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本我就自首

　　“你认出自己了吗？”

　　下方，还有一个几乎与箱体融为一体的抽屉。她用力拉开，里面只放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巧钥匙，和一张打印的照片。

　　照片上，是顾惟。

　　他穿着沾满颜料的围裙，站在这个仓库里，正用工具细致地打磨人偶的面部轮廓。他的侧脸专注而平静，眼神里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狂热。拍摄角度隐蔽，像是偷拍。

　　钥匙的柄部，雕刻着那个熟悉的蝴蝶纹章。

　　苏晚抓起钥匙和照片，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仓库。卷帘门在她身后轰然落下，隔绝了那个恐怖的“作品”，但她知道，那景象已经烙印在她脑子里，再也无法抹去。

　　回到车上，她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剧烈颤抖。

　　顾惟参与其中，她并不意外。但那张照片里他专注的神情，比她想象的任何一种威胁都更可怕。那不是对待一个物品或者敌人的眼神，那是……对待一件倾注了心血的“艺术品”的眼神。

　　她是他下一件“艺术品”的蓝本吗？

　　那个钥匙，是开启哪里的？是另一个“作品”的藏身处，还是……最终的舞台？

　　她必须在他发现她已找到这里之前，理清头绪。

　　手机在这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顾惟”的名字。

　　苏晚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按下录音键。

　　“在哪儿？”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安静，应该是在办公室或者车里。

　　“在……甜品店排队。”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上一点不耐烦，“人好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是吗？”顾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家店的拿破仑，今天好像……歇业装修。”

　　苏晚的血液瞬间冰冷。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行踪。

　　“晚晚，”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像毒蛇吐信，“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顾惟，”她看着手中那张他打磨人偶的照片，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我在仓库……看到了你的‘作品’。”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他笑了。低低的，愉悦的，甚至带着一种被理解了的满足感。

　　“你喜欢吗？”他问，语气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那是我为你准备的……镜子。”

　　“镜子？”

　　“让你看清，我们是谁。”他的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又像最终的审判，“回来吧，晚晚。最后一个故事，该由我们共同执笔了。”

　　电话被挂断。

　　苏晚坐在车里，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镜子”……“共同执笔”……

　　她抬头，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那张苍白、惊惧的脸，渐渐与仓库里那具被封存的、微笑着的人偶重合。

　　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汇入车流。

　　不是开往那个被称为“家”的囚笼。

　　而是驶向未知的、黑暗的深处。

　　她需要武器，需要盟友。她想起了照片上那个蝴蝶钥匙——那或许是失忆前的自己，留下的最后一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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