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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短暂放纵
“你祖母寿辰马上到了,昨日午后贺府遣人来邀你回府商议。正巧你外出不在,我便替你应允了。”卫星朗归家后,褪去官服,换上一身素净便装。
“午后我陪你同去贺府。”
贺遥心底泛起不悦,对卫星朗擅自替自己做决定颇有微词。只是已足足四日未曾与她搭话,一时拉不下脸发作,只能生硬地点了点头。
一踏入贺府,孙元苓便将贺遥拉至后院,言辞恳切:“你祖母六十大寿,这是我们家入京来,第一次设宴,若你课业得闲,还望能回来帮衬一二。”
待她将寿宴筹备的要紧事宜逐一交代完毕,贺遥才惊觉,本该一同商议的贺迎,此刻竟不见踪影。
“贺迎呢?母亲不是说我俩一同操办此事?”
孙元苓端起茶盏轻抿,神色淡然:“迎儿另有安排。”
贺遥心道不好,匆匆向孙元苓告辞,脚步慌乱得险些打翻案上茶盏。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孙元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嫂嫂留步!”
卫星朗与贺执御交谈完,正要去寻贺遥,忽闻身后传来唤声。转身望去,贺迎身着月白锦袍,手中捧着精致锦盒款步而来。
“马球会上不慎损毁嫂嫂玉佩,心中愧疚难安。近日寻得一块美玉,还望嫂嫂收下。”他双手奉上锦盒,语气诚恳。
卫星朗眉梢轻蹙:“不过一块玉佩,不必挂怀。”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
贺迎却执意打开锦盒,笑意温柔:“四哥说亲手赔罪才显诚意。嫂嫂且看,可还入得眼?”
盒中玉佩以湘妃竹为纹,竹节苍劲,泪痕宛然,显然出自巧匠之手。
贺迎托了不少人,才搜寻来这样一块又珍贵又能表明心意的玉佩。
他原以为投其所好,却不知前些日子,卫星朗搜罗珍宝,并不是自己有多喜欢,不过是觉得那些宝贝衬贺遥,能哄得他开心。
宝刀赠豪杰,珍宝自是要配美人
卫星朗将玉佩捏起,指尖摩挲着玉佩,眸光渐冷:“在下虽敬仰舜帝,却并无舜帝之情。公子貌美艺高,另寻佳人才是。”
贺迎举着锦盒,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后,却也不觉尴尬,“若是嫂嫂不喜欢……”
听到回廊传来脚步声,卫星朗瞥见一抹熟悉的衣角一闪而过。
她猛地将玉佩掷还,语气愈发决绝:“望公子莫在卫某身上下功夫了。”
卫星朗追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心底翻涌着懊恼。
本想借着陪同贺遥回府的机会,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是独一份的好,却不想撞见贺迎赠玉佩的一幕。
此刻贺遥怕是又误会了,想到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她满心自责,原以为能哄他开心的举动,反倒成了扎心的刺。
看来母亲教的法子,是非用不可了。
“贺遥,你慢些走!”她扬声呼喊,裙裾翻飞间,脚步愈发急促。
贺遥猛地停住脚步,回头时眼底翻涌着酸涩:“慢些走?好让我看你与旁人眉目传情?”
话一出口,他便知失言,喉间泛起苦涩,咬着牙别过脸,转身继续往外走,步伐却比先前更快,似是要逃离这灼人的难堪。
回到公主府,贺遥面上虽强装镇定,却依旧固执地不肯与卫星朗搭话。
卫星朗见状,索性也冷下了脸,只道衙门事务繁忙,晚饭也不回来用了。
她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未留半分眷恋,看得贺遥心口一阵钝痛。
他强忍着不适,低声吩咐厨房准备晚膳,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
“公子……”书谨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
自家公子为贺迎担下重罪,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贺迎见公子过得顺遂,竟又来招惹卫星朗,妄图横刀夺爱。
从前贺迎抢走公子多少东西,书谨都看在眼里。这般凉薄之人,实在让人心寒。
若是今日贺遥过得不如意,贺迎瞧都不会瞧贺遥一眼!
卫星朗已连续三日未归家用膳,贺遥心中委屈翻涌,却仍固执地不肯低头。
自锦阳返京后,他心中便暗自谋划着与贺家那对“蛇蝎夫妇”同归于尽的决绝之计。
如今与卫星朗闹了别扭,他竟生出一丝荒唐的庆幸。或许这样一来,待他离去时,她便不会那般伤心欲绝。
最后一缕天光从院中消散,书谨点亮烛火,轻声问道:“公子,还等吗?”
