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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仙画
那不是什么湖中巨怪,分明是黑蛟叱睿;
他没被真火烧死,反而后来夺走了桑榆的灵核;
无极常年挂在嘴边的那句‘所谓老树迎客松,临海怪声,分明是墨乡故里。’
据他推测,那会儿的黑蛟还没入鬼蜮,极恶之体鬼王之首,他的形成与桑榆的灵核有莫大关系。
穹天放出囊内的桑榆;
“哼,虚伪的正道天师,想要解银环的毒,你还不够格。”桑榆说道。
穹天看到桑榆身后的手散出浓雾,十几岁的模样却笑得猖狂。
“银环的毒要怎么解?”穹天道。
“难道你不是来找银环草的下落的?”桑榆也发现异样,转而劈掌而来;
“我现在只要喊一声。”穹天躲开说,“他就会过来。”
“你不会喊的。”突然,桑榆的声音如同在黑暗里回应道。
穹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觉到有些问题,以及桑榆即将要干什么,但他没有畏惧;
“看看你身前。”桑榆道。
穹天低头,看见地上延伸许多细小的银环蛇,接着不嗔被他抓着,踏着桌子,此刻穹天一跃而起,指着桑榆的喉咙。
“你最好收起这些糟心把式。”穹天竭力稳住颤抖,带着危险的意味,说,“不然它会隔开你的喉咙。”
桑榆皱眉道:“这么做好像不太妥当吧,你先不要动怒,难道你不想知道第二颗灵珠在谁的手里?”
“叱睿。”
“看来你有魔眼确实不假。”
来人间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怀疑魔眼真假的人,属实不易;
但是桑榆记忆远远不止魔眼所见。
“只是猜测。”穹天如是回道。
“那么你再看看,这头湖中巨怪死亡的真相!”
这是很久前的灵湖,穹天转眼站在祭祀灵台上,远处灵湖崖上躺着一头被抛开腹部的黑蛟!
天色黯然,十几个天师从黑蛟体内取出一颗兽胎,将他扔下祭台。
“娘——”
叱睿,它为何会发出如此悲凉的叫声,难道他在害怕?
紧接着,兽胎破开胎壳,露出一个七八的男童。
很快随着十几个天师落阵,便吸引了穹天的注意。
这些天师竟大部分都是十八宗派宗主!
从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便是司无双。
这会儿的司无双年纪十五六,长相倒是个正常凡人,不似现在那幅申公豹的模样。
“大人,你真的知道,我的娘在哪儿吗?”叱睿渴求看着天师司无双。
“左司大人,整个妖兽体内都搜了,只有在妖兽腹内,找到这个满身妖气的孩子,可他一脸呆相,性格温和,身上没有一丝怨煞之气,除了尖牙和利爪,简直和普通孩童无二啊。”
“他是这头妖兽的兽魂,真正厉害的妖兽是他的娘。”司无双道;
“况且这天地下,哪有不吃人的妖兽,只是没长大,妖力不够而已,一旦获得强大妖力,必然会为祸一方,自古人妖不两立,只要是妖,就得杀,这才能确保一方百姓平安,也是我们捉妖师的天职,况且,妖有强烈的感知力,它在这附近一直念着娘,证明它的妖娘来过这里,方圆十里就只有这对母子妖的线索,绝对不只是巧合,湖中巨怪一定跟他们有关系,散出消息,说杀我父母的妖怪已经抓住,我当着所有人,处决它,相信一定可以引出它的妖娘。”
“是,左司大人。”
“今日,我们正道门,为保百姓平安,排除万难,抓住了残害长公主一家的妖怪,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作恶多端的妖怪,就地正法,还长公主一家一个公道,还武安一个太平。”
朱砂黄符禁锢着年幼的叱睿,他无知看着众人;
“杀了它!杀了它!”百姓大喊着;
“可看它这样子只是个小叫花子,不像是个吃人的妖怪啊。”桑榆说道。
旁边的姐姐忙捂住他的嘴巴。
“长公主与驸马可是大善人啊,这小妖怪太可恶了,烧死它,烧死它,为长公主一家偿命,烧死它,烧死它!”
“快烧!快烧!”
“烧死它!”
“阵法准备得如何。”司无双问旁边的天师。
“三十位弟子已就位。”天师回道。
“好。”司无双道,“它妖娘一旦出现,就全力围剿,再将这母子二妖当场处决。”
“正道门果然跟其他野道士不同,实乃真天师也,有了正道门的保护,再也不怕妖魔鬼怪来侵害东岳国了。”百姓呼喝。
“天师威武,天师好帅。”
“叔叔,你不是要带我找娘亲吗?为什么带我来这儿,这里明明没有我娘。”小叱睿喊道。
“这里当然没你娘,不过等下你娘就会出现了。”
“真的吗?”小叱睿若喜道。
“看到儿子受伤,你那害人的妖娘,一定会出现吧。”
“你在说什么,我娘是神,不是妖,更不会害人的。”小叱睿吼道。
“神怎么会有妖怪儿子,等你娘出现,将它打回原形,就真相大白了。”
“你们要害我娘,说什么带我找娘,原来都是骗人的,你们是坏蛋,我娘是好人,你们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小叱睿的身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原来它一直都在隐藏实力,这下原形毕露了吧。”司无双道,“众弟子听令,真火阵发动。”
“人心本恶,你们都是坏人!”
