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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堡10
阮嘉玉只送了三天的午饭,因为俞池最近工作不顺利,公司董事会一致表决让俞先生回家休息休息。
“我想,俞先生,你需要时间来恢复以往的英明决断,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留在办公室任职,所以,我投这票。”
以上,是阮嘉玉从秦小姐那里听到的,而没了老板的秦小姐则被分派给了俞明顺——小俞总。
好像俞先生的生活越来越朝阮嘉玉定期向俞跋汇报的那样了。
不热衷于复健,情绪低沉阴郁。
前者倒是真的,毕竟阮嘉玉从未见过俞池练习站立,或者约谈医生,定期做检查之类的,但至于后者——
事实上:某位禁欲冷淡大佬遣散了十几位仆人后,彻底放飞自我了。每天乐颠颠热衷于当人夫,兴致起来的时候还会研究做饭。
阮嘉玉默默看着、宠着表演系毕业的俞池,他总有机会弄清出豪门秘辛,但在那之前,阮嘉玉终于忍不住了。
他艰难地咽下蛋羹,随即握住俞池的手,好似很怜惜他,语重心长地问:“俞先生,你是不是破产了?”
他笑容真诚而痛苦:“最近的伙食——呵呵……”
一言难尽哟。
俞池有些失落:“很难吃吗?”
尽管俞先生的表情和他的声音并没有显得多伤心。
坐在轮椅上仍一天二十四小时精力满满的人夫整个精英打扮,用陈述事实的语气、不避讳道:“现在公司不要我了,确实有点破产迹象了。”
纵观最近的衣食住行,这可真是个大噩耗。小娇妻刚进门转头丈夫穷困潦倒。
阮嘉玉一只手支着下颌,偏了偏头,好像在说:你继续,我就静静听着。
俞池冷淡的眉眼染笑:“不过我想,养一个阮先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人夫俞先生已经进化成了一个成熟的人夫俞先生,就连笑起来的模样都格外‘娇艳欲滴’。
然后,俞池喝着阮嘉玉只吃了一口的蛋羹,顿了两三秒,他吐掉了。
飞快道:“我让管家订餐厅,宝宝,我们去吃烛光晚餐。”
阮嘉玉双手抱胸,眼睛微微一挑:“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你的料理。”
他打了个可爱的比方:“它就像你的孩子。”
俞池麻木地给自己塞了一口蛋羹,这次求生欲极强,径直吞下去了:“宝宝想跟我生吗?”
他清冷的声音如同泠泠泉水滚过石子:“我努力。”
阮嘉玉捏了捏腕骨的手串,冷笑:“俞池!”
随后每晚不堪其扰的阮先生低声:“请你克制点儿。”
妻子娇懒的眼眉低垂着,仍可窥见其中风情,他是人间富贵花,他被俞池养得很好。无论现在,无论以后。
俞池面不改色,轻笑着喝完了整碗蛋羹。
阮嘉玉不说话了:俞先生是个狠人,他比不过。
手机叮叮响着,阮嘉玉打开来看,短信提示今日汇款已到账。他最近用俞先生的血从煞笔那里捞到不少钱,所以就算俞先生破产了,他也能自己痛痛快快潇洒一番。
阮嘉玉打开聊天软件,看了看另外收到的某份资料。
2025年10月18日,环城路车祸报道。
硕大的标题标红加粗:惊!豪门少爷独自一人开车出门究竟为哪般?
阮嘉玉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媒体啊,还真是浮夸。豪门少爷可能只是去公司当牛马。
——就在今天早上九点三十五分,连续熬夜三日的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撞到了俞氏公司高管,司机当场死亡,那位高管同时还是俞家大少爷,目前陷入昏迷,据传其双腿伤得十分严重,治愈希望很小。
阮嘉玉往下划了划,后续正如媒体说得那样。
聊天框的x发来消息:我查到司机死前中了彩票,他用那笔钱买了套房子和重大事故致死保险。保险受益人那一栏填得是他妻子。不过即便现在他妻子并不缺钱了,仍然会定期去福利院当义工。
阮嘉玉快速看完信息,回道:很有价值。
随后,他把新鲜热乎的汇款扔给了网络对面那个人,x也刚好传来司机妻儿的个人资料。
阮嘉玉点开照片。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面善而且眼熟:嗯?原来是她。
他不由想起了几天前星星福利院偶遇的、那位下班状态的诗人先生。阮嘉玉细细品味了下‘姐姐’这个词,扶额笑了笑。
他放下手机,对俞池道:“俞先生,我刚刚看到一个笑话。”
“什么?”
