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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镜迷花杀人案(7)
李海平收到月挽楼的密信,看着上面有理有据的分析,心下便有了计较,他急忙上报给尚书张斌。
“消息从何而来?”张斌问道。
“我的旧友。”李海平有几分心虚。
“晏君执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本事。”张斌感慨道,“但子阔,你也要明白,这件案子事关重大,晏君执乃是疑犯,疑犯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但这几日我们调查是大理寺均一无所获,与其这样,不如破釜沉舟,我相信君执的人品。”李海平坚定道。
张斌犹豫片刻,但还是点点头:“速战速决。”
“是!”
刑部迅速拘押了邱少卿,连带着大理寺内部也都查了个底朝天,不过五日,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性。
“看样子案子办的不错。”晏持给李海平倒了杯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起了游记。
“我也可能是发现你的线索有误,过来嘲讽你的能力的。”李海平打趣地说道,刚好一口便全吐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晏持。
“看样子,我茶艺没什么进展。”晏持含笑放下书册,拿起自己的茶杯,里面的茶清澈见底,饮了一口才道,“这井水味道还是不错的。”
李海平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才说起了正事:“只可惜邱子初什么也没说。”
“我师父怎么说?”
“你师父和张尚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李海平叹道,“就靠一句话就让我查案,是不是太难为我了?”
“你好好查吧。”晏持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出门了。”
“你去哪?”李海平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你不跟着我办案?”
“李侍郎,我现在还是被指控的嫌疑人呢,不避嫌吗?”晏持笑着拍了拍李海平的肩膀,“你能力这般强,怎么还用我呢?”晏持打趣地说道,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听见李海平的喊声也只是摆摆手。
“这个混球!”李海平骂道。
月挽楼的人看见晏持来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许伯率先镇定下来,上去与晏持搭话:“晏上官。”
“你东家在吧?”晏持点点头,算是应声,刚想上楼却被许伯拦下。
“我家娘子今日不便见客,还请上官过几日再来吧。”许伯婉拒道。
“我有正事。”晏持仍坚持,却还是被许伯拦住。
“娘子今日不方便见客。”
晏持见状也不坚持,刚准备离开时看见一位戴着半张面具的女子:“月挽楼招了新人?”
许伯知道晏持过目不忘,便老实交代:“元娘容貌有损,在外受尽苦楚。娘子觉得她可怜,便留她在楼里打打杂。”
晏持点点头:“那我明日再来。”
晏持刚准备走,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常二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下来:“许伯,陈太医还没到吗?”
“陈太医今日被皇上派去给公主请平安脉。”虎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我已经让顺子在公主府门口等着了,但公主好像发了热,怕是赶不过来了。”
“谁出了事?”晏持抓住常二娘的手臂,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产生,“我让刘之白过来。”
常二娘这才看见晏持,见他眼里的焦虑不似作假,犹豫片刻便点了点头。
“二娘!”许伯警告地发出声来。
“许伯,”常二娘坚定道,“娘子现在等不得了。”
许伯犹豫片刻,默许了晏持的动作。
晏持一路骑快马把刘净带了过来,刘净一边走着一边抱怨道:“我一个仵作,老是叫我看病做什么!”
但见常二娘的反应,便快步上了楼。
刚进去,便闻到浓香。留娘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浑身冒着虚汗。
“燃这么多香做什么?”晏持问。
“娘子几夜没睡,燃香还能勉强睡上半个时辰。”常二娘解释道,“娘子前几日就总是头疼,这两日犯得更加频繁,昨日夜里还发了热。”
刘净诊了脉,眉头却越来越皱。
“怎么了?”晏持和常二娘都有些担忧。
“老毛病了。”刘净拿出一包银针,“晏君执,出去。常娘子帮我把她衣服脱了。”
“你有几分把握?”晏持抓住他要施针的手。
“你现在要是不松手,我一会儿就能干回我的老本行了。”刘净一本正经地说道,“出去吧。”
晏持刚离开,刘净便道:“你家娘子病这么重你应该也清楚。”
“娘子前几日还说自己感觉好些。”常二娘有些犹豫。
刘净一边施针一边说道:“她气血瘀滞,肝气郁结,心情一日不好,病就加重一分,她现在头疼欲裂都是肝的问题。”
“娘子自己也明白的。”常二娘回答道。
“若她能放下,身体或许还会好上几分。”刘净给她的耳朵放血,“她现在心中有一口气,撑住她不倒下,可若是气散了,人便垮了。”
常二娘不敢应声。
刘净轻笑:“你们这群人都是愚忠,不过,她可真是好本事,能把你们这一群忠心耿耿的能人凑在一起。”
过了两刻钟,刘净才拔了针:“最近少燃这些熏香,对她有害无益。”
“可是娘子总是睡不着。”常二娘犹豫道。
“思虑过重才睡不着,给她喝点赤豆汤。”刘净收拾好东西,“药我就不开了,你知道该怎么做。让她晚上少看那些没用的东西。”
“是。”
刘净一出来,便看见晏持心急的模样。
“怎么样了?”晏持问,“她怎么了?”
