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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富冈义勇和宇髄天元违反队规打了一架。
两人这一架动静越打越大,我将神崎葵拉到身后,估摸着很快两人打起来的消息就要传出去了,赶紧吩咐香奈乎带着小葵先躲回蝶屋。蝶屋有前任花柱在,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指责神崎葵不恪尽职守。
安排好一切,我才咬咬牙,上前一步直接踏进了两人打斗的区域内。
拳风迎面吹来,我下意识将双手格挡在面前,下一秒就被富冈义勇拦腰抱起送到了安全的区域。
我见状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劝道:“好了好了,别打了,都是我的错。宇髓先生没有欺负我,是我骗你的。”
不等富冈义勇回答,我就先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口,直到他在密集的亲吻中有些晕头转向地站在原地发起呆来,我才转过头对着明显满脸不爽的宇髄天元道歉:“实在抱歉,宇髓先生,我没有想到义勇会这么冲动,还请您谅解。”
宇髄天元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别开了头:“我可是华丽的祭典之神!才不会对这种小事计较。”
但还是看得出来,跌在女人的小计谋中让他很不爽,而轻而易举就被女人的眼泪蒙骗的富冈义勇让他最是不爽。
但好在同时,他又肯定了富冈义勇毫不犹豫为自己的女友挺身而出的做法。
“富冈这家伙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起码这时候还是挺像个男人的。”宇髄天元是这么说的。
富冈义勇耿直地回答:“我本来就是男人,还有,你才脑子不灵光。”
两人险些再打起来。
我一时间只觉得欣慰万分,自家的小傻子被骂后终于不再是一脸困惑地呆在原地了,知道要反驳了,虽然反驳的样子还是那么弱智。
事情最后是和平解决了,但还是让产屋敷耀哉给得知了。鬼杀队不许私自斗殴,哪怕是柱违规也与普通队员同责,两人各打五十大板,被要求亲身上阵修理蝶屋。
完成任务后就匆匆赶来的蝴蝶忍脸黑地差点把刀捏碎,明明个子娇小,却还是看得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不自觉低下了身子:“富冈先生和宇髓先生是闲着没事干吗?特别是宇髓先生,居然趁我不在就跑来拐我们家的孩子,看来以后需要对您特殊照顾一点了呢。”
两人沉默而迅速地把蝶屋修整完毕了。
后面赶来的炭治郎三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位柱干活,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过来先和我打了招呼:“下午好千叶姐!”
我笑着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下午好,执行任务辛苦了,先去休息吧。你师兄他们他们闯祸了,现在在弥补呢,不用管他们。”
“噢…噢。”
炭治郎有些担忧地看了富冈义勇一眼,显然是对自己的师兄还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在我的劝说下离开了。
宇髄天元的动作很快,或许是他原本就有任务未完成,所以更加加快了速度把自己破坏的地方收整完毕,一边额冒青筋地对富冈义勇喊道:“你这家伙能不能快点!”
富冈义勇没有要务在身,因此动作慢悠悠的,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碍于蝴蝶忍的威胁,宇髄天元咬牙切齿了半天才终于咽下这口气,我则心情颇好地拿起纸笔,坐在长廊下把两人的样子给画了下来。
虽然都有点幼稚,但笨蛋帅哥也是帅哥嘛。
只不过快乐总是短暂的,我原本还在优哉游哉地看两人干活,下一秒笔一歪,才画了半个身子的富冈义勇的脸被迅速涂黑,用最深的软炭直接勾勒成了女性的身姿,站在她对面的宇髄天元不再是咬牙切齿的样子,而是失去了一只手臂,脸上浮满奇怪的毒斑。
在他的不远处,是协作助战的灶门炭治郎,紧闭双眼的我妻善逸,还有满身血却还是活蹦乱跳的嘴平伊之助。
能让实力不俗的宇髄天元伤成这样,恐怕这又是一个上弦鬼。
我赶紧坐直,一把扯掉画纸开始等待新的画面出现。我对宇髄天元其实并没有恶意,尽管才出现了一些小摩擦,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直接残疾——更何况他身后跟着的小孩都是我熟悉的人。
在克制了恐惧和紧张的感觉后,我的双手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颤抖,精神力也更加强大,纸页在我手下翩飞,画出一张比一张清晰的画面。
而我也终于看清了鬼眼中的数字——上弦陆。
上弦再次出现,而且奇怪的是鬼居然双双出行,实在不符合鬼从不群居的特点。我赶紧喊住两人,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都塞到宇髄天元的手里,又前去通知在场的另一位柱蝴蝶忍。
宇髄天元在拿到我的画后表情就有些不对了,后面的事情我没有再参与,富冈义勇匆匆过来和我牵着手道别了一下,很快就和还停留在本部的柱级成员去进行汇合了。
后来我才知道,宇髄天元之所以脸色突变,是因为他的妻子们于上弦鬼存在的花街里失联,已经有些时日了。
预言里的的画面只展示了他们对战的过程,并没有详细画出其他人的情况,但和上弦鬼近距离接触,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无论如何,祝她们平安吧。
22.
