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修功德

　　“砰——！”

　　朽木碎裂的声响中，病房门被彻底撞飞。裹挟着腥风的黑影裹着保安老刘的躯壳，如同一团扭曲的腐肉砸进房间。丁鸿右手的淡灰微光剧烈震颤，他能清晰感知到，那1点功德凝聚的幽都之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对方的秽恶之气像腐蚀性的酸液，正疯狂侵蚀着这道脆弱的屏障。

　　“小子……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啊……”怪物咧开渗血的嘴角，腐臭的涎水滴落在地，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它的瞳孔收缩成两道血线，整具身体突然膨胀，皮肤下鼓起密密麻麻的血泡，“能修复地府碎片的东西……我要吞了你！”

　　丁鸿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他识海中的幽都功德殿！

　　没有退路了。

　　丁鸿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精神一振。他将仅剩的幽都之力全部灌注到右腿，借着后退之势狠狠踹向床头柜！

　　“哐当！”

　　装着暖水瓶的铁皮柜被踹翻，玻璃碎片混着热水溅了满地。怪物显然没料到这具虚弱躯体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道，腥风扫过的利爪擦着丁鸿耳际划过，在墙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就是现在！

　　丁鸿借着翻滚避开第二击，右手死死按在床板上。他记得【幽都功德殿】的传法阁里有记载——最基础的“驱邪符”，需消耗3点功德，以自身精血为引。

　　不够！

　　他咬牙切齿。现在只有1点功德，连半张符都画不出来。但【传法阁】的另一条提示突然闪过脑海：【紧急状态下，可燃烧魂火强行催动低阶术法，成功率30%，魂火损伤不可逆。】

　　燃烧魂火？那是修士用命换力量的禁忌！

　　丁鸿望着逼近的怪物，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他想起吴老头安详的睡颜，想起母亲签字时颤抖的手，想起自己在精神病院被当作疯子的三年——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被当作怪物，而真正的怪物却能横行无忌？

　　“去你妈的！”

　　丁鸿低吼一声，右手食指狠狠戳向自己眉心！

　　一滴殷红如血的魂火从他眉心渗出，悬浮在指尖。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幽都功德殿突然绽放出刺目金光，1点功德如溪流般汇入指尖，与魂火交融。

　　“敕！”

　　丁鸿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猛地将指尖按向地面，一道半透明的金色符文瞬间蔓延开来！

　　“缚！”

　　符文化作金色的锁链，如灵蛇般缠上怪物的脚踝。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腥风鼓荡间竟硬生生将锁链挣断，但前进的势头终究缓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丁鸿翻身跃起，左手抄起床头的搪瓷饭盒砸向怪物面门。这是他能找到的最“钝”的武器——他赌这怪物虽被秽恶控制，感官仍停留在人类层面。

　　“当啷！”

　　饭盒砸在怪物额头的血泡上，竟真的溅起一片黑血。怪物吃痛，猩红的眼珠终于聚焦在丁鸿身上，利爪带着破空声抓向他的咽喉！

　　丁鸿侧身翻滚，右手再次按向地面。这次他孤注一掷，将剩余的魂火与功德全部压上：“镇！”

　　七道金色符文从地底窜出，呈北斗状将怪物笼罩。这一次，锁链没有断裂。怪物疯狂挣扎，腐肉簌簌掉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骨骼，但符文的金光却如跗骨之蛆，越收越紧。

　　“啊啊啊——！”

　　怪物的嘶吼逐渐变成哀嚎，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一缕缕黑烟。丁鸿能清晰看到，黑烟中漂浮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紫色晶核，正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散逸的秽恶之气。

　　【击杀秽恶附体者（低级），获得功德：3点。】

　　【幽都功德殿修复度：0.001%。】

　　【检测到可吸收的‘秽恶晶核’，是否融合？】

　　丁鸿没有犹豫。他伸手接住坠落的晶核，那东西触手冰凉，却在他掌心缓缓融化，化作一股腥甜的能量涌入体内。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幽都功德殿传来一声清越的钟鸣，【引魂司】的牌匾上，幽光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些。

　　“呼……呼……”

　　丁鸿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右手的淡灰微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一道浅浅的金色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印。

　　病房里恢复了死寂。吴老头仍在沉睡，另外两个病人缩在墙角，眼神涣散。丁鸿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意识到——这场战斗，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三日后，镇灵局档案室）