“她自小的毛病,只能说暂时控制,治标不治本,还有得熬。”刘净说道。
“陈太医可以治好吗?”晏持追问。
刘净摇摇头:“走了。”
留娘醒来,屋内已然安静了好些时候,熏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她微微坐了起来,头还有些昏沉,手不自觉地捂住额头,窸窣的声音吵醒了在一旁坐着的晏持。
“你醒了可好些了?”
留娘很明显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常娘子和许伯有事,便先出去了。”晏持将炉子上温好的赤豆汤递给她,“之白说喝点这个对你身体有益。”
见留娘有些犹豫,不大想喝的模样,他继续说道:“常娘子说你不喜欢甜食,所以并没有加糖,你先尝尝。”
留娘听罢,便接了过来,在晏持的注视下尝了一小口:“还不错。”便想要放在一边。
“还是都喝了吧。”晏持示意她继续喝完。
“有些多了。”留娘婉拒。
“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晏持坚持。
留娘抿了抿嘴,强撑着喝完,晏持这才接过碗放到一边。
“出了什么事吗?”留娘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常二娘和许伯出去定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本是想着和你道谢,不想你病了。”晏持回答道。
“不过是老毛病,”留娘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怎么能让你在这儿照顾我呢?”
“常二娘半个时辰前还在的,不过说是元娘出了什么事,她下去看一眼,便没回来了。”晏持解释道。
“元娘?”留娘有些紧张,直接就下了床。
“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一会儿。”晏持阻止道。
“麻烦你帮我摇一下那根黄色的绳子。”留娘强忍着眩晕感,指了指旁边墙上的绳子。
晏持点点头,刚拉响,便有两个穿着长相一模一样的娘子进来。
“娘子。”惊纹与惊绣齐齐行礼。
“二娘呢?”
惊纹与惊绣瞥了晏持一眼,便道:“二娘说去处理一些小事,一会儿就回来。”
“去把元娘找来。”
惊绣犹豫道:“元娘同二娘一起去办了。”
让元娘办的事只有元夜这一件,留娘心下了然,于是便说:“回去吧。”
“是。”
“我身子大好了,晏上官若有其他事可以先回去。”留娘暗示道。
晏持却说:“我没什么事。”便硬是留了下来,让留娘摸不着头脑。
“下个月玉亭生辰,她因母亲去世,未能办及笄礼,今年孝期刚过,便打算补上。”晏持没由来地提起这件事。
“既如此,我定送一份厚礼。”留娘附和道。
“只是我师父身上的案子未破,希望能在这之前结束。”晏持说道。
“那这就要看李侍郎的本事了。”留娘说道,“李侍郎做事雷厉风行,相信很快便能破案。”
晏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留娘不禁怀疑起晏持的目的:“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没事,等之白和常娘子回来我便告辞。”晏持坚持道。
留娘不明所以:“为何?”
“你身体还未康复,我怕你有事。”晏持突然关心让留娘有一丝慌乱。
留娘还未能及时作出反应,刘净背着药箱站在门外:“方便进来吗?”
留娘急忙道:“请进。”
刘净这才进来:“好久不背药箱,在家里找了许久。”
刘净将脉枕放好,示意留娘放上来,把完两只手的脉后,才道:“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今日再针灸一次吧。”
留娘点点头:“难为你费心了。”
刘净将针灸包拿了出来:“君执,你先回去吧。”
见晏持犹豫,他便继续说道:“你还没去看望侯卿,早些去,这里有我。”
晏持见状,也没有多坚持,和留娘告别后就离开了。
留娘见晏持彻底离开后,才问道:“晏持出了什么事吗?”
“没听说,他刚解禁,能出什么事?”刘净反问。
“那为何他一直待在月挽楼里?”留娘不明白。
刘净一边施针,一边听着留娘的话,不禁笑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
“什么?”
“晏持对你感兴趣了。”刘净突然严肃道。
“疯了。”留娘闭目骂道。
“罢了,”刘净继续施针,“你这病可不能再拖了,还有你的腿。”
“我没拖。”留娘反驳道。
“你的头疼越来越重,再不好好休养,以后更别想好了。”刘净将最后一针插至肝俞穴,又打开药箱拿出一瓶药放在桌边,“我阿娘做的,说对你的病有好处。”
“你没和她提起我吧?”
“你不让我说,我便没有告诉她。”刘净答道。
留娘满意地嗯了一声:“我现在这个样子,青姨见了也不会开心,还是少惹她生气。”
“你的计划开始了吗?”刘净问道。
留娘慢慢睁开眼睛:“开始了,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
留娘打断他的问话:“到时候我会把回哥接过来了,你帮我多照顾他。”
刘净没有应声,只是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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