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矩形棺板

作者:程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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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6 章


      Hi— pathetic creature

      人生,没有出路。你通过不断消解自己的执念来消耗漫长人生。不管你怎么选择,成为了什么样的人,都只是一种幻觉,你自以为清醒或是进步,却始终走不出预设的框架,你从一开始追逐的东西就在你视界的边界上,像编码一样。不管你怎么选择都会被年老的自己嗤笑,就像你现在嘲弄幼时的自己一样,你的生命就是一场不断试图走出闹剧,最终又不得不否认掉全部的过程。年少时就想明白也好,痴傻半生也罢,总归是不圆满,总归是会被一瞬间的强烈情感摄住,你感到一阵巨大的无助和恐惧,只能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尽力忽略这件事。直到你走到尽头时,终于想起初生时,然后意识到一生都只是在往回走,走归途。你不知缘由地出发,然后又筋疲力竭地折返,你白白受罪,却不可抑制地开始怀疑自己存在本身的真假。
      你活着便恐惧,你拼命建立连接,渴望纯粹的情感,你去爱人又感受爱,最后又不得不分开,你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训练过之后的事情,直到它真正发生时,你又一次束手无策。像我这样长久以来没有那样强烈情感体验的家伙,也并不清楚该如何处理。在某一瞬间感受到类似天劫般的巨大悲伤时,无助感会湮没一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像可悲的小抹布块。
      似乎成为大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当下短暂,也算不上快乐,我们无法阻止熵增,都只是宇宙代谢的弃子,不论造就了怎样辉煌天才的东西,都留不住。那种强烈的欣喜是短暂的。百年,只是寥寥一瞬,掺杂着凡人漫漫痛苦的寥寥一瞬。能看到能量又如何,凡胎一死,神魄又会归往何处呢?即便我记得我的所有来处,我知道上界在发生什么,人类在我眼中近乎透明,我也无法肯定地告诉自己,你会回到妈妈身边的。我又凭什么相信呢?我们什么都判断不了。我们太脆弱了,总有不知道的事情,总有无法遍知的场域,那些未知就足以杀死我们。即便成为了伟大的人,那也只不过是在这渺小的星球上变迁的微末尘土。
      既然我们如此渺小,又为何要给我们意识。看我们痛苦搏杀,就真的那样有趣吗。
      我们拼命相信一些东西,如果念力真的是一种物质或是能量的话,它又能做什么呢。你的开心和悲伤都虚幻,你的成功或是失败都控制你,为你幻化出感受,你被操控,然后继续献祭自己。
      不管宇宙是圈形态的织物那样,类似水相变,蚁群,大脑,互联网,或者什么经济体系建构之类的,还是由微小的弦构成的在3个空间维1个时间维以及M理论基础上按照普朗克尺度额外额度被紧化的多维空间,我们都改变不了属于柯伊伯带的事实。
      再给我一点启示吧。

      我突然意识到,即便我有那些神通,我也无法证明佛存在,它只是一个推论。
      如果那个遍知一切的事物本就不存在佛只是一个无法被确认存在的正确答案。下生只是下生,那些记忆和场景就和无数被黑洞吞噬掉的空间一样消失了。所以,宇宙是一种哲学,在我已知那个无法被确认的正确答案后,我还是不能停止寻找答案的脚步。

      医学也只是有一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休学,吃药,复诊,吃药。医生根本不在意你究竟怎样,开药,印单。每一张表单的检验结果都不一样,你让我相信什么?一张纸就能决定我的住所,我的灵魂和思考的全部。我不与人谈起不代表我相信,可是我也猜不透我自己。

