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入渊[缉毒]

作者: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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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第8次绑架,心累呀!


      第一次逃跑的念头,如同在绝望的冻土下钻出的毒芽,开始疯长。她盯上了那个每日来送饭的、略显松懈的守卫甲,和他腰间那串偶尔叮当作响的钥匙。

      连续三天,她都在送饭时,用微小的语言陷阱和心理暗示,加深守卫甲对她的“柔弱、顺从”的印象。时机似乎成熟了。

      第四天,当守卫甲弯腰放下餐盘时,辞絮焉看准时机,出手如电,指尖几乎已经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钥匙串——

      突然,她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

      她惊愕地抬头,对上的是守卫甲脸上毫不意外的、嘲讽的笑容。他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了另外两名抱着手臂、面带讥笑的守卫。

      “早就防着你这手了,高材生。” 守卫甲嗤笑道,“头儿说了,你这种脑子好使的,就得时不时给点教训,才能学乖。”

      原来,那串“偶尔”作响的钥匙,那“略显松懈”的姿态,本身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下一秒,拳头和靴子如同冰雹般落下。

      辞絮焉蜷缩在地上,护住要害。在疼痛的间隙里,她咬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好,很好……跟我玩心理战是吧?这堂课,我记住了!’

      辞絮焉捂着被打的伤口,明明已经过去三天,疼痛还是未有消减。辞絮焉现在只能放下所有玩梗的心态,冷静分析这个房间自己所能利用的信息。

      ‘根据那管家所提供信息,这个大概是勐拉的一个庄园,我所在位置大概是庄园主楼一层西侧尽头,原设计可能是佣人房或储藏室,被改造为临时囚禁室。这解释了为何是地上建筑,且隔音相对普通墙面稍弱。房间有加固的窗户,但锁具老旧,门外走廊有守卫。’

      连续多日,辞絮焉在深夜通过管道听到规律的卡车引擎声(约每晚2点),并伴有零星中文对话:“明天这批‘货’发往云州口岸。”等,她判断庄园临近一条通往云州的走私路线。

      辞絮焉本想利用送餐的塑料餐勺边缘,持续摩擦拉松房门上方一道通风管道的螺丝。结果他妈这么抠吗?这么劣质的塑料勺?!辞絮焉最终从口袋儿暗袋里掏出一个未开刃的蝴蝶刀,拧松了通风管道的螺丝。

      不过这蝴蝶刀本来是辞絮焉放在暗袋里,突然拿出来甩两下装酷的,现在倒是真派上用场了。

      最终在第五日深夜,她拆下百叶窗,钻入狭窄的管道。
      在管道中匍匐近一小时,根据声音和气流判断,爬向远离主楼的方向。从一处出口滑下,发现是庄园边缘的工具仓库。她撬开仓库窗户,成功潜入外界。
      她像疯了的猴儿一样,嗷了两声,蹦了两下,胸腔里一股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鹅哈哈哈哈!朕逃出来了!~”
      辞絮焉利用夜视能力,在丛林间朝着与卡车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她认为这是通往边境的反方向)奔跑,以规避追捕。在艰难跋涉数小时,直至力竭昏迷在一条土路旁。

      她不知道,庄园本身就位于勐拉毗邻云州的边境地带。她听到的“云州口岸”,可能也就直线距离只有十几公里。而她选择的“反方向”,却是深入勐拉境内更偏僻的区域。

      天光微亮时,她看到远处山坡上有熟悉的、类似于云州地区的梯田景观。一股巨大的希望和狂喜击中了她,连日奔波的疲惫和高烧让她的大脑选择了最愿意相信的答案——‘我回来了!我回到云州了!’
      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山坡,直到看见一个简陋的木牌,上面写着扭曲的缅文,以及一个她噩梦般的、属于绑架集团底层哨站的标记。
      那一瞬间,希望不是逐渐熄灭,而是像玻璃一样被砸得粉碎。她不是即将回家的辞法医,她依然是那个在异国他乡狼狈逃亡的囚徒。
      精神与体力濒临崩溃的她,看到了那个了一个带着孩子,面容稍憨,但慈祥的中国游客。可万事不能看表象啊,这其实就是集团外围人员经典的伪装。
      那个带着孩子的、慈祥的中国面孔,像沙漠中的甘泉一样出现在她眼前。她142智商的大脑在此时给她发出了最强烈的警报,但高烧和失温像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将警报声隔绝在外。她的大脑选择了一个它最愿意相信的答案。
      辞絮焉眼神中有希望的光,声音胆怯与渴求的询问:“Excuse me, how can I get to the China Embassy?”
      (译:请问……中国大使馆怎么走?)
      对方“热心”地指向前方一个方向,就在辞絮焉道谢后转身,精神松懈的刹那,突然感觉到头发被剧烈一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在昏迷前一刻她看到的是自以为安全的“中国游客"脸上的——嘲弄。
      醒来后,辞絮焉被粗暴地推入一个新的囚笼。几乎在门关上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混合物——浓烈的尿臊、粪便的恶臭、血肉腐烂的甜腥,以及霉菌和尘埃的味道——像一记重拳砸在她的感官上,让她一阵干呕。