生活似乎在那天开始就被按了快进键。
原本如果没有我插手,原先要执行这个任务的就该是两位柱——蛇柱伊黑小芭内和音柱宇髄天元。但现在有了我的画做参考,意识到这次的鬼可能会使毒后蝴蝶忍赶紧加入,富冈义勇则成为斩杀上弦的战斗力之一。
都说一只上弦能抵三位柱,如今有四位柱前行,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可就在我百无聊赖地在蝶屋等了好久,原本还能和香奈惠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笑容却在看见富冈义勇的时候瞬间消失。
富冈义勇伤得不重,但是能看出中了毒。毒素应该不简单,毕竟富冈义勇甚至来不及和我多说一句话,只是用力抱了我一下就赶去香奈惠那里了。
富冈义勇在打开蝴蝶香奈惠的办公室门后就迅速关上了,脸色难看地喘了几口气,只来得及说句“别告诉她”,然后就咚得一声倒下去了。
果真是毒得不轻,也不想想这么大动静我怎么可能听不见。可再傻,这男朋友也是自己亲自找的,我一时间又无奈又心疼,理智告诉我帮不上太多的忙,我只能用水擦了把脸才转身开始接待伤员,将自己投身于工作中。
罢了,既然他不想我为他担心,那我也就假装不知情吧。
上弦六斩杀行动顺利,虽然众人都伤得不轻,但比预言中的情况已经好了不止一点。
接连斩杀两只上弦鬼,鬼杀队上下气势大振。我一时间在队中出尽风头,每个路过我的队员都知道我的模样,甚至会亲近礼貌地喊我一声“千叶小姐”。
但这并不是好事,上弦鬼已经久不换位,若是被鬼王知晓是我将上弦的未来预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在我找到产屋敷耀哉之前,这位聪慧的鬼杀队当主很显然比我更明白之间的利害关系,提前一步下令鬼杀队上下封锁我的消息。而我也不再轻易出门,即便出门也不再用千叶菱这个人尽皆知的名字,而是用回了林菱这个本名。
出了门,我就是个语言不通,正在努力融入异国他乡的民国少女。
经过这几次预言事件,我也终于得出了一点规律,那就是我只能预言上弦鬼的行动轨迹。
这个事实也在此后接二连三地应验,越来越多的不好预感浮现,我慢慢地不再呆在蝶屋,而是被岩柱悲鸣屿行冥护送到了本部,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看看病重的产屋敷耀哉、漂亮的天音夫人、还有他们那群懂事可爱的孩子。
我画出来的画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但奇怪的是,尽管我的心态已经好了不少,我的精神状态依旧日复一日地萎靡下去。
不比先前画了三四张画就已经精疲力竭的情况,我仔仔细细勾勒出了更多的画面,相比起速写,它们看起来甚至更像漫画一般,有时候还会附上一些不属于我的笔迹的文字。
我将厚厚的一沓纸送到天音夫人手里,在画纸中发现恋柱甘露寺蜜璃身受重伤的伊黑小芭内瞬间坐不住了,前几次上弦的围剿他都有参加,有过丰富的经验,这次他直接提出要和甘露寺蜜璃组队。
而我画出的地点则是我从未去过的锻刀村,锻刀村对鬼杀队而言万分重要,众人无比重视,将外出的柱全部集结了回来,我也一同参与了会议。
但在听到众人一声接一声的讨论后,我犹豫再三,伸手牵住了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低头,小声地附在我耳边问道:“怎么了?是害怕吗?”