      如果在画东西或是写东西的时候死了,那就是死得其所,我必须要保证至少这件事情是纯粹的,什么都不能染污它。
      我无法想象有一天不能画画是什么样,那我真的该死去了,肉身还有什么意义?或者纳什地进入一种深度的老年人生活。
      哲学艺术宗教是无法分割的,不论你用怎样华美的词藻来形容,总能找到共性,并因其内在逻辑而颅内高潮。
      我喜欢每天吃白色小饼,很喜欢。
      我是为了找到散落在各处的同类而写,我希望你们看到,或会给予回音。
      我是决意要过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了,上师说的年轻时不要隐居,我是没打算听的。
      我梦到被开颅的狗,整个后背都脓肿溃烂,黑绿色的液体混合着发霉的内脏从破损的背部倒出来,另一只和它相连的狗(我起初以为它们是双头狗,后来发现是被塞进去的z)另一只狗的后半部分被切掉,嘴里流出大量褐黄色的液体。它没死,在无力地吐着液体,另一只狗几乎力竭了,被丢进充满呕吐物的池子里。
      我看到周围扭曲变形的能量,所有人都围在旁边看,石墙古老,大家都在大笑。我感到头一阵剧烈的痛,我尖叫,像女巫被火刑时发出的尖叫。我感到巨大的无助和分裂状的能量,我不知道这股能量究竟是源于狗还是源于人类,我大声尖叫。人类似乎找不到可以排解恐惧的方式了于是虐杀狗,狗似乎心甘情愿的吐着胆汁,颠倒倒错的奇异能量在空间里翻涌,我尖叫着,尖叫着,醒来,急促地呼吸,似乎还带着那样杂乱的能量。
      我的能量似乎在这场场景里被吞噬了,我筋疲力竭,喉咙发紧,眼睛干涩,那两只狗是代人受过的,是躺在案板地上的小孩吗,是蜷缩在角落乞讨的老头吗,还是每一个大声发笑暗自庆幸的旁人。
      妈妈我梦见你带我去打黑市打拳,我对手像一个巨人,说实话我真的认为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但是我把它打死了,然后你把我带回家了。

      所以,大人和孩童的区别是什么呢,躯壳吗?恶心的躯壳吗?人为什么要长大呢?我7岁时问过你,可是你没有告诉我答案。
      我喜欢我黑色的床单和枕头旁边的恐龙。

      很冷的早上,穿着新买的海星上衣,昨晚刚吐过,早上吃不下鸡蛋,跟自己说吃一点吧,刚吃进去一点点胃就开始痛了。
      光从小孩的嘴里逸出来,五彩地向上飞。
      理智受到直觉控制,直觉无所谓对错,只是引导的能量。
      我把那些因为我的懒惰而没有规避的细菌或是疾病归类为不可避免的生命损耗。
      我发现,我想起谁,谁就会联系我。
      我多数时候无法高强度作业,我想要一直睡觉,我似乎改变不了这件事,我觉得一生有一半或是更多在睡觉。
      下午一觉醒来拥抱天黑,我感到毫无办法,我不想离开房间,离开房间之后的时间是不可控的,危机四伏的。
      我必须不得不在脑子里一遍一遍重复要做的事以保证不会失去最后感知确定性的机会即便那也只是一种高超的自我骗术。我会突然睡去,也无法确认睡觉的时长,梦里漫长的人生往往和外界不成正比。睡觉或是不睡似乎都会消耗能量,可是床又看起来无比安全,我总是靠近,躺下。
      它浑身是血,血已经发黑,右腿被打穿,面部模糊不清,怎么叫都不回来,它说它救不活了,朝前线走。
      农人在坑室里劳作,像某种宏伟的展柜。巨大的流水线轴承带滚动前行,上面有肥胖的猪肉块,腿,胳膊 头什么的,农人自己养的猪已经很瘦弱了。我去找县政府报告,镇长摸着我的眼睛问,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没有性别和年龄,我没有说话。

      在我认识的几乎所有陌生人里,厦大和分裂几乎成了一个传播学和符号学的景观,没人真的在意你的世界,你只是一个奇观。
      有的朊病毒还会把你当做黑匣子或者拿破仑,不管你的临界阈值,强行进行退相关 ,发生边缘效应只是一种奢望,我只能尽力不和光子一样并同时保证对方不会在不发生观测者效应的同时进入本质。我需要忍受这种喷射性呕吐并且我需要时刻记起普通人有极限这件事,这不是一种遍历性,也没有捷克斯洛伐克幸免。我只能通过精微的语言殖民和隐形的秩序书写来获得一点安慰。
      我知道了一种说服自己安安静静上课的方式,以修行利他的发心为大家总结出一份极其精简需要它们思考理解的板块漂移图,中间夹杂着ai给我写的利于人类阅读的脏东西,最后在上课的时候做功课以及玩感官玩具和植物大战僵尸,还有抱着我的恐龙安抚玩具。

