,明亮火光照亮小方空间,也掩盖住青年独特的气息。
天阴之体,招邪招鬼,视为不祥。
和煦的风,吹的野麦沙沙的响。
火烛燃烧,他的路还有很长。
林若郁掏了掏口袋里电子手表,好在没丢。
直到走到铺有沥青的大路上,他才停在路边,打开电子表,页面显示十个未接来电。
“嘟嘟…嘟…”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柔和的嗓音自表中发出。
“阿郁,你去哪了?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楚凌染按动手中的笔,金丝眼镜反射着寒光。
“你猜啊!我要被你坑死了!”
“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不是学电脑的吗?快用你的特殊能力定位一下我。”
“你等一下。”
手指敲击垫盘,快速而有节奏。
“楚同学,我饿了。”
林若郁安静拔着路边的草。
“等我去接你。”
“要多久?不能让我等好几个小时,我已经六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三十八秒没有吃东西了。我和你说啊,你那个从华乐街出发的那条路线根本不靠谱,我幸亏忘记带手机,要不然,人也被卖了,手机也就丢了。”
“你被卖了?”
“是被拐卖了。”
楚凌染:“……”
“那条路线是我瞎编的,下次不要信了。”
“亏我把你当好兄弟,哪有你这么坑我的。”
“四十分钟,你等我四十分钟。”
“不行,三十八,限你三十八分钟内来接我。”
楚凌染:“……”
“好。”
青年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再瞅一眼身上穿的衣服,天塌了都不过如此。
脑袋突然挨了下,一颗苹果咕噜噜滚到他的脚边。
蜡烛也燃到了尽头,视线再次陷入黑暗。
不会这么倒霉吧!?走不出那片坟墓了?
电子手表仅剩两度点,侧边垂下一抹冰冰凉凉的东西。
少年的音色悦耳,但怎么也改不了他是个鬼的事实。
林若郁原本是蹲着的,被淮卿这么一吓,差点弹起来。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苹果。饿了,可以吃。”
淮卿垂了垂眸,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淡红色眸子直直看着躺在地上的果实。
周围一片黑暗,唯有少年的眸,疏离而漂亮。
林若郁:“我不饿。”
“你刚才说饿了的。”
少年的视线从苹果上移开。
林若郁:我竟无法反驳!
憋屈的某人不得已拿起砸他脑袋的苹果啃了一口,“下次不准拿苹果砸我头,砸傻了,你赔不起。”
“噢~”
淮卿挨着他坐下,尖尖的指甲勾了几根发丝。
“你叫什么名字?”
啃苹果某人其实不想回答他。
“姓林,名若郁。”
“我叫淮卿,淮南的‘淮’,九卿的‘卿’。”
“好听。”
啃苹果的“咔嚓咔嚓”为诡异的气氛增添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可能淮卿长的俊,林若郁并没有特别排斥害怕。
“我无事。”
就是缺点阴气,而林若郁很招阴气的喜欢。
“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
“嗯。”
青年拍了拍衣袖,为了离这只鬼远点,他还是选择了走路。
“不要向东南方向走,其他的随意。”
随意?林若郁还是选择乖乖蹲着,等楚凌染来接他。
“你怎么不走了?”
仰天望明月,不见明月,只有乌云满天。
“走不动了。”林若郁悲伤回答。
“你又饿了?”
“不饿。”才怪!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
淮卿又抛出一枚苹果,他浅红色眸望向天上闪烁的繁星,猝然笑了。
“说明你是个非酋体质。”
“才不是。”
林若郁忍不住反驳他。
他以前是很幸运的好吗?
“你刚才差点就死在乱葬岗里了。”
少年托腮看他,下垂的眼眸弯了弯。
“乱,乱葬岗?不是块墓地吗?”
“谁和你说你墓地?那里的老鬼可活了很多年,他们不得投胎转世,只能困在充满怨气的乱葬岗,死了,也没有人为他们收尸。你说,可不可怜?”
“不可怜。”青年的声音放低。
“他们一定是作了恶,才会有如此下场。”
“哈哈哈,好吧。其实也不全是,就比如方才卖蜡烛的老婆子,她啊,在她女儿很小的时候,便丢弃的自己的孩子,到了晚年又不得不投靠她那个女儿。”
“后来呢?”
“她女儿不想给她养老,于是她把亲生女儿诓骗到制腊地方,最后选择同归于尽。”
“我看到的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恶鬼只想让你看到她所思之事,你用眼所见之物不一定为真。”
繁星闪烁,一人一鬼蹲在路边,林若郁手痒痒了,可惜周围的草都被他拔光了。
哪有什么完好的半截蜡烛,有的只是卑劣之人残留的恐惧罢了。
被火烧死,自然死了也害怕火。
“她太偏执了。”
哪有与自己亲生骨肉过不去的父母?
“你没有见过更偏执的。”
淮卿意有所指,林若郁却是个木头。
青年用袖子擦了擦果实,他吃的另一个怎么就忘记擦了?
“你哪来的?”
“从郵主的桌子上拿的。”
“咳咳咳,咳!你开玩笑的吧?”
淮卿红眸狡黠看了他一眼,“没有,那个老东西的贡品贵的很。旁的鬼都不敢吃。”
林若郁:你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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