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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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期的选修课相比于正式的课程轻松又随意，每天的课程都很满，但一天课上下来不会有多累，Mong下了课便跑去找Lore，一天中的时光仿佛在见到Lore的那一刻才算正式开始，成为她每天的期待。

　　临近下课时，Lore收到了Mong发来的消息。

　　“待会儿我去接你，你不要走丢了喔。”

　　低头带笑，Lore回她了个OK，心情很好地收了背包下楼。不想在楼前傻等，Lore打算顺着学校的林荫路去接Mong。

　　没走几步，便远远望见有个人骑着电动车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认出是Mong时心中惊喜，Lore停下了脚步，侧身走到路边，开心地踮了脚向她挥手。

　　Mong早就看见了Lore，忍不住咧开嘴笑着，却是故意没有刹车，直冲冲地向着Lore骑过去，似乎正准备以这个速度路过她。

　　Lore看出她的调皮，不知道这人又在憋着什么坏，索性配合地伸出手臂，摊开手掌去拦她，Mong就在越来越近的时刻捏了刹车，低头将额前的头盔轻轻撞进她的手掌，还不忘自动配音。

　　“滴~打卡成功。”

　　“什么卡？我只是在路边拦车哎，怎么拦到辆电动车？”Lore故意装傻。

　　“我就是你的专车司机啊，请上车吧我亲爱的学姐。”

　　Mong将另一个头盔递给她，顺手将她的背包接过背在身前，语气服务周到地向她发出邀请。

　　“你哪儿来的电动车？”

　　“啊，毕业季在跳蚤市场淘换的，有个要毕业的前辈半卖半送，还很好骑的，只是刚买回来就被Ray借去几天，今天才送回来。”

　　没有说的是，Mong被之前和Lore挤地铁的经历吓到，再也不想带Lore体验那样的无助，也不想让晕车的Lore等公交，在学校的跳蚤市场看到这辆电动车的第一眼便动了心。

　　头盔还是新的，Lore第一次戴，想扣紧卡扣时才发现调节绳仍然松松垮垮的，Lore想直接去调，扣了半天却发现拉反了方向，带子被她扯得越来越松。

　　Mong好笑地双脚撑地稳住车子，伸出手去帮她。果然眼睛看着会调得很快，Mong轻轻拉紧带子，让保护的海绵垫刚好贴上她的下巴，又开口问她：“会不会太紧了？”

　　Lore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Mong看着她笑，食指微弯，用指节轻轻在她的头盔上敲了两下。

　　Lore不解地抬眸看她，“你在干嘛？”

　　眼前的人抿唇思考，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眼睛开口。

　　“我看看你的脑子在不在家，怎么这么聪明又手巧的学姐，今天连头盔的带子都调不好？”

　　"喂！"Lore不知如何反驳，又说不过，跺了脚瞪她。

　　一向看起来很严肃的人偶尔发怒，Mong很享受这种将她逗到小猫发飙的时刻，挠人的爪子没什么力道，反而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更过分地挑了眉用眼神逗她。

　　Lore被她气笑，一巴掌拍到Mong的肩膀上表示不满，看着眼前这人坏笑的表情，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改为拳头连连锤人。

　　“在家在家，一直在家的，都知道要打我。”Mong缩了身体去躲，边笑边求饶。

　　接着在Lore双目微瞋嘴角却带笑的注视下，深深吸气缓了缓笑到喘不上气的呼吸：“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盛夏的傍晚，明媚的阳光依然透亮，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稀疏地洒落下来。Lore坐在Mong身后揽了她的腰，看点点光斑在Mong身上流转，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心。

　　心情很好，Lore闲不住地想找些事做，但坐在后座实在无聊，面前被Mong挡住，她看不到前面的路况，只能随着左右两侧风景建筑的变化，后知后觉地感知两人到了哪个路口，又该向哪边转弯。

　　闭上眼睛，电动车左拐时的斜度被感官敏感地捕捉到，Lore不由得歪头配合，连带身体也跟着微微倾斜。

　　Mong短暂的失衡中感受到Lore在身后乱动，扶稳了车把好笑地说：“就这么不老实？”

　　脑中灵光一闪，Lore开口道：“这样吧，你看我指挥，我左晃晃咱俩就向左转，右晃晃就向右转。”

