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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旱又涝
“3-1第二道撑养护也要继续跟上,围檩吊筋,工人也看不到凿,电焊工也看不到焊,栈桥支撑梁底清理也看不到人,坑内周转材料也看不到人往上吊。”经理一早就在群里发了消息。
我来到办公室,周正准备去现场了,
“我赖会儿再说。”我对他说。
“领导,养护安排了!老王在找水泵,工人在3-2清理梁接口。”石工回复了经理。
“格构柱加固进度也吃紧,抓抓紧各位,按照12号的挖土目标,按照这样下去,很危险!@石工? 3-2栈桥板养护我知道在找泵,3-1的最后浇筑的那么大一片也要跟上。”
“兄弟们,过来玩泥巴@徐文@杨芳。”石工在群里喊我和杨芳了,
拎着水过去,才发现一地泥泞,得小心了,一步步踏结实才能过去,lll-3基坑里躺着大大小小的水塘,挖掘机铲下去带起滴滴拉拉的水珠,泥土在铲斗下松松软软,拍打时还在不停抖动,飞溅的泥水能甩到两米远,吕工举着标尺:“去换胶鞋,否则裤子可能就毁了,到时候陷下去。”
我还是挺忐忑的,毕竟这么大一片地方,我随时有可能陷下去,陷下去是小事,最多就是爬出来费点劲,再不济还有挖机可以把我铲出来,但是我的牛仔裤和衣服就要完蛋了…
回到宿舍时,发现秦纵还躺在床上,他可真舒服,感觉好像每天没什么事要做的。
…
杨芳看高度,我穿着胶鞋踏着泥泞,鞋子越穿越重,泥土扒到了大约小腿肚位置,鞋面粘着了一层淤泥,湿漉漉的紧扒在鞋上,步子越迈越慢,我发现一点小技巧,用脚背从斜后方把鞋子拉出来,或是像之前一样大腿一转,并且每一步下去之前先感受一下土面的承载力,我戴着耳机,哼着小曲,以舒缓心情。
不过我还是把五官揪在一起,铲斗在我身边上下活动,飞起的泥点沾在我的裤子和衣服上。
吕工指挥着我把标尺立在不同的地方:“你不要去看仪器,让那个胖子看,看仪器我随便找个大学生都能看,立标尺才是技术活,你得找点,然后看周围的土面,还要指挥挖机师傅。”,
休息时,我将鞋在格构柱边不停磨蹭,淤泥粘着格构柱上,想一大坨口香糖,也不掉落,周正远远地在支撑梁上,笑着对我挥挥手,又屁颠屁颠跑去跟着一群安全员和监理乱转。
我和杨芳给太阳晒的满头大汗,汗水不停滴落,天上的云挤压成了一座白色的天空之城。
终于结束了,我俩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宿舍,周正坐在办公桌前玩着手机,我坐下来点了根烟,听着音乐,吹着口哨。
“给我点纸!”他突然跑过来,手不停地抽着,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纸快用完了,我最多的时候能用两包纸一天。”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上还在抽着,
“你还有抽纸啦?”我问,
“额,嗯,额,应该,应该在宿舍。”他挠挠头,
“那你回去给我一卷吧,我纸也快没了。”我弹了下烟灰,
“我…我好像…好像也只剩一卷了!”周正又开始结巴了,
我点点头:“再买点吧。”,
张天霸拎着反光服进来:“今晚谁值班啊?我电话早上又给打爆了。”,
“我来看看,今晚应该有,很奇妙的事,嗯,杜…杜工,哎呀!小杜啊!我的好兄弟。”周正在那儿说着,
“我的笔呢?”张天霸在桌上翻找,
“嗷!对了!你的笔在我这儿,我用一下嗷。”周正突然说,
“哦!”张天霸说,
…
吃完饭,周正摸摸肚子:“会去睡觉喽!下午再混一混。”
“下午测量去!”杨芳喊到,
“回去睡觉喽!”周正没有理他,带上办公室的门,
“吊毛!我看他天天偷懒!比我还闲,他有什么事啊,他早上跟着监理转什么,那又不是他的事。”张天霸看向周正的座位,
“妈的!好的全是他,坏的我来背。”杨芳拍着桌子
“你倒是去说啊!我让你去说,你也不说,在这儿哔哔啥。”张天霸打了杨芳一下,
“就是喂,我是过几天就走了,我又无所谓,你到时候,活全你干了。”我说着,
“哎!妈的!睡觉!睡觉!”杨芳把电脑关上,
“徐文!你们那个辞职的话,是不是还有一个月啊。”秦纵问,
“弹性的,看项目上怎么安排,如果没事,直接走就行了。”我说,
回到宿舍,周正躺在床上,抠着鼻子:“嘿嘿!兄弟们去玩泥巴!哈哈哈”,
“石工应该还不知道,我再玩两三天,就要走了。”我把胶鞋脱下,脚趾疼得僵硬。
杨芳从门口走过,“下午去测量嗷!别忘了嗷!”他探着脑袋对周正说,
…
半梦半醒之间,
“喊你们了,就是也喊我了,我下午应该也有事。”我眯着眼,看到周正坐在床上,打开手机,自顾自说着,
“@徐文,@杨芳来基坑测标高了!现在就来!”陈经理在喊着,我看了眼时间,一点十分。
…
我特地没有穿胶鞋过去。
“吊毛,怎么不停喊我们啊,没完没了的,吊周正又在办公室坐着,怎么不喊他的?”我抽着烟和杨芳往基坑走,
“烦死了!吊毛。”杨芳嘟囔着,
“到时候我走了,你就申请做资料去,那破玩意做起来快得很。”我说,
“你知道那会儿要我做资料怎么说的嘛,说边下工地边带着做,我想着我又要测标高,又要做表,不累死,他怎么做表格就直接坐办公室了。”
“那你不去说嘛?怎么他在那儿坐办公室呢。”我把烟头弹飞。
“哎…”
…
吕工一个公司的几位老师父踏着胶鞋,看到我们穿着运动鞋,一把拿过尺子:“这个鞋不好下去的呀,会陷下去,我来!我来!”
