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

　　柳锦桦得了一顿骂，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手机上，自己的好友打来电话。

　　显然是好奇，他挂产科是因为什么。

　　柳锦桦接通电话，笑着和对面打招呼，“喂，好久不见，到时候见面，叫你老公一起出来吃饭。”

　　“行。没问题。”

　　柳锦桦沉默的看着手机对面的人，含糊不清的问道：“有什么情况，是男人也能生孩子的吗？”

　　电话对面的人毫不犹豫的说道，“omega。”

　　“什么是omega？”

　　对面的声音短暂的卡在哪里，显然这题朝纲了。

　　现在是现实社会，应该不会有omega吧。

　　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个，你可以上网搜一下，我和你说不明白。”

　　看着屏幕上被挂掉的电话，柳锦桦兴致勃勃的开始搜索omega是什么。

　　满屏的文字映入眼帘，都遮不住眼中的震惊。

　　什么腺体，生殖腔！

　　令人大开眼界。

　　那omega是不是能怀第二次。

　　……云桉看到他的屏幕时，满脑子的问号。

　　“有……”

　　“有可能！”柳锦桦激动的站起来，云桉一巴掌打到他脸上。

　　轻轻的，带着几分无奈的愤怒。

　　“有病！”

　　柳锦桦笑嘻嘻的靠到他面前，“骂得还挺流畅。”

　　云桉真拿他没办法，他抬手拿出裴诚那时候，给自己的检查报告，放到桌子上。

　　“看。”

　　柳锦桦翻看着面前的报告，只顾着震惊。他不可置信的翻了两遍，才从这一沓文件中，找出缘由。

　　“你，我……对不起，我应该要记得戴的。”

　　云桉沉默的抬起头盯着他：这种事，可以不说。

　　柳锦桦的检讨还在继续，“那我们之前那么多次没戴，会不会有影响。”

　　云桉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笨。”

　　直到傍晚，还是云桉自己去接的云咏樂，柳锦桦还对着那一堆材料发呆。

　　半夜，他跑进房间，将已经睡着的云按抱进怀中。

　　指尖触摸着肚子上的疤痕，他的整个心脏都揪了起来。

　　“对不起。”

　　“没，事。”

　　云桉抬手抱着他，有些生气。

　　“你又去，拍戏！”

　　柳锦桦沉默了半晌，只能抱紧怀中的人。

　　“对不起，但这次的剧本我很喜欢，我会尽量拍完，赶回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柳锦桦小声的解释，也舍不得离开。

　　终于等到他毕业了，到时候就能让云按陪自己一块拍戏了。

　　只是这次的剧本他太喜欢了，而且没办法等他，现在才三月，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拍完。

　　他继续哄人。

　　“这样，回来之后，我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上次你说想要的那根鼓棒，我给你买。”

　　“我兼职，自己买。”

　　飞机的时间快到了，云桉抬手推开他，“去吧。”

　　云桉看着隐藏于人群的背影，转身走回到车上。

　　云咏樂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柳锦桦又外出的人。

　　他委屈巴巴的坐在椅子上。

　　四年时间，他已经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不得不说，许是两个男性生的孩子，他长的确实有些不同。

　　不过7岁多的云咏樂就已经到165了，委委屈屈坐在椅子上，特长一条。

　　云桉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柳爸又出去工作，他说好了，放假带我去玩。”

　　“你还没，放假。”

　　云桉看着他生气的脸蛋，无奈道：“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爸爸，我想吃炸鸡。”

　　“行。”

　　两人连吃了三天炸鸡汉堡，云桉和柳锦桦打视频的时候，悄悄遮住了嘴角的痘。

　　“想我吗？”

　　“想。”

　　“我可能还有两个月就回去了，开心吗？”

　　“开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他发现了不对劲。

　　屏幕上出现一张大脸，柳锦桦咪眼中指着屏幕。

　　“后面，云咏樂是不是又不收东西了！总是乱扔，看我回去揍不揍他。”

　　云桉应声回头看去，他看着后方乱糟糟的桌子，摇摇头，“没有，是我的。”

　　屏幕上的柳锦桦眼神变得凌厉，“你们这几天吃了什么？炸鸡、汉堡、可乐，辣条？”

　　“都没少吃吧？”

　　云按僵硬着身子，企图狡辩：“没有。”

　　“没有你嘴角长那么大颗痘？

　　“上火。”

　　……隔着屏幕，柳锦桦怒了一下，“不要吃那么多，云咏樂还在长身体，让他多有营养的东西。”

　　“裴诚上次不是说了，他长得太快，身体已经营养不良了。”

　　云桉安静的站着，被他训话。

　　之后的日子，柳锦桦要求他们，每顿饭都要拍照。

　　“爸爸，考完试了，我们去吃雪糕好不好？”云咏樂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视线看向同学手上的雪糕，眼里写满了嘴馋。

　　云桉也想吃，往他手表里转了一百，“其他的，也要。”

　　云咏樂领了任务，向着小卖部跑去。

　　未锁的副驾被人打开，对方熟练的做下来。

　　云桉的视线看着黑色的帽檐，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是，网约车。”

