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拽啊

作者:小豆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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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严君粲在自己努力的学习摸索和锦年的指点下,对工作慢慢顺手起来。
      锦年很开心严君粲至少没有明显的排斥跟她一起工作。
      笙月本来想锦年可能跟她一样会碰一鼻子灰,却没想到他们这一处一个暑假过去了。而她自己,连严君铖的影子都见不着。
      她不想这么一直忍耐着的煎熬到婚礼那天。
      即便沈惜我跟着严君铖工作了很多年,但她的业务能力也不差啊,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起工作一起相处,她要找严老爷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让他能为自己说说话。
      没想到严君铖知道后拒绝的很干脆,他的理由是工作就是工作,不要那么感情用事。
      他都这么说了严老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敲打他注意分寸。
      在笙月仍在不甘心的时候,严昭晓主动找上了她。
      笙月这个时候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很,也没掩饰的就想下逐客令。
      严昭晓的为人做事她清楚,不过她是长老的人严昭晓威胁不到她什么,大家分属不同的势力又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好磨叽的。
      “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严昭晓还是反客为主,无视掉她脸上的不悦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
      “我跟你能合作什么?”她打心眼里不喜欢严昭晓这个总是不择一切手段也要得到自己根本得不得的东西的可笑之人。
      “我们合作,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而你也能得到严君铖。”
      笙月觉得他很可笑,严君铖已经服从了老爷子为他安排的婚礼,还鹭岛结婚谁人不知其中的分量。
      虽然现在严君铖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疏离,但她不认为严君铖能反抗的了什么。只要他们结婚了,沈惜我这块绊脚石自然就没了,而她也有的是时间慢慢让他明白她的心意。“我觉得你好像找错人了。”
      “我不那么觉得。”严昭晓来之前也预料她会是这个态度,不过他也是有备而来,“你看看这个。”
      笙月极不情愿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之前楼?和严君耀在还鹭岛上交谈的画面。严君耀是门主,关于藏门西壁大大小小的事务他都要处理,而且还是自己哥哥和弟弟的终身大事他过去一下也没什么不对,况且他也只能呆一周就必须离开。而婚礼的事务至少得准备个一年半载,他就去了一周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不成。
      笙月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你还是太相信严君铖了。”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严君铖严君粲兄弟二人这次是跟藏门妥协了,但他严昭晓是不会信的
      拜托,严君粲能拿枪指在老爷子的头上反抗,怎么就那么轻易服从结婚这样的安排,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不过是一招缓兵之计罢了,“你别忘了楼?可是一直在还鹭岛负责整婚礼的所有事宜的。”
      “哪又怎么样,楼?不受命于宗主和门主,他只对藏门西壁负责。”
      “你觉得他会不站在严君铖这边?”据他所知,楼?,白泽可都跟三兄弟情同手足他们五个私下都不是按在藏门的职位排位,而是按他们的年龄称兄道弟的。“要不我们来赌一下,赌楼?是选择藏门还是他们的兄弟情。”
      严君铖都叫一声楼?大哥笙月也是知道的。
      严昭晓不说还好,一说,她又觉得自己赌不起,犹豫了片刻后道。
      “那你说怎么合作?”
      “跟聪明人就是好说话。”终于达到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严君铖让白泽捯了邵曾宇已经算是主动开战,险些破坏他和父亲的计划,他还能毫无反抗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只需要去还鹭岛预排婚礼时记下所有的流程然后告诉我,我保证你跟严君铖的婚礼万无一失。当然如果在这之前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笙月对他还谈不上信任,只能勉强说服自己死马当活马医。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如果他能有笙月协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样既能使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又更能尽快揭开严君铖他们的真面目,等发现他们的到底耍什么花招然后一击致命。至于严君粲那个家伙,锦年应该订婚的人应该是他严昭晓才对。
      程醒鹿按照约好的在Z大门口等严君粲陪他开学报道。
      “君粲。”程醒鹿认得他坐的藏门的车,看见他从车上下来冲着他招手。
      “来那么早?”
      “我们也是今天报道。”
      “那先陪你去报道。”
      “不用,我不着急,下午报名都可以。先陪你去,顺便我也想看看萌新哈哈哈。”
      “我不就是萌新吗,其他人有什么好看的。”他不高兴的板着脸。
      “是是是你是萌新,那…你叫声师姐来听听?”
      严君粲躲开她就要摸过来的咸猪手,“程醒鹿。”
      “乖,听话,叫师姐。”认识了那么久程醒鹿还不了解他?她才不怕他生气呢,一个劲的“调戏”他。
      他们到教室的时候,跟程醒鹿大一的时候一样,其他同学几乎都是家长陪着大包小包来的。
      只有严君粲除了手上的资料和录取通知书什么都没有。
      程醒鹿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住校?”
      “不住。”
      “为什么?大一大二不是必须住校吗?”她那个时候也不想住校来着,但是大一大二要求必须住校,所以她是后来才搬出去住的。
      “不告诉你。”
      即便他不说,程醒鹿此时的脑海里面已经幻想出□□大佬是如何威逼校长的画面了。
      虽然她不是Z城人,但是来了那么久对Z城还是有所耳闻,而且她出入藏门那么多次总觉得它好神秘好厉害,刺激如她看过的《教父》。但是严君粲除了教她把画叉叉和打勾勾的人分类从来不讲关于藏门的事。
      程醒鹿小声在严君粲耳语一阵,“是不是这样?”
      严君粲越听脸色越黑越难看,“你又在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什么?”
      “藏门从来不做违法的事,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你为什么能不住校?”她一副你说啊的表情。
      “我生病了。”
      “啊?”程醒鹿盯着他俊美的脸,如果盛世美颜也叫一种病…
      “双向抑郁症和心脏病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严君粲这话半真半假。他根本没有双向抑郁症,但他却被迫接受很长时间的精神治疗。
      这也是他之前没有完完整整像其他人一样上学的原因,但他的确有心脏病,这是梅娣娴没有把他交给藏门培养的原因之一。
      “你开玩笑吧?”她跟他接触那么久怎么没感觉他有精神疾病,心脏病也是头一次听说。
      “嗯,我开玩笑的。”严君粲本来就没打算告诉她事实,就那么敷衍过去了。
      “不跟你瞎扯了,快去报名吧。”程醒鹿不满他的搪塞。
      负责报名的师姐已经注意严君粲很久了,这是她今天见到的最帅的萌新,不过可惜看起来已经有女朋友了。
      只纠结了一秒,给他报名的师姐还是默默记下了他的名字和班级,以她的经验帅到这级别的男生换起对象来也是快的。
      严君粲报好了名,领了校园卡和新书。将新书递给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制服的男人。
      程醒鹿着实吓了一大跳,藏门西壁的人走出都不出声的吗,难怪之前严君粲派他们跟着的时候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严君粲对黑衣制服的男人吩咐了几句,对他微微颔首后,那人便走了。
      程醒鹿瞪了他一眼,小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身上是不是有好多小秘密瞒着我?”
      “没有,如果你有想知道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严君粲回答的很干脆。
      “你们这个藏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程醒鹿是第一次忍不住想问藏门西壁的事,虽然她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但接触越久疑问就越多。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只是一个大家庭。嗯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家族企业,是一个意思。”
      “那为什么总是感觉你们神神秘秘的?”
      “只不过是家里的规矩很多而牵扯的人和利益太多,看起来很复杂而已。”严君粲顿了一下,他还是想纠正一下程醒鹿丝毫没有依据的想象力,“藏门所有的生意还有行动都合理合法,犯了法的人不会受藏门的庇佑,所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想的那些只有电视剧才会那么演。天下没有百分之百的好人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坏人,只不过大家立场不同罢了。”
      程醒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不再乱想和多问了。
      “也许我们这种生在小家庭的人,就是总喜欢胡乱想象你们那样的大家庭来满足我们的好奇吧,我不应该随便揣测的,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你只要能相信我就好。”
      “我当然相信你了。”程醒鹿不假思索。
      “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相信我吗?”
