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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
台风天,夏季十七度的气温叫许多人穿起了厚衣服,极端暴雨天气,京口城潮湿地不得了,白水宅这样的湖中岛也不得不开启了最高级暴雨措施。
身子本身就不好的丽莲宅在家里,布朗在小厨房里煮着麻辣水煮虾片,还撕了只柠檬口水鸡,丽莲尝了几口,就愁地吃不下。
“亲爱的,多吃点嘛。”布朗顺着丽莲的目光,看到了正在播放抗洪前线直播的电视,安抚道:“小铭由三个保镖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就是怕……”
电视台播放着前线直播,李墨铭也在抗洪抢险的队列中,她刚从齐膝的水里趟过来,盘起的长发和刘海湿答答地贴着汗津津的皮肤,喘着气,嘴唇发白。李家在京口城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显贵,自然得为这座城市做些什么,这次的抗洪物资和开销,政府出百分之二十,余下百分之八十由十五家豪门资源承担。
李墨铭这次来,一是确保救援物资到达民众手中,二是帮着出一份力,三是磨练自己;但仅仅一个上午,平时运动强度极猛烈的李墨铭都遭不住,这会中饭时间,她抽空冲洗一下自己,泡着泡面,将就吃了一点就又投入了工作中。
好在,下午一点,李墨铭便回到了家。
拖着一身疲惫,李墨铭泡了澡,换了衣服,喝了姜汤,将自己裹进毯子里。
丽莲监督着李墨铭做完一切防寒措施,小厨房煮了螺蛳粉,鲜辣辣,热乎乎的汤粉冲散了李墨铭的倦怠,叫她放松下来。
今天是周二,台风波及沿海地区,柯兰中学作为海岛校区,受不可抗力影响停课,大家也都宅在家里。
李墨铭早就把和克里斯汀的事情告知了丽莲和布朗,现在整个家都知道她和克里斯汀处于恋爱前考察期的事了。一开始佛瑞德就对李墨铭的决定颇有微词,她不觉得克里斯汀是个能堪大任的,若不是李墨铭撒娇卖萌地得到了佛瑞德的“许可证”,克里斯汀就只能成为一道经典湘菜——剁椒鱼头了。
“小姐,太夫人让您休息结束后去她办公室一趟。”
李墨铭从美食堆里抬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要说李家家人知道李墨铭的和克里斯汀的感情发展中最不震惊的就是达利夫人了,她嫁给了自己的爱情,自然不反对孙女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她对佛瑞德产生感情也是在十七八岁,打趣了李墨铭几句就过去了;与之相反的是佛瑞德,佛瑞德对于李墨铭的撒娇虽是受用,可没有蠢到因为她撒娇就同意她和克里斯汀在一起的,她的同意,有且仅有一个原因——克里斯汀好拿捏。
这会,李墨铭一边吃饭,一边还要抽空回克里斯汀的消息,好累;丽莲和布朗的“二女儿”,一只幼年白葵花鹦鹉又哒哒地跑来跑去,还过来咬她裤腿,更累;嫂嫂克莱曼婷身体不舒服,家庭医生和佣人们的脚步声如大象鸣叫一般冲破隔音墙壁透过来,累死。
“小黑!别咬我!”
李墨铭真想一脚把名叫小黑的鹦鹉踢开,她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布朗莫名其妙又从朋友那里拐回家了一只破产动物园刚出生的小鹦鹉,也不知道丽莲怎么又喜欢鹦鹉要养她,还起了“小黑”这个名字和“小铭(明)”呼应,白鹦鹉叫小黑也太猎奇了吧!
“我有点想去世。”李墨铭丧气话还没落在地上,丽莲就一榔头敲在她的脑门上。
“哎呀!”