　　Mong无语地笑：“应该是你左晃晃咱俩就向左摔，右晃晃就向右摔。”

　　“喂！”

　　Lore在她腰间抓了一把表示不满，惹得Mong痒得手上不稳，车子晃了晃，Mong连连求饶：“错了错了。”

　　身后轻哼一声，Mong看不到Lore的表情，但猜到她心情不错，连带自己也心情很好地咧开嘴笑着。

　　"我每天都来接你好不好？"

　　“好。”

　　“那我们吃完饭去公园散步好不好？”

　　“好。”

　　“谁们家小朋友这么听话，说什么都好？把你卖了好不好？”

　　“好~”

　　救命，好可爱，Mong咧嘴笑得开心。

　　……

　　公园里自带宁静又和谐的氛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公园里好多退休的爷爷奶奶，相互扶持和照顾着的样子，看的人心里暖暖的。Mong联想到自己和Lore老了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相互陪伴着在公园里散步？会坐轮椅吗？换成自己和Lore的话是谁推着谁呢？如果是身体抱恙Mong宁愿是自己不能走路，又舍不得让Lore推自己，想来想去思绪飘到好远，脸上的表情也换了又换。

　　直到Lore都察觉到身边人的走神，纠结的脸不知被困在怎样复杂的问题里，好奇问时才将人的思绪拉回来，Mong不好意思又支支吾吾地说出事实，Lore愣了愣，随即低头笑着没有说话。

　　其实Mong很少想到以后的，工作或是什么，都很少想到，而如今脑袋里翻来覆去幻想的原因，分明就是，想和Lore走到以后。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Mong却猜不出对方是因为害羞还是觉得冒犯，心里一沉做了最坏的打算，急忙开口又选择先行道歉，说自己只是随便想想，不要介意。

　　然而Lore没有理会，再抬头时只看向林荫路的尽头，视线延伸出去看得很远，绿色的树叶在灯光下显得无限透亮。说出口的话随风划过Mong的耳边，一闪而过，Mong险些没有抓住。

　　“或许，你就不能设计一个双人的轮椅吗？”

　　几秒钟后Mong才反应过来，轻飘飘的话落尽心里，突然泛起的激动上涌，眼眶一热，Mong松了口气才又恢复调皮的状态。

　　“你的创意被我做出来专利就是我的了喔。”

　　“哦。”

　　略显简短地回应一声，Lore也不由得联想起来，可耳边人念念叨叨个不停。

　　“你说双人是前后好还是并排好？”
　　“前后会看不到彼此吧？”
　　“但并排着的话控制杆要放在中间吗？”
　　“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啊？”
　　……

　　一系列问题害的Lore脑袋里的画面控制不住地乱掉，怎么也不是和谐温馨的，反而都是Mong坏心思带着自己疯跑玩闹的场景，如果真到了那天这人会推着自己的轮椅跑到快要飞起来吧，一时间感慨又无奈，Lore笑着摇头，怎么也觉得，可爱又有趣。

　　——
　　有了电动车后两人日常的活动范围扩展到更远的地方，Mong常常缠着Lore去附近未吃过的店尝试，或者看些话剧演出，顺便闲逛到累了才回学校，无课的时间也很充实。周末的阴雨天淅淅沥沥，直到周日的中午才放晴，在宿舍窝了两天实在闷得慌，Mong又拉着Lore去公园。

　　离学校最近的公园骑车不过十几分钟，之前去过好多次，雨后空气肯定很好，有树荫也不会很晒，透个气再回来吃晚饭，完全是完美的计划。

　　但经过几个路口后Mong发现了电动车前面显示屏的电量提醒，往常不会耗电这么快的，Mong之前在电量低的提示灯亮起后还能在宿舍和教学楼之间跑两三个来回的，今天怎么出门走到一半就掉了最后一格电。

　　刹车检查才发现，后胎扎了根钉子，轮胎漏气已经瘪了下去，肯定不能再带两个人了。Mong挠挠脑袋眉头皱得很深，一副做错了事等着挨骂的样子。

　　看着Lore在手机上查距离最近的修车店，Mong几欲开口又憋回去，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拉着Lore出来散心，怎么到现在心没散成，反而给她平添了许多麻烦，但事情已经发生，认错有用吗？