      “当然啦,我肯定相信你的。”
      “无条件?”
      “当然无条件。”她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啊。”
      严君粲想说百慕生和他,她更愿意信任谁,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陪程醒鹿报完名后,严君粲就被通知去开新生年级大会了。
      程醒鹿准备去图书馆看书,路上碰到了莫金池和一个跟她长的挺像也同样漂亮的女生迎面走来。
      “金池。”程醒鹿先看见她们,迎上去打招呼。
      “醒鹿。”莫金池见到她很开心,“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妹,莫念念。这是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的朋友,程醒鹿。”
      “你好。”女孩笑着向她问好。
      “你好。”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不过我们一会还有事,下次再一起吃饭哪。”
      “好啊。”之前白泽说攒个局大家一起聚,后来还真的攒了,一来二往大家还成了朋友,又一起玩了好几次。
      跟她们分开之后程醒鹿就进了图书馆开启学习模式。
      白泽跟洛宸几次到E城都发现他们要去的那间房子周围有人监视,只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做了些外围调查,不敢贸然行动。
      “我觉得我们想找的东西一定不在房子里。如果东西在里面,严珉玦早就派人来拿了,干嘛还要这样一直监视起来。我觉得答案只有一个,这些蹲守的人是严珉玦派来的,他们想监视的或者想找的人一定会再回这个房子,所以他们一直在等。”
      洛宸赞同他的分析,“他们既然在等那个人,那我们就派人盯着他们就好了。”
      “但我觉得严珉玦要找到人一定知道房子附近已经被监视起来了不会轻易回来,一直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房主信息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房主姓赵,是个老太太,老人家一年前因病去世了,但我查到她的儿子姓百。”洛宸将一沓资料递给他,“但他儿子和儿媳在返回E城的路上遇到意外,也过世了。”
      “意外?人为的?”
      “不是,是天气原因造成的山体滑坡从而引发的事故,当时出事的也不止他们一家。”
      “按理说天气不好为什么还要走那条路呢?”白泽翻着资料。
      “不对呀,既然已经去世了,严珉玦为什么还要盯着他们的房子?”
      洛宸翻开后面的资料,指给他看,“他家还有个儿子,事发后就突然失踪了。”
      “这个照片很久以前的了吧,过去几年了,人多少都会有些变化,稍微再伪装一下,不好找啊。”
      “严珉玦应该也是这样才至今也没找到人。”
      “我感觉那个账本应该是在那个孩子手上,严珉玦四处找不到账本也会怀疑到他哪里,所以一直等着他露面。”白泽眯着眼,指尖敲打在资料上,“我倒是很好奇,他是用什么办法能摆脱严珉玦的追查那么久至今都没被找到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先一步找到人,这样那孩子也能更安全,账本也能拿到。”
      “会不会不止账本那么简单?”严珉玦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已经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只是为了一个账本就穷追不舍这么多年的话,要么就是账本真的太重要,要么就是除了账本还有其他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的秘密。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找到姓百的那个孩子。我的想法是一方面派人盯着严珉玦的人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方面我们自己也跟着查。”
      “我也是那么想的。”白泽盯着照片。“你觉得哪个孩子现在最有可能在哪儿?”
      “我总觉得可能已经不在E城。如果他真的能在严珉玦的眼皮底下躲好几年也太不简单了。”
      “严珉玦的眼皮底下…如果是他的眼皮底下,那更有可能是Z城啊。”白泽一边仔细的看着他的资料,一边就这洛宸的话分析。
      “Z城?”洛宸觉得,虽说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以落魄的百家和严珉玦之间的实力悬殊,这更是一种九死一生的铤而走险。“你觉得他就能在Z城躲三年?”
      他那么一说,白泽觉得好像也不妥。
      一个孤立无援的人能用什么方法一直躲三年呢?
      “他还有什么别的亲戚朋友吗?”
      “没有了,他父亲是独生子。至于朋友,据我手下调查,好像就跟邻居家的女儿走的比较近,不过他父母出了意外后他失踪的太突然,所以邻居也并不知晓。学校那边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这么说我越发认定他一定知道严珉玦的秘密并且手上有筹码。既然目标是一致,那么光查他的踪迹就太慢了,要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反正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大家以后可能是坐同一条船上的人。”
      “回Z城吧,这边就派些人盯着严珉玦的人就好了,不用我们再亲自过来了。”白泽收好资料,让手下的人备车。
      “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引他出来?”
      “上次提示我们的那个匿名IP发的邮箱你还记得吗?”白泽想着就先试试它好了。
      “我找过好几个高手都追踪不到对方。”洛宸耸耸肩。
      “不用追踪,他发过来提示我们的信息是暗语,我们就按照他的暗语习惯给他留下信息,看他会不会有反应。”
      “你是想试试那个匿名人是不是那个男孩?”
      “总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
      能孤身与严珉玦周璇了那么几年的高智商男生,一定不能当成一般人对待。

      自从上次斐瑟集团理事长临门一脚放了Z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次鸽子后,想要进军Z城就变得谈何容易了。
      严君铖对因家母突发旧病需要照料而推掉公务的做法很理解,所以他是第一个接受了代理事长的约见的。
      原本他就是想跟斐瑟集团合作的,他一向喜欢跟他们这样高标准高要求高质量的企业合作。
      “感谢严总能在百忙之中见我一面。”代理事长亲自登拜严君铖的办公室,他先再次对上次的突发情况表示歉意和严君铖能够理解的感激,“也感谢您不计前嫌的理解。”
      “前嫌这话就严重了,你们裴总很孝顺,值得学习。来,请坐。”严君铖邀请他入坐。
      秘书给他们倒上茶就出去了。
      代理事长想再解释两句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没说,“总之Z城的业务以后就由我负责了,还需要严总多多支持。我就开门见了吧,我今天来就是想能够有机会跟严总合作的。为了表达诚意,我们愿意这次合作的报价由严总来定,只要能接受,我决不会还价。”
      严君铖看得出对方想合作的诚意,接过他递过来的策划书。
      看完策划书,严君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候严君耀他们估计快来了,就按呼叫让秘书把沈总叫来。
      他跟代理事长表示愿意跟斐瑟集团达成这次合作,接下来的合作的所有事宜由沈惜我全权跟进负责。
      沈惜我敲了门走了进来,严君铖把代理事长拜托给她后,不到两分钟,严君耀、白泽和洛宸就来了。
      “还挺准时。”严君铖手插在西裤袋里,“坐。”
      上次他们按照邵曾宇提供的其中一家赌场的位置和信息,已经找到了他提到的所有赌场和典当行,不过严昭晓知道邵曾宇被白泽抓过后,就把典当行都转手出去了,加上这些本来就是记在邵曾宇名下的,严昭晓也想好了对策。
      但是怪就怪严昭晓太贪,他侥幸以为邵曾宇只知道典当行不知道赌场,而且他也不舍得就怎么就把肥肉就这么吐出来,所以直接被严君耀的人抓了个人赃并获。
      即便他把这些都挂在邵曾宇名下,但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会相信一个吃软饭的孙女婿有那么大胆子?
      “严昭晓现在一定在跟爷爷痛哭流涕的认错吧?”严君铖轻呷了一口茶。
      虽然他们知道这样并不能就真的就击垮严昭晓,但有句话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想把锅都摔给邵曾宇的,但老头当然不信。”
      “你们觉得老头最后会怎么处理?”