我摇摇头,最后还是没有把藏在衣襟中的最后几张画拿出来,而是将重新画了的上弦一的画像放在众人面前:“我其实还有一张画,但画里只有上弦一斩杀了我方所有队员的画面,也看不出剑技,我就把他单独画出来了。”
鬼杀队的众人都是心怀众生,为了他人生存而战的人,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耀哉更是为之无私奉献数年,我怀揣着小心思,一时间有些愧疚。
我小心地提议到:“假设此战得胜,鬼恐怕便会蛰伏起来,我建议在准备锻刀村一战时遍逐渐召回队员,保存更多的战力,不再外出执行任务,而是由柱们带着队员们集结训练。”
那几张被我藏起来的画是锻刀村系列画面结束后的另一个系列画面,我合理怀疑画面中那些死去队员就是在锻刀村一战后继续出任务的倒霉鬼。
只是画中的预言实在太让人心惊,我想拿出来,却又害怕伤害到他们的亲友。
好在,我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大家一致投票通过了我的办法。
在会议结束后,我追上富冈义勇,伸手抱了他一下,又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唇。我制止了他准备继续的动作,只是忧心忡忡地将手搭在他的胸膛,靠近了他的怀里。
我原本是想告诉他我最近的身体的问题,又想和他说说我藏起来的画,但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扬起笑容,说了他一直以来都想听的话:“义勇,等这一次上弦围剿过去,我搬去你家住吧。”
巨大的惊喜砸得富冈义勇呆在原地,我忍不住暂时抛掉那些顾虑,凑近着继续逗他:“虽然还没同意和你结婚,但是嘛……既然住到一起了,那晚上也一起睡吧?”
呆在原地等木头随着这句话“腾”得红了全身。
他结结巴巴地回我:“噢…噢。”
我侧着头看他,将手攀上他的肩膀:“我没有过和别人同居的经验哦,为了以后的友好相处,你要不要去学习一下男女同居该怎么过日子?我看你关系好的小伙伴里也就宇髓先生脱单了,你可以去找他收集点经验。”
富冈义勇浑身都燥了起来,他开始挪开视线,试图把我推开:“我,我……我不喜欢他。”
“嗯?你讨厌宇髓先生啊,为什么?”
“……他太多妻子了。三心二意,还欺负你。”
我忍不住“噗”得一声笑出来。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了一下这个小傻子,哄着他必须去认真取经,好说歹说终于把面红耳赤的木头鱼给送走了。
富冈义勇离开后,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我独自消化了一下还未消散的笑意,转过身对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产屋敷家长女——产屋敷日香说道:“请帮我把画交给你的父亲和母亲,告诉他们,画中的人与我相识,画中的事情也还未发生,我希望这些画可以不要流露出去,给他保留一些隐私。”
产屋敷日香目不斜视地接过我的画,小小的女孩对我鞠了一躬:“是,千叶小姐。夜已深,希望您好好休息,不要伤了身子。”
嗓音平淡地就像机器娃娃的小女孩在话说完后便退了下去,终于得到独处时间的我摸出剩余的画,上面清晰地写出了名为稻玉狯岳的队员的内心想法,短短几句话写出了他的童年过去,以及曾犯下的错误。
他是害得悲鸣屿先生入狱的源头,却也是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心爱的大弟子,是蝶屋那个总不肯好好喝药、爱哭哭啼啼的我妻弟弟的师兄。
我顿时又头疼起来,坐在地上摁着太阳穴缓了好久后才重新站起,走出院子叫了个隐,告诉他替我把我妻善逸找过来。
“对了,”我叫住隐,“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义勇了,他最近太忙,别让他分心。”
隐赶紧点点头,快速离开了。
23.
后面的锻刀村战况如何,其实我一概不知。
我对外界一无所知,这几天唯一主动接触到的外人只有被我叫来的我妻善逸。向来嗓门大的吓人的小孩在本部里小心翼翼地静了下来,他一脸好奇地被我找来,走的时候却是哭着离开的。
他呜咽着抹着眼泪,在我面前低下头说:“我,我不想师兄变成鬼,我也不想爷爷死掉……”
我走上前,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眼泪,转身回屋拿了点自己做的甜口小零食塞到他手里:“不要哭,哭不能解决问题,你需要做的是去实际的行动。”
我妻善逸没有读过书,从小吃了很多的苦头,但性格却很开朗。假如不是这个天杀的鬼世道,他应该是个最普通不过的男孩,有点好色、有点胆小、有点仗义,有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一起上下学。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我对稻玉君并不熟悉,但从画里可以看出,他是个崇敬武力、自尊心很强的人。假如你想救他,你需要做的是改掉啼哭的坏习惯,去做个能让他正眼相待的人。”
尽管在我看来,稻玉狯岳对我妻善逸并算不上好,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可能去插手改观我妻善逸对他师兄的看法,也不可能让桑岛慈悟郎不在意他弟子的死活。
我能做的只有到这一地步,再多也不能了。
可在临走前,我妻善逸却吸了吸鼻子,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侧耳倾听一番后,踌躇了半天才说道:“千叶姐……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我我绝对不是在咒你噢!只是我听到你肺部呼吸的声音好像不太对……我也不太懂医术,但还是让蝴蝶小姐看看吧。”
我顿时想起了这段时间我的状态。
但半晌,我也只是点了点头,就催促他回去了:“别担心,我会去找小忍和香奈惠看看的,但得等他们斩杀上弦鬼回来后再说。他们最近压力很大,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好么?”