　　一时间纠结又懊恼，Mong在Lore递过手机来想让她看位置时还在出神，被Lore伸手在眼前晃晃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Lore问。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Mong抿了抿唇说想把你从焦虑圈中拉出来一点点，但好像做过了头，给她惹了麻烦很抱歉。

　　呃，Lore不知该怎样形容现在的感觉，说不焦虑的话大概是不可能的，毕竟两人现在的处境摆在这里，一辆扎了胎的电动车离学校几条街远，最近的修车店也几条街远。

　　但此刻的焦虑又与平常不同，不是心脏悬起，手心冒汗的那种，略有波澜的心境很快接受了突发事件，让Lore更倾向于塌下心来和Mong商量出可行解决办法。

　　所以，并不会觉得是Mong为自己带来了麻烦。

　　听得Mong眼睛眨巴眨巴，挠挠头说自己大概只能提供情绪价值，对于如何周密地安排好一切，似乎不太擅长。但随即又恢复了活跃的状态，举起手指向Lore保证下次出门一定会确保电量充足，啊还有，骑车一定不往钉子上压。

　　Lore踮着脚伸手将Mong发誓的手指握进掌心，边往下拉边无奈地笑着说好啦，哪用的着这么一本正经的，怪严肃的。

　　Mong嘿嘿地笑，蹲下身想把钉子拔出来，被Lore看透了想法及时制止。

　　“拔出来车胎就彻底没气了，更推不动，你忘记安全公共课上学的了？人动脉刺伤不能把器具直接拔出。”

　　哦对哦，Mong恍然大悟，指着轮胎点了点，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着：“对亏了学姐救你一命喔，你要争气多撑一会儿，听到了吗？”

　　平常和校园里的小动物说话也就算了，怎么还跟轮胎聊上了，Lore无语的同时觉得还有些，傻得可爱。拉拉Mong的肩头的衣服，说你再拖下去它就坚持不住了，这人才赶紧站起身推了车。

　　两人在行人匆匆的路上慢悠悠地推着车，行车道很窄，怕速度不慢的汽车刮到Lore，Mong将她让到靠里的一侧，又怕后面超过的电动车撞到她，最后干脆将Lore挤到人行道上去。

　　身旁的车速全都比自己快，放到平常，Lore大概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仿佛和别人同步才不会成为碍事的存在。但此刻和Mong悠闲地走着，竟也觉得是种新奇的体验。

　　不忍心让Mong自己将车推完全程，过了两条街Lore便从她手里抢过车来，被Mong建议说可以试着骑一会儿，因为Lore体重比自己轻，这样既不会漏到完全没气，也会快一些。

　　Lore不经常骑车，控制不好手上的力道，把手加速拧的有点深，Mong脚下的步子跟不上，不得不跑了几步。

　　Lore停下车子回过头来看她，刚想说抱歉骑太快，就看见Mong边跑边笑，赶上来之后甚至笑得弯了腰。

　　没等Lore开口问，Mong笑呛咳了两声后先行解释：“你有没有在路上看见过有人骑电动车遛狗？咱俩刚刚那样，好像啊，哈哈哈哈哈。”

　　Lore愣了两秒，见还真见过，边牧或者金毛那种大狗狗活力旺盛，散步遛狗的话大概人会先废掉，记忆里有画面脑补出后忍不住笑出声，她这样比喻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真是张嘴就来。

　　后来车子又回到Mong手上，经过刚刚的插曲，Lore只觉更放松，脚步都松快很多，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散步，感觉真不错，和Mong聊起时，推着车的人冲自己笑得很开心。

　　Mong说看你勤奋地像一只小笨猫，在跑轮里转啊转的也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其实偶尔歇一歇也不错啊，抛去所有的计划和担心，享受无所事事也不错。

　　笨猫？Lore心里打出一堆重叠的问号，猫也就算了，怎么还是说自己笨？于是不服气地怼回去。

　　“那你是什么？”Lore难得俏皮地轻哼一声，抛出问题却不给Mong留有思考和回答的时间，顺着Mong刚刚的比喻自顾自地就给出了答案：“你是一只大傻狗。”

