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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所谓玦
霭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浑身疼痛不说,更讨厌的是腹中饥饿无比,自己曾经埋伏3天不吃不喝为偷取机关大师徐鸿宝库的图纸,而那时自己也没有饿过现在。自己的肚子正丢脸的高歌着,声音高低起伏,颇有风格。
强忍着羞怯,用手支起自己软趴趴的身子,霭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家具虽然破旧但是也很整洁。房间虽小可是东西一应俱全,看看自己是身上,几乎全叫纱布裹着,凭感觉,似乎面上也有。这些伤口的盖是拜那木屑所赐了。霭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上会留下疤痕,由于师傅从小用各种药剂调试自己的身子,虽然不是铜皮铁骨,金钢不坏,可是自己受了伤总会好得快一点,身上的伤口也很快就会消失。所以这种皮外伤她从不看在眼里。倒是那个盟主的一掌……急急伸手,给自己号了自己的脉搏。
“咦——脉象,很好嘛。”虽然自己浑身裹着纱布,各处都有细碎的伤口作痛,但最要命的那掌造成的内伤竟然已无碍。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可是……
“神奇啊,好的这么快。是谁救了我?”搜索着记忆,眼前忽然闪过了一抹红影,“是那个人吗?”
还在想着,却听见门那里传来“吱啦”一声,一个中年的妇人托着一些饭菜探头进来:“我就听着有声音,果然是醒了啊!”妇人声音有点哑哑的,面色和善,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看来也不是生活很好的人家。
“怕你饿着,所以我就在外头守着,结果菜就有点凉了啊,不要意思了。”妇人的朴实的笑容,让霭觉得很舒服,很温暖。妇人走进霭的身边,举了举托盘,“怎么样,饿坏了吧。凉是凉了,也先吃点。”
“唔……恩。”迟钝的点了点头,霭试图坐起来,可是一用力,腰间就传来了难耐的刺痛让她一下子跌回床上,随之而来的是背上火辣辣的痛,“啊!”
“呀,我都忘了,你的腰上可是扎了好大一根木刺啊!我来喂你吧,还是不要乱动了。”看着霭狼狈的样子,吴妈不由一惊,手抖着,菜汤洒出不少。“哎呦,你看我!”吴妈一边手忙脚乱的理着餐盘,一边对霭笑笑。她把一边的矮凳搬过来放盘子,自己则坐在了床边,举着筷子,准备喂霭,面上是霭不太见到的一种神色——“怜惜”。
“玦儿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满身都是血,吓了我一跳。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小心的将表面冷掉的菜翻开,将里面还热的菜夹起来,递到霭的嘴边,“来,张嘴。”
霭没有张嘴,说实话,她有点被吓到了。
玦儿?
上官玦吗?
“请……请问,你说的是上官玦吗?前武林盟主的儿子?”霭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是上官玦,他是怎么搅和进来的?她可不觉得那个红衣男子是他。
“不对吗?”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霭和妇人都不由抬头,目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上官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霭一惊,连忙想起身,谁知带着了身上的伤,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呼~”像是抱怨似的长出一口气,上官玦踱着步子过来,一抬自己干净的下巴,对妇人说,“吴妈,您先出去吧。我有事要问她。”
“是。”妇人——也就是那个吴妈点了点头,离开了。
霭看着那个妇人,一别脑袋,上官玦用了“您”这个词,想必这个妇人就是从小带大他的奶妈了,可是这个奶妈看起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上官玦上次不小心暴露出来的那种强大的内力究竟是谁教的?
不可能是吴妈,那会是谁?
“你在想什么?”走到床边梳妆柜前,拉开椅子坐下,声音中有了丝丝的危险,“你似乎……想探寻什么。”
“诶?额……不是啊……”有点尴尬的笑笑,霭重新躺回床上,抬着头,看着天花板, “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会救的我,我明明在……嗯……”
“霸剑山庄。”替霭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上官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怀疑我救了你?”
“不,不是。”有点被这个人的气势震慑到了。虽然他一直混迹市井,看似是个个无用之徒,可他毕竟有着名门的血统,有些东西与生俱来。那些东传西传的人只怕人都不认识上官玦,因为只要与他有些许的接触,就会感受到这个人的魄力。
看着霭忌惮的否认的样子,上官玦眉毛一皱,终于收敛了气息,解释道:“我在房顶上喝酒,看见你倒在后院里……凭空出现。”语气很淡,似乎在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是而不是在锁着一件怪事,可是他那双相较常人来说偏淡的眸子却是在逼问着霭,说出实情。
“凭空?我……我也不知……”看着天花板,霭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浑身的痛感更加的明显。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霭不由陷入了思考。看来这个人是第二个救自己的人。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没有用,做个任务要人救两次。
任务……
任务!!!
忽然,她惊觉:“枕头!枕头!”
