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死对头不能谈恋爱

　　三十九、

　　欧阳皓甚至让徐渡动作快些，毕竟周墨斓条件太好，晚一秒都很“危险”。

　　徐渡表示他知道，可周墨斓现在工作挺忙的，他也需要准备，所以他打算在自己计划好了，周墨斓也有精力处理感情问题的时候再告白。

　　朋友们都表示了理解和赞同，还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他们都会帮的，他也说了谢谢。

　　徐渡暗自在心中发誓，他一定会千倍万倍地呵护、弥补周墨斓的。

　　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就如此大彻大悟地过去了。

　　跨年后，他的转正考核也快到了，但他试用期间没出现什么错误和纰漏，转正应该是没问题的，加上告白计划也正在完善，徐渡很开心，事情似乎终于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至少，在那通可怖的电话到来之前，在他终于明白直觉为何惴惴不安之前，他的确是这么希冀的。

　　......

　　尽管才过了一天假期就恢复了上班日，但新年伊始，万物新生的气氛还是感染得人的精气神高昂了不少。

　　跨年后，徐渡还是像“朋友”一样和周墨斓联系着，但因为《五州》上线，周墨斓变得更忙了，开始连线上都很少和他聊了，他们的关系变得若即若离的了。

　　看着消息愈发稀疏的聊天窗，徐渡胸口不由酸涩。

　　唉，徐渡甚至情难自禁地叹了口气，但愿周某没有更多躲他的意愿吧，尽管有也没关系，他的告白计划已经完善了，就等周某闲下来，找机会说说了。

　　只可惜，理性再强势也克制不住苦橙树林因为思念主人而震颤发酸，整得他只能不停查看《五州》相关咨询，才能从它的发展轨迹里窥见一点周墨斓现在可能在干嘛，安抚自己的思念了。

　　《五州》的正式发售时间定在了1月1日中午12点12分——是和游戏中最关键的民俗元素联动的，含有特殊意义。

　　作为铁杆馍粉，徐渡自然是早早就蹲守在了发售一线。

　　资源一上线，买过预售的他就直接点了下载。

　　等待下载的过程中，他又上微博刷起了《五州》相关咨询，风气正盛，氛围也很良好，看得他心潮澎湃，登上了自从周某掉马那日后就没上过的墙号，先转发了各路官方宣传，才给自己正在下载游戏的桌面截了图，准备发博以示表率，再说一波彩虹屁。

　　然而，打开编辑界面时，掉马当日编辑到半，未能发送出去的信息出现在眼前，徐渡怔了怔，又开始泛酸。

　　但他思索片刻，还是果断按下了删除键——

　　虽然那时的心情真的很痛苦，在那之后的一阵子也曾后悔过无数次，但现在，他不想再拘泥于过去了。

　　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徐渡将内容删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五州》官方送的博主礼包的照片，加上下载截图，得意洋洋附文：

　　【让我看看，是谁不止刚上线就能玩到带有预售礼包的《五州》，还拿到《五州》官方送的博主礼包了。】

　　发送瞬间，心潮澎湃，对MoLD的爱瞬间卷土重来，而且才发出去就有了评论：

　　【我c，墙诈尸了！啊啊啊啊！还有博主礼包！（阴暗爬行）好可爱啊！拿来给我！】
　　【玻珠一个多月不上线，我还以为脱粉弃号了呢，原来只是背着我们偷偷爱。】
　　【X市是吧？（游泳过江.jpg）】
　　......

　　徐渡看着，又是难掩“小人得志”，乐滋滋地收起手机，转头打开下好的游戏爽玩起来。

　　可嘴角却很难再下去了，徐渡发觉，其实爱真的没那么可怕，不管是对MoLD还是对周墨斓的。

　　不知道周某看不看得到墙又开始发消息了，反正，他也不是不希望对方看到。

　　就是可惜了他自己的工作也忙，娱乐时间不多，恢复工作后，每天就只能玩个把小时了，但也够了，毕竟他也不爱打游戏，纯瞻仰周某实力来的。

　　不过游戏资讯还有MoLD的动向他是一直在关注的。

　　《五州》上线才几日就因为精良的美术和音乐制作、细致考究的民俗和历史内容、深刻又引人入胜的剧情内涵引起了大范围讨论，不光游戏圈在讨论，其它圈的博主也开始了。

　　铺天盖地的好评，各路博主的支持和夸奖，看得徐渡都热血澎湃了，他的潜意识似乎早就将周墨斓归入了“我的”范围，让自己的心都会为对方的成就骄傲自豪了。

　　虽然也不全是好的，一些批评的声音他也看见了，有些他觉得言过其实，但有些也确实有点道理，在可以吸取意见的范围内。

　　徐渡向来算是客观的，即便他喜欢MoLD，甚至喜欢周墨斓本人，但只要是真有建树性、有道理的，优点缺点他都认，他对自己也一样，毕竟，如果一个人无法接受缺点的话怎么修正缺点、完善自身，让自己进步呢？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反正怎样不影响他爱周墨斓，呵呵，反正周墨斓本来就很强，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罢了，没人说过《五州》存在什么硬伤。

　　他唯一难受的点就是周墨斓现在天天不回家，苦橙撕开真的酸透了。不过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然而，好事态发展了十天，出乎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徐渡突然刷到了一条《五州》游戏的黑帖，大抵就是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号，截取了《五州》反派BOSS的设计元素和海外某民族元素进行了比对，称反派的设计根本就没有取自本土民俗元素，而是海外的，还截取了几句反派和主角在第六章剧情中容易引人遐想的台词，结合MoLD在海外留过学的经历，给制作组——尤其是身为概念设计师的MoLD扣上了一顶“辱家”“崇洋媚外”的帽子。

