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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牌
背景是干净整洁的厨房，虽然只有黑白灰三色，略显冷清，但炊具调料一应俱全，每一处都透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果然精心打扮过的“家”，就是和出租屋不一样啊。
江山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砸在柔软的沙发里，有种身心俱疲，在沙漠徒步找到绿洲般的温暖舒适。
但她目光还有在这个绿洲停留多久，就被屏幕最中间的男人吸引住了。
他里面一条短袖黑T恤，外面套个浅蓝围裙，恰到好处地露出宽阔厚实的臂膀，被黑裤子包裹的优越长腿。
脸挡得严严实实，完全可以自行想象。
丝毫不出戏。
江山看着屏幕里浅蓝围裙领口上，若隐若现的胸肌，手指无意识点了下屏幕。
这人手臂肌肉这么结实，腰倒是很细。
倒三角似的。
还挺漂亮。
“咕噜噜”锅里的水煮沸，他冒着青筋的手臂拎起挂面，顺锅边下面，加调料，利索打个鸡蛋，随后肉菜各自一加，葱花一洒，出锅。
美中不足的是，围裙领口有点高。
隐约可见高山沟壑，再多的就不能够了。
江山恋恋不舍看了三五遍，总觉得该留下什么，以纪念一下自己到此一游，在表情包里挑挑拣拣，选了个不算太过火的“老天，他真辣”。
可刚发出去没几秒，屏幕突然弹出来。
“meng：【爱心】”
江山眼睛一下瞪大了。
meng不是从来不回复消息的吗？
她居然被翻牌了？！
可她发的只是一个表情包，都没什么话题可聊……
心脏砰砰直跳，江山手心出汗，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十几个字打出来又删除，改来改去，只有一句简单的话。
“很喜欢你的视频，请多多更新呀~”
显示“评论发布成功”的一刻，江山一口气还没松完，眼睛又被meng评论下方显示的ip地址吸住眼球。
嗯？meng也在s市？
他在哪个区？不会和她很近吧？
江山手指颤颤巍巍往上一滑，帖子没发定位。
莫名放松的同时，遗憾悄然滋生。
正所谓远香近臭，有距离感，隔着层雾似的摸不透，才能满足她对男妈妈的所有幻想。
毕竟现实中的男人……
不大男子主义就很少见了，更别说在家里做饭啥的。
简直是奢望。
不过这个meng，又会织毛衣做饭又好吃，这样的极品男妈妈不能在线下看到，还是有点可惜啊。
江山翻来翻去，把meng之前发的视频考古了个遍，才觉得尽兴，怀揣着脑子里还没忘光的图片视频，美美进入梦乡。
但朝廷下来的赈灾粮，明显不够吃。
meng的更新频率很稳定，五天一次，说慢不是很慢，但说快也不算快。
江山搜寻了两天别的肌肉男，总觉得差点意思。
可到底差在哪儿呢？她说不出来。
“江山！怎么要汇报了还打瞌睡？困就去喝咖啡！”
面前的桌子被“咚咚”猛敲两下，江山吓一激灵，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开口的时候嗓音沙哑得像是十个小时没喝水：“抱歉赵姐，我这就去泡咖啡。”
端着温度刚好的咖啡猛灌两口，江山终于强行清醒了。
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将疲惫驱散。
今天的转正汇报，可是决定她到底能不能留在公司的重要依据。
再者说了，整个部门都看着，都是同一个领域的人，就算她之后离职去了别的公司，她们还有可能合作，可不能试用期表现得好好的，反而在最后的汇报上掉链子。
得打起精神来。
江山刚强打精神走回会议室，又被赵怡揪着一顿说。
“江山，徐清，等下十点钟的转正汇报，祝总会亲自过来看，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你们该有的实力都发挥出来，知道吗？特别是你，江山，别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徐清连连答应“赵姐放心”，江山也点头回应“知道了”，心思却被赵怡话里的那个“祝总”勾到别处去。
“祝总”？是那个之前赵怡在信息里，跟她提到过的总裁“祝濛”？
不过转正这种小事，还劳总裁大驾吗？
江山想不明白，也懒得分神去想，抓起自己复印成纸质版的ppt和演讲稿，又开始对照着默默背诵。
反正，关于转正，她尽力就好。
这继承家业的花花公子，不关她事。
会议室里的钟表指向十点，所有人不约而同挺直后背，将目光投向门口。
在对着ppt默念稿子的江山也停住了。
她倒要看看，这祝总是何方神圣。
门“咔哒”一声打开大半，一个西装男人探头入内。
江山挑眉。
这就是祝总吗？
她目光在这男人老实的齐刘海，和平平无奇的银框眼镜逡巡，心里默默下了定论。
长得……挺亲民。
但这男人没走进来，而是在门口候着，腰微微弯着，低眉顺目，手微微往前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山一怔。
哦，他只是个门童啊。
