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千年古尸，我靠直播爆红星际

　　然而，这种无处不在的守护，并没有带给林夕安全感，反而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让他喘不过气。因为顾夜在给予极致保护的同时，也在回避所有关键的问题。
　　林夕尝试过几次，旁敲侧击地问及“净化计划”，问及他的未来，问及那天会议的结果。
　　每一次，顾夜要么是用沉默应对，要么是生硬地转移话题：“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虽然转瞬即逝，但林夕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明知危险临近却无法挣脱的焦躁和愤怒。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冷静自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联邦指挥官。现在的顾夜，更像是一根绷紧到了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林夕能感觉到他平静外表下汹涌的暗潮。有时深夜，林夕假装睡着，能听到书房里传来极轻的、压抑的踱步声。
　　他在挣扎，他在谋划，但他什么都不说。
　　这种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让林夕感到恐惧。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名为“宿命”和“大局”的鸿沟。顾夜站在沟壑的这一边，用沉默和过度保护筑起围墙，而林夕在另一边，清晰地感受着那名为“献祭”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地迫近。
　　住所依旧奢华舒适，模拟的星空依旧璀璨，但这里，已经成了一个更加精致的囚笼。而看守他的，是他此刻最想依靠，却也无法完全信任的人。
　　这种沉默的守护，带着绝望的温度，几乎要将两人一同溺毙。
　　林夕靠在观景台的玻璃上，看着窗外永恒的“星光”，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玻璃上划过。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下去了。等待别人的裁决，等待命运的宣判。
　　顾夜的沉默，或许是一种保护，但也是一种隔阂。他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无论那有多么残酷。他需要知道顾夜到底在做什么，他还有没有……哪怕一丝反抗这命运的可能。
　　如果注定是湮灭，他至少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他必须抓住它。
　　沉默像不断滋生的苔藓，在住所华丽的外表下蔓延，吸走了所有的声音和暖意。顾夜依旧守护着，但那守护更像是一种密不透风的监视，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看似无意的靠近，都带着沉甸甸的、未言明的焦虑。林夕感觉自己像被裹在厚厚的茧里，温暖，却窒息。
　　不能再等了。
　　契机发生在一个看似平静的下午。顾夜正在书房处理加密通讯，眉头紧锁，全神贯注。林夕端着一杯刚沏好的、顾夜惯喝的清茶，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就走，而是将茶杯放在书桌一角，然后，安静地站在了那里。
　　顾夜从光屏上抬起眼，看向他，目光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们谈谈。”林夕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定。
　　顾夜的指尖在光屏上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操作，语气试图维持一贯的冷静：“等我处理完……”
　　“就现在。”林夕打断了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书桌边缘，目光直直地看向顾夜眼底深处，那里有他熟悉的冷峻，也有他陌生的、翻涌的痛楚。“顾夜，告诉我，‘净化计划’到底是什么？‘钥匙’的终极意义，是不是就是作为‘祭品’被彻底‘湮灭’？”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顾夜操作光屏的手指彻底停住，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缓缓抬起头，迎上林夕的目光。他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久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
　　林夕没有退缩，他就那样看着他，等待着那个早已心知肚明，却依旧需要从他口中证实的判决。
　　终于，顾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耗尽全力的疲惫：
　　“……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了全部。”林夕的声音微微发颤，但努力维持着镇定，“在指挥中心的分析室外。‘祭品’，‘湮灭’，‘月华族皇裔的生命和灵魂’，‘绝对净化领域’……顾夜，这就是你一直守护的‘真相’，对吗？这就是你无法粉碎的‘宿命’，对吗？”
　　顾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否认。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化不开的阴霾。
　　“是。”一个单音节的字，从他齿缝间挤出来。
　　尽管早有准备，亲耳听到这个字从顾夜口中说出，林夕还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稳住身体。
　　“所以……”林夕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从一开始，你接近我，保护我，就是因为我是那个‘钥匙’，那个最终的‘祭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结局，是不是？”
　　这是最残忍的问题，也是横亘在林夕心头最深的刺。
　　顾夜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是！”顾夜几乎是低吼出来，承认了这个最初、也是最冰冷的动机。“最初的任务，就是监视并确保‘钥匙’的稳定，直至……计划启动。”
　　林夕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原来，所有的开始，都源于一场精心策划的、冰冷的任务。那些看似真诚的庇护，底下都藏着如此功利的、残酷的目的。
　　“任务……”林夕喃喃着，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背叛、被全盘否定的荒诞感。“原来……都是任务……”
　　“但不是！”顾夜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强迫林夕看着自己，眼神灼热得像要燃烧起来，“后来就不是了！林夕，你看着我！后来的所有，都不是任务！”
　　“我试过了！我用尽了所有方法去反对，去拖延，去寻找替代方案！数据，风险，战略储备……所有能用的理由我都用了！但我父亲……联邦总统……他们不接受！他们只看重那97%的成功率，他们只看重所谓的‘大局’！”
　　顾夜眼底布满红丝，那一直强行维持的冷静外壳彻底碎裂，露出了内里血淋淋的挣扎和痛苦。
　　“我知道这很残忍！我知道这他妈的混账透顶！”顾夜低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呕出来，“用一个人的命去换亿万人的生，听起来多么伟大，多么正确！但他们问过你愿不愿意吗？他们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顾夜紧紧抓着林夕的手臂，声音骤然低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沙哑：“林夕……对不起……我知道说对不起毫无意义……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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