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我只想要污染物

　　纪甄一看得出单翎有心事，却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单翎没心没肺的在实验室里溜达，打算找到那只腐烂的鸭子。
　　而颜枫礼直接从门后提溜了出来，“在这。”

　　浓重的臭味盖了满脸，哪怕两层防护也挡不住它的冲击力。
　　单翎闭眼仰头，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臭的味道，懊悔地说：“忘记让吕效带出去了。”
　　“带什么带。”纪甄一便从防护服的袖口里滑出一瓶净化剂，边往颜枫礼身边走，“放下。”

　　喷雾式的净化剂均匀覆盖在腐烂的鸭子身上，单翎在它融为血水之前看了一眼，“好像不是白水鸭哎。”
　　单翎记得它的特征，红嘴白头黑身，眼前这坨臭烘烘的东西却有一张黄色的嘴。
　　纪甄一无所谓地说道：“可能是被消毒液泡掉颜色了。”
　　单翎：“啊？硬壳子嘴的颜色能被消毒液泡掉？”
　　“能。”
　　“那也不对，”单翎一合计，“那鸭子的半截身子都不是黑色的。”

　　净化剂的反应十分迅速，等到纪甄一想再仔细看看的时候，半腐烂的鸭子已经融成了一滩腥臭的液体。
　　单翎背着手，像老大爷一样晃来晃去，“先找找实验室里还有没有活人吧。”
　　綦骄点了下头，对单翎越俎代庖发号施令并无意见，不知从哪里变出追踪器，看着屏幕上的红点还在原地不动，“分头找吧。”
　　“好。”
　　单翎略微古怪地看着他，眼神上下寻找，藏腰带里了？
　　下一秒她便知道了答案，綦骄的腰带有弹力。
　　单翎扯了扯义务兵本来的腰带，结实得能用来上吊。

　　綦骄和纪甄一留在实验室，单翎看了一眼便往走廊走。
　　怎么不见那辆装有电机的小推车？

　　单翎走出实验室，眼中闪现一道竖线，她忽然蹲下身，看着走廊的地面，却发现在偏右的位置上开了两道非常隐蔽的凹槽，不凑近了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回过头，凹槽从实验室一直延伸向外，意识到这可能是推车的轨道。
　　也就是说，那辆曾经载着鸭子的推车，会沿着这个轨道送往其他的房间。

　　单翎即刻站起身，抬手紧住防毒面罩，同时将视野清晰度调整到100%。
　　变异种突袭之后实验室便无人打扫，灰尘落在地面显出了几个浅淡的脚印，但也只在两个房间门口前有。

　　单翎犹豫了一下，“队长，1643大概距离我们多远？”
　　“两百米。”
　　单翎观察着四周，“这实验室有两百米吗？”
　　颜枫礼出现在她身后，“有，实验室呈斜N字形，这条走廊近百米，延伸向外还有同样的一条走廊。”
　　“好，我知道了。”
　　单翎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颜枫礼摊开手心，赫然出现一张巴掌大的迷你平面图。
　　“从哪搞的？”
　　他没回答单翎的问题，指着斜N字的第三条线，滑到最上端，“1643在这。”

　　单翎盯着平面图数了数，有标记的房间共有18间，却只有她刚走出的那一间和第十八间是进行试验的地方，余下十六个房间，各打了个叉号。
　　而1643，就在第十八间实验室里。

　　单翎想起纪甄一的话，对付动物系变异种耗费的时间远超另外两个系别的变异种，等她们解决完变异种后肯定都没力气了，脑子应该也转不过弯，倒不如在与变异种碰上面之前，把这座实验室中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搜刮出来。
　　如此想着，单翎果断撬开身旁房间的门，只有几个笼子和一个通风扇。
　　通风扇的管道直插天花板，应该是伸到了地上。
　　还挺讲究。

　　单翎在角落处找到了一根黑色的鸭毛，也没细看便攥在了手里，随后前往下一个房间。
　　她的动作尽可能的轻，小铁丝在单翎手里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捅开门锁，接着又捅开了文件柜。
　　但这看起来沉甸甸的文件柜里，却只有两根黑色的鸭毛。

　　白水鸭的？
　　单翎继续往下一个房间走，分别在第三四五六个房间里，找到了三四五六根鸭毛。
　　这非常有规律的鸭毛数量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为之。

　　她轻声叫着颜枫礼，“你找到几根鸭毛？”
　　“十五根。”
　　他进入的是第七和第八间房间。

　　单翎微蹙眉头，“有强迫症吗？”
　　她尝试吞噬污染，虽然系统告诉她不许草木皆兵，但仍是为她增加了不到一分钟的生命值。

　　除去白水鸭本身携带的污染，那就只可能是沾上了变异种的污染物。
　　“你精进精进。”单翎对系统说。
　　系统不想搭理她，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第四星有言，混账东西不得泡发成管材。”
　　“那死鸭子丑的很，截成颗粒喂黑鸟。”

