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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有了赵大夫传递消息,陆青菏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她终于可以不用想方设法地找寻借口出门,安安生生在将军府待了数日。
期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了烦心事,至少陆国庆就对她前段时间早出晚归的行为很不满。
这小猫被养的越发刁钻,又娇惯了些时日,对她的敬畏之心就没之前那般强烈,只要一不顺心,白天黑夜不分场合地就要大叫。
而且它似乎到了换声期,嗓子总有点卡痰,叫着叫着就变得粗噶,配合北风呼啸,不知吓到多少为它换食的小丫鬟。
陆青菏一开始还能容忍,毕竟自己在最能塑造它三观的时候缺席了,这对于黏人的小动物来说,简直是无法原谅的大罪。
可这家伙实在太聒噪,而且还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陆青菏忍了三日后终于耐心告罄,决定给它点教训。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陆青菏主动将小木偶人塞进了陆国庆的猫窝。
顾行洲的手早就痒的不行了。
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无比渴望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或者说,被困在这具身体里的时间越长,他心中的戾气越盛。
尤其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遭到恶意的针对时,他格外希望可以挣脱囚笼,用多年所学的本事保护身边人。
眼下,陆青菏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
顾行洲看着弓着脊背警惕的陆国庆,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人,他暂时还打不了,可对付一只嚣张的猫,那还是手拿把掐的。
陆青菏听着猫窝里传来陆国庆时不时的惨叫和沉闷的击打声,心中畅快了不少。
她对着浮毛乱飞的猫窝口,说:“打完了记得把衣服拍拍,别粘着毛上床。”
顾行洲骑在陆国庆背上,揪着它的耳朵发力。
他在颠簸中“哎”了一声作为回应,比他更响亮的是陆国庆难以置信的委屈叫声。
陆青菏倒是很满意,她打了个哈欠,自去休息了。
睡前还隐约能听见“邦邦邦”的动静,在静谧的夜晚里格外清晰,就像特别的催眠曲。
顾行洲打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毕竟陆青菏只是想给小猫一个教训,要是真把这家伙打坏了,下回挨打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拍了拍外套,又用手抠了抠,可细软的猫毛仿佛黏在了黑衣上,怎么也去除不掉。
顾行洲犹豫了许久,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一根根挑拣怕是得挑到天亮。
他干脆脱掉外套,扔在地上,自己艰难地爬上拔步床,躺回熟悉的角落。
木偶不知冷热,他脱了外套身体也没见冷多少,但还是下意识地往陆青菏身边靠。
眼见就要贴上陆青菏的侧脸,一只手扯过被角往他身上一卷。
陆青菏声音困倦:“冷了?”
顾行洲:“……嗯嗯。”
就在这时,猫窝里传来一声响亮地抽泣,陆国庆又开始作妖,竟是一抽一噎,哭个不停。
没等陆青菏询问,顾行洲就撇清关系:“我下手有分寸,绝对没有伤到它。”
陆青菏还能不知道这猫的德行,她连眼睛都没睁就下了结论:“那就是没打够,再去打一顿吧。”
猫窝那边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时针落可闻。
顾行洲无声地笑了。
他压低声音问:“那还打吗?”
陆青菏无语,她回忆着现代科学养娃方法,断断续续道:“养宠物就像养小孩,不能无限溺爱,也不能无限严苛,它既然挨了打吃了教训,也就够了,我不过恐吓一番,再打就要生出逆反之心了。”
顾行洲现在与陆青菏是头贴着头,无论身心都挨得极近。
他无端想起手下有个参军,成亲颇早,平日无事就同他们念叨自家夫人和孩子。
参军自己没什么教养孩子的本事,一应全听自家夫人的。
他们一个扮红脸温言劝诫,一个扮白脸严词厉色,把一个顽皮的小子训的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参军为此得意非常,总与他们炫耀。
顾行洲不自觉地代入参军得意的笑脸,想着他要是与陆青菏有了孩子,也得这般教导才好。
不过陆青菏看起来比自己更擅长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往后她如何指使,自己就如何做,想来应当是不会错的。
他浮想联翩,越想越兴奋,本就不多的睡意已经全无,挤挤挨挨地想与陆青菏再腻乎一会儿。
陆青菏又一次感受到冰冷木头攻击,她把木偶的脸往旁边一推,背过身睡熟了。
顾行洲:“……”
也许、大概、可能他又一次想多了。
*
次日,陆国庆老老实实吃光了饭盆里的猫食,也不去闹腾无辜的小丫鬟,只偷觑着陆青菏,小声“喵”了两句,示意可以多来一点。
春雨正在帮陆青菏梳头,听见这绵软的猫叫,有点疑惑:“怎地国庆今日好像乖巧不少?”