俞池已经雷厉风行地吩咐管家定餐厅去了,他瞧着漂亮妻子,即便他从不会对冷笑话热笑话表现出多大的乐趣,但打心底不愿做扫兴的丈夫。
嗯,他一定会笑的。
他想。
“那个笑话就是——”阮嘉玉披上修身的风衣,回头朝正准备露笑的俞池眨眼,“该出发了。”
水晶灯为他无瑕面容染上一层金粉,像上妆了般,他低语:“烛光晚餐。”
微微愣了几秒。
俞池,俞池笑了。
至于那个笑话到底是什么,这一整晚,俞先生都没能从河蚌的嘴里撬出来。好在,他又养了很多小珍珠。
……
阮嘉玉找到王姐住处时,看见了假正经男士。白天他们是老师和学生关系,下午就变成了对接的特工似的。
阮嘉玉站在巷子口,打算走捷近。在男人走过来时,他伸手拦了下:“看上去我到得不晚?诗人先生。”
诗人志得意满,显然这一趟成果颇为丰盛。
“事实上是刚刚好,”靳野俯身,瞧见阮嘉玉,奇异般猜到了他找来的目的,他沙哑的声音弹在空气里:“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宝宝。”
阮嘉玉被他圈着只能靠在墙壁上,但他自内而外散发着妍妍气质,像一朵高傲生长的娇花。
“诗人先生太聪明了,我觉得有点儿棘手。”
“怎么会?”靳野苦恼地拧了下眉头,“我只是,想要一个宝宝的亲亲而已,或者,你愿意和我弹、钢、琴?”
他色气并不下流的声音咬着‘弹钢琴’这三个似乎别有深意的字眼。
衣服领子松松垮垮地往下坠,一眼可见男色。
阮嘉玉挑起靳野的下颌:“诗人好像很喜欢做梦。”
靳野随时随地开撩:“梦里一定有你。”
阮嘉玉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么,满足你,我坏心眼的诗人。”
红唇吐露芳香,他凑近附在靳野耳边,一只手随意轻拍着诗人的脑袋,那头如海藻般卷卷的长发蓬松而柔软。
叫人颤栗的呼吸喷涌:“乖,别乱动。”
靳野头回发现自己没甜心会撩,他僵硬在原地,接着才后知后觉‘心花怒放’这个成语具象化了,真有无数烟花炸开在他心尖。
他乖巧地伫立,口鼻却贪婪地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气息的逸散。所以,他一边深深注视着阮嘉玉,一边身体诚实地给出反应,诗人胸口的皮肤浮现出些许薄粉,像奶油蛋糕似的。
呦,纯情诗人上线了。
阮嘉玉在靳野暗含期待的凝望中,唇几乎快碰到唇的时候,他错过头,将一个吻轻轻落在诗人脸颊,如同中世纪契约羊皮纸的签字。
他声音带笑,促狭地扬起眼尾:“交易达成。”
“宝宝,比起我,”靳野仍觉得心里很甜,可他幽幽道,“你才是那个坏心眼的宝宝。”
阮嘉玉将手按在了靳野的心脏处,热烈张扬的心跳在那小小的胸腔里生机蓬勃。
他说:“你想要一个亲吻。难道贴面吻不算亲吻吗?”
漂亮甜心无辜圣洁的面容略带几分疑惑,真像那该死的迷路天使,半敛住眼睛的睫毛那么翘那么可爱。靳野晕头转向,将其实一点儿也没有的幽怨抛之脑后:“算!怎么不算!”
他们待着的这条小巷子并非那么隐秘,出门买菜路过的王姐讪讪站在原地,两个人都听到脚步声并看了过来,现在的姿势有点儿难以言说的暧昧和……对王姐来说的少许尴尬。
她整理了下表情,说道:“你们和好啦?”
和好?像甜蜜蜜谈恋爱的双方因为一点儿事情吵架闹别扭冷战那样?
阮嘉玉摇头,露出甜软的酒窝:“不,我们在偷情。”
还真是胆大。
靳野心底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过王姐最近被某优秀钢琴老师做了几天思想功夫,想得可多了,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小年轻的情趣,我这个老人又又又误入了。
她脸微红,连忙道:“你们和好再好不过了,我去买菜了,不打扰不打扰了。!”
这误会可大发了。王姐怎么就不相信真话呢。
阮嘉玉就着此刻姿势将诗人推远了些,他恹恹的眼尾曳出高傲的弧度,半抱臂环胸,显出几分用完就丢的无情:“说吧。”
靳野知道再不要脸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他倒在巷子墙壁另一头。略显昏暗的角落里将诗人先生大半张脸藏起来,光影分割,仍有希腊神话里纳西索斯般如水仙花的俊美和优雅。
他说:“你亲爱的俞先生,那场车祸是人为,幕后主使是——他爸爸,俞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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