这显然违背了常理,但我妻善逸并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起码在女性面前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轻声细语地求了他几声,他就点头答应了我。
我妻善逸离开后,我才彻底松懈下来。
我最近越来越容易累了,体力不复从前,虽然不至于像林妹妹那样一步三喘那么夸张,但明显这不是我在蝶屋上下忙了这么多年该有的体质。
感觉像回到了我集训那段时间的状态,困倦、疲惫、麻木,每天只想着多抽点时间睡觉,顺便数数还有多久艺考,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这片苦海。
我走到廊边靠着柱子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其实最近除了感觉身体越来越差劲之外,我的记忆也发生了新的变化。我原先两三年就已经模糊了的回忆再次清晰起来,我甚至能清晰地记得我刚入学时紧张的心情,记得母亲嘱咐我收拾行李的话语,还记得好友对我的那句告诫。
【菱,不要独自外出,你会迷路的】
我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好友的名字在我舌尖翻转一圈后轻巧跳出:“方念念,你当初说我会迷路,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啊?”
身后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回应声:“对啊,林菱,你可太笨了,怎么才想起我的名字呢?”
我瞪大了眼睛,猛得转过头去。
穿着黑色吊带,一身深棕工装长裤的少女扎着半披发的丸子头,嘴里还咬着一根棒棒糖,笑起来的样子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笑嘻嘻地对我说道:“都说了,迷路的时候要喊我的名字,我肯定能找到你的。”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滞住了,我呆在原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方念念。”
“嗯哼?”
“方念念?”
“没错,是我!”
“……方、方念念!”
“嗯,我在呢,我找到你啦。”
一直聚在我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我原本以为我久别重逢的场面应该是紧紧相拥,是在见面的刹那便泪如雨下,最起码也得是个能够配上辉宏伤感背景音乐的情景。
可事实上,我只是非常难过、非常委屈地问道:“……你怎么才来啊?”
我在这个破地方被鬼追杀,又因为语言不通险些呆到自闭,找救命恩人的时候还丢脸地找错了人,吃了好多这辈子都没吃过的苦头,丢了这辈子丢过的最大的脸。
我卡在喉咙中的字眼随着掉落的泪珠一字一顿结结巴巴的吐出嘴巴,眼前是我一起上课偷吃零食,偷偷摸摸用手机叫外卖,睡觉也挤同一张床的高中好友。我哭得狼狈不堪,一边诉苦一边扯着她的手要纸巾。
但方念念只是一直笑着看着我,蹲在我面前听着我哭诉,一边替我擦掉鼻涕眼泪:“嗯,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没早点来找你。来我的怀里哭吧,姐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一直习惯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我没忍住痛哭出声,一头扎进了方念念的怀里。
24.
