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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性
末世一个月,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直升飞机往楼顶投放物资。
对面楼里的幸存者,纷纷冲到楼顶,争抢着瓜分物资,大家都在艰难地求生。
老王又来闹过一次,直接被爸爸骂走。全城停电一个月,手机早就耗没电量,就算老王想发消息,也没人能收到了。
小区楼下,日夜游荡的僵尸越来越多。
直到一天,一辆军用汽车后面拖着血淋淋的猪肉,在各个小区四处游窜。周浅从望远镜里瞅见,大批丧尸拥挤着出了城。
浩浩荡荡的丧尸,形成了丧尸潮,军车被淹没了其中,随即响起炸药声。人民的子弟兵,用这种方式守护着他的百姓。
外面的丧尸明显少了,不少人大着胆子去超市抢物资。
可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没有对付丧尸的狠绝和经验,很多又变成了新的丧尸。
天气越来越冷,外面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
丧尸身上积满了雪,移动起来仿佛雪人活了,血腥恐怖皆被遮掩在大雪地下。
浩浩原本是害怕的,以前压根不敢看窗外,大雪之下,他开始朝外面张望着。
这天他望着移动的雪人,听到螺旋桨的动静,浩浩兴奋说:“妈妈,有飞机。”
飞机低空投放物资,喇叭循环喊着:“这是最后一次投放物,周浅们在城东建立了幸存者基地,那里有食物,有巡逻者值守,大家可以自行前往。”
无论什么时候,大家都是喜欢抱团的,更何况这是由军中做保证的基地。
随后不久,周浅透过玻璃,周浅看见之前那对父子俩坐上车,朝着城东开去,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小区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人烟愈发稀少。
冬天僵尸速度缓慢,是储备物资的好时机。
幸存者从楼里出来,去外面搜寻物资,这天周浅在人群里看见老王,他被儿子指着鼻子辱骂,又被一脚踹在地上。
原本肥胖的身体,如今干瘪一大圈,爸爸有些感慨:“老王以前疼儿子,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
妈妈也是唏嘘。
爸妈只看见老王佝偻身子,而周浅却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老王的目光阴翳阴狠,怕是要坏事。
家里藏物资的事情,早晚遮掩不住了,周浅跟顾恒商量:“末世前一天时间紧,搬运物资的时候让老王瞧见了,以前还没到山穷水尽,现在他们都没了物资,咱们就成了肥羊。”
顾恒做生意多年,自然懂得其中利害,可是:“咱们只有这处房子,老家倒是有一处,太远了,怕是开车到不了。”
周浅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提前租用的顶楼,咱们悄悄把东西搬过去。”
这个想法得到全家一致认同,后面几天,他们趁着大家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陆陆续续把东西运到了楼顶房间。
房间只留下了一点米面迷惑人,太阳能电板安装到不起眼的地方,足以给监控器供电,周浅们能随时查看楼下的情况。
这天他们全家穿戴整齐,搬着很多空箱子到车上,直到车里挤得满满当当。当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全家开着车去了城东方向。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把车扔下,偷偷返回顶楼房间,小区里剩下的人,皆以为他们去了城东幸存者基地。
……
全家自从搬到顶层,窗帘整日拉着,从来不开灯,走路轻手轻脚,连说话都是贴着耳朵小声说,房子伪装成毫无人居住的模样。
楼层在顶层,气温比原来的楼层低,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寒气,周浅们翻出加厚羽绒服套在身上。
幸好,他们提前未雨绸缪。
前脚走,后脚就出事了。这天半夜,顾恒听见外面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他警觉爬起来,猫着身子,窗帘拉开小缝隙,五六辆汽车停在楼下,由于楼层太高听不清,隐约见老王在楼下激动比划说着什么。
顾恒爬到床上,推了推周浅,她还迷糊着,就被顾恒捂住了嘴巴。
“有人来了,你去喊醒爸妈,咱们抄起家伙防备着。”
或许是前世的经历,周浅瞬间清醒了。又去杂物间,抄起斧头电锯,等爸妈过来的时候,递了过去,连浩浩也分了一把小匕首。
楼道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继而哐当踹门声,斧头劈门声,楼房低层传来尖叫推搡声。
半晌透过监控,画面露出来。老王带着这群人来到周浅家门口,他恶狠狠用斧头劈着门,发泄积压已久的怨气。
“他们家买了很多物资,白面大米,方便面腊肠,等咱们撬开他们家,就能不愁吃啦。”
钢板不好撬开,老王多天没吃饱,力气不足,他的儿子黄毛把他推搡到一边,接过斧头劈门。
黄毛叫嚣着:“不光是吃的,那家的小娘们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家里还有一个水嫩嫩的小娃娃呢。正好孝顺咱大哥。”
络腮胡子老大一听来劲了,粗声吼:“逮着小娘们让兄弟们都开开荤,黄毛你还不快点,手上使点劲。”
老大竟然把儿子的话当真了,老王心里一咯噔,他亲眼目睹周浅们一家人开车走了。
女人是没有,但肯定有物资,哼,老李偷着藏着,最后还不是便宜他们。等劈开了门,他就能分到白面大米了。
劈开钢板,接着就是家门,或许是门质量太好,斧头劈了半天,依旧没打开,
幸好当初为了安全,周浅特意挑了一个最贵安全系数最高的防弹门。
络腮胡子不耐烦,从包里掏出个黑漆漆的家伙。周浅跟顾恒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是把抢。
末世秩序崩塌,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这群人朝着锁眼连枪崩几枪,锁头应声掉了,周浅家房门被重重推开。里面的画面看不见了,只能隐隐听见他们搜寻翻找的声音,还有争吵声。
很快,络腮胡子提着老王出来,一脸凶狠,“你说的粮食和女人呢,啊。”
老王鼻子上糊着血,显然是被打了,他惊慌磕头:“我前几天还见他们来着,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储存了很多白面大米的。”
络腮胡子冷哼一声,人跟破抹布似的甩在地上,随即一声枪响,老王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黄毛哆嗦出来,话也不敢说,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继续跟着络腮胡子搜刮物资。
这栋楼基本上都走了,剩下幸存者都被拉出来,惨叫哀嚎连连声,吓得浩浩浑身发抖。
周浅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慰。
全家人靠在门边,楼道里的动静越来越靠大。对方有抢,周浅们手中只有斧子电锯,哪里是对手。
顾恒早也意识到了,他去屋子里提了一袋面粉,又一口气拿了一大把打火机。这些东西同时点燃,能引发爆炸,为他们争取一丝生存几率。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周浅听见楼道的咒骂声。“妈的,还以为是个肥羊,忙乎了大半宿,就得到这么点东西。”
“都是那个老王,跟周浅们说这边有个大户,周浅们连抢都带着了,真是艹蛋。”
黄毛自觉理亏,恨不得赶紧立功赎罪,他上前绕了一圈:“老大,上面两层没人住,你看这积的灰尘。”
幸好,他们搬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在楼道台阶和扶手撒了一层细灰。
“你个狗屁玩意,领着啥路。”络腮胡子一把巴掌扇过去。
接着又是脚步声,不过不是往上,而是往下的。
周浅他们丝毫不敢挪动,屏气凝神等着,许久,汽车声重新启动,轰鸣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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