贺遥神色恹恹地摇头,木然执起筷子。
眼前菜肴如常,他却味同嚼蜡。
随意夹起一筷白灼菜心,刚入口便觉异样。
最近心情郁结,他总觉饭菜寡淡,今日更是毫无滋味,难道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
他接连尝遍其余菜肴,皆是索然无味,忙唤来书谨:“你快尝尝,这些菜是不是没放盐?”
书谨尝过也点头称是,贺遥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我还以为是自己味觉失灵了。”
“原来你的舌头没坏啊。”
贺遥猛然一惊,抬眼望去,卫星朗不知何时已从院中竹林缓步走出,正倚着门框,眼中含着笑意。
他懊恼不已,竟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未曾察觉,这般心绪不宁,皆是因她而起。
贺遥悄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卫星朗走近,指尖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捏来他的嘴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唇舌:“舌头好好的,怎么就不肯开口?”
她眨了眨眼睛,眼底流转的情意让贺遥心跳漏了一拍。
贺遥别过脸去,耳尖泛红,只觉脸颊烫得惊人。
黛环端着托盘进屋,麻利地摆好调料,又拽着书谨匆匆退下。
贺遥别别扭扭地吐出七日来的第一句话:“不想说。”
卫星朗在他对面坐下,将盐、醋、酱等调料依次撒入盘中,轻声道:“你我之间的沟通,就像这盘中调料,缺了便没了滋味。若是你心中有话,不告诉我,我们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字字恳切,“你若不喜我与贺迎来往,尽可告诉我;你若还在气那天认错人的事,也能同我讲。只要你肯说,我便告诉你,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
贺遥的脸涨得通红,纵使无数次告诫自己要狠心,可心跳却不受控地加速。
卫星朗见他神色松动,立刻凑上前,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揉捏:“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贺遥眼眶酸涩,刚泛起的泪花,生生被她这一闹揉了回去。
他抓住卫星朗的手,嗔道:“疼!”
紧接着,他也认了错:“是我不好,不该耍性子。”
卫星朗却捧住他的脸,认真道:“谁还没有脾气?可你不该独自生闷气,苦了自己。这世上的事,无论大小,你都能同我讲。我可以为你解决任何烦恼。”
她指尖轻轻划过他微蹙的眉峰,“就算你怨我认错人,我自会剖明心意,用行动向你赔罪。”
贺遥喉结滚动,望着眼前真挚的面容,那些深埋心底的秘密几乎要破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叹息。
卫星朗是天之骄子,他不能连累她。
沉默良久,贺遥忽然环住她的腰,将滚烫的脸颊埋入她温暖的胸前。
那里传来规律的心跳声,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他闷声开口,声音里裹着压抑许久的情愫:“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纵使有千般无奈与万般顾虑,可是面对心爱之人,贺遥还是想尽情放纵自己的心,哪怕只有一刻。
卫星朗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捏了捏他的手,故意板起脸:“你还敢有别人?”
她低头看着他发顶柔软的黑发,发旋处似乎都沾着委屈,心中泛起阵阵心疼。
母亲那日的话,着实让她受用:千般技巧不如一片真心,只是这真心的告白,还需寻个恰当的时机。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两人却无暇顾及。
贺遥正沉溺在缠绵之中,忽而偏头躲开她落下的吻,眼底浮起执拗的雾气:“你是不是偏爱习武之人?”
卫星朗闻言低笑,指尖掐住他泛红的脸颊,故意咬牙道:“若真钟情武夫,我何不在军营里随便抓个将士成亲,岂不比你省事?”
“分明是赐婚断了你这念想。”贺遥不服气地嘟囔,尾音却被卫星朗突然的动作惊得发颤。
她半拥着他倒向软榻,指尖划过他湿润的眼角,倾身咬住他锁骨处那颗淡红的痣,齿间带着惩罚的意味:“愈发伶牙俐齿了。”
贺遥只是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双手探入她的里衣,轻轻抚过她背上蜿蜒的伤疤。
卫星朗的手向他身后摸去,起初,他有些不适,闷哼一声。渐渐地,在卫星朗的安抚下,他适应了这种节奏。
月色悄然爬上窗棂,帐幔低垂,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贺遥就醒了,他是被热醒的。
身旁的卫星朗正将他紧紧圈在怀里,脑袋、手臂、大腿,浑身上下几乎每一处都与他贴合。
他半眯着眼,任由朦胧的光线淌进瞳孔。
借着这抹微弱的光,他用眼神温柔地描摹着卫星朗的眉眼,那轮廓既透着清丽,又暗藏英气。
贺遥想要抽出被压住的手,才一动便牵扯到酸痛的腰肢。
他不禁蹙起眉,鼻尖轻轻皱起。
好不容易抽出手臂,他动作轻得近乎虔诚,指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将卫星朗眼前凌乱的碎发,小心翼翼地别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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