挣扎着坐起来,霭激动地叫起来:“那个枕头呢!”
眼角抽了抽,刚才好不容易有了点的质问的气氛荡然无存。
对于这个枕头,自己当然有印象了。
这个女人被自己看见的理由除了那块玉之外,就是那个枕头。
父亲是个对枕头要求严格的人,只睡最软最舒服的这种枕头,庄里统一配备。而这个女人,显然不是什么杀手,好不容易进来,放着珠宝不拿。却拿了这个破枕头。
匪夷所思。
“你倒是说啊,你知不不知道!”霭显得有点激动,枕头没了自己不是白跑了!
“在。”看着霭这个样子,上官玦算是放弃了,不是她口风太严,就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带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啊,那就好。”知道枕头平安,霭就放心了,她扶着一边的墙壁,缓缓的躺下,上官玦扫了一眼霭艰难的样子,似乎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要走。耳朵捕捉到了上官玦的脚步声,霭下意识的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啊,对了,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救我。”
突然之间,霭觉得空气突然紧张了起来。手上劲一松,自己又狠狠的摔在了床上。
“你真的不知道。”这次上官玦回头很慢,霭没有去看那个人,因为没有直视,也可以感受到杀机。看着霭久久没有回答,上官玦终于将杀气掩去。
“因为那块碎玉。”本来不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回避着自己目光的霭,上官玦还是皱了皱眉头,给了霭一个理由。
“碎玉?什么啊!”不满的语调中带着疼痛的哼哼,这样的霭叫上官玦真心觉得,她什么也不知道。
没有再多说,上官玦从怀中取出一块碎玉,温润的光泽仿佛治愈了霭的伤痛。这正是那块在盟主房里看见的玉,而现在这块碎玉已经被人从木块上取下了,静静的躺在上官玦的手心。
“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这个人也是个偷?
“这是你的。”似乎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的,怎么会?”意识中没有拿走这块玉的记忆,因为知道这块玉好像对盟主很重要,所以……突然,霭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的浑身一震,瞳孔骤缩,莫非,自己会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就是因为自己碰了这块玉;自己被人追杀,就是因为自己带走了这块玉!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可是自己怎么没有一点记忆啊,自己什么时候把这块玉带走的啊!
上官玦一下子就看出了霭的震惊,眸子中有一丝失望迅速闪过,可是霭还没有缓过神来,没有注意到。
“算了。”轻叹一声,将这块玉抛了过去,直砸在霭的枕边,“它连同木屑一起勾在你的头发上了,算是有缘分,留着吧。”说罢,连霭回绝的时间也不给,他就转身离开了。
“缘分……孽缘……”咬牙切齿,无可奈何。人走后,刚才用内力拼命压制住的肚子的嚎叫重新开始叫嚣,而且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真他妈的要死。
走到外面的吴妈听见里面的声音不由一愣,轻笑。
这里的菜色不错,不知是真的资金有富余还是因为有客人,有鱼有肉。
“吴妈,这些菜是你们自己种的吗?”看着餐盘里绿油油的看上去就很好吃的菜,霭不由得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秘籍啊的,为什么在自己回忆里,自家师傅中出来的菜都是黄色的,有种……营养不良的样子……很有嚼劲……
“是啊,我们虽然落魄,可是少爷就是少爷……不能亏待啊。”吴妈看着霭吃饭,神色中略带凄苦,“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就学着自己种点什么……”
“那这些菜,岂不是破费了?”霭面露愧疚,不知为什么,对于吴妈,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可能因为自己从小就没有年长的女性在身边的缘故,即使师傅也把自己当做女儿来看,尽心养育自己长大,可是他不能代替自己的父亲,母亲就跟别说了。在自己的记忆里,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那么一个人,那样柔然的目光,那样温柔的怀抱,可是……
“有什么破费的,你是少爷带回来的,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看着霭那张绝美的面容皱了起来,让人有一种好好疼惜的欲望。吴妈将自己苍老的手,按在霭的头上。
少爷带回来是带回来了,可自己显然没有给他他想要的消息。面色一暗,霭不再说话。
上官玦,实际上也是个危险的男人。
夜晚逐渐降临,天气寒冷下来。
上官玦原本想把药给霭送去,可是看见了中庭上空难得一见的圆月,不由止住了脚步。
中庭不大,没有假山绿植,吴妈发挥了土地的最大作用,把中庭的地开了开,见缝插针的种上了蔬菜,在吴妈的料理下,这一片碧绿的青菜看起来也煞是好看。为了给小少爷练功,吴妈忍痛在菜地间留出了一块空地,少爷逐渐长大成人,空地不够用了,上官玦就转到了外面去练剑,在哪里吴妈也不知道。虽然吴妈还是想把它变成菜地,但这块地已经被踩得很实了,所以在上官玦的建议下,这里被放上了一块小石桌。偶尔有兴致,倒是可以在这里饮酒赏月。
今天的月亮不圆不亮,不伦不类的挤在云间求生,上官玦将盛药的托盘放在石桌上,自己则单手支着下巴,看着那月亮。
煞气敛去,这样的这个男子,是已经前所未有的静,前所未有的净。一个人出神,他倒是又变成了那个安静,干净的公子,出尘的干净。
因为本身也没有在拘束什么,上官玦的衣襟微敞,俯身时,一抹温润滑出了颈项,看着那温润的翠色,上官玦不由有点呆滞,这正是另一块碎玉……
“玦……”举着那块碎玉,对着月光,上官玦若有所思。
显然,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块玉勾在头上,她是在霸剑山庄受的伤,那样一掌之下,有那样的威力,极有可能她是在盟主——囹的手下手受的伤。那么,那还有半块玉就是和盟主有关的吗?
