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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
整个厅内妖气浓烈,里面已经聚集了五花八门的妖,近四十,都是交头接耳,小声论事,有老有少;
妖怪们用奇怪的眼神只看了他一眼,又投入那所谓的‘仪式’中;
只见几个妖怪将干尸拖到桌上,干尸的肚子里面有东西在涌动,只见他们惊悚地开始检查尸体,茯苓则看得一脸发毛,躲在穹天身后,穹天则捂住她的眼睛。
那具干尸黑黝黝的,大张着嘴,露出牙床,被它们剥了衣服,暴露在灯光照耀下;
它们用刀从那干尸的下阴穿入,生出一条小蛇。
男声叹了口气,倒是不意外道:“也罢,我也知道会这样。”
厅中坐着一少年,厅内有照妖镜一类的法宝,但照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动静;
穹天低声道:“原来你就是魔王?”
正在此时,那名少年低头过来,倒是半点不生分,“小郎君,怎么还带着个孩子。”说着,欲要坐到他旁边。
“莫桑。”穹天冷冷道,“屠杀莫家的真凶,三百年放出病疫,对武安大肆杀戮的家伙,三百年后杀害修灵学子的魔王,倒是你找上门来了。”
少年随之尴尬一笑,却也不多说,起身坐回座上,笑道:“在下桑榆,你们呢?”
“我的名讳尔等不配知道。”穹天并不想搭理他,反而被他看得十分自在,半晌,说,“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挺好看的。”桑榆说道,朝他笑道:“这茶真香,要喝吗?”
继而穹天看向桑榆,觉得他虽弱柳扶风,却有股说不出的风韵,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人就是杀人魔。
“当年你为姐姐报仇屠杀莫家满门,已经达成目的,现在又来做什么!”穹天道。
“达成目的?”桑榆笑道,“看来你的魔眼也未能仔细看透所有,我姐被吴邦一帮人欺负,又被他们活埋,官府收尽贿赂对此事毫不理睬,我向民众救助,他们竟然说我冤枉吴家,仅仅因为吴太爷是所谓的十八宗派衍天宗主,时常放粮施粥。”
“后来更演变成是我害了我姐,便将我装进罪人铁俑里,抛入灵湖中,”桑榆眼睛通红,暴怒道,“吴家颠倒黑白可恨至极,但是那些助纣为虐的武安人同样不可饶恕,你说,我心中这份怨恨如何消减!”
“可你还活着,他们却已经死了,你还把他们练成傀儡!”
“你错了。”桑榆笑道,“是我命不该绝,被殴打的伤口在水中散发出血腥,引来附近湖中巨怪,被它夺去一块灵核的同时,也脱出罪人铁俑,我拖着伤残的身体,在无人荒地中行走了几天几夜,遇到一位天师,他不仅治好我的伤,还赐予我巫族之力,以及一种游虫,游虫神通广大,只要寄附人体就能施展其术,人腹内能孕育虫群,虫群能吐纳瘟毒,而我体内的“巫虫”能操控这些虫群。”
“百年前,我术法尚浅,武安周遭常有正道天师往来,只能利用妖力在武安制造瘟疫,毕竟游虫使得身体异化,这幅面貌也只得以武安太守之子莫桑之名,暗中实行复仇计划。”
“什么!?之前的灾祸竟是你一手策划。”低下的傀儡开始暴乱,但是很快遭到银环蛇反噬,痛得在地上打滚。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害那些赶考的修灵。”穹天道。
“看来你未仔细听我的话。”
“什么。”
“原先我也以为天师是我恩人,可直到我一百年前遇到东岳国巫师,才得以明白黑蛟就是天师,先夺走我的灵核,将我制成傀儡,就连我仇恨都都在他的计划中!”
“一百多年前…… 你就是那个散仙!散仙画也是你画的吧。”
“本想用全武安人的血肉来喂养虫祖,可你却不识好歹,请来道宗的人来收服它。不过我的复仇计划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破坏。”
“所以天师封印虫祖时候,你就在附近布置来乾坤逆转大阵,导致请神变请鬼,引来妖魂和冥气,祸害百姓,”
穹天:“什么!?可恶,原来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桑榆:“本以为妖魂会让武安大乱,没想到反而被你规划得井井有条,”
“好了,闲谈到此结束。”桑榆道:“该来办办正事了。”
说完,他的魔爪朝着穹天而来,抓住穹天的护腕又被震开。。
“还有什么绝技,麻烦都使出来,死到临头莫要再私藏了。”
桑榆说着突然冷笑一声。
穹天蓦然警觉,说道:“你什么心思!还想强抢不成?”
桑榆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兄长夺走我的灵核,你也获得火灵之力,就拿你的灵核来抵吧!”
那一下穹天顿时措手不及,不嗔尚未拔出,就被重重缠裹,扼住了呼吸。
“夺过拿东西!”