      “让他把钱都吐出来,最多再收走他几个藏门的公司。毕竟他那些赌场什么的都在邵曾宇名下,要进去的也是邵曾宇,真是可怜他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严珉玦这会估计也在替他儿子求情呢吧。”
      “求情也就最多可以让他免去闭门思过而已。”
      “我总觉得他另有目的,他不缺钱不至于顶着会被逐出藏门的风险还非要做这些来快钱的生意。”严君耀打断他们,来了这么一句。
      “也是啊他也不缺钱,还贪那么多干什么?”严君铖看向严君耀,他隐隐觉得他的思路是对的。
      “如果像三哥说的,假设他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话,那生意一定不止邵曾宇名下的这些。”白泽顺着往下分析,“结合之前在查的账本,还有我们猜测的可能还有其他的把柄,他们父子俩一定在搞一件大事情。”
      严君耀修长的的手指摩擦在精致的茶杯上,眼神危险起来,“你这个猜想我来查证。”
      “对了上次那个匿名IP证实了,我确定是姓百的那小子。”白泽让洛宸派手下一放诱饵对方就了有反应。
      “但他还在试探我们,没有立马答应合作。”洛宸道。
      “就是可惜还是没有追踪到他的地址,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白泽于公于私都对这个人有很大的兴趣。
      严君铖对他们的调查有所耳闻,“没关系慢慢来,这次打击也够严昭晓他们缓一阵子了。”
      “走吧差不多回去了,我赌二哥会被第一个叫去谈话。”白泽想起了什么,笑嘻嘻的看着严君铖。
      “为什么是我?又不是我去告的密。”严君铖觉得他很冤,比窦娥还冤。
      “你比三哥好说话嘛。”白泽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有时候想想严君铖这个宗主当的也挺可怜的,老爷子十次谈话八次找的都是他。
      “那你留下,等我爷下班,给她当司机,开车送她回来。”严君铖没好气,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严君耀坑他,为什么每次这种不讨好事情都多半是落在他头上。
      白泽气啊无奈啊,他不过就多了一句嘴,有本事他命令严君耀留下当司机啊。
      回到藏门西壁,果然老爷子身边的人就把严君铖“请”到了老爷子的书房,不过严昭晓已经不在那里了。
      “来了。”严老爷子招呼他坐下,“昭晓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什么听说啊,老爷子就是在明知故问,他难道还能不知道这是他们几兄弟的杰作啊。
      “嗯,是知道一些。”硬着头皮回答。
      “昭晓本想是去还鹭岛向长老们悔过的,但我想现在那边正是忙你们婚礼的时候,还是以大局为重。”严老爷子说到这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心要娶笙月的吗?”
      他才不相信严昭晓这个时候提出去还鹭岛是为了悔过。
      但没想到他会扯到这个问题,难道老头发现了什么?
      “我是藏门的宗主,自然也是以大局为重。”
      “我希望你是像你说这样要以大局为重。我知道楼?跟你们兄弟几个关系好,不要试图用他的身份做什么糊涂事情。”
      “藏门西壁的宗主不能娶外族人,这句话是我现在选择相信你还有理智的理由,如果你真的做了违反规矩的事情,这就是第一条你护不住她的驱逐令。”
      “还有笙月那边,你不能总这样拒之千里吧。。”
      本来严君铖对每次的谈话里的这些敲打都一耳朵进一耳朵出,随便老头怎么说,他应下来,到时候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反正他对这种话都听腻了。
      但他最不能忍任何拿沈惜我来威胁他的话。
      所以离开老爷子书房,他就直接去找了笙月。不猜都知道又是她去找了老头说了这些,要不就是她已经和严昭晓合作,严昭晓帮她在老爷子面前吹了这些风。
      笙月对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你…怎么来了?”
      虽然理智告诉严君铖现在找笙月不合适,但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沈惜我更重要,谁拿她威胁她就等于触了他的逆鳞,“你…”
      他刚要开口,就被跟沈惜我一起回来的白泽喊住,回来的路上白泽告诉沈惜我严君铖又被老爷子叫去了估计心情不会太好。
      严君铖被他一打断,看见跟她一起回来的我爷,刚刚心里的一大股火灭了大半,就没再说什么,向白泽他们走去。
      “我爷,晚上想吃什么?”严君铖拉过她的手。
      白泽识趣的离开,他才不要看他们秀恩爱。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他从来不许沈惜我下厨房,舍不得弄坏她一双漂亮的手。
      “喝海鲜粥好不好?”
      “好。”
      笙月看着这一幕气的想原地爆炸,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沈惜我了。
      明明她、才、是、要、跟、他、结、婚、的、人!

      “找了这么多年还是连人影都没找到,我养着你们一帮废物干什么吃的?!”严珉玦将手中的瓷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茶水顷刻间污了一地。
      手下的人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还有还有之前赌场和典当行,邵曾宇是怎么知道的?!有谁能告诉我?!”声音怒不可遏,震慑四方。
      本来他们就在很隐秘的韬光养晦,现在可倒好,百家那颗定时炸弹没解决,自己的尾巴又还起火了!
      老爷子要是就此警觉了他们在做的事怎么办?!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消消气,别把自己气着。”周芷劝他,让佣人赶紧把地上的碎片和污渍清理了。
      只是气着?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手下这群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的蠢货气死。
      “父亲,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严昭晓觉得现在也不是骂人的时候。
      严珉玦摆摆手让手下的人离开,“开弓没有回头箭,继续吧。”
      又问道,“笙月那边怎么样了?”
      “她答应跟我们合作。”
      “锦年呢?”
      “父亲,锦年……”
      “罢了罢了,就由着你吧。”严珉玦知道他对锦年的心意。
      又叮嘱他,“最近做事小心些,那些生意你也先别管了,等风头没有那么紧了再说。”
      “百家那孩子怎么办,至今都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再多加派些人手吧,有空的话你亲自再去趟E城,绝对不能让他手上的东西落到老爷子或者警察的手里。”
      “是,我明白了。”严昭晓向父亲点点头,离开了别墅。
      刚出门就撞上了正来找他的严昭晴。
      “邵曾宇是替你背的锅吧。”哦,是来替他吃软饭的丈夫找他兴师问罪来了。
      严昭晓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说,“妹夫是挺可怜的,你开个价吧。”
      “五千万。”
      邵曾宇值五千万?他笑了,她真能狮子大开口。
      要不是看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就算是他把邵曾宇拖下水了又怎样?
      “最多一千万。”
      “三千万,不然我们找爷爷来谈吧。”
      行,三千万买断兄妹情,可真是他的好妹妹。
      “成交。”
      严昭晴走之前还不忘跟他划清界限,“我多少能猜到你想干什么,但我也懒得管,别把我和爸妈牵连上就行。劝你也早些放下不该有的心思,不然到时候就是爸还像今天一样为你求情也不会管用了。”
      她不知道严昭晓现在在做的跟严珉玦、周芷也脱不了干系。
      严昭晓也懒得反驳她,冷眼看她离开。

      去年的今天严君铖曾向沈惜我许诺今天会带她去布莱德湖的湖心岛。
      布莱德湖的美自不用说,不,不能说只是美,更应该是惊艳。
      晴看它时明艳动人,雾看它时空灵飘逸,雨看它时有人不喜也有人觉得更似仙境。
      湖畔密林浓翠,纯净的空气让树叶更显出它们的本色。悬崖下明镜般的湖面将阿尔卑斯山那一尘不染的圣洁完美映出,在大自然的巧手下构成梦幻般的冰玉奇镜,被人们称为“山上的眼睛”或者“阿尔卑斯山的眼泪”。
      湖心岛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在16世纪时,一对富有的青年夫妇从外乡游玩到此地,立马陶醉于布莱德地区的湖光山色,便定居于此。他们笃信基督教,所以用自己的积蓄修缮了原本破旧的教堂,在这里过起了幸福、甜美的生活。
      不过后来的故事就有些悲凉了。因为后来,丈夫为了保家卫国而离开他们的小家,奔赴战场与奥斯曼人作抗争。数年来,迟迟没有他的消息。
      然而,妻子相信他们的爱情,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到布莱德湖。于是,开始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与思念。等到的却是九年后传来的丈夫遇难的消息。妻子伤心欲绝,变卖家产,用所有积蓄铸了一口钟捐给湖心教堂,以寄托哀思并祝福所有和她丈夫一样“为美好生活”而抗争的人们。
      但就在大钟被装上船、运往湖心岛的过程中,突然狂风大作使船倾斜致使大钟沉落湖底。据说直到今天,人们还能隐隐听到来自湖底的钟声。
      而在今天,湖心教堂里有一口重达178公斤的大钟,是那位妻子死后,当时的大主教捐给湖心教堂的。这口大钟被相爱的情侣寄予了他们对爱情天长地久的虔诚祈祷。
      所以有的时候你觉不觉得,再美再美的风景佳境看久了也总觉得缺点什么,适宜的添上点人气,好像更感觉亲切,心中留下的美也保存的更长久。
      到了今天这个兑现承诺的日子,严君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上次没有带她上到湖心岛更多的是为了今天的惊喜,哦不,不能只单单说是惊喜,更恰当的说是:生命中最重要时刻之一。
      从划向湖心岛的荡起双桨的小船的角度看,蓝天白云的倒影随着涟漪轻轻荡漾,然后小船经过后涟漪越来越弱,倒影又恢复了刚刚的完整。
      湖心岛上的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圣玛利亚古教堂正是他要带她来的地方。
      可别以为它只是普通的教堂。
      离船上岛处是教堂前颇有气势的一段石头阶梯,足足有九十九级。
      摆明了是要给前来的情侣一个下马威嘞,告诉他们爱情得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扶她下了船。
      “我爷,我抱你。”说着他将她拦腰抱起。
      她的手环上他的后颈,声音又软又绵,“干什么突然这么浪漫?”