春桃拿着面盆进进出出倒水,闻言说:“是了,好像声音也没前几日粗了。”
她放下面盆,走到陆国庆身边,将小猫抱起来掂了掂,向春雨求证:“春雨姐姐,你看它都不挠我了。”
她有点担忧,上上下下摸索小猫:“看起来也没受伤,精神也还好,怎么性情大变了呢?”
陆青菏看着已经拉开小猫后腿,摸上它雪白腹部的春桃,有点无语。
先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陆国庆顽皮的是她,如今小猫老实了又觉得有问题的也是她,春桃这小丫鬟的心思是真的难猜。
好在春雨就很理智:“乖巧些也好,它前几日也太嚣张了,跟个霸王似的。”
春桃彻底检查一遍后放下心来,她抱着小猫轻拍它的后背:“霸王才好呢!谁家狸奴有我们家的精神?”
她掂着手上沉重的肉球:“寻常半岁的小猫还没国庆一半大呢。”
春雨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一天九顿喂的勤了,快些将它放下吧,一会儿不高兴了又给你挠个血口子出来。”
春桃亲昵地贴了贴陆国庆:“国庆都不是真挠,它就是吓吓我。”
她嘴上这么说,听到小猫喉咙里发出不耐的声音后还是很识相地将它放下了地。
陆国庆几步窜回到食盆前,叼起小鱼干就开始嚼。
因为吃的急,声音有些大。
陆青菏梳妆结束,正在处理顾行洲那身黑衣上的猫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陆国庆响亮的咀嚼声立刻轻了两分。
春雨和春桃齐齐看向陆国庆,又扭头看向陆青菏,两人没说什么,只默默加快手里的动作。
陆青菏没察觉两人的误会,她将黑衣拾掇干净了,问肩头眼巴巴的顾行洲:“你是要换这件,还是就穿身上那件白的?”
顾行洲毫不犹豫地指向她手中的黑色小劲装。
春雨和春桃都在外院洒扫,陆青菏将顾行洲从肩头取下,由他自己换上衣服。
她的视线虚虚地落在小偶人身上,托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行洲不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换衣裳,但每次总免不了有些羞涩,他背对着陆青菏,脱下了白色的圆领澜衫,只留下短短窄窄的中衣。
他正要讲黑色劲装往身上套,春桃忽然匆匆闯入,张嘴便是:“少夫人不好啦……”
陆青菏急忙捞起小偶人,佯装为他穿衣服。
她的指腹贴上了顾行洲的后腰,平日隔着厚实的布料还不显,如今温热的感觉从后腰延伸到脊柱,在延伸到胸膛,最后竟然一路烫到了面颊。
小偶人又一次双颊绯红,若不是背对着春桃,怕是立刻就会被看出端倪。
陆青菏比他镇定许多,毕竟还有个堪称神奇的模糊记忆设定,她也只在春桃闯入时慌了一瞬。
她问:“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春桃道:“朝云小姐家的墨团来了,我看她满面焦急的,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陆青菏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给小偶人套好,一边拿着腰带往他身上系,一边道:“先让她进来。”
春桃又是急匆匆地出去。
她几乎是刚出去,慌里慌张的墨团便跟着她进了里屋。
往常无忧无虑的小丫鬟现在满头满脸都是汗,眼中带着泪花,呼吸很急促,脸涨的通红
陆青菏见她状态不对,拉着她坐下:“先深呼吸,莫岔了气,你若是出事,我怎知发生了什么?”
墨团知道厉害,顺着陆青菏的话语动作,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喝了一口春雨递来的茶水,道:“京中不知何时开始盛传我们家小姐想效仿娥皇女英,与宋府那个二小姐争抢太子侧妃的位子争得手段尽出。”
“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竟连老爷夫人都信了,大小姐知道后,特地派人来劝说小姐,小姐才知道此事。”
“小姐诅咒发誓绝没这等心思,可老爷夫人不信,小姐想要与宋二小姐对峙,又被拦住,如今正在府里闹呢。”
“小姐说您和熙华小姐都能为她作证,让我速速请您去讲讲当日情形。”
墨团虽然着急,但也将事情讲的清楚明白,陆青菏知道这事关朝云的名誉,自然不会推脱,道:“春雨快让老陈备马车,我这便去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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