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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汤包
“卖配方？！！”祁夏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她把手放在祁朗额头，“你没开玩笑吧，才说生煎包是咱们的招牌，这就要把配方卖了？”
“啧，你急什么，先听我说完。袁掌柜说即便买了配方也不会在清河卖，他东家是要去府城赚达官显贵的钱，咱们照样卖咱们的。”
赵美兰惊讶：“府城？醉仙楼的东家可以啊，居然在嘉安也有酒楼。”
“是啊，袁掌柜还说他也不知道他东家是怎么知道咱们的生煎包的，不过东家来了信，他也只能照办。”
“管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配方卖了咱们还能照样赚钱，那就卖呗，反正也不亏。不过袁掌柜那边打算给多少，他东家实力这么强，应该不会少吧？”
祁志远已经开始幻想住进新屋的美好生活，现在的房子可以说只剩了个架子在那，还是一动就会散的那种。即便简单修理过，可只要雨一大他就会担心这破屋会不会垮，这下可算是不用提心吊胆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既然人家诚心买，那咱们也得拿出诚意来。”
“不就是个生煎包的配方吗，咱们又不会给假的，还要怎么讲诚意？”赵美兰不是很理解祁朗的意思。
“你看醉仙楼也能知道人家的客户都是些什么人吧，对权贵来说生煎包还是不够显示身份，所以我想卖的其实是灌汤包的配方。”
“灌汤包？”
“对啊，灌汤□□薄汤多更精致，更适合给那些讲究人吃。左右咱们达不到人家的规模，既然目标客户不一致，那何不卖个好？”
赵美兰思索着点点头：“灌汤包确实比生煎包更适合他们，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祁志远第一个同意：“定了定了，哎呀，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不过应该够起新房子吧？”
“起新房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祁志远身上，看得他都结巴了：“怎……怎么了？我说错了？这屋子确实是破了些，修修补补可没用，还是推了建新的好。”
祁朗不解：“为什么要做新屋？难不成你还想天天县城村子来回跑？好不容易有了钱当然是要在县城买房啊！”
“买什么买！”赵美兰打断两人，“先不说配方能卖多少，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要我说租间铺子就行了，带院子的那种，那样就不用来回跑，能省不少时间。”
纪淮肯定是站在赵美兰这边的，毕竟租铺子这事他们之前就谈过，只见他默默举起手：“我同意兰姨的安排，要不咱们还是先租铺子。等铺子的收入稳定下来之后，再看看是回村里建新屋还是买房，怎么样？”
祁佑举着双手附和：“去县城去县城，那我就能跟石头哥哥一起下学了。”
“我同意，我想多睡会儿。至于买房子什么的还是暂时算了吧，租就够了，多留些钱在手里更安心。”祁夏也跟着说。
赵美兰看看另外两人，笑着说：“不好意思，少数服从多数，两位的提议驳回哈。”
对于提议被驳回祁志远没什么反应，反正只要住的地方安全些就行，祁朗倒是有些不服气。他想着反正他们又不靠种地吃饭，在村里有没有屋都无所谓。既然如此何不一步到位，租铺子那不是给房东打工吗。不过其他人都不认可，那他也只能暂时收了心思。
马车在院子前停住，小家伙率先跳下车大叫着袁伯伯来了，赵美兰赶紧将人请进屋。
“袁掌柜，您请喝茶。”
“好好好，多谢。”袁掌柜端着茶，同祁志远他们点头问好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简陋至极的屋子。
“祁老板，咱们是老熟人，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今天来所谓何事您知道吧？”
“知道知道，祁朗和我们说过，买配方嘛。您是大忙人，我们也不浪费您时间，美兰，快把东西端上来。”
在一旁的赵美兰听见这话立刻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儿端着个小蒸笼过来了。
“袁掌柜，您先尝尝，看看满不满意。”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揭开蒸笼盖，热气立刻冒了出来，蒸笼里的东西看着是包子模样，仔细瞧来却又有些不一样。
“咦，这包子……”
“袁掌柜，这包子肚里有乾坤，可不能直接用筷子夹。”赵美兰拿来小碟子，把灌汤包转移到上面后才放到袁掌柜面前。
筷子拿在手里，袁掌柜却不知从何下手。刚才赵美兰拎包子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东西不仅汤多皮还薄，该怎么吃才好呢？
看着他为难的模样，祁志远哈哈一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竹吸管。