      “你这么说,看来我是平时里浪漫的太少了,以后我要加倍努力,多多制造浪漫。”
      “就你嘴甜。”说着她的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爷你调戏我,你得对我负责。”怎么听这话都是在以撒娇的方式表达以身相许之情。
      “那我要怎么负责?”
      “嫁给我吧。”
      他已经走上了第九十九级,一点也觉得累,心跳的快是激动造成的。
      将她放下来,严君铖单膝跪地,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我爷,嫁给我吧。”
      他等也期待这一天这一刻很久了。
      周围目睹全过程的游客自发助长阵势,“嫁给他嫁给他!”
      她是个极少落泪的人,此时眼睛已经被感动的湿乎乎的了。
      更让她感动的是钻石盒里面,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无比耀眼的一克拉钻石。
      跟她想象中的求婚的钻石不谋而合。
      即便她从未对人说过这个想法,但他是极懂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为她周到考虑。
      大多数人对于钻石的认识是片面的,追求它多半来自于跟风模仿。
      沈惜我喜欢是因为了解它。她第一次被钻石吸引是在巴黎的万国博览会上的一颗名为“尤里卡”的21.25克拉的金刚石。它的名字源自一句希腊语,意思是“我找到了”。
      要知道一颗钻石在被发现前要经受的可能是超乎想象的掩埋于尘埃的漫长时光。而这颗金刚石的历史要从19世纪70年代说起:1866年,一位南非少年玩耍时,无意将它捡到。后来它被英国殖民总署送到了万国博览会,才被更多的人看见。
      钻石是地球上最坚硬的物质,大约形成于45亿年前,形成的地点基本是在地表200千米一下。就拿南非的金伯利矿坑来说,平均需要开采25吨“金伯利”岩,才有可能蕴含一克拉的钻石。正是它的特殊和不易才更让它显得珍贵,被人寄托了美好的含义和期望。
      而且钻石又是爱讲故事的宝石,所有的大钻石都有履历表和它背后的故事。这些故事又大多数都是关于爱情的。
      看吧,就像就像布莱德湖和湖心岛上的教堂一样,钻石和它被赋予的涵义和故事,是大自然与人文最完美的结合和诠释。
      但她对钻石的喜欢也是理智的。
      一方面是因为她认为喜欢应该是发自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种感情,不应该受别人的话语或行为支配。单纯的喜欢钻石的美和寓意不应该被有些人对它的虚伪炒作反客为主了去。
      另一方面,因为她了解钻石所以她知道它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么稀少。远古时期有一块巨大陨石或者说是一个小行星撞击地球形成了如今位于R国的波皮盖陨石坑。这个坑里蕴含着资源丰富的“冲击钻石”。它们比普通的钻石更硬,个体更大,品质更好,并且据说它的储蓄量有多少万亿克拉,也就是高达几十万吨。想想看吧,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就算每一个新娘子把从头到脚的饰品都用钻石做那都是用不完的,因为这个钻石坑可以足足供应全世界三千年的需求。
      只是它的秘密曾经被秘而不宣几十年,而且守备森严,连直升机都禁止在上面过。
      所以虽然钻石带有对爱情恒久远的祝福,但可贵的终究是爱情本身。
      所以这一克拉的钻戒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更感动到落泪不止。
      “我答应你了。”她伸出左手将纤长的手指给他。
      天知道严君铖现在感觉自己有多么幸福,他取出戒指,认真的穿在她的无名指上。
      他起身,抱住她,与她相吻。
      叫好的游客们中还有热心给他们拍照的人,有一位刚好带有拍立得相机的游客拍下了这一刻,将相片送给了他们。
      谢过热心的游客们,严君铖紧紧的拉着沈惜我的手走进了教堂。
      跟刚刚的九十九级阶梯一样有意思的是教堂里的“许愿钟”。教堂里它只有“撞钟绳”,没有钟。
      “怎么没有钟?明明刚刚在外面都听到钟声了。”她很疑惑。
      “要许愿的人只用拉动“撞钟绳”就行,不过在这看不见钟,也听不见钟声。”严君铖解释道。
      沈惜我倒觉得这个设置很是别出心裁,此处无声胜有声。就好像心中无比虔诚的祈祷声,只有神明能够听见。
      “我们一起拉吧。”她提议。
      他们一起用双手抓住绳子,“用力”的许愿,希望神明快快收到他们虔诚的祈祷才好。
      许完愿,严君铖带她去往座落在湖畔的悬崖边的布莱德城堡,童话故事里城堡和公主总是缺一不可的。
      古代的贵族总是爱把城堡建筑在高高的地方。即便是小山丘,城堡也是要在最高处的,象征着无上的尊贵,的确应该是高贵美丽的公主应该住的地方。
      布莱德城堡在当地的名字叫:Blejski grad,是斯洛文尼亚语。
      他拉着沈惜我的手,沿着小山中一路蜿蜒上山,路两旁是茂密的林木。
      终于来到城堡下面,这有一道石门。城门之上建设时就设有防御用的瞭望孔和射箭孔,他们又经过了一道岩石铺成的坡路然后进入了城堡。
      混合了歌特式和罗马式的建筑风格,城堡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居住区和教堂,而下层则建了高墙作为防守。沈惜我一进到里来,装潢陈设就让她感觉到浓浓的十七世纪的味道。
      如果没有接手藏门的事务的话,她应该会做个室内设计师的。
      她真的太喜欢这里了!
      “跟我来。”他还要更让她喜欢的地方咧。
      快走到某个地方,他故作神秘的蒙住她的眼睛。
      一点一点蒙着她走到城堡的塔尖部分,在这里可以鸟瞰周边的布莱德小镇,是个能一饱眼福的绝佳妙处。
      严君粲慢慢的放开双手,沈惜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天!哪!
      这个位置简直是八面来风,四方皆景。凭栏望远,是无限风景无限情!
      放眼望去,墨绿色的森林一片接一片,比它稍淡点的青翠的牧场点缀着红色屋顶的房子,逶迤的小路哟延绵不断伸向看不见的远方,消失在蓝色的地平线。而刚才还游览过湖心岛现在只有核桃壳一般大小了。
      最后再将刚刚看到的整体结合起来,被环绕在中间的布莱德湖是它纯净美丽的眼睛,湖心岛是它漂亮精致的瞳孔。
      他从身后环上她纤细的腰身,下巴挨着她的头,嘴靠近她的耳边,“我爷,我爱你”
      她一手抚摸着他的脸,半扭过头,吻他,“我也爱你。”
      “快说说你是是不是时候爱上我的?”宠妻狂魔表示想进一步听他的我爷表扬。
      她回过头,后脑勺枕在他宽厚的肩窝处,“你记不记得我刚到藏门的时候很怕黑?”