方念念告诉我,她是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
她之所以上了大学后就开始神出鬼没,是因为她需要工作,时空中的工作需要她四处奔波,好在时空管理局的人替她解决了学业方面的大部分问题,并承诺会给予她一份完美优秀的毕业证书。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你熟悉一下。”
方念念从包里掏出我从前的衣服球鞋,打着领带的衬衫裙易皱,但被她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却整洁干净,像新的一样。越来越多我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手机、蓝牙、平板,还有一些看着就审美复古的首饰。
被细金链子挂着的冰种翡翠静静地放在首饰盒中,方念念将它打开推到我面前,说:“这是你妈让我帮忙带来的,她怕你在外面没钱,又怕货币不流通,让你没钱就把这个卖了。她也不想,要是我找到你了,肯定会把你带回去的。”
才哭过一顿的我又忍不住湿了眼眶,我怀念地摸了摸那条项链,又将面前的物品一件件望去,每件物品都有它的故事,我的人生正是由它们一起组成的。
“这条裙子是你16岁生日买的,我记得那时候我送了你一束向日葵,你可喜欢了。”
“球鞋是你的17岁生日礼物,我专门等着鞋贩子降价才出手抢购的,拿到手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它给供起来。”
“这个手机壳是你买制服裙的时候配套加购的,我当时说你是韭菜大冤种你还生气,商家就专骗你这种人的钱。”
方念念一件一件地说出它们的故事,衬衫裙代替了穿了多年却依旧不习惯的和服,被木屐折磨许久的双脚终于穿着袜子踩进了舒适的球鞋,手机放进了斜挎小包,触屏笔和平板替代了长久以来的纸笔。
是了,比起因为闲着没事才去用来写生的纸笔,我更喜欢的是利用科技作画。
过了腰的长发被方念念梳起扎了个活泼俏皮的编发,浅灰色的蝴蝶结夹在脑后。我站在原地四处望了望,忽然发现,不过是这片刻的功夫,我就已经和四周格格不入了。
方念念牵起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因为时空管理局的失误而跌落异时空,你妈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找回你爸,不敢告诉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才和你说他是失踪了。”
“林菱,你再等等我,最快一星期,我帮你做好所有准备。”
我茫然地接受这些冲击性的消息,怨恨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原来另有苦衷,我自以为是个贴心懂事的孩子,却没想母亲比我承担的却要更多。但兜兜转转,我最后也只是问道:“我,我可以回家了吗?”
“对,你可以回家了。”
多年来心心念念的梦想终于得以实现,可我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我如遭重击一般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方念念很显然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她走上前抱了我一下,拍拍我的背道了声别,只留下一句“等我下周回来找你”就离开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
虽然我并没有想到最后来接我的会是一直看起来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方念念,毕竟在我的记忆中,这家伙上课睡觉都能睡得雷打不动,做数学题的时候恨不得把手中的一把头发全揪下来,怎么看都只是个平常的被学习折磨的中国学生。
可如今将我从这个一百多年前的异国中拯救出来的也是她。
假如她来的再早点,假如我想起她的名字再快点,说不定我只是有些不舍,但会毫不犹豫地与她离开。
可六年实在太久了,方念念。
久到我爱上了异国他乡的男人。
——
锻刀村之战在我无知无觉中结束了。
负伤归来的柱们在蝶屋治疗完毕后,外出任务的队员也开始陆陆续续地集合在蝶屋内,产屋敷耀哉缠绵病榻,难以再起身到众人面前,因此代替他出门为队员们开会的是天音夫人。
我也与之一同前去,但犹豫再三后,我还是穿上了方念念之前给我带来的一套行装。
毕竟一周过去了,离她来接我的日子也快了。
可等我听着天音夫人讲完计划,宣布大家可以离开的时候,我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骤然不舍起来。富冈义勇还是那么傻,傻到看我穿成这副样子也只会呆呆地说句“好看”,完全看不出我是否有些异样。
我看看他,又看看久违见面的蝶屋众人,鼻子一酸,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我颤抖着擦着眼泪,在众人诧异的注视和关心中将厚厚的画纸尽数拿出,那是我这个星期画出来的所有预言,最终决战的过程或许艰难困苦,伤亡惨重,但好在最后胜利的天平倾向了我们这一方。
富冈义勇甚至没有分一点眼神在我递给天音夫人的画中,他只是有些慌张地抓住我的手,低下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我要离开的事情,只能在他关怀的目光中愈发难过地抽泣,哭声都快要憋不住。
这下连准备旁观的其他人也沉不住气了,纷纷围上来询问我哭泣的缘由,可他们越是温柔,越是关切,我就越是伤心得难以自拔,愈发不能从这种分离的悲切中脱离出来。
而就在此时,轻佻的口哨声从头顶响起。
我抬头望去,方念念还是那身打扮,她笑嘻嘻地坐在房檐,探着头往下看我:“我说,知道我要来这里陪你也不至于那么激动吧?唉,谁让我方念念人美心善,看不得漂亮妹妹伤心流泪彻夜难眠,只好连夜拖着行李箱来啦。”
突然出现的方念念引起了一阵慌乱,富冈义勇一跨步挡在我的身前,不死川实弥也第一时间护住了天音夫人,抬着头看向房顶喊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什么身份,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怒斥着遭受了四连问的方念念神色不变,只是伸手指了指我说道:“想知道我的身份?那当然没问题,我是菱的女朋友。”
不死川实弥不屑地嗤了一声:“什么鬼话连篇,这种谎话连富冈义勇都不会……”
富冈义勇如遭雷劈,大惊失色地问道:“真,真的吗?”