      黑暗中,她能听到微弱的、断续的呻吟,像破损的风箱;还有某种……啮齿类动物窸窣爬行的声音。当她的眼睛适应了昏暗,看到的是挤在一起的人影,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掏空的玩偶。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一句荒诞的歌词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响起。这个从小被爷爷捧在手心、能扛着麻袋买零食的23岁“小孩”,在此刻之前,她对“地狱”的所有认知都来源于书本和屏幕。而此刻,抽象的概念变成了具体的气味、声音和触感。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终于穿透了她之前所有的“玩梗”和心理建设,将她彻底淹没。

      但这恐惧的冰水,也浇灭了她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知道,要想活下去,要想撕碎这炼狱,她必须变回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天才法医。
      辞絮焉只能强忍下心中的恶心与恐惧,冷静分析这个新的空间。
      他们的眼神是空的,像是被吸走了灵魂的玻璃珠。大多数人蜷缩着,将头埋在膝盖里,像一团团模糊的、等待腐烂的阴影。任何声响——哪怕是辞絮焉的呕吐声——也只能让他们像受惊的贝壳一样,条件反射地缩得更紧,随后便恢复死寂。

      而这里也并非完全寂静。能听到压抑的、从胸腔最深处发出的抽气声,那不是哭泣,而是连眼泪都流干后,身体无意识的痉挛。偶尔会有几句含糊的、用不同方言念叨的呓语,内容是“妈妈”或“回家”,重复着,像一盘卡带的录音机。

      当有人被拖出去,再像破麻袋一样扔回来时,不会有人抬头,不会有人关心。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可能是在发放那点可怜的食物时,像动物一样凭借本能去抢夺,然后又迅速退回自己的角落。

      当然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有那么一两个人,她们的眼神不一样。那不是空洞,而是一种带着粘稠恶意的、野兽般的警惕。他们往往占据着相对“好”的角落,目光在黑暗中扫视,像是在评估谁更弱小,可以夺走对方下一口食物,或是将她推出去当替死鬼。

      这是辞絮焉看到,其中一个女人正死死盯着她还算干净的外套,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衡量“价值”的算计。

      角落里,一个抱着膝盖的年轻女孩闻声抬起头。她的脸上也很脏,但那双看着辞絮焉的眼睛里,还有一种东西没有完全熄灭——那是一种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但恐惧之下,还残存着一丝感知他人痛苦的能力。

      在辞絮焉吐到虚脱、无力地喘息时,她感觉到一个微小的触碰。是那个女孩,她怯生生地、极其迅速地,将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可能藏了很久的饼干,塞到了辞絮焉的手里。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缩回黑暗里,抱紧自己,不再看她。
      辞絮焉看着自己手中的饼干明显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又缩回角落的女孩儿,而那个女孩儿又像是确认般抬头看了看辞絮焉,辞絮焉看着手中脏污的饼干,没有立刻吃。她用指甲刮下一点,在指尖捻开,甚至凑近鼻尖闻了闻——一种熟悉的、工业香精混合着小麦烤焙过的气味。成分分析的结果瞬间在她脑中生成:廉价,高糖,碳水化合物……是东海产的钙奶饼干。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涌上鼻腔。
      辞絮焉在确定这玩意儿好像是钙奶饼干以后嘎嘣嘎嘣吃完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涌上鼻腔。

      ‘老乡?’

      这个念头刚落下,一股远比之前所有认知都更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不对……’

      ‘我自己就是从东海省被绑来的,我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一个18岁的普通女孩,她是怎么跨越这三千多公里,完好无损地作为“商品”出现在这里的?’

      ——这背后是一条她之前即便身为警察,也未必完全窥其全貌的、庞大而成熟的“运输链”。这条链子不止能运来她这个“特殊货物”,更能悄无声息地吞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普通女孩。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远在3000多公里外一个省份的年轻女孩,就这么被完完整整地骗过来,然后像货物一样运到了云州?!’
      辞絮焉现在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集团,而是一个跨国甚至贯通多领域的贩毒集团!
      在长达一小时的死寂观察后,辞絮焉的指尖触到了裤管暗袋里那片冰冷的金属。此时心中萌生想法,完完全全还是自保。
      她背对着所有人,身体挡住手上的动作,用一块在通风管道里捡到的、边缘锋利的碎铁片,开始一下、一下地研磨那把未开刃的蝴蝶刀。

      “噌……噌……”

      这微弱的声响淹没在周围的呜咽与鼾声中,却像是她内心战意复苏的心跳。她不是在磨一把刀,她是在磨自己的意志,磨掉恐惧,磨掉侥幸,将所有的绝望和愤怒,都淬炼成指尖这一点冰冷的锋芒。

      屋中的女孩已经被拖出去了好几个,回来的都是一些眼神完全麻木衣服凌乱的。
      当那个不怀好意的守卫将她拖出时,她没有哭喊,甚至没有挣扎。直到对方将她按在墙上,自以为得计的那一刻——

      一道冷光如毒蛇般骤然闪现!

      辞絮焉的手稳得像她在解剖台上一样,刀尖精准地刺入颈动脉三角区,入肉不深,却足以切断浅表神经丛,引发剧烈疼痛和短暂的血流如注。

      “啊——嗬——嗬!”守卫的惨叫和血液混杂的声音划破空气。

      她看着对方惊骇痛苦的表情,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我的解剖学,满分。”

      这一刀,不是为了杀戮,而是宣言。她向这个地狱宣告:我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处置的羔羊,我是一头拥有獠牙、并懂得如何使用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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