      “记得。”她那个时候怕黑的紧,晚上还要开着灯睡觉,然后又睡不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来上课。
      “你知道我怕黑以后,当天晚上就跑到我房间来,说要陪我睡。然后你就在我的床旁边的地板上铺了被子,睡在那里。”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不过那个时候小,还不懂什么是爱。就觉得你对我真好,然后慢慢的就开始依赖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看着远方的眼眸里尽是幸福和满足。
      “当然要对你好,不对你好对谁好?我觉得还不够好,以后要更好。”他用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头发上。“这辈子能有机会遇到你,娶到你,我是个幸运的人。”
      他还觉得对她还不够好?那要怎么样才叫好?
      且不说从小到大他何曾让她受过半点委屈。
      就是她说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恨不得立马把自己发射到月球去给她搬回来!
      “我才是那个幸运的人嘞,从上学那会起就有好多女生都可羡慕我呢。”她的手附在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上。
      “可是我爷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至今都没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但你从来都没怪过我。”他很内疚。
      “我为什么要怪你?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许你又胡思乱想。”他总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那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不乱想了。”这家伙、又、在、撒、娇、了。
      “啊,你看,那是什么?”
      别扭又明显的岔开话题……她还不如说,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我爷,快点,亲我。”
      他还亲上瘾了?
      严君铖心里也委屈的很,平时忙工作忙各种家里的事务忙严昭晓那些个破事儿,几乎没有这样能亲亲我我的机会。
      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爷好好腻腻歪歪个够啊。
      他明明是宠妻狂魔人设的好不好,为什么总是不给机会!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什么藏门宗主他才不要当了,他只要他的我爷!
      “就亲一下嘛。”
      “就一秒!”
      “半秒?!”
      他是磨人的小妖精转世吗,沈惜我简直快要招架不住。
      “蜻蜓点水秒!”
      好了,她投降。
      沈惜我刚转过身,严君铖就迫不及待深深的吻上来了。
      什么蜻蜓点水秒?!
      蜻蜓是游起泳了吗?!
      她怎么会傻到信了严君铖的这些话!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哦,你的意思就是我应该离百慕生远远的才是对的咯。”语气疏离的很,是程醒鹿。
      “如果他能主动不纠缠你未尝不更好。”蕴有怒气的,是严君粲。
      “你错了严君粲,一直死皮赖脸纠缠的人是我,不愿放手的也是我。”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全名,是因为百慕生。
      随时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黑衣制服的男人都感觉受不了此时车里的气氛。
      对于程醒鹿他是来硬的舍不得,用软的又没效果。“那个叫百慕生的有什么好?你喜欢他什么,抽烟?打架?还是夜不归宿?”
      “他也没什么好,但我就是喜欢他。”程醒鹿也是浑身带着刺,神情冷漠。“你总不能拿你的少爷权威不让我喜欢他吧。”
      “停车。”是平日里与他亲近的程醒鹿。
      “谁敢。”是从来都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的严君粲。
      “干什么,逼我跳车吗?”
      “你敢!”
      “你现在也学会威胁我了是吗?”
      “如果威胁你有效果的话,那我威胁了。”
      “没有人能让我离开得了百慕生。”
      严君粲被她气的说不出话,心脏处开始传来阵阵的疼痛。
      程醒鹿撇开脸,看着窗外。
      她不知道,只要她因为百慕生吃一点点苦,受一点点罪,都会弯都不绕的全传进他的耳朵里。
      虽然严君粲一直告诉自己尽量尊重程醒鹿的心意,只要她开心就好,但是每听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想反悔。
      毕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任谁好像都不能大度了。
      他也不明白,程醒鹿嘴里讲的百慕生跟他亲眼看见的已经根本不是一个人了,为什么她还喜欢呢。
      现在,对对方发火都不是出自他们彼此的本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醒鹿拿自己赚的钱给网吧老板变着法补贴百慕生他无所谓,他总带程醒鹿去吃不干净的路边摊他也能忍,但他一步一步越来越回不了头的利用程醒鹿他怎么也忍不了。
      程醒鹿给他练习写法语的钢笔他一眼就发现这是支被改装过的带录音功能的钢笔。
      “这个钢笔挺好看的,你哪里买的?”他试探的问。
      “是吗,你要是喜欢就给你用吧,百慕生给我的说这个写出来的单词会更漂亮。”
      后面程醒鹿讲了什么严君粲没听进去,深深的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百慕生为什么要给她会带录音的钢笔?
      他想听到什么内容?
      他们又没有谈恋爱应该不能归结为百慕生有控制欲吧?
      他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他想利用程醒鹿,具体怎么利用他还不知道。
      利用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他不能忍受。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
      他不想怎么直接的拆穿让程醒鹿伤心,或者就算拆穿了百慕生他随便编个理由也能糊弄过去她。
      严君粲只有先收下钢笔,放进隔音的盒子里。
      只是送她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让她离开百慕生的话,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他知道她会不高兴,他知道她会立刻长满刺的抗拒,他都知道,只是忍不住还是说了。
      “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的朋友。”严君粲在久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心脏处的疼痛愈发强烈。
      程醒鹿没说话,她到家楼下了,打开车门,准备推开又顿了一下退了回来,“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不应该话说的那么重。改天再说吧,我先上去了。”
      程醒鹿走后,严君粲也没再说话。
      车又开了好一阵,坐在副驾驶的黑衣制服的男人才敢偷偷看了一眼后座的严君粲,只见他痛苦的闭着眼睛,面色不正常的苍白和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才发觉情况不对。
      赶忙打电话联系白泽,当天晚上严君粲就住进去了医院。
      白泽的诊断是心脏病复发。
      问了黑衣制服的男人来龙去脉才知道这八成是被程醒鹿气的,呵,她威力倒是不小。
      白泽还是通知了严君铖,严君铖和沈惜我的车刚开到藏门大门口,掉了个头驶向医院。
      病房外,白泽、严君铖、沈惜我就要不要找程醒鹿谈谈各持己见。
      “总应该让她知道一些吧,下回再气个好歹怎么办?”白泽支持谈。
      “人家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把人家女孩子吓跑了,你赔给君粲啊。”严君铖支持不谈。
      “要谈也不是不行,我去说吧,我会注意分寸。”沈惜我觉得谈谈也是好的。
      白泽刚想说什么就隔着玻璃窗看见严君粲已经醒了,还想伸手摘氧气罩,不要命了?
      “你干什么?”白泽走向病床,“不想要命了?”
      严君铖和沈惜我也赶忙跟了进来。
      “我怎么进医院了?”严君粲虚弱的声音从呼吸罩里传来。
      “你心脏病复发了。”白泽看着连接测量的显示器,又检查了一下输液的挂瓶,“你就尽管折腾你自己吧。”
      沈惜我知道白泽现在很生气,就把他往病房外拉,“等他好了你再说他吧。”
      房间里就只剩下严君铖和严君粲。
      严君粲目光有些空洞的扫向窗外已经黑了的夜,半晌,也转过头,聚在哥哥的脸上,嗓音虚弱的,“哥,如果…”
      “如果二嫂总是把自己陷在危险里,却不听你说的快快出来,你…会怎么办?”
      虽然严君粲说的这个情况几乎不太可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未曾有几次分开过,彼此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做事情前都总是记挂着对方的。严君铖还是想了一下,回答他,“那我就跟着她,危险来了就保护她。”
      “是在惦记你喜欢的那个女孩?”