不死川实弥:“……”
方念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功被逗笑的方念念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挂在房檐上的样子看得我心惊胆战,忍不住朝着她伸手喊道:“念念,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上面太危险了,你快下来吧。”
方念念装模作样地甩了一下头发,骄傲地对我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姐现在厉害得很!”
方念念这六年没见仿佛是去国家队进修了一样,纤细的手臂把行李箱往肩膀上一抗,轻轻松松就从房顶跳了下来,差点没把我吓背过气去:“方念念!你非得找死是吧,你要是在我面前摔废了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方念念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搂住我的腰:“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让你养我一辈子了。”
就这样,在我搬去富冈义勇宅子里的前一天,方念念比我更嚣张地提着行李箱登堂入室了。
我假装没有看到富冈义勇委屈又不满的眼神,前前后后帮像个大爷一样躺在榻榻米上的方念念收拾行李,看着她半死不活大喊无聊的样子不禁额角青筋冒起:“没骨头!高中的时候就连蚊帐都不会挂,非要和我挤一张床然后半夜被我热得踹下去,六年过去了你是一点也没长进!”
被我踢了一脚的方念念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林菱,你可真是越来越像我妈了……”
“那是因为我找了个比你还生活白痴的男朋友。”
富冈义勇如果不被人看着能顿顿吃萝卜鲑鱼,而作为长期独居生活的男人,他一直以来都是能糙就糙,反正鬼杀队的队服坏了也可以再做。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细心的地方就是手工活不错,毕竟对他来说身上的羽织纪念意义很大,一旦有什么破损,他就会捻起细细的针线小心缝制,直到他完好如初。
每当我想对他发脾气的时候,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又不忍心发火了。
原本按预言来说,富冈义勇现在应该在自闭,不愿去给队员们集训。但方念念的到来极大的引起了他的警惕性,他似乎真的把方念念的那声女朋友当了真,不但担心我被这个小青梅拐走,甚至还担心起其他的人来。
我趁机对他说道:“没事的,我最喜欢你,特别是像男子汉一样的你。你看人家不死川先生,训练队员的样子多有型啊,义勇你就疼疼我,答应我,也去训练队员好不好?”
富冈义勇迟疑了:“可……我不行。”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脸凑到他的面前:“你怎么不行了?你可行了!想当年我读书的时候追我的人可多了,但我一个都没答应,就选了你,这证明了你有极大的人格魅力呀!”
“义勇,你是最棒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念念一直觉得你不够好,你从明天起就开始展示你的能力,让她彻底无话可说。”
一番话下来,我见富冈义勇还在犹豫,瞬间就切换了脸色,变脸的速度让方念念叹之不及。
我黑着脸威胁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明天就跟念念回家。我不仅要跟她回家,我还要去和小忍告白,我去和她做最后一天的情人,你就自己孤独终老去吧!”
富冈义勇在现实的压迫下选择了顺从,而作为奖励,我当晚搬离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方念念独守空房。
夜影阑珊,星汉流光照我床。
我穿着单衣,披散的长发顺着我趴伏的动作垂到胸前,没进被褥。原本只有富冈义勇味道的床铺忽然撞入了其他气味,我晃着脚,对呆站在门口的富冈义勇眨了眨眼。
“之前答应过你的,同居就要有同居的样子嘛。”
回应我的是砰得一声闭紧的房门,以及富冈义勇扯着衣领凑过来的急切的亲吻。
25.
方念念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
或许是从小就受到万众瞩目的原因,方念念对他人旁观的视线熟视无睹,她没有像我一样穿着和服融入这里,而是以“天气太热穿和服会死人”为由,吊带短裤样样不落。每天擦着防晒霜大大方方地去院子里看鬼杀队的队员集训,吹着口哨看帅哥的样子比流氓还像流氓。
我不想与她同流合污,但看不下去队员们个个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只能每次黑着脸出现把她拖走。
“方念念,再不走我就把你的饮料给义勇了。”
男人和冰饮的斗争中,冰饮成功胜出。方念念把墨镜一提零食一收,毫不犹豫地跟我走了。
但食物的力量也不是次次奏效的,我每次寻找方念念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新的人那边,有时候是炼狱杏寿郎,有时候是不死川实弥,甚至还能在宇髄天元的老婆们那里看到她……等等,宇髄天元的老婆们?
我越过门的步伐顿时又收了回来,颤抖的手指向了方念念:“朋友妻不可欺……方念念,你怎么还对人|妻下手啊!”