“孽畜!休得猖狂。”
几名天师纷纷出手,皆被击倒。
“什么!”司无双大惊,“这妖胎居然如此厉害了,看来,只能用禁术了。”
“掌门。”旁边天师道,“使不得啊。”
“别废话,来不及了,你难道想让武安,就此毁于这妖胎之手吗?”
“巫祖封印!”
“这是哪里?怎么黑漆漆的,身体也动不了了,好难受啊,这是过了多久了……”小叱睿道,“娘亲,你来找过我吗?我好难受,有谁来救救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桑榆大声哭喊。
什么情况?!
好强的力量,还在不断翻张,这股令人窒息的能力,是五灵之力!
可,为何我心中,泛起了压抑不住的悲伤之感,是被刚才叱睿凄惨的吼叫声影响了吗?
别想多了,叱睿不是无极,无极不值得同情。
错不了!和火灵破封时的气息一样,不过这股力量,混杂着悲伤和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叱睿与桑榆的记忆重合了,难道是因为桑榆被多夺走的灵核?
“得想办法安抚他!”
忽然,就有无数的银环,从院子里源源不断往屋子里爬,银环多得像是竹席上的蚕,把整个屋子都挤满了;
“银环的队伍好庞大啊,这是进了蛇窝了吗?”缘地震惊道。
“别怕。”缘地道:“我略懂符阵,可以帮你镇住它们。”
他就找来四根桃树枝,唰唰几下,周围的蛇立马暴起,即将冲开房屋。
“怎么回事!!!”缘地喊道。
旋即天璇躲过桃枝,绕着住宅的四个方向顶上画上了符,银环渐渐不再四处逃窜,退了回去;
随着桃枝那些蛇竟然开始异动,最后银环蛇进入正堂的中心,那里有个贴满符咒的钵,有脸盆那么大,银环全都钻进这个钵里。
“没道理啊。”缘地朝天璇问道,“道友画的是什么神秘的符咒。”
天璇没搭理他,于是缘地转而问穹天,“你师哥画和我画的不一样吗?”
穹天回以一笑,皮笑肉不笑。
“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天璇道。
当场两人都有些尴尬,缘地:“什么意思。”
“师哥的意思是说,画符的方法成百上千,唯不变其意念运笔,其中复杂繁琐,所以符咒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
“我看你这次还能跑到哪里。”穹天缓缓逼近。
桑榆被前方的法阵堵住去路,惊骇地转身,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身体跌靠在身后的墙上,雪白的墙霎时被蹭出一幅腥红的连环画;
“贵胄之子,落魄散仙,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桑榆跪倒在地,“对不起,姐姐,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遭受这种事情,把我们玩于股掌之间,还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他的。”
穹天道:“当年你与巫蛮谋和破坏祭天大典,究竟盗走了什么!?”
“破坏祭天大典和我没有关系。”
“东岳国巫师盗取蓬山宝物之后,曾出现在你留下的画中!”
“那幅画不……”
此时,桑榆被那双冷冽的眼睛瞎得不轻,目不敢直视他们,直往墙角缩。
“那副什么画!?接着说。”穹天追过去问道。
“散仙画,是散仙画。”桑榆道,“我说的是真的,当时鄙人只是一介凡夫俗子,那人许是见我没多大能耐,所以没有交给我的画,从未听说你所说之物。”
穹天在他的面前,把玩着手中的不嗔,说道:“既然如此,你这一百年多年跑什么,无妨,反正你已时日无多,不如劳我送你一程。”
桑榆颤抖道:“画又不在我这边,只有命一条,要的话你便拿去。”
“命一条是吧。”穹天一掀眼皮,不嗔在掌中耍出刀花,眼看银光一闪,眨眼间利刃已逼至咽喉。
“啊——!”桑榆顿时大叫出了声,身体往后紧紧贴着壁墙;
那声音震耳欲聋,着实让人头疼,叫什么叫,我的刀还没取到你的血呢!
桑榆一睁眼闭眼,庆幸自己还没挂,“好!好!好!……”死狗喘气般地叫唤着。
“说。”穹天将刀从他脖子上稍微松了下来,“那画被谁拿走了。”
“其实……唉?我刚才是不是中了你的计?”桑榆反应过来问穹天。
“蠢货东西。”这时天璇眼神更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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