      严君粲默认了。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但会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错了。”他想保护她没有什么不对,但是用错了方式,用了她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你知道你的心脏不能折腾的,我想如果她知道你现在在医院躺着,她会难过的。”严君铖很耐心的跟弟弟讲,“我跟你说过只有自己有能力,才能保护好喜欢的人,你要快快好起来,不然她问起来我可会说实话哦。”
      病房外。
      白泽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我只是想让他尽量保守治疗,但现在情况可能不允许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再观察几天吧,尽量能不手术的话是最好的。”白泽想了一下,“关键还是要看他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的心脏了。”
      “你尽力吧。”
      他们回到病房,严君粲最先问的是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白泽想如果他有心脏病的话那么这会应该也被他气发了,“再观察两天。”
      “刚刚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先把自己身体养好,才能有力气做事情。”严君铖提醒他。
      “好吧。”
      程醒鹿在家气消了差不多,想着要不要给严君粲发条信息。毕竟自己今晚也说了伤人的话。
      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打了又改。最后待发送的信息框里,还是只有:君粲两个字。
      十几分钟过去,才勉强磕磕绊绊的打出一行字:君粲…我也为我今晚说了不对的话道歉,对不起。她想了一下,发了出去,就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也没见严君粲回信息,程醒鹿有点慌,莫不是还在生气?
      想了一下还是拨了电话过去,很长的等待音之后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电话那边是个女声。
      程醒鹿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自己没打错,“喂,你好,我找严君粲。”
      “嗯…他在医院不方便…”对方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严君粲断断续续的声音,你…干什么,把手机…给我。
      过了几秒,电话里是严君粲的声音,“你找我?”
      “我想跟你道声歉…你怎么会突然在医院,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突然感冒了。”严君粲撒谎。
      “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来。”她还是担心自己的。
      “藏门的医院。”
      “等我啊,我马上过来…想不想喝点白粥,我熬点一起带过来?”
      “好。”
      刚刚接电话的是锦年,她刚到就听见严君粲的手机在振动,怕吵到他睡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还没说两句,严君粲就醒了。
      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疏离的,完全不同于对程醒鹿发自内心的温柔。
      程醒鹿到医院之前白泽拗不过严君粲已经把他转到普通病房了。
      提着保温桶,找到病房,程醒鹿看见严君粲躺在床上挂着输液瓶,墙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女孩,应该是刚刚接电话的人。
      听见脚步声,严君粲才把看向窗外的头撇过来,又看见锦年还在,“你怎么还没走?”
      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记得她是他分类到画叉叉的人,程醒鹿还是给严君粲使眼色让他不要那么说话。
      锦年站起来,看了一眼程醒鹿,好涵养的露出一个微笑,“既然程小姐来了,那我就走了。”
      程醒鹿很疑惑,她认识自己?
      “粥呢?”严君粲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个女人的注意力怎么总是在别人身上啊。
      “我熬的白粥,怕你不喜欢还带了腐乳,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程醒鹿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拧开,淡淡的米香味飘了出来。
      “啊。”严君粲张口嘴,明显就是借着生病要人喂他。
      程醒鹿看他虚弱可怜的样子,也只好将就他,舀了一匙,吹了吹,喂给他。
      喝了一口,他有了点力气,“我刚刚看见你发的短信了,我也接受你的道歉。”
      程醒鹿抿抿唇,浅笑了一下,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只是她不知道严君粲想的是,为什么他们一向要好的关系,在碰到关于百慕生的问题上就显得那么脆弱到不堪一击呢。
      是自己没有他重要吗?
      可能,应该,是吧。

      洛宸派了大量的人力去查有关百家那孩子这些年可能的活动踪迹还是一无所获。
      “不要说存折、银行卡,就连身份证都没有用过。”在现在这个信息时代干什么都要用到的东西,他竟然几年都没有用过。
      飞机、高铁、火车、甚至有些大巴车都做不了的人,难不成还自己长了翅膀飞跑了?还是掘地三尺把自己藏了起来?
      “有没有用假身份的可能?”白泽真是好久都没碰到那么难对付的人,查了那么久连他的毛都没见着。
      “假身份不是长久之计,躲不了那么久。”
      “也对。”白泽翻着手中早就看了无数遍都快翻烂了的资料,还是怕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实在想不通我们,严珉玦,还有警察都在找的人怎么就平白无故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该不会已经死…了吧?”虽然他也不想怎么猜测,但现在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确实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随即白泽又想起了什么,“等等,你刚刚说……警察?”
      “他们老师说他后来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也联系不上家长,我想应该是学校报警了只是还一直没找到,所以我们也没在学校那边得到什么线索。”
      “你有去警察局问过吗?”
      “没有…”
      “……”
      白泽总觉得是哪个环节漏掉了什么,“你马上让你手下在E城的人去警察局一趟。”
      “好。”洛宸立刻给手下的人打去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候后,手下就打来电话汇报情况。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居然一直在Z城的监狱…前段时间刚刚出狱。”
      果然是他们之前的调查大意了。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严珉玦怕惹上警察所以从来没有去警察局了解过情况。而他们调查的时候只是按正常思路以为他还隐姓埋名躲藏在外,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躲了起来。
      “找律师去跟监狱那边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办法知道他出狱之后的去向和都有谁去探视过他。”
      白泽再次看着资料上那孩子的脸,他总觉得越看越眼熟,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没过多久,律师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有个叫程醒鹿的女生在他服刑期间经常去探视,他假释后表现良好,现在在一家网吧工作。
      程醒鹿?!
      白泽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他去Z大找莫金池,见过程醒鹿和一个男生并排走着,只是当时隔的太远就没打招呼。
      好家伙,难怪他觉得眼熟,他们掘地三尺都想找的人竟然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等下,程醒鹿跟百慕生是一伙的话的吗?她是想通过接近严君粲从而接近藏门吗?她接近藏门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严君粲心脏病复发的事就是她故意为之?
      这个百慕生尚且不好对付,居然还如虎添翼有程醒鹿这么颗定时炸弹。
      哦哟,真是太小瞧他们了。
      他现在就要带人好好去会会这个百慕生。
      不想引起严珉玦的人的注意,白泽也没带什么人,去了百慕生现在的住址。
      因为他们不知道也没有按百慕生教程醒鹿的那个敲门暗号敲门,等破门进去的时候百慕生已经没有踪影了。
      百慕生从二楼窗户跳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程醒鹿打电话。但她当时看输液瓶的液体輸的快差不多了护士还没来就去护士站找护士了,包包留在了病房里,所以电话是严君粲接起的。
      严君粲原是不想接百慕生的电话的,耐不住他一直打,还是接起了。
      因为他接起后没说话,百慕生以为是程醒鹿出事了,很是着急,“鹿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半晌,严君粲冷冰冰的声音穿进他的耳朵,“她跟我在一起能出什么事。”
      “鹿鹿呢,你把电话给她。”百慕生猜到他的身份。
      “她不在。”
      “我找她有急事,你现在就把电话给她。”
      “……”他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你在跟谁说话?”程醒鹿已经带着护士小姐姐回来了。
      严君粲犹豫了一下,还是很不情愿把电话递给她。
      百慕生在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程醒鹿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匆忙到忘记了严君粲的存在,忘记了他还在生病,忘记了他需要人照顾。
      那边白泽在百慕生家好一顿找也没找到什么账本,不要说账本了,家里总共有的东西,一眼都能看完。
      他给严君粲去了个电话问他程醒鹿现在在哪里。
      严君粲说她刚刚离开。
      “是跟百慕生吗?”白泽问。
      “你怎么知道百慕生?”
      “回头再跟你解释,总之联系上程醒鹿马上告诉我她在哪里。”
      挂断电话,严君粲试着给程醒鹿打过去,但已经关机了。
      他不顾小护士的阻拦想要拔掉输液针头,还好这次白泽反应快,黑衣制服的男人冲进房间,按住了他,哪儿也不让他去。
      百慕生让程醒鹿把手机关机,在医院附近的一家水果店等他,她被他这个架势搞得很紧张,手心不停的冒汗。
      他也没想到藏门的人能那么快找到他,但他除了程醒鹿谁也不会信。
      程醒鹿不停的搓的手,想克制自己不要那么紧张,还是无果。
      终于等来了百慕生。
      “快上车。”他坐在出租车里喊她。
      一秒也不敢耽搁,上了车。
      程醒鹿紧张的一句话也不敢问,再回神是百慕生说到了,让她下车。
      百慕生出狱后租了几处房子,为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他的计划开始在狱里就开始谋划了,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跟之前的老小区不一样,这处房子装修的颇有一种温馨的小康之家的感觉。
      程醒鹿喝了一口水才感觉缓和了一些。
      百慕生询问了她一些关于白泽和严君粲的情况和一些关于藏门的事,虽然这些他以前都从她哪里一点一点套话得以知晓了,但还是再次保险起见确认着什么。
      现在的情况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换一种方式赌一下吧!
