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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玫瘾
欧云烬正式与苏父苏母相认了。
然后,苏母宫靖雁抱着他痛苦,任何人也拉不开的那种。
自上次他们回去家里吃过饭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苏青崖拿到陈时拿到的新型蛇种,埋头研究,欧云烬医院,研究中心两人跑。
两个人硬是腾不出一点时间。
终于,在2016年的大年三十这一天,腾出了时间,两人商量好久,要不要与他们相认的问题。
就在苏青崖头疼的时候,欧云烬却说,他早已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苏诏。
苏青崖恍然大悟,难怪那一次她老爸那么平静,原来是早就知道了,现在就差她老妈这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场面。
而后,苏青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终生难忘的场景,她和苏诏两人一同拉劝,都没有丝毫作用,都没能让宫靖雁挪动半分。
她的哭声,一直持续到,新年的第一声炮声。
饭桌上,父女两个完全被忽视,碗里空空如也,而再看看某人,那碗里的菜,都快冒尖了。
宫靖雁还不停再给他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长这么高,才这么点,多吃点!”
“妈!”苏青崖委屈抱着碗,在她面前晃悠,“我也要,你女儿我也很瘦的,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去去去,一边去。”
得,彻底被无视了,真是没天理。
第二日早上。
欧云烬被医院叫去值班,苏青崖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吃完了饭,拒绝了父母一起走亲戚的提议,独自一人在家里看电视。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后面,在未来的每一天的当中,她只要想起这一通电话,就会后悔不已,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会穿越回小时候,亲手杀了那个人。
可是没有如果,该发生的也已经不能不能挽回。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摘掉父母回来,也没有出来过。接起电话的那一秒,手中的杯子瞬间碎成渣渣,献血从手掌中快速渗出。
她却感觉不倒疼。
耳边的这个消息,原比手中的疼痛要来疼上十倍百倍,她颤抖着声音:“说,有什么消息?”
这通电话时她之前托人去调查林栖野父母车祸的,查了这么久,以为会和之前一样,一无所获。
没想到,这次居然真的查出来了。
可,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陈震,早年因为打架被关进去几年,出来后,死性不改,遇到林总,做了他的专属司机,为了得到林氏,动了杀人念头。”
挂掉电话后,苏青崖冷在原地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这怎么可能呢?
陈震......陈震......
她喃喃自语,不停念着这个名字。
千算万算,她都不曾怀疑过她,遇到欧云烬之后,是有个几次,可她宁愿是自己怀疑错了人,都没有想到真的会是他。
难怪陈氏会接连出事,难怪每次问欧云烬的时候,他都支支吾吾不可能说,原来竟会是这样。
“艹——”
“啪”地一声,房间里那个大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捡起的碎片划上的手臂,她却没有停下,一件接着一件得砸,直至房间里没有可砸的东西。
苏青崖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门外,是宫靖雁的担心声:“青儿,发生什么事了?给妈妈开门。”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身血渍的苏青崖如行尸走肉般走出,看见妈妈那刻,眼泪再也憋不住,奔泻而出。
“哎呦,这是发生什么了?”宫靖雁轻声安慰着。
苏青崖哭的泣不成声,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宫靖雁叫来管家去打扫房间,给她重新布置了一番。
苏青崖逐渐平静下来,把事情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宫靖雁觉得自己像是听了一本恐怖小说,自己身边的人居然就是害死自己的凶手,这林家夫妇,死得得有多冤啊!?
苏青崖调整好情绪后,第一次主动求了爸爸和爷爷,让他们帮帮林栖野,至少,也要让伤害他们的人,被绳之以法。
下午的时候,苏青崖去了一趟陈氏,给他说了一个故事,最后一句话就是:“一只狗想翻身做主人,那么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陈总,好自为之。”
出了陈氏大楼,陈时追了出来,苏青崖现在对这对父子基本没什么好脸色,在他咄咄相逼的时候,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陈时,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陈时还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苏青崖冷笑一声,“就凭你你爸害死林家两条人命,踩着他们的尸体上位。”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陈时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小时候,他只知道,林家全死了,好一阵子伤心难过,没过不就,父亲就告诉他,他要接受林氏,把林氏发扬光大。
后来慢慢就改成了陈氏。
他也享受了十几年的大少爷生活,即使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也选择了默认。
如今,得知这个消息,他不想去相信,自己父亲是那样的人。
苏青崖扔给他几张资料:“你自己看,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欧云烬......哦不,林栖野,他也不像看见你。”
-
过了几天,陈氏正式宣布破产,苏家趁机收购,欧云烬去监狱里探望了陈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回来告诉苏青崖,他疯了,当场就疯了。
苏青崖只是点点头,没多少情绪,他这样的人,疯了都是便宜他了,要不是身处法律社会,早把他弄死了。
什么玩意儿。
没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又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陈时自杀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他留给欧云烬一句话:“我父亲的错,我来替他还,你的命虽然比不上你父母的,但能偿还一点是一点吧,林栖野,抱歉!”
说完这句话,在三人的目光中眼下最后一口气。
几人为他举办了葬礼,欧云烬站在他的墓前,心情复杂:“我从没想过怪你,但每次看见你,都会忍不住去想我父母的死,下辈子,找个好父亲。”
苏青崖坐在车里,带着墨镜,手中那张遗书,被她点了,灰烬随风消散。
陈时,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
滕丰羽也有欧云烬相认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前的嘴硬,到现在都成了笑话。
说他不在意是在假的,说放下也是假的。
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说放下就放下了。
苏青崖把文件合上,推到桌中央。
父亲苏诏拿起,翻到最后一页,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横线。
爷爷□□摘下老花镜,抬头看她。
“说完了?”他问。
“说完了。”苏青崖答。
“你去干嘛?”苏鸿远又问。
“给你生个曾孙。”苏青崖说完,转身走出书房。
门在她身后合上,声音干脆。
她下楼,穿过客厅,从衣架上拿外套,顺手把手机塞进兜里,玄关的灯被她按灭,屋里只剩楼梯口的感应灯还亮着。
她推门出去,夜风贴脸,温度比屋里低。
院子里的灯自动亮起,她沿着石板路走,铁门识别车牌,缓缓打开,她上车,系安全带,点火,油门踩下,车倒出车位,沿山路向下。
四十分钟后,车停在海边停车场。
沙滩光线暗,远处路灯照出一片模糊的白,她踩着沙子往前走,鞋底灌进沙粒,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欧云烬站在水线边,背对她,两手插在兜里。
她走到他身后,停住。
他回头,看到她,手从兜里拿出,垂在身侧,苏青崖伸手,抓住他领口,往下拉,他低头,她抬头,两人嘴唇碰到一起。
牙齿轻轻相撞,呼吸交错,谁也没闭眼。
吻持续数秒,她先松开,退后一步,她呼吸渐渐平稳,眼皮合上一次,再睁开。
他手指在她指缝间移动,最终扣住,沙子从两人指缝漏出,落在地面。
他看着她,目光不动,直到她呼吸变得绵长,云层散去,星光落在两人身上,轮廓清晰。
远处海浪声持续,节奏不变。
欧云烬低头,在她额头碰了一下,动作极轻。
苏青崖没动,手指仍与他交扣。
时间过去,天边出现微光,颜色灰白,他松开手,坐起,把鞋穿好。
她也坐起,弯腰找鞋,穿好,系紧鞋带。两人站起,并肩往停车场走。
曾有人说,他爱上是一条毒蛇,可若是这条毒蛇因他而生,那么他甘愿上瘾,更何况,还是这么一朵漂亮的玫瑰。
玫瑰有瘾,引人上瘾,甘愿上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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