　　徐渡当时就觉得这人简直是一派胡言的无脑黑了，真关注MoLD的，有谁不知道MoLD有多喜欢和自豪自家文化，为此付出过多少心血？何况他还是真进过周墨斓办公室的，都亲眼见过周墨斓的取材内容，非常了解那些元素都出自哪里，周墨斓取材又有多考究，通通都是历史可查的东西，哪来的“辱家”之谈？

　　他反手就上小号给此帖送了个举报，也没多说，毕竟没必要，他只觉得没见识、没知识就别乱说话，只是想起来就忍不住私下狂骂，丫的，竟敢抹黑周墨斓，滚啊。

　　而此黑帖确实也没激起太大水花，毕竟MoLD有多爱家圈内人都知道，可是，四天后，这条黑帖竟不知怎么的居然火了，突然出现了大批转发，一个账号被举报消失就马上有无数个席卷重来，巨量不知出处的视频号也开始大肆宣扬，甚至，夸奖的内容底下都开始有账号去评论、引导网友去看那条黑帖了，导致本来热烈友好的舆论氛围猛然风向骤变，不知全貌就评论辱骂MoLD和《五州》的人越来越多——

　　一时间，MoLD的职业生涯突然就多了一个“辱家”的黑点，MoLD的留学生涯更是成了致命缺陷，开始有人去扒他以前画作中和海外民族相似的元素了。

　　《五州》、MoLD和默邸漫想都很快下场澄清，发布了警告，但“黑料说”声势滔天，澄清下面都成了冷嘲热讽的海洋。

　　徐渡全程围观，他第一时间就觉得这场舆论估计是有未知势力在背后操控的了，否则势头起得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商战他能理解，他不理解的是这个势力是不是残暴过头了，它好像不仅想毁了《五州》，还想彻底毁了MoLD这个人和招牌。

　　虽然是粉头，但徐渡从不参与网络骂战，因为MoLD的正派本就毋庸置疑，可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他都没忍住和几个跟风造谣的黑粉对线了几次——

　　当然，用的是小号，大号只能跟着官方转发澄清，顶多提醒一句不要听风就是雨，没法，大号粉丝太多了，而且还是公认的最大MoLD粉丝墙，发言不谨慎可是会殃及MoLD的名声的。

　　偏偏周墨斓本人在这件事上是一句都不和他提过，又总不回家，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无暇顾及他，但他实在太担心了，斟酌许久，还是没忍住，在事态疯狂发酵了四天后，主动问了对方一句：

　　【你现在怎么样？】

　　即便他们现在是“朋友”，但朋友也是有关心的权利的吧。

　　他知道也相信对方有能力和毅力去处理和面对，但周某身体状态那么不好——尤其是手，游戏上线正是忙的时候，还出了这种事，工作量肯定是激增的，周某本来就不注意身体健康，他真害怕对方的身体遭受不住了。

　　周墨斓过了很久才回复他：【没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看起来挺轻松的，却丝毫没减轻他愈发磅礴的不安，好在对方马上又说了：【你转发的我都看到了，谢谢。】还跟了一个轻笑颜表情，好好和他说了晚安。

　　让他舒服了些，只得蹙起眉，深吸了一口气，将直觉推出的要涌出喉头的不安按捺下了去。

　　是因为明确心意了，所以才会变得更加不安的吗？他想着，否则，此刻不祥的预感怎么会磅礴得这么夸张，好像、好像......

　　马上就有某种灾难要降临了一样。

　　预感甚至强烈到他一夜都没睡好觉，第二天上班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心都是悬着的。

　　他感知得到，这份从跨年那夜就开始影影绰绰，到现在变得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惴惴不安就是针对周墨斓的，他实在受不了了，就又给周墨斓发了几句问询。

　　结果，周墨斓这次更是过分了，他早晨问的，人到他快下班了也没回，甚至午休的时候尝试打的电话都没接。

　　他真的受不了了，所以他决定了，下班再打个电话给周某，如果还是不接，他就要亲自去默邸漫想找人面对面地问个明白了，至少也要确定对方现在状态好不好。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喜欢开他的玩笑，在他决心立刻破冰，一下班，通讯录都打开了的时候，周墨斓突然就回了他一条消息：

　　【徐渡，我要出差了，去资方总部那边跟着处理些事情，可能要去一个月，你好好看家。】

　　好诡异的消息，他觉得，看起来一点不像周某发的。

　　所以他火急火燎回了消息，结果对面又不说话了，不行，徐渡慌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直觉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还是必须亲自去工作室看看人的情况才行。

　　然而，就在他准备打电话，同时立刻启程前往默邸漫想时，一个同城的陌生号码突然打进了他的手机。

　　他向来不接陌生电话，瞧着这个耽误事的号码，他不由蹙了蹙眉，直接挂断了。

　　谁知，这个号码竟锲而不舍地立刻又打了进来，徐渡瞧着相同的归属地，惴惴不安掺上了些怀疑，好似直觉也在促使着他做些什么。

　　于是，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是徐渡吗？”

　　对面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女声，声音清甜，可却严肃、沉重，带来的消息也如像惊雷一般，瞬间将他的命都劈掉了半条：

　　“我是柯粒，你现在有事吗？没事就来X医院一趟吧，周墨斓晕倒了，现在刚做完手术，已经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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