“吃完就赶紧去祖母那。”丽莲手上还插着滞留针,这么一动,她的吊瓶也被拉了一下。
“我知道啦。”
虽说家里开了空调,比外头的冷空气暖和,可畏寒的丽莲还是盖上了厚厚的毛毯,连下午的休闲饮品都换成了红豆燕麦乳,家里人总担心她的身体,三令五申地要求她不要出门,连治疗也是开跨省传送门去。
“这几个月待在家里的时间比前几年都多。”丽莲抱怨道。“才想晒晒太阳,这台风就来捣乱。”
吃完餐的李墨铭擦嘴洗手漱口后,穿上家居外套防着着凉,和丽莲道别,拿起桌上放着的公文包,脚步匆匆地赶往达利夫人的办公室。
达利夫人的办公室较为简单,她的腿脚不方便,原本办公室气派但不实用的红木雕花家具清理了大半,可就这样看着也叫人莫名生出敬畏之情。
李墨铭敲门而入,刚进去就见到达利夫人正低头研究着桌子上的文件,谁进来都有通报,她头也不抬,只是说道:“乖宝,汇报一下上午的工作。”
李墨铭一边在进门的小桌上打开公文包,一边道:“一号抢险队从九点钟开始转战到花山口,富杉区和嘉和区的三角水道,十一点钟成功恢复水道的泄洪作用;
二号抢险队则在龙渊区救援,龙渊区以及向北的朱雀廊地区爆发了两起趁着灾情抢劫案,一家金店和一家零食零售店被抢,零售店严重些,被打砸一空。”
她将三份文件整齐地放在达利的桌子上。
“这是灾害调查组的灾害评估报告复印件,花-富-嘉三区灾害损失核查报告,孙副总书记发送的救援与安置报告;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气象学专家出面指控京口江三角洲的气象局存在刻意隐瞒真实气温,湿度和降雨量的情况,现在政府已经介入调差,五个工作日内能出结果。”
“又是隐瞒真实气温。”达利夫人翻了翻文件,不耐烦道。
“这种现象经常出现吗?”李墨铭疑惑道。
“让城市的人们继续生产工作,让政府花钱少些,我上任的哪一年就发现了,为了不给工人发高温补贴,五十度的体感温度他们都敢说是三十三度。”达利顿了顿,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乖宝,祖母给你安排个任务好不好?”
“啥任务?”
达利夫人提笔在信纸上写了一小段话,盖上她的专属印章。
“你去找彭督察组组长,说你是我派来督促的人员,她不会说你什么的,你跟着她历练历练。”
“可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放心,她肯定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你能做到事情的。”
“好。”李墨铭干脆地应下。
“你明天就去,我叫宫野给你包个礼物去,你别直接给,工作结束后再给。”
达利疲倦地揉揉眉头,自从她被返聘成为政府顾问开始,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今年的台风使得定波坝溃堤,她这把年纪也被折腾地成宿成宿地睡不着。
这会达利左边手是一块大屏幕,播着各个城区的灾情直播,中间的平板实时的的京口城城市治水情况,旁边还堆着各种文件和快讯,右手的三黑豆浆喝了一半就搁在一边。
“祖母,被打砸的零售店是我们旗下的品牌。”李墨铭提醒道。
“我们旗下的?报警了吗?”
“报了,但附近的警力都去处理洪水引发的暴力事件,目前无法空出人手。”
“那就让我司有关部门去处理。”
“好的。”
“被打砸的金店是谁家的?”
“是小司马家的。”
“和他们联合发声,让小卡儿沟通。”
“明白。”
李墨铭临走前,从柜子底部熟练地拿出绒毯,蹲下轻轻盖在达利夫人腿上。
“祖母,你别太累着自己。”
“我知道的,乖乖。”达利扯出个疲倦的笑道:“你好好休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当然,如果李墨铭知道这场仗要打足足三天——好吧,她还是会选择迎难而上的。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布朗就起来叫小厨房做了一日三餐的饭盒,包的严严实实地塞进了达里安的放水空间压缩包里。布朗知道小铭要去前线治水,和丽莲一起“哭”了一宿,早上起来,两口子千叮咛万嘱咐地和李墨铭交代了半小时,说的墨铭都头疼了。
换上防雨三件套,里头穿着适合干活的衣服裤子,带着家人装的妥妥贴贴的包,传过传送门,就到了还没有被淹的政府大楼。
刚走进楼里,李墨铭一下子就瞧见了熟悉的四个人。
“你们怎么在这?”
穿的和李墨铭一样适合劳作的衣服的戴安娜,温丽莎,克里斯汀和杰夫站在大厅里,身上也都是雨水打湿的痕迹。
“墨铭!我们来帮忙。”
“帮忙?”
“我是来送物资的。”温丽莎默默举手。
“李小姐。”匆匆而来的彭组长伸手与李墨铭握手,她的手似乎刚在水里浸过,冷冰冰地,接触到李墨铭的手时还叫她瑟缩了一下。
“彭组长。”
“唉,你们是?”彭组长虽认出了他们几个,可长久的压力使得她没有精力去应付几个富家孩子,只道:“我们人手不够,你们能帮忙吗?”
杰夫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好,三位小姐跟我来,你们两位——你是不是水系传承人?”彭组长问克里斯汀道。
“嗯,对。”
“能不能控水?”