      我时刻期待着有能用SCNT无性生殖一个我来和我进行认知对敲。
      我依旧在穿童装。简单来说,我不喜欢大人的衣服。我的同龄人已经开始穿大人的衣服了,我很早就发现这件事了。它们在无意识地商品化,已经走进了橘色小软件的消费陷阱,一些简单的句式或是颜色排版就足以蒙比特它们匮乏的大脑。有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廉价产物大概率是来自更低端的消费平台,它们由于欲望的人为信噪比恶意激发而演化成价格敏感群体。它们无法形成自己的生命光晕以及愚蠢地宣讲“我想成为谁”昭告天下,这并不难堪,只是对于能看透它们的家伙来说,令像垃圾堆一样塞满的彰显出强烈斯金纳行为原理以及由弗洛伊德式童年行为创伤驱动的非条件反射,不需要服用钡水就已经显现出了带有致命显性基因的布里丹驴子特质。
      我喜欢经济学不只是因为它是一种原理,这毋庸置疑,更大可能是来源于它令人痴迷的类似安抚玩具特性的策略感,像某种不用低劣搏杀的像素游戏。并且我不用真的付出代价,那只是一种数据的游曳,我意识到我可能有一天真的会在妈妈的公司里操盘些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感兴趣那种与学术背离的生活。
      我思考过蹭课的事情。我喜欢那种不用考虑书本价值性与个人自由状态的博弈,可是我发现即便没有考学任务,我依然无法和大量人类静置在同一场域。纳什博弈,暴政和令人难以捉摸的社会契约(所有的令人在我这里都是令恐龙)时有发生,我会被不可控制微小的声音摄受颞叶听觉皮层GABA和杏仁核导致反克里奥尔化,而令我不得不又想起自己局部连接过强长连接不足这件事。
      说起我的脑子,它高度非线性极难察觉以至于我好长时间以来都没意识到它是怎样运作并被NT排异的。它更倾向于L型路径思维,会直接跳过步骤看到答案,而幼时老师基于评价体系的局限只会像一群鸭子一样重复,你要脚踏实地。长久以来,老师在我这里都算不得一种带有伟大意味和具备某种深远情怀的希尔伯特矩阵,它更接近一种忽而量子效应和混沌理论的拉普拉斯妖。我讨厌它们中的大多数。从幼儿园开始我就发现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玩自己的玩具然后在听到它又说奇偶校验位错误的议题时站起来问它在胡说八道什么,像一个内存泄漏的鱼。后来老师就彻底被我丢进柯伊伯带星体系列了,我可以考进前三也可以在后面待着,我不介意老师把我当做愚蠢的驴。我的损失函数是稳定的共价键。
      关于语言,我学语言很快,15min就可以记住所有的字母。可是我很讨厌学语言,我不喜欢那种逻辑性很差又不得不按照某一部分群体人说话习惯语音状况模仿,除非像配音那样是我很喜欢的角色,我会模仿的很像,即便不知道这个词翻译的严谨含义,也能近似母语者。也可能是我只会喜欢那种和我很像的角色。我只是不想被蒙蔽,听到有人使用加密通话我会升起极大的破译欲望。可是我讨厌学语言。在找到新的理由之前,我不想学语言。
      关于人类自造内源性阿片物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概念,这是一个我认知框架以外的事情。从小学开始第一次收到表白,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经常面临这样的处境,我只能说,我不喜欢人类。同性或是异性口中嗡动的词汇是我从没想过的组合形式,人们似乎在玩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经营性策略游戏。
      我无法接受我的计划被打乱。我必须在早上泡一杯黑咖啡吃两个鸡蛋,午饭和晚饭可以有微小幅度变动。我必须在上午完成功课,出门必须携带计数器和安抚玩具。
      我的房间很乱。我讨厌花时间整理东西,虽然我喜欢清晰的逻辑,但是不代表我认为花时间收拾的机会成本和整理好后的对我思考的加持成正比,微乱的环境令我的感官更及时放松,更能沉浸于思考中,多数时候是这样。少数时候,我会以极快的速度整理的像intj那样。我讨厌我的东西落灰或者变脏,但是我不介意它们在那里进行沉积作用或板块构造运动,所以它们多数时候会以一种彭列罗斯形态排列。
      我记得12岁那年我强行在自己的脑子里植入,事情未按预期发展或者涉及我无法感知的社交共识时,要彻底放弃对面部神经递质的供应,

      我始终认为,人们是由于无法在宏大的事情上创造出无与伦比的掺杂了形而上学的变化,而不得不在活着本身寻找这样的动力源。或者说,我是由于大脑过度地运转宏大的变化而只能在活着的其他事情上寻找一种确定性,否则我将无法分辨出真假,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分辨出来,只是我要让身体处于一种哪怕很低的安全阈值里,不会屈曲失效或是热寂。

      我喜欢喝水牛,小小一盒,名字也起得很好,还有牛角草。

      有一个雪满山中的场景印象深刻,脚下此山的木桥一直通向另一座山的树林,下面的河水冰封,峭壁冻结,河水边冻僵的苍老身体发出淡淡的辉光。现在总是这样的半截的半截的场景,不知道是想不起来还是被困在其中一半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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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7个月前 来自:辽宁
    这是一个我的故事,通过小说的形式写出来。啊,请对我的文字有一点耐心,很感谢。评论我都能看到的,像读信一样。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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