　　本来是想还以颜色让Mong也体会到等价的感受，没想到这人却毫无疑义地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说也不错，小笨猫和大傻狗听起来很配哎。又念念叨叨地说还担心被说成仓鼠来着，毕竟仓鼠也会在跑轮上跑个不停，而且猫还是它的天敌。

　　怪不得Mong会觉得被这样形容还好了，她自己给自己安上的比喻更离谱好吗？大傻狗这个称谓给她倒是乍一听还挺可爱的。

　　大傻狗吗？唔，想着Mong的头上冒出两只狗耳朵，时而耸立时而耷拉，身后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尾巴，Lore忍不住想揉两下，就从两耳之间的眉心一把撸到尾巴，没有小狗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抚摸吧，也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样的小狗吧……

　　再对上身旁人瞪着的大眼睛，稍微高自己半头多的人此刻正好站在太阳底下，刚洗过的发丝在阳光的映衬中带着柔顺的光影，微风拂过吹乱了耳边的几缕，被些遮盖的眼眸更加吸引着人，Lore险些真的忍不住就要伸出手去。

　　好应景……

　　哎？哎不对，等一下，Lore反应过来自己越想越歪时已经歪到了不能再歪的程度，羞耻心作祟，避开视线不再看Mong，瞥到前面马路对面修车店的牌子，匆忙转移话题的话都有些结巴。

　　“那，那里，我们到了。”

　　Mong将车推进店里，帮忙修车师傅将电动车抬上支撑架，师傅转了圈车胎，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扎了个钉子修补起来很快。炎热的天气一路走来蒸发不少水分，Mong看到隔壁的商店，说好热，问Lore要不要去吃个冰淇淋，在获得点头后拉着人就要走，被Lore一把拉住。

　　“怎么了？”Mong回过头来问。

　　Lore无奈地看她，踮起脚尖弯曲指节在Mong的头上敲了敲。

　　咚咚咚。

　　“还说热，要不你先把头盔摘了呢？”

　　唔，Mong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头盔，笑着说怪不得觉得脑袋闷闷的，想伸手去摘的时候，Lore已经先她一步，啪嗒一声按下暗扣，伸长胳膊将头盔从Mong头上摘了下来。

　　汗水浸湿了鬓角的碎发，额上也浸出薄汗，Lore从包里翻出手帕纸，抽出一张抬手就要帮Mong擦汗。

　　Mong眼神闪了闪，抬手去接：“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看不见。”Lore没有松手，反而将Mong碍事的手一掌拍掉：“你看，你都把头发弄乱了。”

　　身高不够，Lore踮着脚帮Mong细细擦着，靠近的距离间，呼吸都被敏感的脖颈所察觉，而扑过来的香气在热浪的蒸腾中更加明显。

　　好想，抱抱Lore。

　　不，不对。

　　Mong屏住呼吸不让思绪再被感受影响，憋最后险些窒息，通红的脸无法掩盖害羞，Mong眼神闪了闪说着好热，被Lore笑着拉去买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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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Lore在路边看到卖花的小车，第一眼便被角落里的一抹干净的白绿色桔梗吸引了注意力，鲜艳明亮的花团锦簇中不算很起眼，却刚好当下的感知相配，雨后的温度正合适，空气也是清新的，心灵也如同接受洗礼般净化。

　　买了两束，宿舍一束，活动室一束。Lore本来是想带Mong一起上楼布置花瓶的，可Mong担心被别人看见会给Lore带来麻烦，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回个消息，在楼下等她就好。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手里的花开得很可爱，干净的颜色一尘不染，生机盎然，颇有鲜活的气息，Lore脚步轻快地大步迈进活动室，抬头时正好撞上闻声看过来的几个同学。没想到活动室还会有人，Lore的笑脸来不及收回，就这样和人对视，Lore记得是@的朋友来着，见到Lore抬起头打招呼。

　　“好久不见，今天这么开心？”对方也注意到Lore的好心情。

　　“嗯。”Lore礼貌地笑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拿出桌面花瓶里干掉的旧花，开始拆花束的包装。

　　“咦？收到花了吗？Adam送的？什么日子？”