桑榆一声令下,傀儡们冲了过来,手里抄起武器冲向火灵;
当即厅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天璇朝着火灵一截,又把傀儡们给拦下来。
桑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身后十步开外竟有人!
偷袭者居然出手攻击没有任何生息,也就算了,天璇那速度委实太快,且无声无息!
“受死!”桑榆的动作却如电闪雷鸣齐发,对着穹天再次招呼上来。
穹天正全神贯注释放法力,召回火灵;
而桑榆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几脑袋开花,瞬间哀嚎到底。
不到短短瞬间,全身皮肤,肌肉腐烂,那身体膨出一阵黑雾;
穹天一脸震惊,桑榆只不逃,毒瘴碾过的傀儡发出尖叫,火灵同时进入他的护腕中;
毒瘴却在即将接近他时落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受这毒瘴所侵?!”桑榆嘶声道:“这不可能!我看过你的力量!”
说着桑榆从地上爬起,再次冲上。
“师哥。”穹天捂住心口,单膝跪地喊道,“留活口,回去还得审。”
穹天飞身避过它的手臂一扑,只见桑榆不停地散发出毒雾,团团乱转,朝他围追堵截;
然而天璇出手更快,眨眼间连着来了近十下,将桑榆甩出了十里之外。
苍茫寒月一招过去,桑榆被缚住,动作一气呵成。
穹天如释重负,靠在柱子旁喘气,显然心有余悸,倏然间却陷入了一段奇怪的香味里;
正要开口时,却听到苍茫寒月流水般响起!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
然则那曲子一出,无弦琴释出五色符文,便有种神奇愕力量,直击穹天心房!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穹天难以置信,迷茫地看向他为何这么一番。
天璇盘膝坐在贵妃椅上,脸上看不清神色,拨动琴弦,五指间现出光芒,源源不断地在琴中流淌。
他现在弹的是……一首……求爱的曲子!
穹天的呼吸窒住了,一时竟有点眩晕,桃花树唰唰的光影,让他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彷佛这一切是在梦里,他的意识越来越远,时间不住轮转,如同一个漩涡;
无数景象逐一飞逝倒退,倏然间定格。
“师哥,你别弹了,我……”
乐声渐停,天璇安静地注视穹天,窟内落花可闻,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天璇走过石案,他没有手纹的手指划过无弦琴,抚过刻在上面的符文,朝穹天走来,抬起他的头。
“神行祭祀百年,本身就虚,又多次挡下你灵体的伤害,我们现在,比你旁边那只长虫还弱。”
穹天:“……”
“从前你不是很狂吗,若无瞑血,你什么都不是,只能乖乖受死。”
“罢了罢了,先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穹天把怀里脏兮兮的茯苓扔到一旁,就地一趟。
护腕中的火灵反应开始强烈,因为天璇的异况,让火灵感到兴奋吗?
“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天璇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如封印解除!
“这股气力!你不是师哥!”
“这才是我。”天璇道,“但不是你认识的师哥!”
“不是的,这不可能。”穹天嘶声道,从腰间拔出不嗔,冲上去!
天璇干净利落地将手中不嗔一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被灵力扼住脖颈,穹天已快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让我留恋人间的人吧。”天璇却反手锁住他的下巴,摘下他的面具,认真地端详他,说道:“凡人之间的感情,只会对我造成阻碍。”
“你在……胡说什么……”
天璇晦暗道:“清除才是正确的选择。”
什么——
穹天一时如置身梦中,他还无法消化这惊的人生变故;
他被天璇甩在地上,天璇的目标是火灵!!!
穹天飞身避过他的手臂,然而天璇出手更快,只见护腕中火灵不停发出神光,天璇朝他围追堵截;
很快,天璇干净利落地将手中火灵一抡——
“你这混账!师哥……”穹天怒吼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天璇来到穹天面前,穹天蓦然睁大双眼,整个人都懵了,天璇却单膝跪了下来,将穹天堵在石桌边沿。
“你……”穹天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地喘则气,这一刻他的感觉就像那天被怨气缠绕,情欲交织痛苦不堪;
他明白这些情绪都是来自与天璇,但他不明白天璇为什么这样。
天璇就像一名兵临城下的大将,虽只有孤身一人,却彷佛带着千军万马,朝那世上有名无名的神,朝那东岳苍生城池讨伐。
“你…你要是毁掉火灵。”穹天说,“我便自尽。”
热血几乎冲昏了穹天的头,他不住颤抖,这句话就像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声音变得遥远,却又真实地从他的心里涌上来。
“你威胁谁?”天璇怒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跟我一心一体的灵根,没想到你竟是藏于我体内的祸根。”
天璇乃至有种步步进逼,根本不容他又喘息的机会,令穹天几乎无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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