方念念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她凭借开朗的性格在三个美女美女面前混的如鱼得水,而早早得知方念念有同性恋可能的宇髄天元看她是越看越不爽,却又抵不过妻子们的笑颜,只能时不时瞪她一眼。
我确实很想帮他,但慢慢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因为富冈义勇实在太粘人了,方念念的到来让他太没有安全感,除了训练队员的时候,他恨不得与我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睡觉吧,我好累。”我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上了他的胸膛,“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
富冈义勇迟疑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替我掖好被子,将手掌抚上了我的脑袋:“好,睡吧。”
他低头亲吻了我的前额。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我们温存的最后一夜。
爆炸声在夜晚骤然响起,我猛地惊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未出口的话就被富冈义勇的急匆匆又触之即离的吻给堵了回去。方念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富冈义没再敌视她,而是用力抱了我一下就将我推向她的那边,提着刀快速离开了。
战争已经开始。
我被方念念护着逃跑,空间在我面前扭曲,将我与周围嘈杂的一切分离开来——方念念在万事混乱的情况下为我开了条回家的路。
“走吧。”
方念念牵住我的手,对我说道:“现在才是最佳的离开时机,他不用为你担心,也不用为你难过,大家好聚好散,就当是上了个六年的大学,人总要分别的。”
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方念念太了解我,也太熟悉我了,她把我所有的顾虑都一一抚平,又最精准地戳中我内心深处的思念:“你利用了时空的扭曲为他们进行预言作画,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进一步的损耗了。更何况,你妈还在等你回去呢,林菱,我们该回家了。”
早在第二次见面就该带着我离开的方念念一字一句将我带上归家的路途,我最终还是握紧了她的手,将不舍的泪水收了回去,一脚踏进漩涡。
但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方念念却松开了我的手,一如往常那样笑着对我挥挥手:“你就先回家吧,我去帮帮你那小男朋友,免得你真的辗转反侧彻夜难安。”
“什……”
我来不及质问她,漩涡吞噬了我的话尾,扭曲的空间将我的喉咙锁住,我在一阵翻腾之中滚落不知方向的深渊。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像作画后被学生们犯懒扔在桶沿的调色盘,所有的色彩混在一起,构成了新的印象派作画。
但很快的,强烈的不适感又如潮落的海水那般骤然褪去,我猛得深吸了一口气,双脚重新踏上了地面。
眼前的白光褪去,混乱的调色盘被清水冲刷完毕,展现出了它原有的色彩。
我到家了。
往常只是和朋友分别后,回到家里与各人汇报平安的平常语句,在此刻沉重得像千金万鼎,几乎要将我压垮。
母亲站在我的面前,将疲惫不堪的我揽入怀里。
——
鬼杀队的最终决战在天明之时彻底结束。
有了预先提供的信息,即便鬼杀队众人依旧伤的伤残的残,但起码相比起原来死伤参半的结局,他们都活下来了。
能有这么大的存活率全靠方念念的鼎力相助。
当时还在和鬼舞辻舞惨缠斗的不死川实弥几人被忽然被一个透明的蓝色护罩隔离开来,最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地里的方念念依旧是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挂在耳骨上的耳钉摘下,凭空延展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怎么样,几百年的老古董,不会被人家的高科技给吓呆了吧?”
方念念朝着鬼舞辻舞惨眨了眨眼,摁动了手|枪的发射键:“大人,时代变啦!”
“砰”得一声,在所有柱尽全力才能拖延住的鬼舞辻舞惨轰然倒下,机械做成的子弹层层扩大,自内由外地将鬼舞辻舞惨在防护罩内撕成了碎肉。鬼舞辻舞惨逃不脱这透明的囚笼,但阳光却可以自由地在其中进出,鬼舞辻舞惨就这么尖叫着、哀嚎着消散在了众人的注视之下。
延续了几百年的悲剧就此落幕。
在众人欢呼哭泣的背景中,富冈义勇平淡得不比常人,他只是拖着破损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近,伫立许久后才问道:“……她平安到家了吗?”
方念念点了点头:“嗯,早回去了,现在估计和她妈已经抱头痛哭完毕,收拾收拾睡大觉了。”
无声的沉寂又弥漫在两人周身。
方念念看看天看看地,突然把身上的一个小零件拿出来扔到了地上,一脚踩碎了,嘴里还故作惊讶地喊着:“呀,我说你想女朋友也不能动手啊,这下我和总部的联络器坏了被你踩坏了,这可怎么办!”