　　一连串的追问里全部带着猜测和窥探的意味，Lore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皱了皱，自己的事和Adam有什么关系，他怎么毫无边界感地问出这种话，烦躁的情绪隐约按耐不住，Lore也没回话，只摇了摇头。

　　“或者有其他男生在追你？”

　　Lore收了笑脸反驳：“我的生活不是只围绕着要找男朋友转的。“

　　语气不太好，一下冷了场，Lore没心情仔细整理花瓶，匆忙收了垃圾便走了。

　　回到楼下时，Mong仍在紫藤长廊里坐着，见Lore过来起身迎接，却看见Lore脸色不太好，刚刚不是还很开心？怎么去了趟活动室回来就这个样子。

　　“怎么了？”

　　Lore眨眨眼，被人温柔又关切地问到才察觉自己忘记缓和脸色，连走过来都带着怒气的风。和Mong坦白了刚才的经历，Lore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只是无力地叹气。

　　“就是那种，做什么事都要被别人捆绑的感觉。”

　　比如稍稍遇到困难便被建议找个男朋友可以寻求帮助，比如更新了桌面花瓶里的花束就会被问是不是有人追，总有一种一边被人窥探隐私，一边又被无端胡乱揣测的侵犯感。

　　Lore很讨厌这种感觉，自己是有享受生活的权利的，为什么有些人总是不注重她作为个体的人格，而非要说什么都拐到男朋友身上去呢？难道年轻女生的喜怒哀乐全是以男朋友为中心吗？所有情绪都要与这个所谓的称呼有关吗？

　　不被尊重的对待很难让人再保持好心情，Lore不能接受这种被当成附属品的看法，无论是现实意义，还是情感表现上。

　　“算了，”Lore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细说可能会被当做矫情，反而像在炫耀有人能被归为自己亲密的人，可以随时求助一样，虽然并不是这样，于是Lore打算避开这个话题。

　　“我知道，”Mong拉住Lore，阻止她急于逃跑而加快的脚步，对上Lore回过头来的疑惑眼神时无比的真诚：“你的努力不会白费。”

　　又因为Lore惊喜又感动的眼神有些羞涩：“其他人和学长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是自由的，愿你能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裹挟。”

　　“谢谢你理解我。”

　　往常都是自己消化的，对于别人的恶意揣测和毫无理由的猜想，Lore习惯了自己慢慢消化，看似不在意的外表下，是在泥泞中挣扎的内心。

　　但Mong的一番话将心中的烦躁被很好地抚平，平静下来后Lore拉了Mong在校园里闲逛，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晚风开始变得柔和舒适。身体和心情都放松下来，Lore记不清这段时间有多少次被Mong拯救于消极的内耗中，再次也有了些可以依赖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永远发光的小太阳身边，自己这个冷清的月球，也能有幸透露出些许光来。又或者说，在被动拯救后也想努力自己创造些积极的情绪。

　　“我真羡慕你乐天派的性格，有什么秘诀吗？”

　　“你指的是没心没肺吗？”Mong自黑一句。

　　“哪有，是随遇而安。”

　　被夸的人笑得温柔，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好像，也没有什么秘诀，大概想放过自己。

　　人活着好像总要有个盼头，上学时盼着毕业，工作又盼着退休自由，谈恋爱要计划结婚，想要孩子也要趁早。人生轨迹上各个结点像是目标又更像束缚，逼得人自己焦虑不算，还会被人指指点点地像公式般套用着对比。

　　自己有时候想得很少，或许是在下意识逃避，只是想，少被控制一些。

　　Mong说完停了两秒，再次开口时被Lore牵住的手上用了力，心意仿佛也通过力量清晰地传递过去。

　　“对于你想做的，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会支持你。”

　　“好，我记住了。”

　　Lore笑着点头，拉着Mong的手晃得轻松，透露出此刻的好心情。Lore其实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很大程度上不是实质性的帮助，此刻知道能有个在精神上陪伴自己的人，压在紧绷神经上的负担瞬间小了很多。

　　有Mong在，不再只能独自消化，或是听些安慰的话，Lore能感受到Mong的感同身受，她是真的理解自己，生活开始，变得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Mong之前说的，灵魂伴侣吗？现在她好像已经，在扮演这个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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