“可…可以。”
“老刘!”彭组长喊外头装车的刘队长道:“有空车吗?”
“有!”
“好了,别说了。”彭组长拉着他们走到外头车边,从后备箱里拿出志愿者的袖套,叫他们系在手臂上。
“上车,你们保镖也一起。”
太好了,居然一次性拉到了十多个劳动力。彭组长疲倦地笑笑,公车开着闪光灯,车队走着没被淹的高架开向山另一头的政府服务大楼。
“李小姐跟着我们算真实的降水量,安德森小姐——”
“呃,我月经来了。”
“你去和调度岗的同志们一起,我们缺一个北外环的调度员,海尔斯小姐,你捐赠的物资在后备箱,服务大楼里有许多被困在此处的人,拜托你分发物资,两个男生——你是能控水是吧?”彭组长对着克里斯汀道:“你控制一个水池的水,将其导向另一个地方,最多能跨越多少米?”
“大约三公里。”
“你呢?你能不能控制云的聚集分散?”
“呃,看云的重量和体积,一朵积雨云最多能移动四百米。”
“四百米。”彭组长喃喃道:“要多久,一瞬间吗?”
“需要云按风速移动,我只能控制它们主动朝向指定地点移动。”
“会被其他积雨云阻挡吗?”
“会。”
得,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彭组长心里暗暗吐槽,面上却不放弃,再次问道:“还有其他能力吗?”
“我……可以让积雨云的降水控制在一定的量,通俗点说就是把大雨变成小雨,但降雨时间需要更久。”
“有施放要求吗?”
“需要在高处,并且植入晶石,长时间作业对人体消耗很大。”
“也行,你们两个跟着刘队来。”
服务大楼位置较低,并且地处水道旁,水位已经蔓延到了一楼,十层楼的服务大楼装修的像霍格沃兹,可在极端暴雨天,繁杂的装修成了累赘,发霉和生锈的味道混合闷热的气息,叫服务大楼里的人都恹恹地。
他们走的是五楼的高架通道,在五楼的外扩停车场停好车,几人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跑进楼里,迅速分成了三队。
李墨铭和戴安娜在彭组长的带领下往六楼的调度室赶去,克里斯汀和杰夫被拉着去顶楼,温丽莎披上雨衣,和保镖及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拆物资,准备分发给被困成员。
当然,每个人都佩戴上了对讲机。
李墨铭觉得她们不像是来历练的,像是挖过来的苦力。
调度室内只有十多个员工□□着继续工作,其他员工要么是被水困在家里无法前来,要么就是淋了雨,或是被水中的细菌感染发起烧无法前来。
好在戴安娜之前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专业能力较强,一坐到调度员的位置上就迅速进入了状态,听着隔壁的彭组长和她讲述需要做什么事情。
“你负责北外环的洪水监控,并且指导水精灵们工作,当水量逼近阈值时,你进行提醒,这边都有显示。”
监控画面内,一队鼹鼠精灵正在北外环挖掘河道,河道已经挖掘了四百米,石精灵和火精灵也在旁边,每挖掘一米,石精灵就将它们产生的石料填充在河道侧面,火精灵用它们的手融化石料,铺成防洪墙。
而李墨铭看着一桌子的气候原始数据,心里直骂娘,她不是关系户吗?为什么要干这些繁琐的事情?但说归说闹归闹,她还是迅速投入了验算中,依照公式和智能计算机,她的速度虽比不上人工智能,但也算翘楚了。
看着李墨铭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数字,一个个数据出现在屏幕侧面,李墨铭旁边的毛茸茸的水獭工作人员一边对比她的数据,一边将数据换算成模型,在电脑上进行建模后,电脑的数据便直接显示在魔法地图上。
“东区的水已经成功引至海中,海水化处理也进行顺利。”
“云鲸二队和云鲸三队立刻集中京口江中段,皇麟塔正上方,人字形队列。”
“加油同志们,民力一队已经修复了挡水墙,内环水成功引入京口江。”
戴安娜拿起对讲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水精灵三队,水精灵三队,应急水井九号储水量即将到达阈值,还有二十吨空间。”
“收到收到。”
只见水精灵队派出三个队员来到九号水井边,抽出魔杖,对着水井施展法术,他们并不是像传统魔法一样将水抬起来,而是建立空中水道,只见他们轻轻一划,水流从水井中沿着一定弧度,如水管一样,将井里的水流引到刚刚修好的水道中。
而这,就是刘队长希望克里斯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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