      他告诉了程醒鹿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父亲从被逼迫做一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开始就每天胆战心惊,先是让他转学到了E城,然后又为了日后能给自己一个退路,父亲偷偷又做了一本,还录了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东西让他一定要藏好了。父亲和母亲那晚是因为被人告发做了这些事匆匆往老家赶的路上出了意外。
      他为了保护好这些东西,也为了保全自己,自知孤立无援,才想出下下策躲进了监狱。
      他承认他多少利用了程醒鹿,他算准程醒鹿会是第一个来探视他的人教她如何回去让校长和班主任守住他入狱的消息。他暗示程醒鹿可以去藏门名下的公司工作学习一些社会经验,毕竟藏门在Z城很有知名度,没想到程醒鹿超乎了他的意料直接就成了藏门第三继承人的家教。他承认他总是有意无意跟她聊到一些她在藏门的事情是想通过她了解藏门更多。但这些,在他现在给她讲的故事里,都被不着痕迹的抹去了。
      他想了很多办法,希望迫害了他家庭的人能够付出代价,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好像是以卵击石。
      但他之前的计划还没进行到一半,藏门的人就已经找上了他。
      他记得父亲之前跟他讲过一些关于藏门复杂的势力,结合程醒鹿看到的,那么眼下他要换一种方式。
      在命运的赌局上,曾经他也期望上帝这一天会站到他这边。
      但现在他要做上帝,做那个给所有人发牌的人,发什么牌给什么人都由他掌控。
      “还记得你每次出了监狱能打到车的那棵大树吗,我在树下埋了一个盒子,你去把挖出来。”
      “我之前给你修好的八音盒,你把它倒过来,底部有一个暗格,钥匙就在里面。”
      “打开之后,把里面的东西交给严君粲的哥哥,那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是…能够惩罚伤害你家人的证据吗?”她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抖。
      “是。”
      “你…”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用担心,之后我会来找你的。”
      “你要去哪儿?”
      “你相信我吗,鹿鹿。”
      “我当然信。”
      “那你就听我的,按我说的做。”他把她揽进怀里,手抚摸着她的头,“对不起,还是把你搅进来了。”
      “不许跟我说那么见外的话”她的粉拳轻捶在他背上。
      “去吧,他们应该也快找到这里来了。”百慕生放开她。
      程醒鹿只好按着百慕生说的,赶快去拿到盒子才好。
      走到小区门口,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看见好几辆藏门的车向她驶来。
      严君粲是不是生气她关机太久就派了好多人来找她?不过,如果坐藏门的车去拿盒子也许更安全一些,她想。
      正想着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但都不是她平时接触过或见过的黑衣制服的男人。
      难道是画叉叉的人?!
      心口一紧,程醒鹿赶忙上了出租车,让司机快往医院开。
      果不其然,那些黑衣制服的男人见她要逃跑,也上车追过来,程醒鹿一边回头看后面穷追不舍的车,一边极力控制自己抖的厉害的紧的手开机手机。
      她不知道这会儿,严珉玦、严君粲、白泽的人都在满Z城找她。
      严珉玦在之前她回E城进了百慕生家就开始查她了,希望顺着她找到百慕生和那些东西。
      刚开机,严君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程醒鹿你在哪儿!”
      “我在来医院的路上,有人跟着我,看着应该是你们藏门的人。”
      电话已经被白泽抢去了,他让严君粲不许激动,好好躺着,他来处理。
      “把你坐的出租车牌照告诉我。”白泽冷静的指挥她。
      “xxxxxx。”
      “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带人来接你。”
      还好出租车司机的车技过硬,到医院的路程也不长,总算撑到了医院。
      白泽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他了。
      亲自给她开了车门,刚刚后面追着的人见状也就没下车。
      “上车吧。”帮程醒鹿付了车费,白泽让她上自己的车,他现在摸不清百慕生的心思,也不知道程醒鹿又突然回来是什么意思,只是想快点甩掉跟着她的杂鱼,让她说出真相。
      程醒鹿知道白泽是打勾勾的人,而且之前大家也认识,就跟他上了车。
      之前严君粲和程醒鹿在藏门的时候几次被严昭晓撞见,为了保险起见,他教她把藏门的人分成了打勾勾的人和画叉叉的人,给她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哪些是她可以相信的,哪些是一定要离的远远的,让她必须牢记在脑海里。
      “去哪?”
      程醒鹿左看右看确定白泽是在问她。
      “去我家吧。”程醒鹿迟疑一下,改变了自己去拿盒子的主意,“你派些你信得过的人去Z城监狱附近的取一样东西。”
      “具体位置在哪?”白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路数。
      “探监的人出监狱打车的位置,旁边有一棵树,树下有个盒子。务必尽快取到我家来,麻烦了。”她只希望快快拿到,万无一失才好,刚刚追她的人一定是冲着盒子里的东西和百慕生来的。
      也不知道百慕生现在怎么样。
      不自觉的捏紧衣角,她要相信他,相信他会平安无事的再联系她。
      程醒鹿小小的出租屋第一次来了那么多人,她有点尴尬的招呼他们入座,给他们倒水。
      白泽让洛宸去取箱子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顾不得跟白泽解释,程醒鹿还是先走进卧室去拿八音盒,倒过来,地下果然有一个不仔细看都不容易发现的暗格,她打开,里面有一把钥匙。
      她拿着钥匙走到客厅,对白泽说,“我给你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能帮百慕生吗?”
      她又说,“我知道你们想要严珉玦的把柄,我都给你们,他也是伤害百慕生和他家人的人,你们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白泽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能,相信我。”
      听到他说能,她咬了嘴唇,忍住没哭。
      “谢谢你。”
      洛宸的效率一向很高,很快就把盒子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
      程醒鹿接过盒子,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
      “我的电脑不安全,用你们的吧。”她把U盘取出来递给白泽。
      “把我车上的笔记本拿来。”白泽对一个黑衣制服的男人说。
      很快取来笔记本电脑,白泽插上U盘,但需要密码。
      程醒鹿取出刚刚那张纸条,用百慕生和她以前玩的解码游戏的解法就读出了上面的意思。
      是U盘的密码。
      程醒鹿输入了密码,果然打开了。
      U盘里不光有账本,还有很多图片音频和视频。这个信息量超过在场的所有人都预期!
      白泽终于知道为什么严珉玦能穷追不舍那么多年了,他现在要赶紧找严君铖和严君耀一起好好看看U盘里的东西。
      “你现在不能住在这里了。对你来说不安全,我给你另安排地方。”
      白泽现在还不能确定今天追程醒鹿的人是知道了她手上有东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总之她已经被严珉玦的人盯上了。
      “好吧。”程醒鹿没有拒绝,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全全的等百慕生来找她。“我想先去医院看看君粲。”
      “你们送她过去。”白泽吩咐几个黑衣制服的男人。
      程醒鹿今天也算是惊魂一场,坐在去医院的路上,她看着窗外开始淅淅沥沥落起小雨。
      听百慕生讲他的故事的时候她忍住没哭,听到有人能帮助孤苦无依的百慕生她忍住没哭;她又一次失去了百慕生的去向,那种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在这四下无人的时候那种深陷沼泽的绝望感袭上全身,再也坚强不下去,她无声的流泪了。
      一滴一滴,滑过她的脸颊。
      每每她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现实总要是时候的给她破一盆冷水。
      到医院的时候程醒鹿已经擦干脸上的泪水,整理好了仪态。
      病房外站着的黑衣制服的男人给她开了门,进到里面又看见还有两个坐着盯着严君粲的。
      严君粲听见她进来,也不看她。
      肯定是生气了。
      程醒鹿对黑衣制服的男人说,“要不让我们单独谈谈?”
