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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Uh？”
修乂乂的大脑里闪过宇宙的终极奥义。他的眼珠子无声放大了一圈，这副被对方话术惊得呆滞到发愣的模样属实好笑。
全园佑没什么表情，大概率是忽略了修乂乂的回复。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盘算他。
要么是个新人，要么是个演技精湛的“老员工”。——全园佑初印象
全园佑稍用力地歪头活动了下筋骨，嘴角莫名其妙地上抬了点。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他就不枉之前和那么多道题打交道。
毕竟下意识做出的动作，一般人如果没有足够快的反应，根本装不出来。
“你的条件是什么？”
全园佑招招手，示意修乂乂跟上他。男人转过身后，眼里闪烁着暗光，像头身处黑夜丛林的恶狼。
“条件？你是说个人信息吗？我什么都没有，”修乂乂怕眼前这个宽肩窄腰的大佬不信他，疯狂打手势，尽管是在人家背后，“什么定位、任务、去哪里都没和我说。”
“我一个人懵懵的，出生点是在马路牙子上，然后身上服装也换了，然后……”
“第一次？”
这个男人不像金岷奎，他根本没有要听修乂乂废话的打算。
“呃啊，嗯、对。”
被打断的某人嗓子一噎，脑电波嘎嘣一下断了，脚步也突兀地顿住。他挠了挠脸，心里些许尬意。
能说吗？全园佑这话听着蛮怪的。
牧童本来一脸麻木地听着约翰和虞桃两人没有逻辑的争执，见到不远处全园佑领着个白白嫩嫩的男孩回来，眼睛里瞬间有了光。
“呃！”“诶呦！”她推开即将吵得快要互相蹬鼻子上脸的二人，冲全园佑兴奋地挥挥手：“哟，咱们少爷从哪儿拐来的小孩啊？”
这一嗓子喊过去，其余三人也纷纷看向修乂乂，这让后者瞬间感觉自己的两只脚被资本灌进了水泥。
不过，反正迟早得和大部队会合还有和这些同事们并肩作战。修乂乂调整心态，硬着头皮走上去：“你们好，我叫修乂乂。”
“你是新人？”虞桃斜了一眼全园佑，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这微妙的气氛居然让修乂乂感觉有一丝挑衅。
挑衅？她在挑衅面具男？
好像不太可能。
见修乂乂毫不犹豫地点头，虞桃嘴巴噘了噘，像是在对他的举动抱怨。至于抱怨什么，修乂乂觉得应该是对他的“纯真”不满意。
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没头脑的累赘组队。
换做修乂乂也不想。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一眼肯定你就是新人的？因为，只有新人才会用游戏名称做介绍语。”
虞桃的视线不算友好，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半斤八两。修乂乂就那么明目张胆的一一扫过去，尤其是那个上年纪的大叔，一脸厌相，仿佛看得是什么招人厌的“东西”。
约翰对修乂乂“赤裸”的眼神还恼羞成怒，旁边的大婶装模作样虚晃拦住，他才“大发慈悲”没继续往下“攻击”。
这两人在三秒内的情景剧带给修乂乂的个人印象就是：老头急于立暴躁、不好惹、长辈和“你得听话”的人设，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但一脸奸笑的大妈，一眼就知道其本质很恶毒。
反面教材的作用这不就来了。见到这两人，修乂乂忽然觉得自己的演技还有救。
“确实是新人，毕竟像我们这些玩过几道题的，一见面直接报自己的题干身份了。”
牧童接着虞桃的话往下说。但对上修乂乂的视线，她又好似故意停下来，吊着众人胃口，将几人视线不嫌烦地全部引到修乂乂身上。
莫提斯的员工亮身份牌不亚于自燃导火线，是死是活全看导线长度撑不撑得住。
而此刻的牧童，就是要他自爆身份。
修乂乂盯着甜笑的牧童，在对方四人不约而同端上“高高在上”的架子时，他的头就往下倾斜，默默露出了下三百。
无人捕捉到的节点上，此人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嘴角虽还在微笑，但脸颊肌肉明显变得牵强，被风吹乱的刘海遮住了一边的眼眸，凌厉的气势在这几人之间毫不逊色。
像金色笼中被聚光灯选中的藏品。
“我是布拉姆家族的长子。”
打破这僵局的居然是站在一旁的全园佑。这似乎是什么特大举动，牧童瞬间睁大眼，捂住嘴看过去，虞桃也皱起眉直接放弃了表情管理，约翰和赫柏虽说也是和全园佑第一次认识，但看在身旁两位如此大的反应也纷纷挪开视线，干起自己的事情，假装自己很忙。
修乂乂对几人表情的reaction正忙得看不过来，就又听见全园佑加了句：“这是我的身份。”
“？”
修乂乂不太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为了什么。但他上过义务教育里的英语课，这第二句应该就是那个放在一般动词前的“do”了吧。
是吧？是吗？是吧？
前一句没什么，倒是第二句像块炸弹，直接把修乂乂原地干成米国大兵。