　　“尾号6618。”

　　……

　　云桉错愕的张开嘴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这时，后座也被打开了车门。

　　云咏樂将手中的雪糕递给云桉，随意扫了一眼，副驾驶多出来的人。

　　递雪糕的手一顿，云咏樂虚弱的喊道：“柳爸。”

　　“嗯，我也要吃。”

　　他委委屈屈的，将手中最后一个雪糕递出去。

　　锤头闷闷不乐地坐在后座。

　　前座的两人吃完了手上的雪糕，云桉看着后座中的云咏樂。看向柳锦桦的视线，带上了一丝祈求。

　　柳锦桦下车走到驾驶座，和云桉换了一个位置。

　　“今晚去花富贵。”

　　云咏樂低着脑袋，将手中的课本翻出声音，是不满的倾述。

　　十顿有八吨都是去哪里，他不喜欢。

　　适宜的温度吹灭了心中的烦闷，云咏樂坐到柳锦桦身旁，叽叽喳喳的询问他这次的拍戏。

　　“柳爸，这次演的是什么角色，你上次的造型可太好看了，神仙斗法，酷毙了。”

　　“乞丐。”

　　……云咏樂说话声一顿，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角色，他呆着的几秒，脑子疯狂转动。

　　“乞丐吗？那一定是个不一样的乞丐，肯定有挑战吧。”

　　柳锦桦笑着看向他，“怎么，有事求我？”

　　“没有，就是想和你聊会天。”

　　身后的大门打开了，两碟彩色的东西端上来，摆放到云桉和云咏樂面前。

　　云咏樂的眼睛亮了起来，“雪糕！”

　　“吃吧，只能尝一点，新品上市。”

　　小盘中，有差不多六个口味，每一个都只有三口的量。

　　云桉将每个口味都试了一遍，把开心果味的吃完，将手中的盘子推给柳锦桦。

　　“怎么回来了？”

　　现在不过五月，柳锦桦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说，要七月份吗？

　　柳锦桦三两口将面前的雪糕吃完，“说好了，要回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云按却道：“还有两天。”

　　“回来陪你。”

　　云咏樂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说话，可又不舍得手中的雪糕，便只能安静的吃着。

　　“好，陪我。”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开心了，柳锦桦带着几人回家。

　　路上云咏樂靠近柳锦桦，“柳爸，周末能带我出去玩吗。”

　　“想去哪里？”

　　“都可以。”

　　可惜周末云咏樂，也需要像普通小孩一样，参加各种补习班。

　　于是，等他选课之后，就没有多少时间。

　　两人一起，去参加云桉的毕业典礼。

　　五月正是花开的时候，树上是盛开的鲜花，上方的阳光洒下来，映出了大片大片拥挤的影子，

　　柳锦桦带着帽子，有些失落的摸着的帽檐。

　　可惜，不能露脸。

　　走到拍毕业照的广场，柳锦桦和云咏樂站到树阴下，很快就找到了人群中的云桉。

　　柳锦桦悄悄走到他的身旁，笑着把花在他面前晃了晃。

　　“漂亮。”云桉满脸微笑的看向他，想接过来看看。

　　可轮到他们拍照了，云桉跟着班级往前走去。

　　“等下给你送花，去拍照吧。”

　　毕业照的结束格外快，柳锦桦和云咏樂在下一秒冲了上去。

　　两人将他包裹到中央，两束鲜花将他的怀抱挤满。

　　四周投来几道视线，都有些好奇，云桉藏了四年的男朋友。

　　但很快，三人消失在视线中。

　　柳锦桦带了相机，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留下了最后一张照片。

　　几人不是第一次进到学校中，这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柳锦桦看着相框里的笑容，飞快摁下了快门。

　　“要不要，继续读书？”柳锦桦看着走向远方去买东西的云咏樂，询问着身旁的人。

　　“不要了。”

　　“为什么，你很喜欢上学。”

　　“没有学生会喜欢上学。”

　　云桉看着他，明白他的执着。

　　虽知道柳锦桦的好意，他只是希望自己有喜欢的东西，希望自己能不断上进。

　　但云按不是柳锦桦，也没有对方超高的活力。

　　读书什么的都很耗费精力，而且云按也不是，什么学术行人才，并没有考研读博的天赋。

　　他看着身旁的柳锦桦，都能猜出他的下一句话。

　　我希望你有喜欢的事情。

　　“我希望你有喜欢的事情。”

　　云桉抬头看着他，口罩上，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满了鼓励。

　　他轻轻摇头，眼中也满是认真，“我想休息，我想睡觉，不要上进。”

　　柳锦桦拿他没办法，笑了起来，“不，你有喜欢的事情，你喜欢被我养着。”

　　云桉笑着点头，很果断的回答他，“对。”

　　之后柳锦桦确实没再问过云按，关于喜欢的任何事情，只是每个月定期的转钱到他的账户之中。

　　云咏樂拿着烤肠回来，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小跑着向他们跑去。

　　“爸爸，柳爸，吃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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