      两个黑衣制服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出去了。
      “又生气啦?”带着试探他的语气。
      又?她还好意思说又?
      她气死他算了。
      “能不能…不生气了?”程醒鹿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能不生气,一遇到关于百慕生的事她就连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连他都抛在脑后不管了……
      “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生气?”
      对方已屏蔽聊天。
      程醒鹿见他还是不搭理,干脆直接坐下,拿起果篮里的苹果,慢慢削起来,“Eat an apple a day,keep the doctor away.来,我给你削一个,保管你吃完就能快快好起来了。”
      然后就开始了:你吃,我不吃,你吃,我就不吃。
      最后在程醒鹿千般哄万般悔过下,说了起码不下二十个我保证blablabla,他才终于吃了。
      严君耀的别墅里。
      严君铖、严君耀、白泽、洛宸看完了U盘里面的所有东西。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是瓢泼的下起来了,哗哗的雨声夹杂着轰鸣的雷声。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U盘里面不光是严珉玦的,准确的说是他们一家的。严昭晴只要攥着属于她的公司就足够她买买买了对父亲和哥哥事没有参与,所以U盘里关于她的内容也最少。
      之前的赌场和典当行仅仅是冰山一角,还有……
      严珉玦一家之心,现在昭然若之。
      难怪即便是被收了赌场和典当行后他们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静心思过,现在这么看来是在极力隐藏羽翼啊。
      “藏的挺深哪。”白泽看完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触目惊心。
      “之前跟大哥一直的单线联系,现在恐怕不行了,还需要他那边做准备。”严君耀走到酒柜,拿了几个杯子和一瓶红酒。
      “现在这个情况我都想马上飞到还鹭岛通知大哥了。”严君铖真的想不到严珉玦已经猖狂、不择手段、不要命到这种地步。“之前我还说赌场的事儿够严昭晓缓的,现在,当我没说过好吧,没说过。”
      “只要百慕生没有被他们抓到,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手上已经有证据了。”洛宸道。
      白泽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这个你放心,他安全的很。这小子还真不能小瞧了他。”
      “看来现在大家的目标都是还鹭岛的婚礼了。”严君耀晃着杯中的红酒,啜了一口。
      “又有大活干了。”白泽无奈无奈还是无奈,这一天天的没一件让人省心的。
      是的呢,所有人都各怀鬼胎的等着这场婚礼。
      各有各的盘算。
      就看,谁笑到最后了。
      “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惩治严珉玦他们?”白泽觉得只是单单逐出藏门西壁简直太便宜了他们了。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交给法律解决。”严君铖道,藏门可不会包庇法外之人。
      “肯定是要走法律程序的。不过有个重要的问题是如果一个控制不好,藏门也会受到很大是波及。”严君耀觉得这才是最麻烦的问题。怎么说严珉玦一家都是藏门西壁的人,在一般人眼里他们也很难撇的清关系;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事情会向更不利的方向发展。
      “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我们是费了力还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泽觉得他说的话也不甚道理。
      “到时候在还鹭岛,保密到位的话,应该能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希望如此吧。

      离去还鹭岛的日子越来越近。
      离程醒鹿考研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离百慕生不复消息的离开越来越久。
      严君粲已经出院了,上课、工作、学法语、美名其曰给程醒鹿当陪考占据全部时间。
      程醒鹿住在白泽给她安排的地方,上课、备考、教法语、求菩萨保佑百慕生平安占据全部时间。
      一开始的时候,程醒鹿严肃警告他,“我马上就要考研了,除了上课不许没事打扰我。”
      严君粲振振有词的很还跟她扯上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饮水思源的大道理,意思是:他高考是她一路陪过来的,现在她要备战考研,他自然不能缺席。
      这是个什么歪理?是不是跟她一起久了,好的没学净学着讲歪理了,咳嗯。
      再说,她考研是要考英语的两门专业课、二外和政治,跟他学的都没有什么关系,他陪什么考?
      不过程醒鹿还是小瞧了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现在一出口道理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严君粲。
      你学习的时候,如果看见旁边有人也在学习是不是会很督促你?如果我也在旁边学习,是不是能给你营造出良好的氛围?他说。
      真是…越来越说不过他了呢。
      不过他还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带了自己要做的工作过来,认认真真做着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多打扰她。还会给她端茶倒水泡牛奶,很是有一个“陪读”该有的觉悟。
      另一方面,严君粲几乎是把办公室搬程醒鹿这来了,也就只是去公司开个会拿个资料啥的。
      到了程醒鹿考研那天,严君粲亲自来送她去考场,一如她当时陪他一样。
      “不用紧张,把你平时准备的发挥出来一定没有问题。”严君粲给她打气。
      “嗯!”她点点头,走向考场。
      两天,四科;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第二天下午考完最后一刻他接上她回藏门,车里,“上次我们捏的泥巴烧好了,还一直没去取呢”
      “对哦,走吧现在去。”他不说她差点忘了。
      陶艺馆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的作品小心翼翼的从架子上取下来,放在桌上。
      程醒鹿打开裹在外面的报纸,“太好了,脸没烧坏。”
      “除了男生面部背面有些裂痕,其他都是好的。”工作人员说。
      “啊…”程醒鹿感觉有点小遗憾,果然呢,严君粲的那个背后大半面积都张牙舞爪着有深有浅的裂纹。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谁会去专门看后面。”严君粲安慰她。
      “大问题是我把你捏难看了哈哈,我保证下次一定把你捏的老帅了。”程醒鹿拍胸脯承诺,然后又看着自己的“脸”,“你把我捏的实在是太好看了,估计我亲妈都认不出来这是我。走吧我要拿回去摆起来。”

      “就要去还鹭岛了,你到底问了程醒鹿没有?她怎么说?”严君粲刚开完会出来正要去接考完试的程醒鹿就碰到白泽来找他。
      他说的是问程醒鹿愿不愿意帮忙假装顶替锦年跟他订婚,“没有。”
      “怎么还不问,至少还要留有些时间给大哥准备呢。”白泽感觉他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这两天在考研。”
      “那你考完了问她吧。”
      “我不打算问她了,这个问题问了只会让她为难。”
      “……”
      原本呢,按照严君铖的计划是,既然严君粲喜欢的是程醒鹿,那就直接让她变成他的未婚妻,岂不美哉。
      结果隔了这么久才听白泽说还有百慕生这么个人物,搞了半天自己弟弟是单相思,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复杂了。
      “如果程醒鹿愿意…先充当一下…也是好的。”白泽提议。
      毕竟如果严君粲真的跟锦年在还鹭岛订了婚,那结婚的人也只能是她了。
      “要是人家不愿意就算了,这种事强求不来的。”严君铖摆摆手,不太赞同。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跟锦年订婚?他心脏病犯了你来治啊。”
      “……”
      “要不还是征求一下程醒鹿本人的意见,我们再安排?”洛宸觉得还是得先首先解决程醒鹿的问题。
      “君粲那小子是舍不得为难她开不了口了。”白泽烦躁的很,又瞪了严君铖一眼,“算了算了,这个恶人我来当好了,你们都是好人,我是恶人行了吧,我来说!”
      白泽不喜欢拖,隔天晚上就找到了已经考完试的程醒鹿开门见山跟她说明了情况。
      “可是……”她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为难。
      “当然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我绝对没有强求的意思。”好吧其实他的心里想强求的很,恨不得把她打晕绑去还鹭岛打包给严君粲亲自盯着他们完成订婚。
      “我…虽然你说只是走个形式…”她一直把严君粲当弟弟当亲近的朋友,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何况……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这个忙我…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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