“袁掌柜，我知道您在吃东西上可以说是见多识广，可这东西不能按常规法子来。”
袁掌柜等着祁志远向他展示正确吃法，可祁志远却一直不动，他忍不住问：“祁老板，是还需要什么吗？”
“不是啊，这东西才刚端上来，那不得放放凉吗。哦，这点您可得记住了，让店小二上菜的时候提醒提醒客人，不然烫伤贵客就遭了。”
大约半刻钟后，祁志远将竹管插进汤包吸了一大口，饱满的汤包立刻变得干瘪，这时他才用筷子夹起汤包一口吃了个干净，然后对袁掌柜伸伸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袁掌柜拿起竹管，学着祁志远的样子插了进去，一股温热醇厚的汤汁划过舌尖，嘴里是极致的鲜。更让人惊喜的是把汤汁全部喝完竟有满满一大口，难怪这东西拎起来的时候看着沉甸甸的。
他迫不及待地夹着剩下的面皮和肉馅放进嘴里，吸饱了汤汁的馅料紧实弹牙，与松软的面皮形成鲜明对比。
东西落了肚，汤汁的鲜美却依然在齿间缠绕，让人回味无穷。
袁掌柜放下筷子后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祁朗说得没错，这个叫做灌汤包的东西确实更适合望江楼。
可惜他只是个掌柜，上面说了要生煎包，就算这东西更好也得请示一下。
“祁老板，我就直说了，这东西确实不错，可我没法做主，得先问过东家，还请你们等一等。”
“理解理解，我们不着急，不着急。”
虽然袁掌柜说要向上面请示，可他的反应明显就是看上灌汤包了。至于东家那边，看上了生煎包的人会放过更好的？这根本不需要担心嘛。
既然钱马上就要到口袋，那可得抓紧时间把铺子找好，早一天搬过来早一天轻松。就这样，每天收摊之后赵美兰和祁志远都会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
“一个月十五两！！这也太贵了吧？！”这几天下来，赵美兰跟着牙人看了十几间铺子，也就大市街的这间她看得上，位置大小都不错，其他的不是地方偏、铺面小就是没有住人的地儿，可没想到看得上的居然这么贵。
牙人带着她一下午逛了好几个地方也累了，劝说道：“姐姐，这儿可是清河最热闹的街，价格真的少不了。您看了这么多间，不说地段，只看铺面和后院的大小也没哪间能比得上呀，而且这儿之前就是做吃食生意的，东西都在，连买桌椅的钱都省了。”
这番话说得赵美兰心动不已，可她一想到每个月十五两银子的租金就觉得肉疼，最后还是说：“我考虑考虑，再看看其他的吧。”
“真没有了，我带您看的都是手里最好的。”
“那就等等，有新铺子了你再和我说。”
“……行吧，不过位置好的铺子价格都低不了。要不您直接说能接受的最高价是多少，我心里有个底，也好给您找合适的。”
“最多十两，位置不用最好的，铺面小一些也行，重要的是带院子能住人。”
“行吧，我再帮您留意着。”
“劳烦了。”
本以为袁掌柜再来得大半个月后，没想到才七八天他就又出现了。
摊上的客人太多，袁掌柜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把祁朗拉到一边：“东家回信了，说是会安排人来尝尝，要是那位也认可了，这事儿就定下来。”
“安排人，谁呀？您东家不会特意安排人从嘉安来吧，需要这么重视吗？”
“不知道，东家信里没说，只说会有人找我，所以这时间我暂时也没法定下来。”
“没事，您到时候提前半天通知就行，我们好准备。”
“好，那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马车停在院子外的时候，纪淮正在鸡窝里掏蛋。听到声音他抬头去看，只见蒋承钰居然和袁掌柜一起从车上下来了。
“蒋捕快，袁掌柜，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呃……这个……”袁掌柜看看蒋承钰，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是来吃灌汤包的。”蒋承钰说。
“灌汤包？”纪淮转头看向袁掌柜，“蒋捕快就是您说的东家安排的人？”
“差……差不多，不好意思，本来说好了要提前通知，结果也没说一声就来了。”
袁掌柜办事最是妥帖，就不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看他不停擦汗的模样和另一人大方打量院子的神情，猜也能猜的出今天的‘不请自来’是谁的主意。
纪淮早就领会过蒋承钰那不懂人情世故的坦率和直接，连忙表示：“没关系，先进屋歇会儿吧。想吃灌汤包的话现做没那么快，正好到饭点了，兰姨做饭的手艺也不错，两位不嫌弃的话吃点垫垫肚子？”
寻常农户都是一天两顿，祁朗他们因着自家就是摆摊卖早点的，还保持着一天三餐的习惯。
要说其他人家这会子都该吃完饭了，袁掌柜可是特意挑的这时间来，谁知道居然正好赶上饭点，真是尴尬。
就在他想着该怎么拒绝的时候，蒋承钰竟直接说：“好啊，我下午忙着捉贼，还没来得及吃饭。袁掌柜，我们来得真巧。”
袁掌柜继续擦汗：“呵呵，是……是挺巧的。纪小哥，麻烦了。”
“不麻烦，快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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