　　“姓名：丁鸿。年龄：24。既往病史：妄想型精神障碍（家属主诉）。特殊能力：……无法归类。”林轩逸合上档案袋，指尖重重敲在“无法归类”四个字上。

　　她对面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是苏爱晴。此刻这位中科院最年轻的博士正推了推金丝眼镜，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昨晚十点到十二点，市立精神病院西侧隔离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与三年前城南墓园的‘鬼打墙’事件数据吻合。丁鸿在这段时间的精神波动图谱……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林轩逸皱眉。作为镇灵局行动组组长，她见过太多“灵媒”的数据报告，大多是无稽之谈。

　　“他的脑电波在能量爆发时，呈现出不规则的γ波段，与已知的任何精神疾病都不同。”苏爱晴调出波形图，“更接近……某种能量共鸣。而且，他在昏迷期间，识海活动异常活跃，我们检测到了类似‘地府’‘功德’的潜意识词汇。”

　　林轩逸猛地抬头：“你是说……他真能看见那些东西？”

　　“不止能看见。”苏爱晴点击播放一段音频，里面是丁鸿昏迷时的呢喃，“他在说‘引魂司’‘幽都殿’，还有‘修复’。这些词在《道藏》《太平广记》里都没有记载，但我们交叉比对全球神秘学数据库，发现……”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和百年前敦煌出土的《幽冥志残卷》里描述的‘地府碎片’高度相似。”

　　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着冲进档案室，正是镇灵局的联络员。

　　“林队！出事了！”联络员捂着渗血的胳膊，“城郊陵园……七座无名墓同时开裂，里面爬出来的东西……和三年前的‘秽恶’很像！更可怕的是，有目击者说，有个穿病号服的年轻人，用金光把那些东西全封在符里了！”

　　林轩逸和苏爱晴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备车。”林轩逸抓起战术背心，“去精神病院，我要亲自见见那个丁鸿。”

　　苏爱晴则快速收拾设备：“我去调阅他的脑电波记录。如果他真能沟通地府碎片……或许，我们找到了对抗‘天地大劫’的钥匙。”

　　（精神病院病房）

　　丁鸿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新增的警戒线。他的掌心还残留着金色纹路的热度，昨夜的战斗让他明白，幽都功德殿不仅是金手指，更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叮——”

　　识海中突然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完成首次击杀，解锁新功能：【六道司·基础查询】。消耗1点功德，可查询目标鬼怪的基础信息（含弱点、习性）。】

　　丁鸿心念一动，试着输入“秽恶附体者”。

　　淡蓝色的光幕在识海展开：

　　【秽恶附体者：低级污染体，由‘秽恶’之气侵蚀活人躯体形成。弱点：惧至阳之物（如雷火、桃木）、地府符篆；特性：会吞噬宿主记忆强化自身，群体行动时会分泌‘蚀魂涎’削弱生者阳气。】

　　“蚀魂涎……”丁鸿想起昨夜怪物滴落的黑血，“怪不得吴老头会陷入深度梦魇。”

　　他继续翻找，发现自己的功德余额已经变成3点（击杀奖励3点，消耗1点查询）。足够在【兵解炉】里熔炼一件基础法器了。

　　“试试。”丁鸿集中精神，意识沉入【兵解炉】。炉内火焰跳跃，他按照传法阁的方法，投入1点功德和床头捡到的铁钉。

　　“嗡——”

　　炉身发烫，铁钉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破妄”二字，背面是幽都宫殿的简笔画。

　　【炼制成功：破妄令（一次性）。效果：释放时激发地府威压，对低级灵体造成震慑，有30%概率使其短暂显形。】

　　丁鸿握紧令牌，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从前他连买瓶安眠药都要看护士脸色，现在居然能自己造法器了。

　　窗外，一辆黑色越野车悄然驶入精神病院。车门打开，林轩逸利落地跳下车，苏爱晴提着仪器箱跟在后面。她们的目光同时锁定在丁鸿所在的病房，以及他掌心那枚泛着微光的青铜令牌。

　　“看来，我们的‘病人’，要成为‘战友’了。”林轩逸摸出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利落。

　　丁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窗外。阳光穿过铁栏杆，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知道，属于他的幽都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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