牧童更是惊讶到错过嘲笑修乂乂糗样的时机，快步走到全园佑身边，就怕头脑一热杵进对方眼睛里：“少爷，你好好看着我的视线，你疯啦？”
全园佑：只是呼吸。他忽然有点儿庆幸牧童没说“我*，我们家少爷居然说话了”之类的疯言疯语。
Cut！
这边全园佑被牧童反复质问，那边虞桃看了看全园佑，又看了看修乂乂。几眼之间，修乂乂能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变化。
虽然搞不懂全园佑这话在这些人心里的分量，但貌似，受益最大的人是他这个新手。
就很诡异的结论。
“我是纳什家族的长女。”虞桃耸耸肩，仿佛有些无奈。
“什么？诶，桃子姐你……”
大叔轻蔑地冲修乂乂撩了下眼皮，“我是布拉姆家族的董事长。”
“我是布拉姆家族的董事长夫人。”
约翰和赫柏都是不太情愿的脸色。
牧童见众人纷纷自爆，自己也不好再独行：“OKOK，好吧好吧。你们人多你们赢了，我是布拉姆家族的女儿。”
“玩过剧*杀吗小孩？和内个大差不差。”虞桃柔指绕发，边说边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员工的身份就是题干的条件之一。有句你该听过的话——‘解题的第一步就是读懂题干’。”
“身份么，要么是线索，要么能保命。”
修乂乂把虞桃的冷笑看在眼里。别说，刚才那番话让这位小姐真说出了一股独属于老员工的运筹帷幄。
“没身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见人就说。”牧童也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修乂乂这里：“我还是第一次在题目里遇见自爆无条件的家伙。”
“不怕死呀，真的！你是初犯就算了，换做脑热的，估计一上来就把你这个‘自负自满不怕死的血包’给杀了。”
好熟悉的话。
好像有人也这么和他说过。
“少个人就少分点儿利益出去。”牧童说完跟上转身往大楼走的全园佑，其余几人同样如此。
修乂乂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抱大腿”的机会，虽然和“排挤”他的家伙们待在一起很不舒服，但这也总比夺命单线好。
穹顶的阴雾越积越深，冷风刮起被撕裂的广告牌，狼狈地在水泥路上“咚锵咚锵”。厚重的压强掺着湿气，在人的鼻腔里横冲直撞。一个没注意，就会有沙尘让你呛上一口，脑袋发懵。
五人的行动路线在修乂乂看来像块冲锋枪的铁尖头。
仿佛是以那个神秘又疏离的白发男为首，构建了一支铁血军队。无关身形、无关性别，无关年龄，每个人都是那么自信昂扬，都有着踏破一切的决心一般。
而这五人军队的正后方，即存在于“鱼眼”之上的人物，是那个叫修乂乂的新员工。
某人中二魂要被唤醒了。修乂乂敲了敲自己的脑瓜，边吐槽自己态度不端正，边加快脚步试图融入这支坚韧的“军队”中。
风力渐渐上涨，像后坐力一样推行着四肢。修乂乂只感觉有无数双手奋力地将自己推进那玻璃门内，甚至在两脚均落地后消失得一干二净，是抓都抓不住的虚无。
「题干信息已更新」
“收到跟进的题干了，”牧童看着信息框的更新内容，笃定其他人也都知晓，“两处调查地点。董事长会议室和茶水间。”
虞桃闻及点头，接着换她分析提供的大楼三维图：“目标地点都在34楼，地图显示各层电源良好，咱们可以乘坐电梯上去。34楼平面菱形，调查处集中在中央，房间朝向相反，暂未发现连通处。”
“会议室看起来比茶水间大了一倍。既然我们有六个人，要不分成两队吧，这样多出来的时间还能挤一挤调查下一个地点。”
牧童话音刚落，一旁的约翰见他们三人配合如此默契，没忍住酸起来：“看样子你们之间很信任啊，哼，在莫提斯只有个人战，你们这些年轻人迟早吃亏。”
红眼病偏要装成长辈的“苦口婆心”，最终收获就只有两位美女的无视。
“会议室面积大杂物多，估计要耗费不少时间，”牧童指尖在信息屏上圈了圈，随后抬起头看向全园佑，“少爷，咱们先去会议室。”
“这是个不错的决策。”虞桃对三人组内一向负责战略的牧童表示肯定，“剩下的茶水间就平面图来看调查时间同会议室面积缩小很多，Ok，我赞同。”
修乂乂就眼睁睁看着被“丢在”一旁的约翰下不来台，赫柏虽沉默但代替丢脸，什么也没回复的全园佑迈起步子就往电梯厅的方向走。
于是，由于全园佑的大长腿，在场六个人就这样被分成了会议室小队和茶水间小队。
修乂乂刚把视线从全园佑身上挪开，就见约翰和赫柏不耐烦的表情。
“真是，怎么慢一拍，留了这么个拖后腿的给我们。”
“啧，本来遇上那几个显摆的就够闹心的了，再加上这么一个带不动的。”
“诶，约翰，你说新手是不是有什么保护机制？要是有的话，咱们到时候让他走前面不就好了，反正能混到题目解开不就好了。”
“你说得也是。唉，新手就是麻烦，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肉·修乂乂·盾被大妈一膀子就拉到了小队最前方，他一口冷气还没吸完，原本等着电梯的牧童忽然走到他跟前塞给他一张卡片，并配合了一个不明意味的wink。
“？”手里的卡片还没看清，眼前就跳出一直以来保持空白的信息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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