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剧本的猫猫黑化后

作者:杯三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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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7 章



      你说想出槐南市,你说想家了,所以毅然踏上一条不归路,明知前方危险,明知第一次见面的南九不怀好意,你还是装作无知无谓的模样过所有人的眼睛。
      天生淡漠情感不会流泪的人竟因为见到收养自己六年的爷爷而流泪,你的泪水是真还是假,你说过的话自己没有怀疑过吗?
      世界对你抱有恶意,你如戏剧团中的小丑,演着蹩脚的漏洞百出的戏。
      灯光灭了,小丑自知却未停。
      入德卡条索的目的,无非是觉得人生无趣,不如临死前找点乐趣,至于怎么个死法,这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所以走到哪一步便是哪一步。
      不愿演了,不想成为观众们口中的笑料,三年前是如此想的,现在的你也是,同样没有变过。
      林若郁你已经有了七岁到十岁的记忆了,也许是在几天前,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寂静夜晚,也许是现在,彻底明晰,过去的记忆使你沉漠无话可说,养父母的离世,地洞中的染病的人里只有你活了下来,你给他人带来灾难与不幸…
      若说大街上,有一百个小孩,你必定是人贩子瞄准的对象,沉郁冷淡,不似正常小孩。
      在楚氏右暮当阵眼的两年,他们说天阴之体招灾,你是灾厄的源头,其能力和古暮里封印大鬼的阴力不相上下。
      他们测算你的八字刚好与其相克,所以你被从境的缝隙里带进槐南市。
      槐南市只可进,不可出,那么你为什么能进来?因为你本该就属于这里,是有人改变了你的生命轨迹,延迟了六年你该遭受的苦难。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不该为被你害死的人去陪葬吗?
      善治孤儿院的医师,还有那个粉眸的少年,你得为他们陪葬。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就是个祸害。
      祸害。
      十三年前,楚氏古墓。
      墓内黑的浓稠,无一丝光亮。
      不知饿,不知渴,浑浑噩噩的七岁的小孩熟悉了墓室内所有一切,每一块石头的摆放方向,地面凹凸的程度,用仅有的触觉感受着周围。
      待的时间太久了,他想逃的,奈何找不到出口。
      九个月零八天,情绪崩溃过,他不明白那群怪人为何要把他带到这里。
      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需要一直留在这不见天光的地穴?
      爷爷还在等他,在小寻山最大的桂花树下。
      要回去,要回去,爷爷在等他。
      还有甜甜的桂花糖,到饭点了,爷爷在叫他回家吃饭了。
      “阿郁…”
      可他不需要进食,因为他和旁人是不一样的,他是异类啊!
      两年前便知道了。
      他只是习惯了有爷爷在的时光而已。
      一串串的桂花挂满枝头,五岁的小孩坐在树下,他懵懂天真的目光集中在闯入千寻山的人们身上。
      “爷爷,他们,在干,什么?”
      “阿郁,他们会饿,所以在吃饭。”
      “那阿,郁,也饿,了,爷爷,我也,要。”
      甜甜的桂花入口,老人摸摸小孩的头,“阿郁,学会做自己就好,不必在意他人。”
      “可是,我想,做一,个乖,孩子。”小孩仰着脑袋,两边的腮一鼓一鼓的。
      他很听话,很听话。
      黄色的桂花落在他的鼻尖,梦境破碎,泪湿了手心。
      因为他是怪物,人们最厌恶的异类,所以注定他与正常人不同。
      时间流失的极慢,长长的发丝到了下巴,紧接着过肩,过膝,什么时候才会死去?像爷爷一样,被埋进地下,那样他是不是可以见到爷爷。
      于是,小孩用指甲挖土,在古朴的石门前,他要为自己挖一座坟包,娇嫩的手指被磨出血,小小的石子与泥土沾在血肉模糊的手上与跪着的膝盖处。
      在外界放着烟火庆祝新年的时候,他为自己挖好了葬身之处。
      就现在死去吧!无忧心的地方,唯一的亲人,对他好的爷爷在地下等他,爷爷会做他喜欢的桂花糕,会用满是折皱的手爱怜抚摸他的小脸,唤他“小孙孙”。
      “爷爷,不要讨厌我。”我什么都没有了,连逃出去的希望也被他们掐灭了。
      爷爷,不要讨厌我。
      新年的炮烛声驱走了古墓内宁静到窒息的氛围,无数只手拖着他的身躯向下,他们在他耳边叫嚣喧闹着。
      “过年了…”不要害怕,死去亦是永生,我愿来时有风有花,离去时伴随无声的寂静和无尽的夜色。
      身体是冷的,心是温暖的它的跳动平缓而又有规律,因为它不是我的。
      怪物是不会有心的。
      话本说的都是真的。
      “他和我们一样,一样是怪物,他要留下来陪着我们,永远永远。”
      黑影拥挤着,狂喜着,似得到一个玩具。
      新年之夜,他们苏醒,被用于此方小空间,为墓主人陪葬的怨恨和不甘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动力,哪怕是以非人的形态,既不能奢求更多,那么折磨折磨这小家伙也挺好。
      “不对,你听他有心跳,多美多有规律的声音啊!可是,怪物怎么可能会有心跳?他的气息息明明和我们的相同。”
      “哈哈,小小年纪的,不学好,是不是偷了别人的心?怪物就是怪物,残酷冷漠。”
      不分青红皂白的,黑影用尽恶语嘲讽他。
      凭什么同样是见不得光的怪物,小东西却拥有人的身躯,可以站在光下和正常人无异?不公平,好不公平!
      小孩闭眼,好吵,想安静地睡去。
      天一直是黑的,躺在坑底的小孩杂乱的发丝披散,眼睫未再有颤动,接近透明的皮肤上隐隐有青色的血管,鲜红的血流动,唯有这一点证明他还在。
      春夏秋冬交替,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他的身形模样没有变化,除了发丝,小孩保持在睡去的那天,他时间也像是静止了。
      冬雪晃晃悠悠不知从哪个缝隙落入古墓内,飘到他的鼻尖上,温度太低了,低到冰雪无法消融,低到鬼影们躲进更深的地底沉睡。
      “哇,有洞,如果躲进去,他们一定抓不到我。”八岁的楚凌染灵动的眼眸兴奋盯着意外发现的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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