规律“哒哒”声在办公室外头响起，越来越清晰，是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江山竖起耳朵，根据声音大小计算，他到会议室门口的距离，还没猜出这个人是助理二号，还是网络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的神秘祝总，就被门后冒出的脸吓了一大跳。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但最吸引江山的，无异于面料精致的高定西装都无法遮掩的，鼓鼓囊囊的胸脯。
江山瞳孔微微瞪大。
这不苟言笑的家伙，可不就是她三天前晚上，在茶水间遇到的，那个衬衫扣子崩掉的大扔子男人吗？
别以为他换了一身完整的西装，她就不认得了。
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是……
“祝总好。”赵怡先一声问好，部门其她人和徐清紧随其后，江山茫茫然跟着站起来，嘴机械一张一合，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
啊？他就是祝总，祝濛？
江山有一瞬间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会因为上一次她对他态度古怪，这一次就给她穿小鞋吧？
不过真要说的话，她其实也没有太过分，不仅没有进行祝濛非自愿的肢体接触，还好心给不舒服的他拿了药。
最重要的是，那还是下班时间！
去哪儿找她这样尽职尽责的员工？
这么一想，江山慢慢把背挺直，又偷偷看了看祝濛冷冰冰的脸，悄悄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贵人多忘事，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应该……不记得她了吧？
“好了，江山，徐清，你们可以开始了。”赵怡在上头简单说两句过渡话，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问两个处于试用期的人，“谁先来？”
江山嘴唇蠕动，试图抢先上台。
一般这种汇报和表演，大家都会对第一个人比较宽容。
她排在第二个，可能会吃亏。
但不得不说，第一个上台压力会很大。
虽然那个汇报稿，她已经背了两三天，不说滚瓜烂熟，至少也清楚说到哪个关键词，ppt该翻页。
……到底要不要试着当第一个？
江山还绞着手指纠结，徐清已然微笑上台：“赵姐，我先吧。”
江山微微张开的唇飞快合上。
徐清去就徐清去吧，她正好有更多的时间调整状态。
可早饭只吃了个小面包的报应来得太快。
江山前一秒隐约感觉头晕，下一秒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腹部还有一种随着声音瘪下去的脱力感。
糟糕，早餐吃太少，低血糖犯了。
她缩了缩上半身，没看到旁边人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心里松了口气。
那是，她们都看台上的徐清了，谁会在意她呢？
江山手伸向包，想吃颗糖缓解一下。
却只摸到一个空的糖罐。
因为葡萄糖摄入量不足，江山大脑转得迟缓，她慢三拍才想起来，在上一次和妈爸打电话的时候，她犯低血糖，头晕得厉害，一不小心把糖罐清空了，这几天没来得及补，快递买的糖还在路上。
糟糕，现在可不兴晕啊。
徐清还在台上讲话呢，虽然她们两个是竞争对手，但她卡在他发言的时候倒地，也太不尊重人了。
不过祝濛时间金贵，汇报顶多半小时就结束了，撑完全程，应该也……没事的吧？
先外卖点个面包让外卖员送到楼下，她会议结束之后赶紧吃补充能量，照这样，问题不大。
江山用手遮着，悄悄点开外卖软件，美美设想。
没准徐清讲完，还有互动环节，那更好了，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去先啃两口面包。
“江山。”江山顶着头昏眼花，勉强用指纹支付将订单付下来，突然耳旁传来一声熟悉的呵斥，还是赵怡的声音，“怎么开会还玩手机，什么消息这么急，必须要现在回？”
赵怡声音并不大，看上去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江山提个醒。
但台上发言接近尾声的徐清，不知道为什么，顿了一下，突然向坐在上位的祝濛请示。
“祝总，我的汇报还没有结束，但我有些话，实在憋在心里很久了，很难受，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耽误两分钟，可以吗？”
什么叫“憋在心里很久，很难受”？
江山脑子晕晕乎乎的，还不明白徐清为什么要整这出，突然略微耳鸣的耳朵，捕捉到了自己的大名。
“江山，你知道你很不尊重人吗？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我的事就算了，现在我在汇报，当着祝总的面呢，你还故意玩手机，每一次这种公众场合，你都不尊重我，你知道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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