富冈义勇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但紧接着,更多零零碎碎的动作掉出了她的身体,方念念一边做着浮夸的演技一边把东西全部踩碎,然后才瞬间恢复正常,拍了拍富冈义勇的肩膀说道:“你呢,这辈子也活不长了,估计不到25岁就能入土了。这辈子没机会了,等下辈子吧,给你点活着的念头,下辈子转世你还能碰到她哦。”
富冈义勇睁大了眼:“什、什么意思?”
方念念笑嘻嘻地后退了一步,和众人挥手道别:“意思就是,她会在百年之后等你。”
说着,她就转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26.
我花了一个星期来重新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
我对新生活的身体记忆熟悉到出乎我的意料,我并没有被旧社会的习惯融入骨血,木屐和服用了三天戒断,饮食也在五天之内彻底调换过来。我不再会因为裸露的肌肤而觉得不适,中国料理也更符合我的胃口,我进入了属于我的生活。
而我失踪多年的父亲也再次站到我们的面前。
所有的怨恨在得知他的苦衷后瞬间化为委屈,我和母亲扑进他的怀里流着眼泪,假如没有这本不该出现的时空错乱,我本该有个快乐的童年,有个正常的学历。我不需要从小学着做饭,也不需要被人嘲笑是单亲家庭的时候用拳头将他人和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时空管理局为了弥补他们的过错,给我们汇了一笔不菲的补偿费,替我解决了因旷课而失去的毕业证,用完美的结果代替缺席的过程。
我是个俗人,那笔钱足够我们一家吃喝不愁三辈子,我于是收下了属于我的那笔补偿,而我和父亲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将自己在异时空的经历告诉母亲。
毕竟已经过去的事情,再说也只会徒增烦恼。
一切似乎就此走上了正轨。
方念念依旧神出鬼没,时不时跑来我家蹭个饭,困了就在我被窝里直接昏天暗地地睡一觉,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配合上我父母热情洋溢的笑容,方念念看起来比我还像这个家的亲生女儿。
直到某一天,方念念突然三更半夜的要拉我出门吃烧烤。
我所在的城市虽然夜市文化盛行,晚上也和白天一样灯火通明,但这么晚出门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方念念不顾我的反对,死活要拉着我出门,指天指地地发誓她现在身手敏捷,一拳可以打趴三个壮汉,让我安心做她身后的林妹妹就好。
我迟疑半晌才答道:“站在林妹妹身前的是贾宝玉,贾宝玉连三只老鼠都打不过吧?”
方念念对我伸手指责:“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快向贾宝玉的粉丝道歉!”
一番插科打诨过后,我还是悄悄地跟着方念念出了门,她先跑出去按电梯,我在后面蹑手蹑脚地关门。
直到我遇到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之前,我还在一直抱怨着方念念大半夜不睡觉偏要出来吃夜宵,自己天天到处乱窜不会长胖,也不顾忌一下我这个长期坐在椅子上学画画的。
“方念念我警告你,这个月我要是再胖下去我就把你噶了,我还要告诉我妈给门换个锁,省得你有家不回天天往我这跑……”
我的话随着站立在我面前的身影止住。
那是穿着与我一致的着装的,完好无缺的富冈义勇。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熟悉的身影,许久不说日语,但多年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我能伴随着他们的谈话听懂他们交流的语言,从前在黑夜中生死拼搏的鬼杀队剑士如今也能在黑夜中放松行走,他们只是些普通的老师,接受着学校校长的出资补贴来国外旅行。
很显然,他们对走到了我面前的富冈义勇感到非常惊讶。
以为我听不懂日语,不死川实弥甚至直接侧头对炼狱杏寿郎说了一句:“那家伙开窍了?不会是要去跟人要联系方式吧?他会说中文么他。”
我没再听他们继续聊下去,而是强忍着激动的颤栗,开口用日语对富冈义勇说道:“你好,先生,我能和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富冈义勇纠结的场面瞬间被化解,他松了口气,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庞,看他一如既往在人际交往上呆愣到像木头一样的反应,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哽咽着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个请求可能会有些过分,但能请你抱抱我吗?”
看见我泛红眼眶的富冈义勇有些慌张,他从身上抽出手帕纸递给我,纠结了好久才回道:“很奇怪,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你,但我总觉得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这个请求应该是我提的,我可以抱抱你吗?”
我上前一步,与他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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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妈终于写完了!(写的拉灯环节让jj拼命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