当年自己在那一场浩劫中逃脱,从那个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霸剑山庄,曾经的逍遥山庄里带走的就只有这个了……
“或许,这个本来就是盟主的东西,我这么在意做什么?”有点自嘲的笑笑,上官玦手一挥,似乎想将它丢掉,可是手挥到一半,又如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的垂下,“或许,或许又不是呢……”
就像是濒死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明知道没有用,却依旧执迷不悟……自己想知道,想知道那个人除了一个名字,一堆废纸以外还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玦:半环形有缺口的佩玉。
这是父亲给自己的名字,这样的……不完整。
玦是被故意塑造成那个样子的,自己呢?自己的不完整也是父亲亲手赋予的,这样决绝,对母亲,对自己……看着这块碎玉,碎的这样完整,刻意。不由让人去联想两者之间的关系,想知道其中的是非曲折。
还在想着,却已经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匆忙将玉收好,吴妈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少爷,姑娘用完餐了。”
“知道了,去给她换药。”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疏离的玦,脆弱一闪而过,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用下巴指了指示桌上的托盘,上官玦起身,独自离开。
此后的三天,上官玦没有再去看过这个自己“救”回来的姑娘。
第三天,吴妈过来告诉上官玦,小姐想见他。
再次见到霭,霭已经在地上行走自如了。
即使三天没见,这也好的太快了,简直……
“我的体质特殊……”像知道上官玦的疑惑一样,霭低声道,“不过受一次重伤人弱一分,若是多次致命伤,由着自己好,便会折寿,活不了双十。”
“……”真是特殊。上官玦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喂,上官……玦,没错吧。谢谢。”
听见霭的致谢,上官玦先是一愣,随后还是那样的不屑:“不用。”说完又想离开。
“呵。”他说的不用,就是真的不用。霭只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个咄咄逼人的家伙绝对不会客套,“喂,我长得如此不堪,你就那么不屑的见我?”
“……”那个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国色天香。”
“谢谢。”相信此人的诚实,她说的自己国色天香,就必定如此,“那为什么不来见见我,还要我来叫你?”
“国色天香,与我无关。”上官玦转过头来,眸子里映出的是冷冷的光:“你到底想说什么?”面上似乎忧虑点厌恶。看着霭一愣,上官玦又是一声冷哼,转身。
开不起玩笑。霭一别嘴无视掉那讨厌的神色,抬头,第一次那么大声的对这个人说:“喂,我是来告诉你,我欠你一次,我一定会还的。”
霭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坦诚的说。她知道,若不是这块玉,他不会救她——当然,没有这块玉,自己也不会这么惨——但即使是这样,无论是不是偶然,是不是上天的玩笑,他救了自己。自己不愿意欠别人的。
“记住这张脸。”身后,女子这样道,上官玦不由好笑。无法否认,她的面容如此美艳,可是即使如此,自己也无意记住一个陌路人的样子。
“你……”有点无语,下意识的回头,上官玦却一下愣了。眨眼之间,女子已经换上了另一张面皮。
“好厉害的易容术!”由衷的赞叹,敢混入霸剑山庄的人,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可是,自己——江湖上的落魄子又有什么用人的必要?
摇了摇头,上官玦慢慢向门口走去,指尖触到门时,却听见身后女子一身低低的“再见”。
再次回头,早无人在。
目光在大开的窗子那停留了许久,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
这个房间里,三天里,浸在另一个人的气息里,现在,又只有自己。没有了杀气,没有了伪装,寂寞撒了一地。
上官玦又是一声叹息,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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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爬上4了!!嚎叫!!
在这里要说,我特别喜欢“玦”这个名字。他是美玉,可惜不完整。它被人代表着坚决,它推助利箭离弦,就像我们的男猪一样!嚎叫嚎叫!他有着为所爱拼尽全力的勇气。
不过本人还没有想好女主要不要给他,笑。当然是因为即将出场的男二。
下一站!修罗殿。
传奇一样的组织——修罗门即将在这里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