　　单翎意料之中捕捉到了污染物乱七八糟的话中的关键信息——黑鸟。
　　“哪里来的黑鸟？”

　　“在你头顶上。”
　　“概率！在我脚底下！”
　　“第四星轰过来的红骰子，尖的，扎屁股。”

　　单翎：“......”这就有点听不懂了。
　　“你没收服他们吗？”
　　【一群小杂毛，我等他老大来的。】
　　还摆上谱了。
　　“马上。”单翎说。

　　单翎和颜枫礼目前所在走廊的房间已经全部撬锁进去看了一遍，里面不是铁笼就是一份文件都没放的文件柜，还有鸭毛。
　　就差把这是障眼法写在地面上了。

　　单翎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还挺有意思。”
　　“谁？”
　　“他。”
　　颜枫礼转过头来盯着她，尽管防毒面罩挡住了他的脸，但依然能看出来他有点生气。
　　单翎抬手拍拍他，“去看看队长发现什么了没。”

　　他俩刚出门，綦骄和纪甄一就出现在了门口。
　　单翎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仰头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
　　吕效一路小跑着过来，语气沉重，“那女人死了。”
　　“什么？！”
　　单翎和另外三人同时喊出了声，“怎么会死？”

　　“跟米佐人一样的死法，念叨着都得死都得完蛋之后嘎嘣就倒地上了。”
　　吕效弯了弯腰，撑着腿平复心跳，“这次我长记性了，我把她的尸体藏起来了，等解决完变异种，甄一验尸。”
　　纪甄一说好。
　　单翎总觉得她有点兴奋。
　　綦骄难得打趣她，“回归老本行了。”
　　单翎肃然起敬，“纪医生。”
　　“贫嘴。”纪甄一冲单翎抬了抬下巴。

　　单翎耸下肩膀给予回应，将自己这八间房里看到的东西告诉了他们。
　　綦骄和单翎的看法一样，“也许他异化之前的确有强迫症。”
　　“那怎么那间实验室里不放？”纪甄一指着尽头，“那鸭子不是也只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强迫症会这样干吗？”

　　单翎：“有可能？变异之后他的行为和思想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只对某些东西有强迫行为。”
　　吕效说：“就不能吃撑了吗，那半只实在吃不下去了，就随手一丢。”
　　“乱丢垃圾，实在可恶。”
　　单翎只用一秒就接受了吕效的说法，并附和了一句。

　　綦骄让他们都闭上嘴，长臂一挥把他们全都推进房间里，关上了门。
　　“如果吕效的观点成立，那白水鸭就是变异种用来获取某种能量的原料。”
　　单翎举一反三，接上了下一句，“如果我再大胆一点，白水鸭就是让他能够变异的母体。”
　　她一边说，脑中便出现了几种可能。

　　首先排除变异种与白水鸭自小生活在一起，生活习性受到影响，但这不足以让他们的体型和能力发生巨大的改变，还分出来这么多系别。
　　其次是注射了某种药物，像外国大片一样，药物进入人体后迅速发生反应，改变人体的形态并赋予超强的能力。
　　单翎认为目前还不是能够研究出这种药物的时代。
　　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

　　她抬起头，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个人互相看着，“单翎同志，这也太...离谱了吧。”

　　单翎伸出裹成快递包装的手指晃了晃，“听说过基因融合吗？”
　　他们都摇头。
　　单翎一惊，心道该不会这里还没有这个词吧，于是迅速给自己创造记忆，“我小时候在一辆车里的笔记本上看到的，非常陌生的词语，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基因，是什么东西？”纪甄一好奇道。
　　单翎想了想，他们大概也不知道能够解释清基因定义的话术，而一本十几年前看过的笔记本应当也不会在她脑海中留下太清楚的印象，便说：“大概是能决定生物特征的某种东西？”
　　纪甄一惋惜，“笔记本上还写什么了？”

　　单翎故作思考，实则开始胡编乱造，“我想想啊，好像是他研究出了一种能够将不同种生物的基因融合起来的技术，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后边记不太清了。”
　　“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小小老子根本看不懂。”

　　纪甄一挪着凑近了，“你的意思是，变异种之所以成为变异种，是因为将他的基因与白水鸭的基因融合到了一起？”
　　单翎可不敢直接应下，委婉地说道：“我猜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也验证不了啊，就是小时候看到过的一本笔记本，没记得那么详细。”
　　“而且那会我应该刚会认字，看见写着字的本子就想上去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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