于是我们俩站在仪器边,“怎么天天是你们俩来啊?那个小胖子呢?”吕工问道,
“在办公室坐着呢!”杨芳朝办公区挥了挥手,
“他怎么不来啊?”
“不知道。”杨芳耸耸肩,
…
吕工去放线了,我坐在箱子上,石工走过来。
“周正呢?他在干什么啊?”我问石工,
“你别和他比哎,他应该,领导给他安排事了吧。叫你们跟着领导屁股后面转,你们不转,他到处乱转。”
“他就每天早上来现场不到半个小时,然后就坐办公室里,有个鸡儿事。”我说:“那玩意表格,做十几分钟就一起弄完了。”
“还是得公平,是吧。”石工点点头,
过了会儿,石工和陈经理讲完话又来了:“他在办公室做签名表呢。之前说和你们说的,说你们不愿意。”石工咧着嘴笑,
“没跟我说啊。”我说,
“跟我说了!”杨芳看着仪器说,
…
“妈的,一群吊毛,晒死了!颠趴!”杨芳又在哪儿抱怨起来,
我已经懒得搭理他了,只知道跟我和张天霸抱怨,对其他人什么也不敢说,真是该他吃的苦。
那我也就成全他了,我一直坐在盒子上,时不时帮忙拉一下卷尺,压一下放线,让他去站着看标高吧。
我坐在那儿,突然感觉有水珠飘在我的脸颊上,我看了眼身后的水坑,一个个小圆晕在水面上泛开,我赶紧起身收好仪器,就往回走:“收仪器!”我对杨芳喊道,
“吕工,石工还没来呢!”
“下雨了呀!”我和杨芳说,
“颠趴!那怎么办呢?”他摇晃着肚子,
“那我先走了。”
我拎着仪器和水爬上基坑,刚走到半路,细密的水线变成了倾盆大雨倾泻下来,我瞬间浑身湿透,
“哈哈哈”,身后的基坑里传来杨芳的笑声。
我已经不急了,反正已经湿了,我慢慢走回办公室,打开门,周正坐在办公桌前:“你们结束了?”,
“下雨了啊!”我把全是水珠的安全帽一摘,
“嗷!确实。嗯……嗯”,他伸了个懒腰。
我坐着发呆,周正走出去,杨芳一颠一颠的拎着另外一个仪器冲进门:“吊毛!哎!吕工说我不及时收,马上要给水泡坏了。”,
回宿舍拿伞时候,看到东面的天空上挂着霓和虹,两座七彩桥一深一浅,形成两道拱门,我拍了照,石工也在群里发着照片。
回到办公室,杨芳还在说着:“颠趴!…颠趴!”,
“拍个彩虹,也要在生活群里发啊。”秦纵坐在座位上,看着群消息。
周正回来了:“哎!服了!烦死了!签个字这么麻烦。”,
“总共两层楼的办公区,要不给你弄个升降梯好了?”我对周正说,
他没有回答,晃到我这里看着我的手机,我把手机一侧,看向他:“干嘛呀?又怎么了?”,
“没事儿啊,我就过来观摩一下。”
“你别看人手机行不行,什么坏习惯。”我把头扭了过去。
…
衣服紧紧粘在身上让我感觉非常不适,群里总经理发了张照片,照片里,石工跳了起来,双臂张开,脸上挂着笑容,头顶是那道弯弯的彩虹。
我和余量说我把周正怼了,
“他应该是熟悉的坐在椅子上略微抬头藐视众人,不屑中带着一丝怜悯,高傲中带着些许无奈,然后走过来:'嘿!你在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余量学的惟妙惟肖,不过周正经常啥也不说,直接过来盯着看。
我和杨芳去宿舍边上的地称给新到的钢筋拍重量,之后双双回宿舍洗澡,我开门,秦纵躺在床上睡眼惺忪,揉着杂乱的头发,他可真舒服啊。
隔壁的“呼噜爷”在和小孙子通视频:“嗯……这个脚好臭!好臭呀!~在干嘛呀?哎呀呀!~嗷!真能干!嗯~mua……这就拜拜啦?呦!嘿嘿!拜拜啦?”
周正也回来洗澡了,他前脚出去,手机就响了,我帮他接了,是陈经理:“那个,你去地称把废钢筋的重量识数拍一下呀!”
“他洗澡去了,好的,我知道了,我去一下。”,
“嗷嗷!你在的是吧!好的好的。”
于是踏着拖鞋出宿舍,拐个弯。
我回来时,周正正好洗完澡:“你晚饭点的什么呀?”
“烤鸭呀。”
“嗷!你喝奶茶吗?”周正问:“得凑个单。”
“嗷!可以哎,你看着帮我点吧。”
“那我看看嗷,你喜欢哪个?”
“我主要不太喝,平时。你看看,你看看,帮我选一个。”
…
去办公室吃完外卖,我叼着烟回宿舍,不打游戏让我无法参与集体的夜间活动。
周正在打着新出的手游,秦纵在看综艺。
回到宿舍,舅舅打来电话,我们讨论着关于宠物的事。
十点钟时,周正突然跑到我身边:“来根华子嘛?我从我朋友那儿顺的。”,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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